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荒原月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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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二番队队舍里酒香浓郁。
四枫院夜一大大咧咧地半靠在软榻上，一边与身旁的人大声说笑，一边端着酒碗不时地喝上几口。由于身穿的刑战服那独有的袒肩露背的特点，乍一看去，奔放豪迈得一比那啥！
而一旁的夕暮虽是滴酒不沾，但坐下后却几乎是一口气便咕噜咕噜地灌完了身前那两大海碗的黑色液体，然后开始一手一件蛋糕左右开弓啃了起来。
在这两人毫无仪态可言的酒相和食相衬托下，一旁拿着小酒碗慢慢啜饮着的浦原喜助简直就是端庄淑良的典范。
“对了，乌拉怎么没来？调任十番队副队长后，他应该没有太多外出任务才对啊！”浦原喜助对“固定□□”四缺一的现状表示了疑问。
“他受了内伤，在队舍休息。”夕暮含着蛋糕含糊地答道。
浦原喜助放下酒碗，皱了皱眉，“内伤？他怎么会内伤？谁伤的他？”
“我打的。”夕暮头也不抬地啃下了另一口蛋糕。
“噗……”四枫院夜一把口中的清酒全喷在对面浦原喜助略显怔愣的脸上。
就在这时，二番队通信员突然闪身而入，半跪在门厅上，“队长，一番队副队长要求一番队队员夕暮归队，现正在山道下等着。”
夕暮正伸向第三件蛋糕的手在半空中顿了一秒，然后迅速地抓起了第三件和第四件蛋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在三秒内全塞进了嘴里。接着，她将第五件蛋糕抓在手上，鼓着大大的腮帮子站了起来。
“……”二番队通信员目瞪口呆地望着那个朝自己慢慢走来的女生，觉得自己的下巴似乎有脱臼的危险。
就连见多了夕暮各种“惊人之举”的四枫院夜一和浦原喜助也是一脸惊讶的表情。
“夕暮，你要不要先喝点水再走？”浦原喜助看着夕暮快鼓成青蛙肚子一样的脸，不无担心地问道。
四枫院夜一大概能猜到一丝她的心思，好笑地说道：“你吃那么急干什么，它们又不长腿，也没人跟你抢，肯定会留着等你回来的。”
“&%$$!&&*……$#@&*%*&…！……”
“……”在场的三个人表示自己完全无法从夕暮鼓着大包子脸嗯嗯哼哼出的模糊话音里听出真正的意思来。
浦原喜助皱了皱眉，拿过一只酒碗走了过去，“要不还是把蛋糕都吐出来吧？”
夕暮看了看他，坚定地摇了摇头，并开始艰难地蠕动起腮帮子，试图将嘴里的蛋糕咀嚼和吞咽下去。
“……”门厅上的二番队通信员随着她喉间艰难的吞咽动作无声地吞了口口水，觉得自己绝逼有可能亲眼见证这个名叫夕暮的女生是如何从“真央万年补考留级生”飞跃至“尸魂界第一位因贪吃而被噎死的死神”这一更值得众死神传颂的历史传奇的全过程。
在三双眼睛、六道视线紧张的盯视下，夕暮毫无压力地吞下了嘴里所有的存货。
缔造又一历史传奇的尝试失败了，二番队通信员表示这真是太可惜了啊！
“去拿水来。”四枫院夜一对通信员抬了抬头。
“是。”通信员领命，瞬间从原地消失了踪影。
见夕暮似乎并没有出现被噎着的问题，甚至还开始啃上了第五件蛋糕，浦原喜助这才开口问道：“夕暮，你刚才那句话说的是什么？”
“队长让我归队，可能跟之前派给我的找戒指任务有关，进入现世前不一定有机会再回来这里。”夕暮咽下最后一口蛋糕，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手指，“所以，走之前必须把蛋糕都吃完。”
二番队通信员把水端回来时，厅里已经见不着夕暮的身影了，只剩下队长四枫院夜一和三席浦原喜助两人坐在原位安静地对饮。
见他进门，队长四枫院夜一抬手挥了挥，明显是退下的意思。他捧着水杯默默地退出了门来，转身离开时，隐约听见厅上传来了队长和三席的对话：
“夜一，还记得‘混沌之水’的事吗？”
“嗯。”
“你反对我去查吗？”
“你不是一直都在查吗？还有戒指的研究数据，有进展了吗？”
“原来你知道我之前偷偷对戒指做过研究？”
“你当我是白痴吗？！”
“夜一，如果……”
“闭嘴！我不回答任何假设的问题。”
“嗯，我知道……”
在这之后，厅上再度恢复了沉默。
直到走完长长的廊道，二番队通信员再也不曾听见任何的声音从厅上传出。
*****
月光如水,朦胧犹似轻纱。
长长的阶梯山道下，投影着两个一大一小的浅淡灰影。
留着小胡子的大叔身着死霸装，一手抱着酒坛，一手拎着一个黑色的小塑料袋，安静地靠在石柱旁。
