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被她讹上一大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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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宴川咳嗽两声掩下一丝冷戾，病怏怏道：“说到丹寇，秀儿可喜欢凤仙丹寇。”
秀儿眼神懵了懵，随后慌张到：“凤仙丹寇是富贵氏族用的贵物。秀儿，不敢肖想。”
贺宴川伸手抬起她的低埋的脸蛋笑道：秀儿，怎如此妄自菲薄。本公子若许你用，谁能阻了去。”
随后朝外头道唤：“松月竹影，明个往秀儿屋里送些染水仙丹寇的物件过去。”
屋外两人应声道：“是，公子。”
“秀儿，谢谢公子～”秀儿面色娇羞，欲伸手褪去外衣。
贺宴川见状立马猛烈的咳嗽了两声，伸手拦住惋惜道：“秀儿，今日我身体抱恙。实在是有心无力。”
秀儿面色露失望随后关切道：“那公子早些休息，秀儿于耳房听候着。”
贺宴川有气无力道：“秀儿，有心了。”
罢了，若此刻乘胜追击只会引他起疑。今日也不算无功而返。秀儿应允便转生离去。
“小姐，姑爷可真过分！”你们这才成婚呢！”春萤边挤着水盆里的毛巾，边气鼓鼓的埋怨道。
人贵自重，若委身旁人，只会色衰爱弛。贺宴川与她不过是系在一条线上的蜢蚱，终归是貌合神离。总得寻个机缘另寻出路。
林风染接过春萤手中的帕子随意的往脸上抹了抹嘱咐道：
“不管旁的，自从林贺两家婚事起，探寻当年斛律族玉门桥断案之事就一直搁浅着。我们得寻个机会，去花月楼打探打探。”
春萤点了点头笃定道：“遵命！小姐！春萤万死不辞！”
三日后。
院中，桂叶松柏、翠微浓郁，倒影在一旁奇石环绕的池水中。秀儿正一脸恣意的倚靠在水榭旁，十指凤仙丹蔻捻成兰花指，往池水里扔鱼食。
池塘不远处的石林有两个丫环望向这边，停下手中扫洒动，面色上露出几分嫌弃，掩面讨论些什么。
绿衣丫鬟瘪了瘪嘴：“臭显摆什么呢！这么快就膀上大公子了，真不害臊。”
粉衣丫环掩面讥讽：“是啊，非的作践自己，染个丹寇真以为自己是主子了。”
“听说这都三日了，大公子的床也没爬上。连个通房丫鬟都不如。”
“那可不是，今日大公子与少夫人一同外出查账，她上赶着去，你猜怎么着？。”
“你说呀，说呀～”
“被大将军说是没皮脸。”
“那可不，没名没分的谁敢带出街啊？”
那两个丫环越说越发得意，直接也不掩面了，笑出声来。
二人谈话尽数落在秀儿耳中，她停下手中动作，随后狠狠的把手中鱼食扔进池中：
“——住嘴！”
“只给她做，不给我们说了～”那两个丫鬟小声冷哼，也不在继续讨论，离开了此处。
她们懂什么？大公子怜爱她，过阵子寻了机会便将她纳入后院。绝不会这般没名没分的碰了她。若不是喜欢，大公子何必往她房里又送丹寇，又送金钗镯子呢。出手比大夫人还阔绰。若是一般男子恐怕早就将她吃干抹净。
秀儿想了想顿觉舒畅许多，也不与她们争辩什么。时间自会鉴明。
贺府正门外，停驻着一辆马车，只见松月竹影二人手持缰绳系以赤马。
那辆马车看似质朴无华，车身却通体乌润光滑，皆以黑檀为料。车檐四角悬挂铜铃伴风而舞，铃响宛如仙乐。京中凡是讲究人家，皆如是低调雅趣。
林风染携春萤行至府外，伴着泥香的微风拂面而过。顿觉浑身有了活气。抬眼看去，门首横额赫然写着“护国将军府”。
自嫁入贺府，她抬头就只有这宅院的方寸天地。”七进七出的院落，青瓦墙，红砖地，影壁飞檐其间错落延绵不绝。
“公子嘱咐即刻启程，少夫人请上车吧。”松月握拳道。
林风染点了点头，随后伏身登上马凳入了车厢。春萤也紧跟其后。松月见状将其拦了住，朝她使了个眼色暗语道：“人家是夫妻，你瞎凑什么热闹。”
春萤嘟嚷着嘴傲道：“我是小姐的贴身丫鬟，自然要贴着小姐。”
“你还怕我家公子，吃了你家小姐不成。”一旁驱车的竹影朝春萤打趣道。
他家贺大公子什么德行，前夜一幕。她已尽数落于心底。沾花惹草的浪荡子怎配小姐良缘。春萤侧身微微昂头，冷哼一声。
车厢内空间不大，空中弥漫着一股与雪松香揉杂的闷热朝息。许是过于烦闷，林风染正襟危坐，双手却紧握身下坐凳，侧过脸面，似乎不想直面眼前那人。
贺宴川一身松蓝锦衣。睫羽覆下一双瑞凤眼，正倚靠在一旁的车壁上，双手环抱，闭目养神。
“驾～”
马车在松月的一声轻呵下，缓缓向前驶去。车厢内随之颠簸摇晃。
片刻后，窗外街市的喧哗声越来越近，林风染只觉侧向一旁的脖颈渐渐酸胀，瞥见那人依旧毫无抬眼征兆。索性扭回颈脖，直面前方闭目之人。
