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esterday Once More》人寸三

80、和好

　　等小洛叶走到卖牛肉饼的地方时，小顾已经不在那里了，小洛叶的心里别别扭扭，怎么都不等她？她到哪里去找他呢？

　　小洛叶漫无目的的往学校走，路上太嘈杂了，有点儿吵，她觉得。也没什么特别想吃的，小洛叶就在路边买了个饼回学校了，一路上也没看到小顾。

　　“怎么莫名其妙的？”，小洛叶默默说。

　　回了学校，她看了看楼上，还是上去了，结果教室里也没人，小顾不在，刘心海也不在。小洛叶有些灰心，丧丧的走了。

　　从那天之后，两个人之间就冷了很多。

　　小洛叶忙于追赶那15分，忙着忙着也就忘了这莫名其妙的事儿，只是在上去找秦述的时候会往小顾教室的方向看一看，想看见他出来，又不知道看见了要说什么。

　　小顾则是气鼓鼓好几天，一连几天唉声叹气，刘心海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就只是闷声不吭的做题。他知道那天自己没理，但又实在是生气，气洛叶对谁都好，也气自己不如人。

　　莫名其妙生了顿气，结果气着了自己。

　　但是，明明小洛叶说来找他的，这都几天了，一次都没来，骗子！想想，更气了。

　　小顾自顾自的在教室里生着闷气。

　　晚自习下课，小顾收拾了东西回宿舍，刘心海跟他一起，问：“怎么今天这么早就回去了？”

　　“嗯，累，回去早点儿睡。”

　　“啧，你这几天状态真的不对，到底怎么了？咱们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没什么，走了走了。”

　　小顾下到1楼，一楼大厅里都是回宿舍的学生，他头回这么早走，还真是人多。教务处挨着楼梯口，在旁边就是2班了，小顾眼睛不由自主的往那边瞟，人来人往见也没见到自己想见的人。

　　心里哼了哼，朝宿舍那边去了。

　　但下台阶的时候，眼角看见个熟悉的身影，浅蓝色的衣服在昏暗的灯光里特别明显，像是月牙白。

　　小顾停下了脚步，刘心海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那不是洛叶吗？”

　　那边的女生在跟一个个子很高的男生说着什么，那男生把手上的笔记本给了她，脸上露出一个笑容，随后就走了。

　　“那男生是谁？怎么有点儿眼熟？”

　　小顾收回目光，“9班的，周一升旗，他不就在升旗台上？”

　　“哦哦，那个秦述，哇，果然好学生就是容易扎堆，洛叶一个文科生居然除了你之外还认识别的理科生。”

　　“走吧，回宿舍。”

　　刘心海搭上他的肩膀，“诶，你跟洛叶怎么了，这要是之前，你还不笑容满面的跑过去跟她说句话，怎么今天这么冷淡？”

　　“关你什么事？”

　　“关心一下你，你最近这劲头儿像是疯了，我可不想在精神病院看见你。”

　　“得了吧，你疯我都不会疯。”

　　“真没事？最近可是快期中考试了，你别是压力太大，不行到时候我替你给陈昊打水。”

　　“你想得美，让他自己打。”

　　小洛叶抱着热乎的笔记跑回了教室，苏晨给她倒了杯热水，“捂捂手，都跟你说了晚会儿出去也行，非要在外面等，秦述还能跑了？”

　　“总不好让帮忙的人等我，再说，我跟他要的挺突然的，有点儿麻烦他。”

　　“那就让我等？”

　　小洛叶笑了笑，“灿灿给我看过剧本了，台词已经记住了。”

　　“待会儿看你表现，收拾一下，我带你去礼堂。”

　　“好。”

　　月底快要来了，元旦晚会的节目也要开始彩排，小洛叶最近的时间都不够用了，她在彩排的间隙坐在一边学习，又在学习累了的时候背台词，一天天过得非常充实。

　　洛叶听闻她要参加元旦晚会，也觉得很开心，特意拉着顾言意偷偷去看他们彩排，节目还好，同学们集思广益自己原创了一个小短剧。小洛叶在里面出场的次数不多，话也不多，非常符合她的人设。

　　看完彩排，顾言意就要去男生宿舍那边查寝了，今天洛叶没事，就说陪他一起，等他查完了，在一起回去。

　　“今天可能会晚一些。”

　　“你班上的学生有什么事吗？”

　　顾言意摇头，“是小顾，他班主任前几天跟我说他情绪不太对，每天无精打采的，不知道是怎么了。”

　　“是不是太累了？”

　　“我认为我这个时候是不会累得，熬通宵都不成问题。”

　　“学习是很累脑子的，跟你通宵玩游戏可不一样。”

　　顾言意笑了笑，“总之，我去看看他，快考试了，别再考个糟糕的成绩，我怕他受不了。”

　　“小顾的成绩还好吧？”

　　“凑合，但可能距离他的目标有段距离。”

　　洛叶摸着下巴说：“我觉得自从我们从云州回来之后，小顾就特别发愤图强，按理说，你这个时候还不应该这么拼命的。”

