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实录》流涎的狗狗

9、爱的副作用

　　修杰的新唱片《杰初爱》已经发行。许楠生作为创作团队的一员时常出现在唱片的宣传活动里，已经很长时间没来找过欧阳雪娅了。
　　欧阳雪娅此刻正因为从宋美丽嘴里听说的娱乐八卦头疼。宋美丽极尽渲染之能事，描述了八卦新闻里对欧阳雪娅和修杰之间关系的不堪描写，末尾还加了一句“有你大小姐出现在修杰家楼下的照片哦”。
　　下午上课的时候，总有人在欧阳雪娅附近窃窃私语，后来干脆有个女生走到欧阳雪娅面前请求告之修杰的住址。
　　欧阳雪娅无奈地像宋美丽求救。
　　“那张照片其实是我家楼下，大骄路景丽园，去找找看修杰是不是也住那里吧。”宋美丽。
　　欧阳雪娅神情颓废地收拾书包。郑旭扬从后排走过来坐在欧阳雪娅和宋美丽旁边。
　　“嗨，你要出名了。”郑旭扬。
　　“我简直要烦死了。”欧阳雪娅。
　　“我才烦咧。八卦里又没写我和明星之间碰出爱的火花，八卦新闻外还要跟在你身边不停地向别人解释。”宋美丽。
　　“没有的事都能说得这么神乎其神，这帮记者还真不是吃干饭的。我倒是无所谓啦，可是他现在刚好在做唱片宣传，会有不好的影响吧？”欧阳雪娅。
　　“你还真是不明白自己的处境哎！对他有什么好担心的？这样一来反而是大家都争相谈论他，这不就是明星们希望的事情吗？再说他出入身边都有保镖和工作人员，不用为人身安全担心。你就不一样喽，照这种情势继续下去我看快出现被歌迷围殴事件了。”宋美丽。
　　“你别吓她了。”郑旭扬笑着冲宋美丽说完，又对欧阳雪娅开口：“从今天起我当你的保镖好了，直到这件事情平息为止。”
　　“别开玩笑了。我可雇不起保镖。”欧阳雪娅。
　　“我不要工钱。”郑旭扬。
　　宋美丽瞟了郑旭扬两眼冲欧阳雪娅眨眼。
　　“你眼睛不舒服？”欧阳雪娅。
　　“没有。快走吧，还有课呢。”宋美丽用眼白看欧阳雪娅。
　　郑旭扬回到家的时候，郑旭玲已经在家了，正在客厅里和父母、奶奶谈论娱乐新闻。
　　“这个女孩是我们学校的哎，太让人惊讶了。我身边的同学们都知道了。听说以前从没传出过有女孩子到修杰家里这样的新闻，难怪那些修杰迷谈起这个女孩就咬牙切齿呢。妈妈，你看照片拍得相当清楚呢。”郑旭玲忍住没说这个女孩似乎和大哥还有点关系之类的话，把报纸递给陈慧兰。
　　陈慧兰看了一眼立刻把报纸递给对这种新闻毫无兴趣的郑述干。
　　“一则明星的花边新闻你们这么兴致盎然。这些人里有几个好出身的？就是好出身的也是些不求上进的子弟。”江贤容。
　　“这种新闻你们也信？纯粹捏造，这女孩是清白的。”郑旭扬听完奶奶的话忍不住为欧阳雪娅辩解。
　　郑述干看到照片上的欧阳雪娅心里“咯噔”一下，暗忖不能让江贤容看到照片，咳嗽一声下令开饭。
　　“还没给奶奶看呢！”郑旭玲。
　　“小孩子家喜欢的东西，奶奶不看也罢。”陈慧兰赶紧出来阻拦。
　　“怎么你们看就不兴我也看看？觉得我是老古板？”江贤容，“把报纸给我。”
　　郑述干犹豫着，郑旭扬伸手把报纸拿到手里。
　　“给奶奶看吧，这女孩很漂亮，还和我同班呢。”郑旭扬。
　　江贤容含笑从孙子手里把报纸接过来，看到照片的那一刻，笑容完全僵在脸上。江贤容的脑袋里有电光石火，这怎么可能？这活脱脱就是郑美香年轻时候的照片。郑述干和陈慧兰感觉到江贤容表情异常，赶快到江贤容身边。
