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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春与秋其代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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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纷飞踏至,蒋诚自失一笑,“该隐就在这里,他在看着你。”
艾丽娅忍不住往四周看。
“找什么,”蒋诚伸出手掌,血盒在他掌心出现,“找血盒吗?”
艾丽娅惊疑的看过去,那个盒子,刚才明明……
一只吸血鬼突然从蒋诚身后扑过来,似乎准备一手拗断蒋诚的脖子,抢走血盒。
蒋诚指尖幽光一闪,如浓墨染成的漆黑指甲紧扣住血盒,那吸血鬼的手掌从蒋诚指甲上一划而过,划出一道浅浅的伤口,他单手捏着蒋诚的脖子,拽了好几遍却怎么也拽不动,吸血鬼急得脸都红了。
“老兄,可以松一松了。”蒋诚晃晃脖子,将那只吸血鬼甩到一边。
那只吸血鬼尴尬又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却突然发现自己掌心的伤口不仅没有愈合,还有扩大并腐烂的趋势。
“怎么会……”吸血鬼惊讶的说了半句,腐烂的速度已经蔓延到他全身,他变成了一块腐肉,歪倒在泥地里。
一块腐肉,出脓划水,在夜风中散发出腥臭的味道。
“好难看!”蒋诚不忍心的扭过头去,“你看,我也不想这样,”他朝艾丽娅笑了笑,“要不然你们自觉点,离开这座城市,远离我的生活。”
艾丽娅看着那一堆令人作呕的腐肉,脸色很难看,她涩声道:“我听说过这种毒,这是尸毒。”
蒋诚微笑。
“我见过你们东方的僵尸,他留下几滴血,毁了我半个城市。”艾丽娅回想起那些恐怖的记忆,瞳孔都收缩起来。“恶魔,比来至地狱的恶魔更可怕。”
“听起来像是后卿,”蒋诚想,倒是好多年没有见过他了,艾丽娅的评语一点错也没有,那就是一个魔星!好好地把自己弄成僵尸,还唯恐天下不乱的跟着蚩尤作死,这么多年了还是恶性不改!
“你们东方的道士不是已经消失殆尽了吗,为什么还有这么可怕的怪物!”艾丽娅控诉道,明亮的眸子里有一闪而过的愤恨和绝望。
多少年了,自从蒋诚融入人类生活,已经好久没有人叫他怪物了。
“我知道你是谁了。”良久,艾丽娅终于平静了下来,她静静地说,“我会带我的人走,血族会远离这座城市。打扰了您的生活,我很抱歉。”她带着人撤退。
“等等,”蒋诚突然说,“勾引了小林的那个女的,给我留下来。”
“蒋先生,给我个面子如何,这件事我帮您处理妥当。”艾丽娅微笑起来,美丽的面孔微微扬起。“不会教您失望。”
蒋诚其实真的不爱处理这些事情,他想了想,觉得有人帮他做也不错,就点头答应了。
“可以,看你表现。”蒋诚微笑。
艾丽娅突然转身问了一句,“请问蒋先生,尸毒有解吗?”
蒋诚笑而不语。
吸血鬼们很快走了一干二净,蒋诚一个人在月下踱步,回家。
从风声萧萧流水汩汩的码头边走回家,正是清晨三点左右,街道上寂静无人,似乎挺远的?哦,你要相信一个僵尸的体力。蒋诚边走边想,看来艾丽娅涉猎挺广,居然知道自己是谁,他都好几千年没有在人类舞台正式出场了。不过也难怪,被后卿那魔星黑了那么大一把,能不去研究研究僵尸吗。
蒋诚一直觉得,自己在人类历史上名气不大,留下的事迹不多,除了不大爱动弹,主要是因为运气太差,还好有后卿这种家伙不时弄出点事情为僵尸一族正名,否则将臣、女魃、赢勾这些名字早就该被历史遗忘了吧。
“喂,听说你是僵尸!”该隐用破好奇颇新奇的目光看着蒋诚,“你居然是僵尸!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真的僵尸!”
蒋诚没理他。
“喂喂喂,既然你也吸血,为什么我没有闻到你身上血的味道呢!”该隐不停的问。
“艾丽娅说她知道你,你很出名吗?是人类史上有名的大僵尸!……”
没文化,真可怕!蒋诚揉揉脑壳,转身走了出去,“问题太多,一概不答。我先去睡了。”
平静了片刻。
“喂,蒋诚!你回来,你什么时候放我出去啊!”
“放我出去啊!!!”
