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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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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液体将封图考究装订精致的绘本上的天使染黑，“哐、哐”的敲击声回荡在这间被死亡气息萦绕的小房间里。
终于被这充斥着绝望和希望的敲击声唤来的人满腔怒火地打开了房门，属于这边世界的风吹散了死神的袖袂：“啊啊！吵死人了！你们以为现在是几点……”
女人愤懑不满的抱怨在看到被投射进来的月光照亮的屋内惨像之后发出了属于恐惧厌恶于另一个世界的生者特有的尖叫：
“呀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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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还是咖啡？”在开放式厨房里准备着招待客人的饮品，桂山向来客征求意见。
“……茶吧。”似乎是因为不知道这两个选项所代表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客人回答的时间有些延迟。
得到回应的桂山拉开了左上方的储物柜，却没发现本该在此的茶罐。稍稍检索了一下记忆，她想起家中所储的茶叶已经在上星期被判定为“无趣”之物处理掉了。
最后只能将深黑色的咖啡盛装在茶杯中招待给客人的桂山坐在了桌子的对面，歉意地欠了欠身：“抱歉，茶已经没有了。”
“咖啡，也可以。”客人十分懂人情世故地向桂山颔了颔首——尽管他并非人类，而是一只名为阿尔法兽的数码兽。
从浅棕色的发帘下窥视着用二指小心捏起茶杯杯柄的黑甲数码兽，桂山怎么都不明白对方为何会找上自己。但至少从刚才的表现来看，他对自己并没有加以迫害的意图，至少现在如此。
话说回来，这个生物有嘴喝咖啡吗？
眼看骑士手间瓷白的杯壁即将与他的头盔相接触，桂山脑中“面甲滑开下面有嘴”和“直接通过接触吸收进体内”的两种猜测之一即将得到验证，阿尔法兽却突然停下了动作：“你的名字？”
“什么？”
“用来称呼你的代号，有吗？”仿佛是怕对方听不懂，阿尔法兽进一步解释，甚至微微放慢了语速。
“鄙姓桂山。”
“……”
“……？”
金色的眼瞳沉默的垂视着对面的人类，微微闪动的光芒似乎昭示着其拥有者在思考着什么。但是桂山并不擅长读出他人的情绪和想法，更不用说从一个只有一双眼睛露出来的生物的眼里看出他的思绪了，所以她只能疑惑地偏了偏头，用轻微的鼻音向对方的沉默表达疑问。
“桂山。”终于开口打破沉默的阿尔法兽点点头，“我是阿尔法兽。”
“是‘阿尔法兽’对吗？请多多指教。”按照社交礼仪重复了一遍自己早已知道的名讳，茶发女性躬身行以一礼。
“彼此彼此。”学着向对方欠身的阿尔法兽身后收纳翅膀的背翼因动作翘起，刮擦在背后的电视机屏幕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侧头看了看屏幕多出的划痕，阿尔法兽沉默了几秒，坦诚地道歉：“抱歉。”
“无妨。”抬手制止对方二鞠躬的趋势，桂山决定在对方有意无意地造成自己更多的经济损失之前，直奔主题，“那么，阿尔法兽，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刚把杯子重新抬起的阿尔法兽闻言放下了对自己而言如玩具一般的茶杯：“我的目的是你。”
“……那么，我能帮你什么？”
