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十七】妖界少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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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英终于冷静开口：“梦璃是妖，你认为我会和一个妖在一起吗？”
天河再次插嘴：“梦璃是妖又有什么关系？我们之前不是一直和她在一起吗？再说，我爹的话你不都听到了？”
紫英摇头：“我曾在众位长老面前发过誓……”此生要一心向道，斩妖除魔，如违此誓，天打雷劈！
菱纱叹气，这家伙原来比天河还要死脑筋。
菱纱道：“如果你是真的想和梦璃在一起，那很简单，只要在和妖界对决结束之后，跟我们一起下山，再也不当琼华派的弟子，那么成亲生子一切由你自己做主。如果你还想遵守誓言，照样可以遵守。天河的父母不就是在离开琼华之后，一直当扶危济困的剑仙吗？”
天河听得欢喜，在一旁鸡啄米般连连点头：“对了紫英，下山之后，你不如就来青鸾峰住吧，到时候我给你们——”
没等他说完，只听紫英怒喝一声：“都给我闭嘴！！”
天河傻眼，张口结舌面红耳赤地站在剑上不知所措。
菱纱气结，却也知道紫英之所以会有这样激烈的反应，是因为他快要被说服了。
唉，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石头！
紫英见自己平地一声吼，吓得云纱二人都呆呆地看着自己不言不语，心里也有几分惭愧，但为了避免他们再胡言乱语下去，只得板着脸继续训斥：“此番与妖界对战，生死未卜，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等留下命来再说吧！”
云纱二人只好乖乖闭了嘴，跟着紫英一起飞回琼华派卷云台。
琼华派—卷云台
云天河挥挥手里的剑，大喊道：“不管了，反正先冲进去再说！”
慕容紫英看着云天河跃跃欲试的样子，心想头脑简单的人果然是没什么心事啊。
韩菱纱比较在意紫英的扑克脸，终于壮着胆子开了口：“紫英，刚刚我一直都忍住不问……可现在已经在妖界入口了，你……是不是仍然没办法放开梦璃是妖的事……”
紫英缓缓摇头：“我……不知道。”瞥见菱纱略带失望的神色，无奈地说，“或许在真正见到梦璃之前，我都无法想像，也不知要如何面对她……”我这么单纯的成长环境，造就了我现在如此复杂的心绪，你们两个没心没肺的怎么能懂得？
☉妖界之主
（前文省略）
地点：幻瞑界外围
时间：打完归邪之后
韩菱纱腰酸背痛地站起来，指着慕容紫英大骂：“紫英你有病呀！刚刚一直用你的那什么剑什么剑的对我招呼！还好我闪得快，不然死在自己人手里，那可真叫死不瞑目啊！”
慕容紫英完全记不得自己中了归邪的“魔魇乱舞”之后的事情，愣愣地说：“明明是菱纱你一直在对我用乾坤一掷啊……”
菱纱当然也不记得这件事，气得指着云天河问紫英：“还有，为什么你老是给他又是用四方什么五灵归宗之类的啊？！”我就知道你们俩之间不一般！
揉揉胳膊，又道：“还好野人算是有良心，对你用了两次逐月式，略略消了我心头之恨……”
紫英投向天河的目光顿时变得很不善良。好小子，你公报私仇是吧？