　　“妈！”陈慧兰轻轻唤了一声。
　　江贤容哆嗦着站前来。
　　“晚点再开饭，你们两个到我房间来一下。”江贤容灰着脸对陈慧兰和郑述干说。
　　剩下郑旭扬和郑旭玲两人面面相觑，郑旭玲耸耸肩表示不知所谓。
　　江贤容的房间里，气氛凝重。郑述干和陈慧兰安静地站在江贤容的身边，等待江贤容先开口。
　　“事情怎么会这样？这样的孩子认来做什么？败坏郑家的名声吗？”江贤容。
　　“小扬不是说了，这孩子是清白的吗？明星们的事情当不得真。”陈慧兰。
　　“妈，找这个孩子聊聊吧。如果让媒体先了解到她的身世并刊登在报纸上的话，我们就更……”郑述干。
　　“你们先出去！”江贤容。
　　在怪异的气氛中，郑旭扬吃完晚餐，和长辈道过晚安就回自己房间去了。他进房间的第一件事就是拨通欧阳雪娅的电话。
　　“你有空和我聊电话吗？”郑旭扬。
　　“没有。”欧阳雪娅。
　　“可是你都接了。”郑旭扬。
　　“所以，快讲啊，讲完我好挂。”欧阳雪娅。
　　“不要装出很忙的样子，我知道你现在没什么要紧事。好朋友在忙，又没有约会……”郑旭扬。
　　“很抱歉，我正在约会。如果没别的事情，我就不奉陪了。”欧阳雪娅。
　　“啊？”郑旭扬受到惊吓，从床上弹坐起来。
　　“拜。”欧阳雪娅果断地收线。
　　宋美丽整理下头发，瞟了欧阳雪娅一眼。
　　“郑旭扬？”宋美丽。
　　“你怎么知道？”欧阳雪娅。
　　“都说要给你当保镖了，我还能猜不出来？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人不错。在花花公子里面算好的。你可以考虑。”宋美丽。
　　“他曾经是你男朋友哎。”欧阳雪娅心想既然他那么好，你还和他分手，都已经分手了，又劝身边的朋友去跟他交往，还真过分。
　　“你不是因为这个排斥他吧？我看不像。难道你真的喜欢那个叫修杰的？不同世界的人，别想啦。”宋美丽。
　　“你没发现我和郑旭扬也是不同世界的人吗？包括郑旭业都是。想走就一走了之，而我想走能走到哪去？我连一张出国的机票都买不起，我的世界太小了。”欧阳雪娅眼睛里有少见的感伤。
　　宋美丽走过来拍拍欧阳雪娅的背，把她抱进怀里。
　　“虽然这么说，可是你受欢迎的程度连我都嫉妒呢。如果现在不想投入感情，郑旭扬是最适合的人选，跟他在一起既轻松又好玩，即使分手也都是你情我愿。”宋美丽。
　　“不用安慰我了。快去吧，别让人在寒夜里等太久。”欧阳雪娅。
　　混沌一片的梦境里，欧阳雪娅似乎听到手机在响。她恼火地抱怨在梦里都不得安静，那声音却一直持续不停，她终于艰难地睁开朦胧的睡眼。
　　“你的约会结束了吧？”郑旭扬。
　　“你是我到现在为止见到过最讨厌的人！”欧阳雪娅睡眠被打断，愠怒并口齿不清地说出这句话。
　　“而你正好相反，是我到现在为止见到过最喜欢的人。”郑旭扬从彼端传来的声音判断她是被搅扰了睡眠，他因为她说过约会的话情急说出了这么露骨的表白。
　　欧阳雪娅被这句话惊到完全清醒，拿着电话一时不知道说什么，电话里短暂的沉默让郑旭扬既害怕又兴奋。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但是，我想我们仍然会是好朋友。我曾经试图完全敞开心扉去爱一个人，你也知道。那次之后没有让我变得比以前更勇敢。”欧阳雪娅。
