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臣！开门收快递》秋荻

8、春与秋其代序

　　蒋诚的办公室里收拾得很整洁，，果然有一位年轻的先生在等他，他背对着门口坐着，穿着笔挺的西装，坐姿很端正，看起来教养良好，让人见而顿生好感。
　　蒋诚却闻到了一阵恶臭的气息。
　　他皱了皱眉，接过小许递过来的登记表，示意小许出去。
　　小许有点疑惑，蒋医生一向是个好说话不藏私的人，他正想打趣说点什么，就听见蒋诚说话了，“你这个病，应该去皮肤科。”
　　那位病人笑了笑，“蒋医生果然是名医，这样都能看出病因，看来我来找蒋医生果然是来对了。”
　　小许听得不明不白的出去了。
　　“爱德华。”蒋诚将手中的文件夹丢到一边，“原来是你被后卿的尸毒伤了，就说那天艾丽娅怎么问尸毒有没有解呢，有点能耐嘛，居然还没死。”
　　来者是爱德华，他外表很英俊，斯文有礼，是很典型的英国绅士，他微笑着，“我这个样子，跟死了也差不了多少，生不如死。”
　　“那你为什么不去死。”蒋诚问。
　　爱德华回答得很坦白，“因为我没有活够。”
　　蒋诚微微一扬眉，嗤笑道：“没有活够，怎么说你也活了上千年了吧，身为吸血鬼，年轻，强大，该享受的都享受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爱德华微笑着回答：“怎么比得上您呢，东方神话里上古四僵尸之首，僵尸王将臣，从有记载至今有数万年了吧，您都依然，我怎么能不向往新的生活呢？”
　　蒋诚似笑非笑。
　　“我听说过您，”爱德华依然很有礼貌，“您是僵尸一族中最年长的一位。我想请求您为我解除尸毒。”
　　“你知道尸毒是什么吗？”蒋诚靠坐在一张办公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突然问。
　　爱德华微笑着摇摇头。“请教。”
　　“你中文真不错。”蒋诚忍不住说了一句。
　　“是天地戾气，”蒋诚解释，“简而言之，是天地的负面情绪，普通人类一旦沾染，在被腐蚀身体的同时被污染灵魂，就成为灵魂充满戾气的僵尸。但你们吸血鬼不同，在你们成为吸血鬼的那一科，灵魂就已经不纯净，所以等待你们的只有死亡。”
　　爱德华静静地听着，“你们东方人不是都说十步之内必有解药吗？”
　　“有吗？我怎么不知道。”蒋诚笑着俯视着爱德华，从嘴唇里轻轻吐出几个字，“就算有，你也不配。”
　　爱德华眼中有一闪而过的厉芒，面上却笑容不变，“您再考虑考虑。”
　　蒋诚看着他说道：“你身上有浓厚的尸臭味，我并不反感，这气味我早就闻得习惯了，但你身上还有一股味道，香甜地近乎腻人，令人恶心。”
　　“身为僵尸王，您竟然觉得鲜血的味道恶心，我想怀疑您这么多年是怎么进食的？”爱德华笑起来。
　　“我只是没想到你是个变态，”蒋诚说，“为了抑制尸毒的蔓延，你每天大多数时间都浸泡在血池里，每一个时辰换一回鲜血，用的还是最纯净的处女血。”
　　爱德华点头，“后卿说过，处女血纯净且富有生机。”
　　“那个变态！你听他的？”蒋诚唇边露出一丝笑，笑意冰冷，“你每天要杀几百个处女吧，你身上血腥的味道比该隐和艾丽娅都浓厚数百倍。你就是一个人形的屠宰场。“
　　“只不过是我圈养的血奴罢了。”爱德华弯唇。
　　血奴？蒋诚想笑，他看了爱德华一眼，觉得跟他说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便说道：“好了，我要下班了。”
　　爱德华皱眉，“你不打算告诉我尸毒怎么解吗？”
　　蒋诚背对着爱德华开始收拾东西，说：“后卿没告诉过你吗，尸毒无药可解。病人您可以出去了。”
　　“我不相信。后卿说过尸毒可以解的，否则我何必苦苦捱了千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爱德华说，“我以为我已经很恭敬的对待你了。”
　　蒋诚不说话，脱了他的白大褂换衣服。
　　“你们中国人有一句话叫先礼后兵，”爱德华沉默片刻，英俊的面孔渐渐露出阴郁，突然说，“我希望不要走到那一步，和平解决不是很好吗？”
　　“请便。”蒋诚回答，他最不怕的就是打架。
　　爱德华盯着他的后背，眼眸蓦地变幻如血红，蒋诚恍如未觉，爱德华微一瞑眼，良久目中血色方才消失，蓦地消失了。