天河慌了神，不顾大敌当前，一味指着归邪，委屈道：“我也不知道我们几个是怎么了，好像是被他施了什么妖法……但是你一直在对他用‘雨润’啊！害我们打他打得好辛苦，怎么都打不赢……”
三人争得不可开交，只听耳边风响，却是那妖的“修罗绝杀”已经欺近身前，这次的目标是在中了“乱”之后仍然不忘往死里砍他的菱纱。（其实归邪很想问：姑娘你其实一直就是敌我不分的吧？）
云紫二人连忙援护菱纱，举剑奋力挡住那妖的必杀一击，只觉得虎口酸麻，险些连剑也脱了手去。
这实力的差距。
俊美高挑的妖将自己的长枪立直（我忽然觉得这句话写的很是……），对三人冷笑道：“哼，顽抗下去，不过是垂死挣扎！”言毕又是招招致命。
正斗到酣处，妖美男只听身后一阵轻柔悦耳却令他臣服的声音：“归邪将军，请住手！”
天河一看来人，惊道：“梦璃？！”
来人正是多日未见的柳梦璃。
归邪惊道：“少主？！您怎么来了？”
梦璃平静地道：“我听说有人穿过了结界，所以来看看……”她挨个看看三人，略略提高音量，“将军，他们是我的朋友，请不要伤害他们！”
归邪无法，只得拱手，但仍站在梦璃身前，防止这三位远道而来的好友冲动抢人。
天河虽说身量高，无奈归邪头上还竖着三个长角，虽然无损幻瞑将军的美貌，但基本挡住了他的视线。他努力踮脚，艰难地问：“梦璃，你、你没事吧？”
梦璃下意识地答道：“云公子，我……”接下来是不是得先写篇小作文再念？
菱纱不理跟前的归邪，她轻身功夫了得，一个箭步就窜到了梦璃跟前，一把握住她的手嚷道：“好梦璃，你怎么能一声不吭就跑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梦璃抱歉地微笑一下，道：“对不起，我当日也是情非得已，我不知道要如何向你们解释……”
紫英也绕过归邪（归邪：喂喂……），走到梦璃身前，看了她一会儿，才慢慢开口：“你，是属于此界的妖？”声音平稳，听不出喜怒，脸色也甚平静。
梦璃望望他，旋即又低下头，微微苦笑一下，也平静对答：“嗯……不错，我乃是幻瞑界族长的女儿。”那天没跟你说明白很抱歉，主要是因为怕你当场发疯。
慕容紫英微微震了一下，脸色发白，说不出话。
柳梦璃转过头，不去看他，只淡淡对菱纱道：“十九年前在妖界和琼华派大战之时，我尚且年幼，差点死于琼华派弟子之手，幸好云叔救了我，把我送去人间……”
韩菱纱猛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我们去了鬼界，还见到了天河他爹，他都告诉我们了。”
梦璃笑笑，又道：“不知是否妖界临近的缘故，这段原本很模糊的记忆，在那天突然变得清晰起来……大战在即，我不可能抛下自己的族人，所以一定要回来。”
紫英实在难以置信梦璃在妖界的地位竟然如此尊崇，隔了好一会儿才在纱璃二人的谈话中找到空隙发言：“以妖类而言，你修为不算精深，为何连二位长老都无法觉察你的身份？”他脸色已经基本恢复正常，只是眼神闪烁。
梦璃微微悲哀，她明白，紫英是还不肯放弃那一线希望。只是事实如此，宿命如此，自己又如何能够改变？
梦璃避开这一话题不答，只问道：“幻瞑界入口的结界并未被强行突破，你们……究竟是如何进来的？”
三人还没来得及答，一旁的归邪已肃然开口：“少主，属下不敬，只不过即便是少主的朋友，毕竟是‘人’，进入幻瞑界中，并不妥当！”现在这会儿是拉家常的时候吗？！
梦璃颔首，语气波澜不惊：“我知道，所以我要让他们去幻瞑宫拜见我娘，如何行止，由娘来定夺。若是娘怪罪下来，一切罪责由我承担。”这样可以了吧？
归邪无奈地答：“是。”只得退让开来，让焦急万分只有声音不见图像的天河终于得以见到梦璃。