“不要再插手数码兽的事了。”着着黑金盔甲的怪兽声音平稳，带着些许机械特有的磁性，“然后，离开这里。”
“为什么？”
“为了你的安全。”
“是吗。”坐在高大的数码怪兽对面的女性垂下了头，柔顺的发丝随之从肩上滑下，垂落在她的脸边，遮挡了她的表情。
无法从这个角度看到对方面容的阿尔法兽一边注视着她的长发——它的颜色从发顶的棕色便开始渐渐淡下，到了发尾时，它甚至接近金色——一边再次举起了手中的杯子：“是的。”
“情况我已经明白了。”拥有着这头长发的桂山重新抬起头，“但恕我拒绝。”
黑骑士又一次放下手中的咖啡：“为何？”
“因为这是我的工作。”
“能不做吗？”
“不行。”
“为何？”
“因为我没有钱。”桂山毫不避让地直视着对面阿尔法兽鎏金的眼眸说。
“……”
桂山发誓，就算是那么不会读空气的自己，也从那双眼睛和沉默中看到了同情。
“没有钱的话，我会吃不上东西的。”为了避免数码兽不理解钱的概念，桂山努力解释着，“吃不上东西的话，我的肚子会饿。如果饿到一定程度，我会……”
“你的意思我知道。”抬手表示自己已经明白对方意思，盘腿而坐的阿尔法兽支着膝盖起身，然后撞破了顶灯。
立即弥补似的跪趴在地，阿尔法兽侧头向垂下眼帘看着洒落在桌上的灯泡碎片的桂山道：“抱歉。”
“……无妨。你之前是从哪里过来的？”
四肢着地的阿尔法兽指了指被自己的翅膀刮出一道长痕的电视机。
“还回得去吗？”
“可以。”
“那么慢走。”
“……多谢招待。”
目送黑甲骑士在流光中没入屏幕对面显示的数据世界之中，还不忘回身对自己宛如道别一般摆摆手，桂山起身毫不迟疑地就把电视剧插头给拔了。
没有理会地上散落的玻璃碎片，大步流星走进自己房间的茶发女性推动活动式书柜，露出后方隐藏的小门，打开迈入其中。
没有任何被入侵的迹象，或许那个阿尔法兽并没有发现这里。快速检查了一遍自己必须被隐藏的研究，桂山略松了口气，随即将目光投向关闭的电脑屏幕。
但是还是把这些显示屏搬出去为妙，如果被任何一个数码兽从这个屏幕里进来了的话……
扫视了一圈放在这个房间里陈列的物品，女性叹了口气。接连拔掉了各个电脑的插头后，她重新回到客厅，开始收拾狼藉的局面。
独立行政法人国立情报局的特别行动部队到现在都没来，也就是说自己尝试独立制作的数码兽信号屏蔽装置在正常运行。
至少这件事是好事。
面无表情地拔出不知何时扎入自己脚心的玻璃块，棕发女性将视线投向阿尔法兽多次举起但到最后依旧一口没喝上的茶杯，从柜子里拿出两支密封袋，将被子和里面的液体分开保存在袋中。
“究极体接触过的物品。”将二者存放于密室之中，桂山喃喃自语，“目前并不知晓会对开发实验带来何种程度的启发。也不知是否有用。但是……”
将书柜推回原位，女性看着书柜顶端绘本书脊，上面脏污的印记已经因为年代久远变成了深褐色。
“依据目前的信息，无法断定是否会在日后变得有趣，故有继续保存观察的必要。”
……
第二天，带着替换灯泡打开房门的桂山在看见正坐在客厅桌前的阿尔法兽时，直接关上了门。
过了三秒，她重新打开门，看了看里面的情况，平静地进门脱鞋，把替换灯泡放在鞋柜上，然后给这个看起来比昨天更小了几号的黑骑士跪了：“你是来灭我口的吗？请不要这么做，我什么都听你的。辞职也可以，但请给我一段时间做辞职准备。”
“我不杀你。”见状也立即给桂山跪了的阿尔法兽高举双手，以示清白，“我是来给你送这个的。”
垂眼看着被堆在自己面前的肉和水果，桂山困惑地偏了偏头。
“昨日弄坏你物品的赔偿。”黑甲骑士认真地说，“当然，若你要辞职的话便是再好不过。如果你没有钱维生，我可以提供食……”
“啊说到这个，”意识到对方对自己真的没有杀意的桂山迅速过河拆桥，“突然想起来这个时期似乎是禁止辞职的呐真是抱歉看来辞职是不可能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