“混蛋!”一声咒骂结束了这个夜晚。
又是美好的一天,清晨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透进来,像一圈金色的镶边。
蒋诚起床刷牙,路过客厅时突然觉得不大对劲。
他想了想,就想起来昨天给该隐开的能看见外界的水镜术还没有关呢,是说怎么觉得有人在偷窥了。他走过去,手按住木盒子,五指一拢,一张水镜符就被他抓到了手中。
“蒋诚!”该隐咬牙切齿。
“看了一晚上了,没有审美疲劳吗?歇歇吧。”蒋诚拍拍盒子,摇摇晃晃的去刷牙了。
蒋诚洗漱完毕,然后去做早餐,吃早餐,浇花。最后,他换好衣服,准备出门上班去了。
“喂!”该隐终于忍无可忍了,“你就把我一个人就在这里吗?”
“是啊,你几千年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还有什么不习惯的?”蒋诚理所当然地说。
该隐刚想爆发,就有几本书扔了进来,“给你几本书,你先自己补习一下科学文化知识吧。”蒋诚挥了挥手。
“啪”的一声,门关了。
该隐:“……”
“嘭”的一声门响,门外的小姑娘苏苏吓了一跳,“……蒋哥。”
“苏苏,你早啊。”蒋诚微笑着从容镇定的跟苏苏打招呼。
“蒋哥你没事吧,”小丫头拍拍胸脯,白色T恤牛仔短裤很是清爽的样子。“是门坏了吗?”狐疑的看着门。
“没事,”蒋诚朝她温和的笑了笑,“手滑。”
“哦,”苏苏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然后突然想起来,跑去按电梯,”蒋哥,进来吧。“
“谢谢你,苏苏,你这是去上课吗?”蒋诚走过去问。
“是啊,”小姑娘谈到自己的老师一脸崇拜说,“要谢谢蒋哥你帮我介绍的音乐老师了,符老师很厉害!”
“他要是听到你这么喜欢你,一定很高兴的。”蒋诚意味深长的感叹。
小姑娘听了有点不好意思,揪了揪自己的马尾辫。
蒋诚是心胸外科的主治医生,工作并不轻松。这个社会明明早已经没有了神佛妖魔的阴影,但给人类的生存压力却似乎并没有减轻,反而加重,人类那脆弱的心脏不堪承受,频频发生故障,给蒋诚的工作也带来了不少的挑战。
“蒋医生,从门诊部转来了一个病人,护士长请您过去看看。”蒋医生一身白大褂正在查房,他带的实习生小许说。
蒋医生正和蔼的跟病人交流着,随口跟小许说,“请病人先到我办公室休息吧,我忙完就过去。”
病人跟蒋诚也熟了,“蒋医生,你先忙吧,我最近感觉恢复得挺不错的,没什么问题!早上还多吃了两个鸡蛋了!”
“状态是不错,很快就能出院了,好好保持,我希望你一年之内不要回来见我了。”蒋诚语调轻松。
“我一定……”病人笑起来,“就算不回医院,我也一定会记得蒋医生你的嘛。”
蒋诚把手里的文件夹收起来,笑了,“我宁愿你不记得我,你做手术前一天,你老婆孩子在我办公室里哭了一个晚上,我可再不想重复那样的经历了。”
病人憨憨的笑起来,摸摸后脑勺,挺不好意思的样子,“那娘们,给蒋医生你添麻烦了。”
蒋诚看了他一眼,“这么好的妻子,要珍惜。”他便往外走边说,“鸡蛋不要吃太多,你肠胃不好,会影响胆固醇的。”
“知道了,医生。”病人回道。
其实蒋诚觉得自己挺不懂这些人类的。大多数人都看起来面目可亲,可是却总在你不知道的地方暴露出狰狞的面目。
女娲在不周山造人的时候他也是在边上看着的,一看看了那么多年了,还是觉得看不懂。女娲,那就是一单蠢的小丫头片子啊,如果说人类那些所谓的善良怜悯圣母是遗传至她,倒也不错,可那些连神仙也想象不出的人心险恶又是从哪里来的呢?那年头,神仙也只抡拳头打架,谁要是想耍点什么花样,对方掐指一算就算出来了,唬谁呢。
那时本来生灵就不多,谁跟谁是对头,大家一清二楚,又有闭关修炼足不出户的,有亲亲我我过二人世界的,大地上其实平静的很。对于蒋诚而言,没事睡睡觉,醒了就看看凤皇和龙帝两夫妻在半空中打架,凤翎和龙鳞漫天飞舞,煞是好看。
是从什么时候起,凡人如蚁类繁衍得越来越多,大地上越来越热闹了,三清开始收门徒,凡人也能登仙,地上王朝更替,天上也派系林立,天上人间都不太平起来,想睡个好觉都找不到一个安静的地方了。
打架,蒋诚是不怕的,打了上万年了,也没输过谁,玩心眼,他真心无力。真不懂凡人那么脆弱的心脏,是怎么负担起那些千丝万缕的想法的。于是,他当初决定学西医的时候,就神使鬼差的选了心胸外科。
后来想想,他是不是弄错了,应该选脑神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