梦璃对归邪报以一笑，以示感谢。转而对三人淡淡道：“你们来此一事，我要先去禀报我娘，也就是幻瞑界之主……我们等一下就在旋梦底层的幻瞑宫相见吧。”言毕从菱纱手中抽回手，转身就要走。
菱纱急道：“可是……”姐姐啊！这里满地的大怪小妖你看不到吗？我们刚刚才跟三个厉害妖怪打完，累得要死啊！
梦璃看出她心思，轻笑道：“不必担心，没有妖会伤害你们的。若想进入旋梦，走近那个巨大光球旁的法阵便是。”说完就在归邪的陪同之下，如一阵轻风般很快走远，消失在幻瞑界的紫色浓雾之中。
等梦璃走远，菱纱才有点怀疑地问：“那个……真的是梦璃吗？”
天河立刻答道：“当然是！一眼就能认出来吧……”就是看上去好像比以前瘦了啊。
菱纱叹道：“哎，我说的不是那种啦，总觉得……她虽然看起来没有变，可是偏偏离我们好远……”
天河挠挠头，皱眉道：“也对。她怎么了？对我们好冷淡……”而且都不怎么笑的……
紫英内心深深叹息，刚才硬撑着的冷静面容这才略略松懈下来，眼睫低垂，半晌才说：“一切的事情，恐怕只有她能告诉我们，不妨等下见面再说。”
天河没心没肺地“哦”了一声。菱纱觉出紫英的异样，跟着没心没肺地问：“紫英，刚刚梦璃看都不看你，你难过了？”
紫英“刷”地一声脸色铁青，不等他发作，菱纱再接再厉问道：“你多心了。梦璃她是不敢看你，因为她怕一看你，就会哭出来吧。”
紫英脸色又是青红变幻，半天挤出几个字：“你如何得知？”
菱纱得意地笑，看吧，还说不喜欢人家，都在你脸上写得清清楚楚的呢！她微微俯身，笑道：“我当然知道，女人家的心思只有女孩子才能了解。”
天河不解地问：“梦璃见到紫英为什么会哭？是不是怕紫英伤害她……”一边盘算着，照菱纱这么说的话，以后我吃不准菱纱的心思，就去问梦璃；要是我听不懂梦璃的话，就去问菱纱，嘿嘿。
菱纱毫不客气地照他脑袋上来一巴掌，怒道：“紫英才不会伤害梦璃！”转身又一脸威胁地问紫英，“对吧，紫英？”
紫英被这一对活宝搞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忍着气答道：“此事我一早就已说过，无须多言！”言毕大步朝前走，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吧。
后面云纱二人对看一眼，同时发问：“他说过什么了？”
前面疾走的紫英伸左手揪住胸口衣襟，回想当日在巢湖水底发生的一幕。当时自己急怒攻心，眼见梦璃横眉冷对的样子，忽觉心中刺痛，丢下一句气话——你明知我不会对你动手。
当时他倾心梦璃而不自知，只觉梦璃之举实在伤了自己的心。当时他嫉妖如仇，而今一切都变了……就算梦璃是妖，自己能忍受和她兵刃相见，能忍心伤害她吗？
他知道，他永远不能。
幻瞑界—幻瞑宫
婵幽冷笑：“不是敌人？莫非我看错了，那个穿蓝衣、背剑匣的，不是昆仑琼华派的人？！”莫非琼华派这十九年来，校服风格改了么？！
慕容紫英暗自吃惊，不想妖界之主至今仍对琼华派恨怒交加，有增无减。（废话了，当年琼华派几乎废了她啊！）这下要不要自我介绍一下先……
柳梦璃有些慌张地看看紫英，转而对婵幽恳切道：“他……他与其他人不一样的。”糟糕，这么解释，娘能信吗？而且……我拿什么来保证呢？紫英也确实是对妖心怀憎恶……
（中略）
梦璃感激地望向云纱二人，轻声道：“菱纱、云公子……”她的目光渐渐移到紫英脸上，只见紫英也正目不转睛地望向自己，不由面色微红，低下头去。