见周围再无他人，患有非典型性记忆提取障碍的少女不确定地开口问道“大叔，你是我们队的副队长？”
武田松闻言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后，不答反问道：“你的绯灵棍呢？”
经对方如此一提，夕暮这才想起自己一直忘了把最重要的武器找回来，“在现世，回来的时候没带在身上。”
“在哪里？我陪你去取。”
“我自己去就行了。”
“把绯灵棍取回来后你还能记得我在这等你？”
从刚刚开口认人那一问便不难推出小胡子大叔这一题绝对只有否定答案可选，夕暮倒是相当有自知之明，顺从地报上了地址。
穿界门开启，黑色的地狱蝶振翅飞出。
时空相隔，一步一世界。
昔日曾经住过的小黑屋，此时一片清冷。
门窗紧闭，淡淡的月光透过小小的玻璃窗投洒进来，微微映亮了床头的一角。
绯灵棍安静地躺在枕边，仍是她出门时所放置的位置。与其并排放在一起的，是真选组统一配发的佩刀。
夕暮在床铺上坐下来，向着枕头边伸出了手去。
掌心轻覆上剑鞘，触觉微凉，指尖之上流连不去的是金属所特有的冷意。
五指最终还是越过了佩刀，将一旁的绯灵棍握在了手里。
“走吧。”守在敞开的穿界门前的武田松轻声催促道。
夕暮应声起身，走了两步后突然又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了床头那个大大的枕头。
“破道之二，燃。”①
指尖轻弹，一小蓬火苗从夕暮手上飞向了床尾。
武田松沉默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迈开脚步，率先走回了穿界门内。
地狱蝶萦绕身前的瞬间，夕暮听见门外终于有人喊了起来：“小黑屋起火了！”
很快，紧闭的门扇轰地一声被踹开了。
火舌刚烧至床铺中间的位置，枕头下的存款应该能顺利地交到猩猩或者副长手上。
她放心地转过身去，快步地追上了小胡子大叔的身影。
等夕暮也从穿界门返回后，武田松并未多说什么，示意她跟上后，抬脚便径直往前走。
对于路痴来言，有人领路自然是件乐得轻松的事，夕暮二话没说，顺从地跟了上去。
当然，路痴并不同于白痴。
即使夕暮确实不怎么记得具体的路线，但至少还是知道，从二番队回一番队并不需要经过瀞灵廷的四门之一。
眼下，小胡子大叔要带她去的地方显然并不是一番队队舍。
看着高大的石门在身后缓缓下降，夕暮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大叔，我们要去哪里？”
小胡子大叔脚下未停，沉稳的嗓音自前方传来，“到了你就知道了，用瞬步跟上。”
既然对方不愿多作解释，夕暮也无意再过多地追问和纠缠。直觉告诉她，小胡子大叔是个可信任的人，刚才的那句答复也并非只是推诿。
出了瀞灵廷的大门，便等同于进入了流魂街的范围。
至于身处的是哪个区，路痴夕暮自然是完全没有概念的。脚下运起瞬步，她一路追着小胡子大叔的身影，掠过长街、路过小巷、跃过屋顶、穿过树林，最终在一处荒无人烟的小山头停住了脚步。
薄雾如霜，无味微凉。
凄凄荒草，随晚风摇曳出一地惨淡而细碎的月光。
夕暮看着小胡子大叔慢慢地走到一个不甚起眼的土包前，回头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她依言跟上前去，等待小胡子大叔的下一步指示。
然而对方转头却好像突然忘了她的存在似地，在放下手里的东西后，径直埋头拔起了小土包附近的草来，专注地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他一人。
夜晚的荒野，静谧无声，弥漫着淡淡的凄清与萧瑟之感。
或许是被小胡子大叔眼中暗暗涌动的不知名情绪所感染，夕暮不忍心出声惊扰，只能安静地站在原地，选择默默地等待。
“过来把东西摆上吧。”将小土包上的杂草清除干净后，武田松将那个黑色塑料袋递到了夕暮的跟前，自己则抱起了一旁的酒坛。
夕暮疑惑地伸手接过，打开塑料袋一看，放着两只苹果、两个馒头，还有一小捧香。
即使是再迟钝的人，也知道手上这些东西的用途。而眼前这个已被清理干净的小土包，显然是个坟头。
“大叔，这里面……”
武田松显然已经猜到了她的心思，不等她将话问完，已沉声开口答道：“是你妈妈。”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荒原月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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