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实录》流涎的狗狗

8、这就是爱吗

　　欧阳雪娅看着郑旭扬帮她办好出院手续，心里思忖为什么穷人还要出状况？这些钱以后怎么还他？
　　“这些钱我会慢慢还你。但是你要耐心等。”欧阳雪娅笑嘻嘻地央求。
　　“住院费和治疗费之前就付了。不过不是我付的。”郑旭扬手里拿着诊疗和收费凭证。
　　“那是谁付的？”欧阳雪娅惊讶地问。
　　“你看单子上，签名的是欧阳修杰。”郑旭扬把那些单子递到欧阳雪娅面前。
　　欧阳雪娅愣了一下，好巧，修杰原来也姓欧阳。如果是修杰付钱的话，就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因为发生这种状况也算是他害的，他有义务支付这些费用。
　　欧阳雪娅坐郑旭扬的车回学校，在路上欧阳雪娅接到修杰打来的电话。
　　“不是告诉你等我接你出院吗？”修杰到医院发现欧阳雪娅已经出院了，在电话里责问。
　　“郑旭扬帮我把出院手续办好了。哦，那个住院的费用，我以后会慢慢还你。”欧阳雪娅。
　　“你回去收拾东西，晚上我接你过去和我一起住。”修杰并不理会住院费的事情。
　　“我们没很熟吧？这种要求好像有点过分。”欧阳雪娅不知道修杰在想什么，明明说过对自己没兴趣，却又要求自己和他一起住，难道他想利用自己制造新闻吗？真是的。
　　“我不收你房租。”修杰思忖着开出一些能让欧阳雪娅觉得有诱惑力的条件。
　　“不要。”欧阳雪娅。
　　“每周做蛋糕给你吃呢？”修杰。
　　欧阳雪娅努力把口水吞下去，犹豫了一下，还是坚持说不要。
　　“我晚上去接你。”修杰。
　　“你耳朵处于关闭状态吗？我说过不要了，你为什么还要坚持这么无聊的要求？”欧阳雪娅。
　　“我想照顾你到完全康复，还可以多点时间跟你想处。”修杰。
　　“你家离学校那么远！我早上要在路上浪费多长时间才能赶到学校？再说你难道没有别的表达谢意的方式吗？”欧阳雪娅。
　　“那就周五晚上过来和我一起住，周一上课的时候再回学校。”修杰。
　　欧阳雪娅在拒绝声中挂了电话。郑旭扬心里泛酸，他们已经亲密到这种程度了？也不过才几天的时间而已。
　　“他很关心你。”郑旭扬。
　　“真是个怪人，要我搬去和他住，还说对我不感兴趣。我对他还不感兴趣呢。”欧阳雪娅抱怨修杰的无理要求。
　　“为什么要和你一起住？”郑旭扬。
　　“说是可以照顾我。还不知道谁需要照顾呢。”欧阳雪娅。
　　途径一家蛋糕店，欧阳雪娅突然很想吃巧克力松露蛋糕，大概是刚才修杰的引诱发挥作用了。欧阳雪娅忍不住请求郑旭扬停车。
　　“怎么了？”郑旭扬。
　　“我想去蛋糕店。”欧阳雪娅。
　　“我陪你。”郑旭扬把车停在蛋糕店旁边，和欧阳雪娅一起走进去。
　　欧阳雪娅看着那些赏心悦目的蛋糕，不断发出啧啧惊叹。郑旭扬站在一旁，忍不住偷笑她小孩子一样的表情。郑旭扬因为分享到她此时此刻的心情，心里感觉很愉快。郑旭扬以前不知陪多少女孩子走进过蛋糕店，但总是绅士地站在一边等她们挑选，选完之后去付钱，从没觉得享受她们在挑选的过程中发出的赞叹，现在这种感觉好奇妙。直到欧阳雪娅选中自己想要的，郑旭扬还在看着她欢欣雀跃的样子。
　　“你不要吗？”欧阳雪娅看到郑旭扬并没为自己挑选，而是径自去付钱。
　　“我不要。”郑旭扬。
　　“你也怕什么高热量和高脂肪吗？”欧阳雪娅。
　　“没有，只是不像你这么热爱甜食。”郑旭扬。
　　欧阳雪娅坐到靠窗的座位上，郑旭扬坐到她对面，看着她一小口一小口地吃，每次还贪婪地把叉子在嘴巴里含一下。
　　“有那么好吃？”郑旭扬好奇地问。