　　顾言意拉下她的手牵在手上，“这有什么不好？早点儿拼命才能早点儿实现愿望。”

　　“小顾的愿望？”

　　“嗯……我们的愿望。”

　　洛叶看看他，“不能告诉我？”

　　“我们的愿望总是会围绕着你，你这个时候也不应该是拼命的时候，但小叶子的成绩实在是算得上优秀了，那我肯定是要紧跟你的步伐。”

　　“他们想要考一个学校吗？”

　　“嗯，小叶子很喜欢云大，小意拼了命也会把自己送到那儿。”

　　“但，云大的数学系不是太好，不如南大，而且，南大离家也近。”

　　“嗯，我都跟小意说过，看他到最后怎么选了，说到底这是他的人生，我们只能提建议，不能强迫他听我们的。”

　　“嗯……，说的也是，云大的分数也不低，你当年考了多少分？”

　　顾言意低头看她，“你当年是真的狠心，走的干脆，竟然连我考了多少都不知道？”

　　洛叶撒娇道：“那，那我不是觉得知道了也没用，我也不会跟你一起报南大。”

　　“没良心。我当年考了个很吉利的数字。”

　　“嗯？”

　　“666。”

　　“哇，果然很吉利。”

　　“嗯，本来会觉得很顺的，但事与愿违了。”

　　洛叶晃了晃他的手，“我都在这里了，还是很顺的。”

　　顾言意低头浅浅的亲了她一下，“嗯，幸好。”

　　小顾洗漱完就大字一样躺在了床上，眼前都是刚才身穿蓝色毛衣的小洛叶，现在天气都已经很冷了，也不披个外套再出来，就那么着急去见秦述？万一感冒了怎么办，又不愿意去医院，又不喜欢吃药的，难受的是谁？

　　越想越来气！

　　宿舍的门被敲了几下，小顾坐起来就见顾言意进来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还是顾言意先开口了，“你们宿舍人呢？”

　　小顾看了看表，还不到十一点，“怎，怎么了？还不到点，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例行公事，穿好衣服下来。”

　　小顾连忙下床，拿了衣服，问：“今天轮到你值班啊？”

　　“嗯。”

　　“那你来找我干什么？我现在不归你管。”

　　“哦？那我给妈打个电话。”

　　小顾连忙拦住他掏手机的手，“干嘛干嘛，你长大了没有，怎么还小蝌蚪找妈妈？”

　　“学生不听话，老师有权利找家长。”

　　“幼稚！”，小顾穿好衣服，“走吧，去哪儿？”

　　“出去转转吧。”

　　“嗯？转什么？你有心事啊？”

　　“这话该我问你，最近你有心事吧？”

　　小顾沉默着跟他一起往外走，路上拐到水房跟刘心海说了一声，然后出了宿舍楼。

　　过了回宿舍的高峰期，外面的学生三三两两的，教学楼那边好几个教室还亮着灯，两个人经过教学楼，走到了实验楼前面。

　　顾言意叹了口气，“说说吧，怎么了？陈老师跟我说你最近没什么精神。”

　　“嗯……”

　　“嗯？有话直说，我觉得我们之间不需要隐瞒什么。”

　　小顾回头看向教学楼，“哥，你觉得这栋楼里有多少人能考上大学？”

　　“现在说，为时尚早，谁都不知道最后会有多少人为了什么一飞冲天。”

　　“那你觉得我能行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

　　“前段时间陈昊的事，你知道吗？”

　　“略有耳闻，当时你不是说不用放在心上，后来又出什么事了？”

　　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实验楼前的升旗台，自从升旗台建好之后，每周一都会升旗，会有两个优秀的学生代表站在这里。

　　小顾两步走上了升旗台，站在旗杆下面，说：“后来洛叶知道了，她跟陈昊打赌，说这次考试能拿到数学满分，如果输了洛叶就替他打一个水，如果赢了，赢了的话，陈昊就向我道歉。”

　　顾言意站在升旗台下，“嗯，然后呢？”

　　“然后，洛叶就开始一切以学习为中心了，我们见的都少了，而且我突然发现，没有我在洛叶身边，她身边会有更优秀的人，比如温思涛跟秦述，如果洛叶想，我觉得她能认识更多优秀的人。”

　　“到了那时候，她会不会就看不见我了？”

　　小顾沮丧的坐在升旗台下的台阶上。

　　顾言意往前走了几步，摸了摸他的脑袋，“原来是要失恋了。”

　　“不是，洛叶都不知道。”

　　“那你在担心什么？”

　　顾言意靠在一边，望向满天的繁星，“优秀的人总会惺惺相惜，这很正常，难道因为你就要小叶子整天围着你转吗？她有自己的生活和交际，不应该被困住。我倒是觉得，如果小叶子认识更多的人对她而言是非常好的。”

　　“我知道，但是我会在她说别人好的时候生气。”

　　“哦？原来是因为自己技不如人。”

　　小顾恼羞成怒，怒目而视，“才不是！”

　　“你刚才说，小叶子认识秦述，是9班的秦述？”

　　小顾没好气，“除了他还有谁，哼！”

