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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突然亲自送上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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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去看,贺宴川已去了旁处挑选。林风染不再多想,继续朝货柜上挑选着。
贺宴川行至一旁胭脂货架。这边挑选的客人袅袅无几。只因这些皆是些高货。大多早已被高官世家贵女所定。陈列在此只为普通女子妇人普及艳羡。算是商贾一种惯用的营销手段。
贺宴川随意从货柜上挑选一盒胭脂放在鼻息间嗅了嗅,随后食指轻点于盒内沾了沾脂粉,指间有粉屑洒落盒内。
随后,将沾染的脂粉佯装涂于手背,看着手腕上的胭脂色。随后摇了摇头。似乎不太满意,又继续打开下一盒,依次反复操作。
“夫人,您手里这款山茶凝香胭脂,前日已被洛府洛家千金所定。您要不在看看旁的。”
林风染看着货柜上有一盒钿螺盒胭脂,镶有山茶吐蕊的钿螺片。觉着精巧好看,便要收入囊中,却被一个佣工上前阻拦。
“这偌大的胭脂铺,偏偏就只剩这一盒?”林风染质疑道。这边货架也并非些高货,理应不止一盒才对。
“夫人,有所不知,这款山茶凝香是店里新上的限定款,这批货只余了这盒。”佣工笑道。
“好吧,那下次有货了,可先给我留意一盒。”林风染叹了叹,将那盒胭脂放回货架。
“我夫人喜欢,自然是先紧着夫人来。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铺子易姓了?”贺宴川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将那只放置的盒子又拿起来,递在林风染怀中。
“相公,要不还是算了吧。妾身已经挑了这么多,等有货了我们改日再来。”林风染又将那盒胭脂放回货架。
出头的椽子先烂。她可不想因为这点事,就成了权贵相斗的出头鸟,从此香消玉殒。
“为夫叫你拿着,你便拿着。”贺宴川语气带着不容置否的命令。又将那盒胭脂放回她怀中。随后在她耳边低语:“你不必但心,引火烧身,我自会保你。”
“你这分明是害我!”林风染咬牙切齿,低语呢喃。
“既然大公子放了话,小的给掌柜,通报即可。”佣工见他语气不善,巍巍颤颤讪笑道。
“不必了,我与洛家小姐自幼相识,也有些交情,这盒胭脂你差人送到洛府,替我以表歉意。”贺宴川将一旁高货胭脂递给佣工手中。
“好的,大公子,小的马上去送!”佣工接过手,一脸阿谀。这样一来,他也不必担忧得罪了洛家,或是得罪掌柜之间左右为难了。
“这下好了,你破坏商规,不仅招惹了洛家,还招惹了这钱掌柜。你还不如把那盒高货给我换呢。我也不是那买椟还珠之人。”
眼见那盒高货胭脂被佣工打包带走,林风染只觉得怀里这堆胭脂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你不应该觉得,为夫此番行径,既彰显了不畏强权,又爱妻心切吗?”贺宴川望向柜台,这话不知是讲给谁听,细长的凤眼中蒙上一层冰冷的雾。
这么爱演怎么不去梨园呢,林风染翻了个白眼,眼珠又立马被翻正收回。
柜台前,有一男子手持一盒钿螺盒,结完账后只身离去。此人正是那日清风诗会的榜眼温道宜。一个好看的男人,独自逛胭脂铺确实引人注目。
不过,那盒胭脂不就是她刚刚看中的山茶凝香胭脂吗?方才,店里佣工不是说限定款只有一盒了吗?林风染将眼神落回贺宴川身上,似乎有些懂了他方才行径。
街道。
一名粉衣双丫髻的女子,从不远处的偏街走到华容坊一旁马车处。春萤打量了四周,随后理了理衣袖,若无其事的侯在一旁。
片刻,只见四人从华容坊里出来。林风染手里怀抱着一堆胭脂水粉,摇摇欲坠。
“春萤,快来帮忙。”林风染面若含春一路小跑到春萤跟前,将一众货物交递给她。随后在她耳边低语:“事情办的如何?”