　　“你还没有原谅我哥？”郑旭扬。
　　“不。我几乎已经完全释怀了，但是我没办法再这么轻率地……”欧阳雪娅。
　　“面对一个人心里总是有火焰跳动，是轻率吗？时时刻刻想知道对方的讯息，并且会因为没有及时回复信息和电话感到惴惴不安，是轻率吗？我体会到以前从没有过的感觉。我知道自己这次不轻率。我能理解你现在对我没有特别的感觉，但请你给我机会，不要总是切断我所有要接近和了解你的路径。”郑旭扬。
　　“我对感情潇洒不起来。”欧阳雪娅。
　　“不要还没开始就对我丧失信心。”郑旭扬。
　　“我刚被你从梦中吵醒，你知道这种时候不适合做任何决定。”欧阳雪娅轻轻地笑着想把话题从感情的事情上转移开。
　　“关于你的新闻好像在我家引起了一阵小旋风。”郑旭扬。
　　“你没替我辩白？”欧阳雪娅。
　　“当然有。”郑旭扬。
　　“那得谢谢你。”欧阳雪娅。
　　“当面再谢我啊。”郑旭扬。
　　“睡啦，睡啦，打扰我的睡眠，还没让你补偿我呢！”欧阳雪娅。
　　“怎么补偿我都愿意。现在放你去睡觉。”郑旭扬。
　　“晚安。”欧阳雪娅。
　　欧阳雪娅为了避免再有人跑上来对她指指点点，询问有关修杰的事情，她已经尽量减少外出活动的次数。修杰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欧阳雪娅正在寝室看书。
　　“今天在你学校附近有个签售会，结束之后我去接你。”修杰。
　　“不要。你没看新闻？还怕他们写得不够多吗？”欧阳雪娅心想他到底知不知道她现在处境多尴尬。
　　“我从来不看娱乐新闻。你不用当真就是了。”修杰。
　　“已经影响到我的生活了，我没办法不在意了。总之暂时躲避你是最好的办法。”欧阳雪娅。
　　“说定了。我尽量早点结束。”修杰说完挂了电话。
　　“喂—”欧阳雪娅气恼地对着电话吼，彼端却已经挂了电话。
　　自从修杰挂断电话，欧阳雪娅就一直被一种忐忑不安的情绪支配，没办法再集中精力看书。修杰是说得出做得到的人，在这种时候来学校接自己，万一被记者发现，又有东西好写了，怎么会有这么任性的人呢。
　　修杰出现在欧阳雪娅楼下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了，所幸并没有造成围观。欧阳雪娅抱怨着他不该来，惴惴不安地钻进车里。
　　许楠生在修杰的提携下开始在歌唱这条道路上慢慢摸索。在很多场合，修杰都帮许楠生化解新人面对媒体的尴尬。在媒体把注意力集中在修杰和“神秘女友”身上的时候，正是许楠生到目前为止，人生中最忙碌的一段时间，白天大部分时间都在为修杰的新唱片做宣传，晚上几乎已经没有时间去餐厅驻唱。修杰和欧阳雪娅的第一篇绯闻报导出来的时候，许楠生只看了题目就丢到一边，并打电话安慰欧阳雪娅不要在意。
　　“是情侣，还是兄妹？揭秘修杰不为人知的童年生活”这个醒目的题目出现在许楠生的眼前，他的心里不由颤动了一下，伸手把报纸拿在手里。
　　报刊老板觉得许楠生的脸似乎在哪里见过，一边接钱，一边还在脑海里搜索。
　　“啊！是许楠生吗？”老板兴奋地睁大眼睛问埋头在报纸上的许楠生。
　　许楠生迅速露出应酬的微笑，迈步向地铁站走去。