梦璃深知三人这趟旅程必然凶险非常，脑筋正常的普通人显见得是不会为一个妖上刀山下火海做到如此地步的。适才初见，就惊觉三人各自瘦了一大圈，风尘仆仆，容色憔悴。恐怕连个盹都没打就一路狂奔至这里了，刚才还跟幻瞑护将恶打一场……心下大痛，眼圈立时红了，一一从三人脸上扫过，欲语还休。
（中略）
柳梦璃急道：“娘！”后面的话却堵在喉咙口说不出来。娘没有错，娘只是一心为幻瞑族人的安危考虑，也是为了自己，从今以后不能再对人类手下留情……
婵幽见梦璃露出犹豫之色，忽然试探地问道：“如何？你舍不得吗？”
梦璃眼中流露出浓浓的哀恳之意，分明就是舍不得。
婵幽望望眼前三人，两男一女，都是紧张地焦急地难舍难分地望着女儿。婵幽心中一动，问梦璃：“是舍不得他们全部？还是舍不得其中哪一个呢？”最好你别跟我说是那个背剑匣的啊！
幻瞑护法奚仲原本一直立于婵幽身旁静静地旁观，不言不语。此刻听了婵幽的话却微微一惊，先是看了自家大人一眼，又惊疑不定地看向梦璃。大人的意思莫非是……梦璃少主喜欢上了人类？！
梦璃无暇理会婵幽揶揄式的提问，再说怎么答都是错，一来母亲大人恨死琼华人等；二来母亲大人感激天河他爸而不是天河；三来如果干脆说舍不得菱纱的话那绝对是错上加错……
梦璃干脆不予回答，直接说重点：“娘……女儿想带他们去里幻瞑宫，让他们知晓当年之事……”
（中略，梦璃说天河是云叔的儿子）
婵幽吃惊：“哦？他竟是那人的孩子？”再一看，咦，是很像啊。一开始为什么我没认出来呢？婵幽独个儿盯着云天河想了半天，终于有所了悟：原来是这小子的气质和他爹的潇洒俊逸丝毫不搭边啊……真是，浪费大好DNA。
梦璃见母亲大人脸色稍和，连忙趁热打铁，小心地说：“嗯……幻瞑昆仑之战，云公子一定也是满腹疑惑，我只想让他看看当年之事……”娘现在只对云公子青眼有加，就先拿云公子做文章吧。
（中略）
菱纱边走边问：“梦璃，你要带我们去哪里？”
梦璃淡淡回答：“是一个可以重现梦境的地方，我想，你们看过之后便会明白，幻瞑昆仑之战的那些渊源。”
慕容紫英隐约嗅到了不详的气息，犹豫一下，还是走近梦璃身边问道：“与琼华派相关？”
梦璃停一下步子，很快又继续往前走，低声道：“紫英……我知道，你对妖的厌恶、十几年来根深蒂固的想法，并非一朝一夕可以改变……”
紫英微微变色：“其实……”其实去了一趟鬼界之后，貌似这根深蒂固的想法已经风雨飘摇了。
梦璃依旧不看他，一直放在身前的手却微微颤抖，声音也是轻轻的：“去了里幻暝宫，我会告诉你们一些当年往事……或许，你会明白，人自然有人的想法，但我们也有我们的无奈……”我也有……我的无奈。
紫英不语。梦璃居然已经开始称妖界那边为“我们”了，可见种族归属感这玩意真不是盖的。
梦璃又道：“我们并不是像许多人以为的那样凶残，一定要吃人伤人……”我还吃素二十年呢，不一样活得正常无恙。
紫英想到以往自己除妖时遇见的种种惨事，不由轻声辩解：“但妖与人相争，人力多半微小不可及，只能任由宰割，这却是不争的事实……”
梦璃摇摇头，忽然站住，抬起头正视慕容紫英，弄得他一愣。
梦璃微笑，笑容苦涩，缓慢但却肯定地说：“人力虽然微渺，可是人的相争之心，却比任何东西都要可怕。”
紫英愣了愣：“相争之心……”是指琼华派为了夺取灵力而攻打妖界之事吗？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十七】妖界少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