“小姐,春萤没用,只完成了一半。”春萤低头自责。苏小姐自然好见,但那周郎将却非权贵不接见。还搪塞说有今日有约。想到这春萤咬牙生气。
“无妨,此路行不通,我们就去花月楼打探。”林风染在她耳边低语。
周家是皇家亲信,掌握着京中情报。周仲游也才任职金吾卫郎将没多久,况且杜祭酒一案刺杀未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些世家权贵自然以明哲保身为首任。
咕噜咕噜~
林风染腹部传来一道饥肠鸣叫。她伸手拍了拍肚子。皱眉暗叹,饿的可真不是时候。
“松月竹影,你们二人先去其他铺子排查,我带夫人去千樽坊用午膳。”贺宴川拉起她的手,眼角含笑,似笑却料峭。饿的可真是时候。
“可是冠绝京中的第一酒楼!”林风染双眼含星,将被他拉住的那只手不知不觉的收了回来。
“自然是。”贺宴川看了看她收手的动作,嘴角微勾,似笑非笑。
“是,公子。”
松月竹影二人复命后,转身去拉了马车。一旁的松月摸了摸脑子,低语埋怨:“每次恰逢去千樽坊用膳,我都公务在身,晦气。”竹影敲了敲他脑袋:“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
千樽坊是京中最大的酒楼饭馆,席坐间来往客人都是京中非富即贵的人。推杯换盏,十分热闹。
一行三人,在酒楼窗边落座。这窗边不仅可以边欣赏街道上繁荣,又可以边吃美食。林风染整理了衣袖,便利落的落座下。她对这个位置很满意。
“龙井虾仁,松鼠鳜鱼,蟹粉豆腐、外加一份樱桃毕罗、一壶龙井。”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在桌上轻扣了几下。贺宴川轻车熟路的点了菜名,皆是京中特色。这些并非他所爱,只因他在此等侯一人。
林风染为自己倒了杯龙井,惬意的送入口中,下一刻,眉头却皱成一团。她虽不善厨艺,但平时对吃食方面好讲究。细微的口感变化皆能敏锐捕捉。
“怎么,这千樽坊的茶也入不了夫人的眼?”贺宴川眉心微蹙,凤眸勾出一丝质疑。
这间酒楼是他母亲留给他的产业,并未落入寻夫人之手,这几年来经营得当,并未出过什么岔子。
“这茶入口微涩糊嘴,用料和工艺皆有所欠缺,不像是产于西湖一带。更像是以次充好的次品。”林风染倒了一杯茶水,递到贺宴川眼前。
随后,林风染又倒了杯茶水给一旁的春萤。春萤拿起杯子一饮而尽:“小姐,好喝!就是有点涩,可否再来一杯。”
林风染“………”
“确实不错,再来一杯。”贺宴川将饮尽的杯子递到林风染眼前,凤眼微挑,示意她倒茶。
林风染“………”
他在军营呆的久,风餐露宿惯了,对饮食方面确实没太大讲究。这些细微差别,于他而言无非苦多苦少。
不过若真如林风染所说,那这店内售卖龙井一事,必须尽快调整制止。若被查出售卖假货,不仅被停业查封,或会影响他册封之事。
思及此,贺宴川放下杯子起身嘱咐道:“夫人,若你饿了,便先吃着。为夫去去就回。”
“那?那妾身就不客气了~”林风染看了看桌上的菜碟,朝他点头如蒜。
俗话说得好,民以食为天,这几日贺宴川因她“偶感风寒”,贺府的菜肴都颇清淡了些。
“小姐,咱还是等姑爷回来再吃吧。”春萤看着大快朵颐的林风染,觉得十分不妥。
“相公说让我们吃。我们遵命就是,这酒楼都是贺家的怕什么。”林风染将春萤拉坐下来,递给她一双筷子。
春萤被劝坐下来,正要夹菜,突然顿了顿朝林风染道:“小姐,今日我街西,还碰见了秀儿。”
“西街?她是怎么出贺府的?”林风染停住口中咀嚼,对这件事似乎出乎意料。
上次在京中,苏绮兰告诉过她西街一片区域,皆是些赌坊柳巷三教九流之地。况且贺府家风严苛,非采买日,丫环是不能随意进出府邸的。
“奴婢不知,不过我见她将身上的钱财,都尽数给了一个男人。她还管那人叫哥哥。”
“难怪,我见她整日只有一件水蓝色衫裙可穿。原来月钱都被哥哥吸了血。”
“确实,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心术不正,小姐你可别忘了,前夜她伺机勾引大公子!”
“她这也不是没成吗?”林风染继续夹着菜似乎不为所动。
她知道,高官世家皆是三妻四妾,这京中像她与贺宴川这种政治联姻,枚不胜举。自然要纳个自己喜欢的。
“小姐,你真就该学学苏小姐多看看话本。整天读个圣贤书,人都了没七情六欲。”春萤想起上次小姐说把日子过好的话,为情识未开的她,十分焦急
“在下金吾卫郎将周仲游,见过少夫人。”
两人谈话被一声清亮鸿厚的声音打破。
林风染与春萤抬眼去看,眼前突然站了个身着绿圆领袍,眼如桃花,气如朝露的少年。
刚才她们正苦恼寻人无门,眼下这人却送上门来?
虽然,贺宴川并未向她言说今日饭局,但他刚入店,便径直选了此处落座,必然是同人约好了位置。此处虽人多口杂,但恰是行事随意,便不会引人注目。却没想到这人正是周仲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