　　“嗯！你要不要尝尝？”欧阳雪娅切下小小的一块，比送到自己嘴巴里的至少要小一半，送到郑旭扬面前。
　　“你好小气！”郑旭扬皱着眉头看看欧阳雪娅送过来的蛋糕，还没指甲盖儿那么大。
　　“谁让你自己不要。怎么样？好吃吗？”欧阳雪娅把蛋糕送到郑旭扬嘴里，热切地等待他的称赞。
　　郑旭扬看着欧阳雪娅嘴唇上的奶油，有想亲吻她的冲动，他意识到这点，心里有些微慌乱。
　　“好，好吃。”郑旭扬。
　　“对不起，我不会再分你吃了。”欧阳雪娅用手挡住自己的蛋糕。
　　郑旭扬觉得她这样子太可爱了，故意伸手要去抢她的蛋糕。欧阳雪娅端起来躲避袭击，却因为没拿稳掉在自己腿上。
　　“啊！你怎么这么讨厌！”欧阳雪娅声音里满是可惜。
　　郑旭扬立即要帮她清理，被她挡开了。
　　“我自己来就好了。这大概擦不掉，要回去洗。”欧阳雪娅从他手里拿过纸巾。
　　“我再去买一个给你。”郑旭扬。
　　“不要了！这样我会忘掉刚才的味道，对它的美味太不公平。因为只吃了一半反而觉得味道更好。咱们走吧！”欧阳雪娅。
　　郑旭扬听了这些话在座位上愣了两秒钟才起身和欧阳雪娅一起离开。
　　周五傍晚，郑旭扬一回家就感觉到家里的气氛不太对。江贤容坐在客厅里脸色非常阴沉，郑述干和陈慧兰的表情如临大敌。郑旭扬识趣地问候过长辈就直接上楼回房间了。
　　“妈妈，您是不是等见过这个孩子以后再决定？家里的孩子们也没必要被卷进上一代人的情仇。”郑述干。
　　“你是说我是个老顽固？什么时候你连家里的事情都包揽了？手里的家业比你父亲活着时还大，怎么反而比你父亲更空闲，连家里这些琐事也有时间插手过问了？”江贤容。
　　“您是太爱妹妹，所以才不肯原谅她。可是现在她都已经不在人世了，孩子们又不了解上一代人之间的事情。这个孩子也算是我们家的骨血，您就忍心让她一个人在外面这样无依无靠吗？”郑述干冒着惹江贤容发火的危险，为美香辩解。
　　江贤容之前听到郑美香已经去世的消息脑袋里一下子空了，对自己的孩子，在心里装了将近二十年的爱恨交加的情绪，还没发泄就被一下子掏空了。再次听到郑美香已经去世的消息，江贤容似乎才真正意识到她是再也看不到这个孩子了，依然炯炯的目光开始湿润，眼泪顺着沟壑的纹路四散。
　　陈慧兰用眼神责怪郑述干这些话说得太急了。郑述干看见母亲流泪反而松了一口气。
　　傍晚，修杰粘上满脸的络腮胡子，又用黑框眼镜挡住他明亮的眼睛，还戴着奇怪的卷发，开车去欧阳雪娅的寝室楼下接她。
　　“怎么没什么人？”修杰依靠在楼下，发现寝室楼下出入的人很稀少。
　　“周五周六是约会日，没约会的也都不愿意出来告诉全世界：没人和我约会。”欧阳雪娅。
　　“上车吧！”修杰浓密胡子下面的脸上露出笑容。
　　“为什么这么固执坚持这件事？”欧阳雪娅不理解地看着修杰，他只需要简单地说声谢谢就行了，为什么非要提出这么匪夷所思的要求，难道他把她当成无家可归的东西来收留吗？
　　“我想让刚才放到烤箱里的蛋糕有人吃。”修杰。
　　欧阳雪娅眼睛立刻出现动摇的光芒，他做的蛋糕还是很有诱惑力，因为太好吃了。坚持，坚持，不能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去他家住啊。
　　“我怎么知道我是不是习惯住别人家？”欧阳雪娅。
　　“不习惯我再送你回学校。”修杰。
　　欧阳雪娅笑了，吃了蛋糕就让他送自己回学校。这主意不错！打定主意，欧阳雪娅就自己打开车门钻进去了。
　　“你真的会送我回学校吧？”欧阳雪娅。
　　“如果你在那儿住得不习惯的话。”修杰。
　　“我上次看见你在我诊疗书上的签字，原来你姓欧阳。”欧阳雪娅。
　　“嗯。你手臂还疼不疼？”修杰。
　　“好多了。”欧阳雪娅试着上下动动自己的左臂给修杰看。