　　蒋诚换好衣服出门，“小许，下班了，早点回家。”
　　“啊嗯，”小许连忙回答，往里看了看，没人，又问道“蒋医生，你办公室的病人呢？”
　　“不是刚刚就走了吗？你就站在门口你没看见，近视多少度了？”蒋诚问。
　　“600度……啊，走了？”小许有点不好意思，琢磨着自己眼睛是不是出毛病了，怎么那么大个人离开，自己都没看见呢？

　　两点一线，上班回家，蒋诚没有太多的娱乐活动。
　　回到家，房间里居然很安静。
　　“嗯？干嘛呢在？”蒋诚敲了敲客厅茶几上的桌子，问该隐。他顺手贴上了水镜符和传音符各一张。
　　“补习现代科学文化知识。”蒋诚传音近来，盒子里面的空间震天响，把该隐耳朵都震麻了。该隐没好气的回了一句，他拿着手里的书翻来翻去。
　　蒋诚扯了扯嘴角，回房间换了衣服，又去冰箱取了两瓶可乐，随手丢给该隐一瓶。
　　该隐接住可乐，狐疑的盯着瓶子看了许久。“这是什么？”
　　“可乐，一种饮品。”蒋诚说。
　　该隐将可乐捧在手心里看了许久，期间蒋诚已经将自己那一瓶喝了一口，放下可乐去浇花。
　　该隐扭开盖子，疑虑的看着瓶子里那黑乎乎的液体，“你确定这个好喝吗？看起来像中药。”
　　“你还喝过中药？”在阳台上浇花的蒋诚感觉挺惊讶。
　　该隐犹豫的看着可乐，考虑了一下，想到刚才看过的小说里似乎也提到过这种东西，不想被时代淘汰的乖孩子决定尝一口。
　　很难喝，太过辛辣，毫不醇厚。该隐下了评语。
　　“喂，有饮用血吗？”该隐觉得自己需要漱漱口。
　　“没有。”蒋诚在阳台上回答。
　　“连血都没有储藏一些，你怎么做僵尸的！”该隐鄙夷。
　　储存血？蒋诚想了想哪天快递小哥渴了进来摸瓶饮料喝，结果喝了一嘴血的样子，那小家伙估计会自己吓死自己吧，想想还是不要了。
　　放下可乐，忘掉脑子里那醇厚可口的熟男血，该隐继续翻他的小说，其实这本小说该隐挺感兴趣的，有很多他不熟悉的的名词。
　　比如：
　　“喂，手机是什么东西。”该隐问。
　　蒋诚随手将自己的手机扔给该隐，扔过去后，才想起来，似乎有点不合适？
　　该隐果然不会开机，这个家伙正要暴力破解，蒋诚千钧一发的抢了回来。
　　该隐有点遗憾，书上说那东西可以千里传音？
　　嗯嗯？电梯又是什么，好像……可以瞬移？
　　该隐看了捧着手机的蒋诚一眼，鼓了鼓嘴，不想问，转过脸去继续看书。
　　终于，他还是忍不住了。
　　“喂，问你，什么是电视？”
　　蒋诚指了指客厅里的那个大黑框子。
　　“这东西好看吗？”该隐一脸疑惑。
　　蒋诚默默的帮他打开电视。
　　电视里跳出两个小人“砰砰乓乓”打得真热闹，还有各种五彩缤纷的杀气在空中飞舞，该隐瞪大眼睛全神贯注的看着。
　　蒋诚看了看小盒子里眼睛大大的该隐，又看了看手里的遥控器，心想隔着一个空间呢，用遥控器也不能调台，还是不要告诉他好了，于是心安理得的去泡澡了。
　　洗完澡，镜子里的男人黑发柔亮。
　　蒋诚的头发很黑，是很纯正的黑色，从黑色中甚至泛出一种幽光，当年袁天罡就最爱他一瀑黑发，幽亮而柔顺，时常爱捏在手中把玩，只可惜现在的男人都不太留长发了，蒋诚不喜欢太出挑，也就不留了。
　　他将头发擦干，披上浴巾，正要从浴室里出去，就听见该隐大叫了一声，“啊，跑得好快！”电视剧的主角正在赛车。
　　该隐兴奋得两颊通红，苍白俊秀的脸颊露出红晕，蒋诚看着该隐，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不太厚道？
　　“啊，没有了。”一集电视剧结束，该隐带着意犹未尽的遗憾。
　　“这个，”蒋诚指了指茶几上的遥控器，“可以用来调台。”他拿起遥控器为该隐示范。
　　“……”该隐仇视得看着他。
　　又马上兴奋起来，“刚才，刚才那个！”
　　“下一个！”
　　“再下一个！”
　　……
　　“不对，是刚才那个！”

　　“我要出去，我要出去！”该隐已经被电视机里这个暂新的世界吸引了，飞驰的汽车，翱翔的飞机，他苍白矜贵的贵族风范已经被扔到爪哇国去了。
　　“身为一个囚徒，不该要求太多。”蒋诚精疲力竭的睡觉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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