一双睫羽覆盖下凤眼斜飞，林风染越看越觉眼前此人与那日诗会船舫中相遇的黑衣人的身影重叠……
不知是感受到了林风染的注视还是车外喧闹。贺宴川倏然抬眸，一时四目相对。一双好看的眼睛微勾，眼尾斜入眉梢峻岭。
“妾身看相公面色不错，这风寒应该是痊愈了吧？”见他突然睁眼，林风染猝不及防脱口而出。随后收回眼神，勾出一丝假笑。
“再不痊愈，怕是不能陪夫人出街了 。”贺宴川盯着她，眸如深邃冷玉，似要将她看穿。
林风染：“哪有，自然是相公身体最重要。”
贺宴川：“眼下没人，你可以正常了。”
林风染：“妾身可都是真情流露呀。”
贺宴川没理她，嘴角微勾，似无意却暗藏戏弄。起身向她身前倾去，松蓝锦衣与鹅黄衫裙衣袂相叠。二人相距咫尺，四周空气急剧上升，鼻息间流动着一股雪松香。
“相公这是做什么！”
林风染被人“逼落墙角”，身子微退。将手抬至胸前，以阻断他此番逾越。掩盖神色中的一丝不安后望向那人。看似疑惑，却带三分警觉。
“你就是这般真情流露的？。”
贺宴川收回眼中戏弄，狐疑道。而他捎过去的那只手，刚好横跨林风染的肩头落在车窗上，随后只听“吱”的一声，金光破窗，车马喧嚣声闯入车厢。
“是挺闷的，妾身疏忽了。”林风染掩下神色中的慌张，朝他讪讪一笑。心中暗怨他那边的车窗是开不得？非的往她这边挤兑。
“噫～”
赤马在松月的一声哟呵下渐渐缓停，随后朝车厢内说道：“公子我们到华容坊了。”
华容坊，是京中头数的胭脂铺，亦是贺家产业。春分时节，正值各式高货胭脂水粉上新。京中名门贵女最好攀比，常有富贵官家小姐早早于铺中订好货款。
一行几人下了马车后，径直朝店内走来。店内各色胭脂品类划域分明。虽琳琅满目却陈设有序。
柜台前的掌柜瞧见打头的鹅黄衫裙与松蓝锦衣，面色上生出几分疑惑，随后立马堆笑朝前问候：“老奴见过大公子与少夫人。今日未曾想大公子亲临铺子，有失远迎。”
“钱掌柜，无须多礼。我此次回京首当想起的便是这间胭脂铺子。毕竟这是我母亲名下最偏爱的铺子。贺宴川言语淡然却将“母亲”两字重顿。
“是，是啊。辛苦大公子排查…”钱掌柜嘴角努力向上扯出弧度，抱拳的双手却攥的更紧。
自三年前，贺宴川生母黄氏在京中的铺子房契赁契有一大半都被寻夫人抢了去，而贺宴川仅有名义上的排查之权。一个被架空的壳子罢了，只能狐假虎威。思及此，钱掌柜松去眼中的警惕。
“钱掌柜这是分外了。对账流水还是交给松月竹影二人查阅即可。”贺宴川凤眼微微眯，眸中的尖锐流转成散漫的随意。
他又看向一旁的林风染不由生出几分宠溺：“而我今日的任务就是同夫人——赏游京中。”
贺宴川应该从小便喜欢看戏。不然为何如此爱演。林风染不由的打了个喷嚏，随后应承着他笑道：“是的～”
见她应答，贺宴川转而朝身后的松月竹影嘱咐道：“你二人且同钱掌柜好好排查账簿流水，切莫出了岔子。”
松月竹影两人复命应承，随后便同那钱掌柜去了账房。
见人走后贺宴川朝她淡然笑道：“不知夫人喜欢哪种胭脂。为夫同你挑选可好？”
“珍珠的、玫瑰的、山茶的、红蓝花的……太多了，走走走我们去那边看看吧。”林风染伸出手一个个罗列着，也不去想贺宴川此番言行是真心还是假意逢迎了。
早就听说京中的胭脂款式广泛新奇。所谓多多益善，今日她定要多挑选些，每日都换着来。想着脸上便添了几分笑颜。随后拉着贺宴川就往胭脂区域大步走去。
“这个盒子好看，这个颜色不错，这个春萤应该喜欢。”林风染将眼前的各式的胭脂收罗怀中。方才春萤被她安排在外面“候着马车。”定要为她好好挑选一盒胭脂。
贺宴川看了看她手中的货品，心中不由一颤，还好这是自家产业，若是旁人家的。他此番出行，便是被她讹上一大笔。
贺宴川不动声色朝她道：“娘子喜欢就好。”
“相公真好。”林风染望着怀里的胭脂，不由的朝着贺宴川嫣然一笑。眉间清傲转为春风拂过料峭山岚。
瞧见此番笑颜，也算舒心。想着也不便去计较什么金银钱财了。
突然想到什么贺宴川朝她补充道：“娘子你在此先挑选，我去别处看看，也为寻姨娘选些胭脂水粉。”
“好，你去吧，待会我们在店门口集合。”林风染笑着应承。随后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这出是又要演上“母慈子孝？”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被她讹上一大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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