　　修杰载着欧阳雪娅，疾驰在回家的路上，他的心情异常欢快，就像很小的时候和父母一起回家时的心情一样。他热切地希望这个女孩能让他再次体会到家的温暖和牵挂，虽然用这种不让对方明白自己真实身份的手段有点不光彩，可是他没办法不让自己这么做。见到她之前是怕自己没办法接受她，现在却反过来担心她没办法接受他。不如先相处一段时间，确定两人能容纳彼此再跟她说出真实身份。
　　欧阳雪娅走进修杰家客厅，问的第一句话就是蛋糕快好了没。修杰暗自发笑，不回答关于蛋糕的问题，带着她走进一个房间。房间布置得清新淡雅，一看就知道是给女孩子住的。欧阳雪娅虽然没真的想住下来，但还是发自内心地喜欢这个房间。
　　“好漂亮！是你布置的？”欧阳雪娅。
　　“嗯。你喜欢最好不过。”修杰。
　　欧阳雪娅打开衣柜和鞋柜，里面竟然摆满了衣服和鞋子。她惊讶地回望了修杰一眼。
　　“这总不是给我买的吧？”欧阳雪娅心想原来他这里早就有女孩子住过。
　　“才添置的。我猜应该适合你。如果不喜欢就换掉。”修杰。
　　欧阳雪娅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同时脑袋里有轻微的晕眩感，是种夹杂着不真实的强烈的幸福感造成的晕眩。欧阳雪娅心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事？就算自己是一只流浪猫，遇见的这位收留者也太大方得不可思议了。
　　“对我这么好，是因为我胳膊上受的伤吗？”欧阳雪娅。
　　修杰撇撇嘴，没有回答。欧阳雪娅默认是这个原因，他才对她这么好。她恋恋不舍地跟着修杰从房间里退出来。蛋糕的香甜味道已经从厨房里飘散出来了。
　　欧阳雪娅坐在餐桌旁吃着甜美的糕点，不时抬起眼睃坐在旁边的修杰一眼，他左手放在桌子上，右手托着脸，专注地看着欧阳雪娅吃东西。
　　“你不吃？”欧阳雪娅。
　　“马上要进行新唱片的宣传，要控制体重。”修杰。
　　“到底是你好命，还是我好命？”欧阳雪娅。
　　“嗯？”修杰。
　　“你仍然俊美，我尝到了美食啊。还有，你别这样盯着我看，我怕你会爱上我。”欧阳雪娅。
　　“那你继续，我去练歌。”修杰起身朝外走。
　　欧阳雪娅冲修杰眨眨眼，继续埋头享受美食。修杰从练歌室虚掩着的门里看着欧阳雪娅瘦削的肩膀，心里泛起许多莫名奇妙的想好好去疼惜这个孩子的情绪。
　　蛋糕被欧阳雪娅强健有力的胃消化殆尽的时候，她开始频繁出现在练歌室，缠着修杰送她回学校。
　　“你答应过送我回去的。”欧阳雪娅。
　　“如果你不习惯住在这里的话。”修杰。
　　“我不习惯。”欧阳雪娅。
　　“你还没住，怎么知道不习惯。”修杰。
　　“就是不习惯啊，这么大的房子里只有我和你，你觉得我会习惯吗？”欧阳雪娅。
　　“你是要告诉我你还没和男孩子单独相处过？你没交过男朋友？”修杰用略带惊讶的语气问。
　　欧阳雪娅像被人揭了短，立刻红了脸，恼羞成怒。
　　“谁说我没有？！”欧阳雪娅。
　　“我也觉得你还没丑到交不到男朋友的地步。只有你和我没什么好不习惯的，你睡你房间，我睡我房间。”修杰。
　　“你不送我，我自己走。”欧阳雪娅说完就要往外走。
　　修杰抢先一步挡在欧阳雪娅前面。
　　“虽然这种要求是很奇怪，但我还是希望能让我们彼此有更多接触和了解的机会。我不能也没有立场像许楠生和郑旭扬那样时常出现在你身边。今天就留下来吧，明天我送你回去。”修杰。
　　欧阳雪娅要离开的决心在修杰充满坦诚和温柔的话语中软化了，她还是第一次见修杰用这样的语调说话。对欧阳雪娅来说，温柔比强硬更具有说服力。
　　欧阳雪娅带着许多疑问，穿着舒服的睡衣躺在床上，手机在包里欢快短促地响了一声，爬起来，打开包，取出手机。是郑旭扬发来的短信息。
