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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章二十二 陌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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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砾以为,只要自己不回头、不心软就可以。
等在急救室外的时候,尼普安才想起,比赛前,岑嘉洲的身体状况已经出现异常。
但不像是感冒发烧,留着汗,身体却是冰凉。
他昨晚夜半的时候出门做什么去了,那个时候,天还那么冷。祁砾懊恼,他怎么就没有再细心、再耐心一点,发现岑嘉洲的不对劲。
莫名一阵心慌。
尼普安在眼前转悠不知道多少圈,急救室的门才打开。
“physician!”
医生:“High concentration toxic drug shock.(高浓度中毒性药物休克。)”
药物?!
医生:“Are you family members of the patient?”
祁砾有些迟疑。
尼普安:“We're his friends.”
医生点点头,“Well, does the patient have a history of mental illness?(是这样,病人是否有精神病史?)”
尼普安:“Men...mental illness?!”
“Yes, we found high levels of risperidone in the patient's blood, which is an atypical antipsychotic.(是的,我们在患者血液中检查出大量利培酮,这是一种非典型抗精神疾病药物。)”
抗精神病……大、大量?!
祁砾呼吸一窒,半天,组织不了语言。
尼普安:“Is he gonna be okay?(那他会不会有事……)”
医生:“He's out of danger for now, but it's gonna take a while to wake up. This is uncertain. Given the patient's condition, maybe a little longer. Initial suspicion of acute or chronic spermia, bipolar disorder may, of course, follow-up needs to wait for patients to wake up to do a detailed systematic examination. I must emphasize that some people with mild or special symptoms are difficult to be found. If the patient has a history of mental illness, whether congenital or acquired, do not delay and seek medical treatment in time, otherwise, with the growth of age, it will cause irreversible damage to the brain nerve.(暂时是脱离生命危险了,但要醒来,还需要一段时间。这个不定。以患者目前的情况,也许要久一些。初步怀疑有急性或慢性精分、双向情感障碍的可能,当然,后续需要等患者醒过来做一个详细系统的检查。我必须强调一点,部分症状轻微或者比较特殊的人群很难被发现,如果患者有精神病史,不管先天遗传还是后天,不要拖,及时就医治疗,否则其随着年龄的增长,会对脑神经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O、okay,”尼普安说:“thank you so much...”
医生:“You're welcome.”
空气中弥漫着沉默,很长一段时间,祁砾找不到支撑点,他觉得周围一切事物都在摇晃,信念在坍塌。他听不到尼普安喊他。
像是定住了。
默然许久,才出来一句:“尼普安,精……精神病是……什么样的?”
“我怎么会知道。”尼普安道。
别说是精神病了,精神病患者本身就是一种让人望而生畏的生物。
思维混乱?行为异常?性格异常?岑嘉洲的症状,似乎就只是目光呆滞,和言语沟通障碍?
所以在一些繁华街道口,晃荡着的一些精神一看就能看出来不太正常的流浪汉,岑嘉洲或许只是情况没有那么严重。
“他算症状轻的吧?”尼普安道:“我承认,他是有些行为让人费解。”比如无止境怕他躲他这回事,他说,“但我也没有往这方面去想,而且你和他不也才认识两三天,就能知道他的姓名、很多信息,说明他还是具备正常人的沟通能力。”
两三天……
尼普安不知道的是,真正算下来,今年是第十一年。他和岑嘉洲认识的第十一年。
如果十年里所有东西都没有改变,那他得有多粗心,才会在长达十年的时间里都没有发现岑嘉洲的不对劲。
他明明是一个很可爱、极致温柔的人。
且真的不严重吗?如果真是这样,他又为何要一次性吞下那么多抗精神病药?
祁砾头一回觉着,他的爱人让他感到陌生。
至少不能留他一个人面对病痛,岑嘉洲现在,一切状况都是未知。
祁砾:“我留在这。”
“不行!”尼普安果断回绝,“下个赛站的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你不能留在这!”
后天就出发了,届时整个车队将会一起飞往英国。和安德贝利更是,好不容易有一个全新的开始,全新的挑战,趁热打铁,祁砾必须,也无论如何都要在接下来的赛站里一次又一次地击败他。
祁砾:“我留下来照顾他,只要他醒来,我马上就走。”
“照顾他?!”尼普安说,“你算他什么人你照顾他?!”再说,“那他要是没醒呢?三天?一个星期?一个月?”
进一步不过萍水相逢,退一步勉强算朋友。但他没有家人、没有朋友吗?
尼普安:“联系他的家人,你没有义务放弃比赛照顾他。”
“他没有家人。”祁砾平静道。
尼普安:“什么?”
岑嘉洲没有家人,他说过,很小的时候母亲就不要他和父亲,跟别人跑了,后来父亲又因病去世。
至于朋友。在祁砾有限的记忆里,岑嘉洲几乎没提到过什么知心朋友,学校里的老师,大多也只是和他一起共事。
尼普安:“那请护工,总行了吧?不管怎么样,现在对你来说最重要的,是比赛。”他说,“而且领队不会同意的。”
他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祁砾:“我会想办法。”
“你想什么办法呀?!”尼普安恨铁不成钢,“你在这,领队就不可能不知道,你在这,就等于没有人参加比赛,整个车队跟着你一块耗在这。你觉得领队会怎么看他?!你觉得车队里的人会怎么看他?!”他说,“祁砾,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很多事情你不能只站在你一个人的角度去考虑,你要为你的团队负责。”
自己的直觉没有错,打见岑嘉洲第一眼起,他就觉得对方不对劲,可又说不出来到底哪里不对劲。
早知如此,当初他就应该极力反对这两个人走在一起,而不是随永项放任,觉得不会有什么事。
总之,尼普安:“你必须比赛。”
祁砾沉着脸,“你先回去吧。”他说,“这事先别告诉永项。”
话落,尼普安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他掏出来,把来电显示亮给祁砾看。
永项打来的。
祁砾:“别说。”
尼普安:“你答应我会继续比赛,我就不告诉他。”
祁砾:“你……”
祁砾:“好,我答应。”
得到回答,尼普安:“说到做到。”他接起电话,往医院走廊去,“喂领队……在的,祁砾跟我在一起呢……好,我们一会就回去……”
另一边,祁砾走进病房。
记得第一回见面,他也是在医院病房里,人看着了无生气。
现下更瘦了。祁砾拉起岑嘉洲的手,盈盈一握都是手指骨节,摸不到一点肉。
祁砾其实最不喜医院了,一股臭烘烘的消毒水味道不说,一堆人,拖着病怏怏的身体,时而怨声载道,毫无朝气。而且他身体素质强健,一年也生不了几次病。
但,疼吗,他想。
祁砾印象里,岑嘉洲是怕疼的。
他握着病床上人的手,贴在自己的面颊上,“疼么?”又起身拨开鬓前的几缕小卷毛,吻了吻对方额头,“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作者有话说:
感冒了。大家注意身体。
如果英文部分出现阅读障碍直接看翻译,设计是为了合理,这会在国外的医院。
好喜欢各种矛盾杂糅在一起啊,行文很爽。
正文(共计四卷四十章)完结当天同时间wb再发一次缺章的carcar合集,如果再被ban掉我也没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