　　“哎呀，不得了，比电视上还帅！”老板望着许楠生的背影喃喃自语。
　　宋美丽虽然一直维护欧阳雪娅的清白，但是对娱乐八卦的兴趣却越来越浓。因为还是第一次，自己身边活生生的人被这样关注呢。
　　“这篇可信度比较高哎。”宋美丽把报纸递给对面的欧阳雪娅。
　　“我只想好好吃完我的早餐。”欧阳雪娅这些日子已经被莫名其妙的跟踪、偷拍和报导折腾得要虚脱了。
　　即使在餐厅吃早餐，也有陌生的眼光跟着欧阳雪娅转。欧阳雪娅拜修杰所赐，已经深刻体会到被盛名所累的感觉。
　　宋美丽重新把报纸拿在手里，眼睛像扫描仪一样继续扫视报导的内容。
　　“哇！连你为他挡一刀的事情都有报导哎，这件事发生的时候都没在报纸上冒个泡，现在又搬出来写。我看还会有后续报导的。”宋美丽。
　　欧阳雪娅脸色越来越阴沉，宋美丽只顾发表对报导的评论。
　　“或许你可以直接问修杰，到底是不是他妹妹。”宋美丽开玩笑，抬头遇见欧阳雪娅要杀人的眼神，立刻噤声。
　　宣传现场，记者疯狂地追问关于修杰是否有个妹妹之类的问题，对新唱片几乎没人提起。闪光灯考验着修杰本人和身边其它人眼睛的忍耐力。
　　“请问T大的女孩是否真的是你妹妹？”一位戴眼睛的记者。
　　“选择在这个时候和这个女孩频繁接触，是为唱片宣传造势吗？”一个犀利的女记者。
　　修杰保持一贯冷漠的表情，偶尔微笑，却并不开口回答任何音乐和唱片之外的问题。身边的随护人员在记者的夹裹中送修杰离开。经纪人向紧追不舍的记者表示感谢媒体一直给予修杰这么多关注。
　　欧阳雪娅忍不住看完对修杰和她之间的关系的分析报导，并赞叹记者的神力，连自己都几乎要信以为真。
　　“唏嘘什么？”宋美丽坐在书桌前百无聊赖地翻看着一本书。
　　“我有种要向修杰求证的冲动。”欧阳雪娅。
　　“你掌握了读八卦的要领了。”宋美丽。
　　“什么要领？”欧阳雪娅。
　　“读八卦的最大乐趣是信其有。这样读着才有意思。我想热衷八卦的人都是这样想的。”宋美丽。
　　“你研究的领域还真是奇特。”欧阳雪娅哑然失笑。
　　修杰一向不关心报刊对自己的报导，但是这次在新唱片发行之际，媒体对涉及到欧阳雪娅的新闻一直热炒，虽然经纪人表示乐观，但他开始担心欧阳雪娅的承受能力。修杰默默注视着桌子上父亲的照片，然后开始拨欧阳雪娅的电话。
　　“是为了安慰我才打来的电话吧？不要告诉我你是要认亲才打来的。”欧阳雪娅轻松的语气传进修杰的耳膜，刺激着他的神经，她不相信这样的报导呢。
　　“想确认你是否因为这些无聊的报导已经崩溃了。”修杰。
　　“当然没有。只是尽量少出门，并尽量不跟你见面。”欧阳雪娅。
　　“如果报导是真的，以你的抗打击能力也会安然度过吧？”修杰。
　　欧阳雪娅沉默了几秒钟。
　　“唔？”修杰。
　　“如果真是妹妹应该会崩溃吧。”欧阳雪娅。
　　“怎么说？”修杰。
　　“感觉非常像是为了炒作才接近妹妹，并且不顾她的感受让她暴露在记者面前，受媒体的编排。”欧阳雪娅。
　　“听上去是很可恶。”修杰。
　　“虽然可恶，但是作为热爱你的歌迷兼朋友，为你稍微牺牲一下还是可以忍受的。”欧阳雪娅开朗地笑笑，修杰的唱片能有好的成绩也是她期待的事情。那样的话，许楠生也算是幸运地搭乘了修杰这艘顺风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