　　“我猜你在进行睡觉之前的护肤工程，对不对？”郑旭扬。
　　郑旭扬因为很快收到欧阳雪娅的回复，兴致盎然地打开来看，发现她的话还真是简短。
　　“不对。”欧阳雪娅。
　　“睡前阅读吗？”郑旭扬。
　　“不。”欧阳雪娅把一个字发过去，奇怪郑旭扬今天怎么想起来晚上发信息给自己。
　　郑旭扬看着欧阳雪娅发来的信息字数减半，挠挠头发，手指在键盘上翻飞。
　　“不要太小气，又不是发电报，多写几个字很难吗？又不会多收你话费。”郑旭扬。
　　真是奇怪，他自己要发信息过来，回复他就不错了，还责怪别人字写太少，懒得理你。欧阳雪娅把手机远远地放在梳妆台上，不再回复郑旭扬的信息。刚躺好，又响起敲门声。
　　“出来陪我下棋。”修杰。
　　“我已经睡下了。”欧阳雪娅。
　　“才九点钟！”修杰说着，加大敲门的力度。
　　欧阳雪娅蓬着头发把门打开，瞪着修杰。
　　“睡得太多会变傻瓜。”修杰。
　　“才怪！”欧阳雪娅。
　　修杰拽着欧阳雪娅到客厅下围棋，欧阳雪娅不会，胡乱下一通。修杰无所谓地配合着她的毫无章法棋路，他只想和她有更多时间相处。
　　“我对这个一窍不通，如果你真想玩，我们就玩五子连珠。”欧阳雪娅。
　　“可以。你让我执黑。还得让我悔棋。”修杰看欧阳雪娅信心满满的样子。
　　“哈哈，我没那么厉害，不过我可以让你一直执黑，三局我就去睡觉。”欧阳雪娅。
　　“我赢了你就每周来这里住两天。”修杰。
　　“你好阴险。”欧阳雪娅笑着说。
　　欧阳雪娅调动全身的细胞，终于赢了，但是并不轻松，三局结束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修杰默默地把棋子收好，和欧阳雪娅道过晚安之后去练歌室了。欧阳雪娅回到房间，手机在梳妆台上连续发出短促的响声。三个未接来电和五条新信息。
　　“我在等你回复哦。”郑旭扬。
　　“怎么不说话？生气了？”郑旭扬。
　　“真生气了？我向你道歉！”郑旭扬。
　　“电话也不接吗？我怎么向你道歉？”郑旭扬。
　　“看到信息请回复我，不要总是沉默。好吗？”郑旭扬。
　　欧阳雪娅看着这些信息愣住了，她脑袋里甚至出现郑旭扬一个人自言自语，焦急等待的模样。郑旭扬是怎么了？欧阳雪娅把电话拨回去，才响了一声就被接起。
　　“欧阳？”郑旭扬。
　　“嗯。你是不是晚饭吃太多，消化不良导致大脑积水？”欧阳雪娅。
　　“你没生气？”郑旭扬不理会欧阳雪娅嘴里这些临床还没出现过的病症。
　　“才怪！我刚要睡着的时候你发信息过来，现在又几乎要把我的手机打爆。换你，你不生气？”欧阳雪娅。
　　“我不。”郑旭扬。
　　“快睡你的大头觉吧，别再打来了。我要关掉电话。”欧阳雪娅。
　　“等等。”郑旭扬下意识地阻止她挂电话。
　　“什么事？”欧阳雪娅。
　　“没，没什么，我在想……”郑旭扬。
　　“想什么？”欧阳雪娅。
　　“没什么……”郑旭扬。
　　“是不是身上零件松动了，欠修理？挂了！拜！”欧阳雪娅。
　　郑旭扬想说，你生气的样子很可爱。还想说，听见你的声音真好。可是他没说，他没法预计欧阳雪娅的反应。她和任何一个曾经交往过的女孩子都不同，她不贪恋他的荣华，不垂涎他的样貌，更谈不上眷恋他的身体。郑旭扬听着电话彼端安静下来，反复回味因为等待她的信息而起伏的心绪，这难道就是爱吗？
　　欧阳雪娅躺在床上。这里的床比寝室的床舒服多了，可是却不能很快入睡，欧阳雪娅敏感地捕捉到修杰收拾棋子的时候眼底流露出来的一丝失望。那种沉默的眼神里流露出来的失望情绪像惊涛骇浪搅扰着欧阳雪娅略显疲惫的神经，让她难以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