　　“那我再问你，小叶子认识秦述是要干什么？”

　　“那小子数学不是好吗？找他开个小灶，到时候数学成绩上去了，陈昊就……”

　　顾言意看他，“怎么不说了？到时候陈昊就要向你道歉，所以，这整件事的根源在你，小叶子认识秦述是因为她想要陈昊向你道歉，你却在这里因为小叶子认识秦述生气。顾言意啊，你这个脑子到底是怎么构造的，想不想的清楚问题的关键？”

　　“我……”

　　“还有温思涛，1班2班是兄弟班，认识温思涛是什么怪事？他们两个班一套老师，年级前几名都在这两个班，小叶子的成绩是很抱歉吗？不认识才是怪事。”

　　小顾抬头说：“可是我会害怕，洛叶那么好，万一在我说出口之前，她有了喜欢的人怎么办，她认识的人不是很差劲的人。”

　　“你想法还挺多。那你怎么不想提升自己，让自己变成最好的人？”

　　“嗯？”

　　顾言意跟他坐在了一起，“这么跟你说吧，你现在很像是我上大学的时候，我本以为我跟洛叶会报一个学校，但洛叶没有报南大，我一直觉得是自己不够好，所以我大一的时候什么都干，学生会竞选、志愿者活动、校运会各式各样的活动我都参加，我那一年里学了3种跳舞，学了轮滑跟唱歌，去文学系听完了他们的中外文学史，甚至代表文学系的去参加了辩论赛。”

　　“我努力让自己成为十项全能，让洛叶见到我时，挑不出一点儿毛病，说不出一句拒绝我的话，我将光芒万丈的站在她面前，我将以我的全部赢得她的喜欢。”

　　顾言意说：“如果自己不够好那就努力让自己好，而不是要去嫉妒别人，看得见自己才是最好的办法。”

　　“可我可以吗？秦述太强了。”

　　“以后时间还长，你只活现在吗？再说了，不是要以进入9班为目标吗，这才多久，要放弃了？”

　　“没放弃。”，小顾说。

　　“那就继续加油，整天东想西想还不如早点儿行动。”

　　“但我前几天刚跟洛叶生了气。”

　　顾言意闻言，略惊讶了一下，“你跟小叶子生气了？”

　　“嗯，就上周，我一生气就走了，也没管洛叶。”

　　“之后，小叶子也没来找你？”

　　“没。”

　　“怪不得这几天没精打采的，小叶子不搭理你了？”

　　“不知道，这几天都没见到人。”

　　顾言意有意隐瞒小洛叶最近忙的要死的状态，于是说：“好吧，顺其自然。”

　　“顺什么顺，明天周五了，洛老师说没说叫我们过去吃饭？”

　　“这你应该问洛老师。”

　　“你帮我问问，手机呢，你值班，洛老师肯定也没回去，打个电话，让洛老师明天叫洛叶过去吃饭，我也去。”

　　顾言意捂着手机，说道：“你去干什么，前几天刚甩了脸子，怎么你想和好就和好了？叫也就叫小叶子去，叫你这个混小子干什么？”

　　“我也要去，你怎么当我哥的，我都想明白了，你怎么还阻挡我跟洛叶和好？”

　　小顾忙着摸手机，顾言意忙着拦手机，谁都没注意到远处走过来的小洛叶。

　　“顾老师？”

　　两个纠缠在一起的人停了下来，顾言意见是小洛叶，连忙把旁边的小顾推开，“小叶子。”

　　小洛叶这才看清还有个人，“顾言意，你也在？”

　　小顾脸上通红，幸好是晚上，看不出来，他看着捂着严严实实的小洛叶嗯了一声。

　　“顾老师，你们干什么呢？”

　　顾言意起身说：“没事，教育小孩儿。”

　　“顾言意怎么了吗？”

　　小顾连忙开口道：“没事没事，我没事，他就是没事想训我两句，你看，都把我带到升旗台这儿了，头顶红旗，感受红色教育。”

　　小洛叶笑出了声，“什么啊，我姐姐呢？”

　　顾言意说：“大概在教学楼，怎么这么晚？这都快十一点了。”

　　小洛叶不好意思道：“我中间忘了几句词，拖了点儿时间。”

　　“嗯，你一个人吗？其他人呢？”

　　“我走的慢，苏晨说让我先走，他们收拾好了直接跑回去。”

　　小顾问：“你们在说什么，什么词，什么其他人？”

　　顾言意说：“明天再说吧，现在很晚了，你自己回去，我送小叶子回去。”

　　“你怎么抢我活儿？”

　　“哦？你想被抓迟到吗？下周一来这儿念个检讨？”

　　小顾看了看小洛叶，又看了看顾言意，“我跟你一起不行？”

　　小洛叶说：“不用啦，我自己走回去就好，也不远了，你们都早点儿回去吧。”

　　顾言意看了看时间，“那不耽误了，你快回去把。”

　　“嗯。”

　　眼看小洛叶要走，小顾连忙叫住她，“我，我明天早自习下课之后去找你，你等我一下，好不好？”

　　小洛叶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