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天》许今漾

12、雨天（12）

　　“你约会啊，穿的跟花蝴蝶一样。”
　　江檀看着明婉出门，她吐槽完把最后一瓣橘子丢进嘴里。

　　明婉扯了扯好久没穿的长裙，她耳根后下意识的晕染起一抹红，她低头看着摇曳的裙摆。

　　不知怎得，她还有些不太适应。

　　明婉收手捏紧裙摆，站在门口迟迟未挪动脚步。

　　半晌——

　　江檀从里面推门出来，她被逼迫着往前走去两步。

　　江檀把纸盒子放在门边，看见她没走，略微诧异：“怎么搁门前当门神啊？”

　　她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

　　明婉后退一步，把身上的衣裙在她面前展示：“怎么样，好看吗？”

　　“好看。”
　　“特别好看。”她点头，又细细打量。

　　“要我说你就应该天天这样穿，把你那些破T恤和牛仔裤都给扔远点。”

　　江檀指使着，她穿白T恤不算丑，可怎么样也算是她那张脸撑起那身衣服。

　　要她说，她就应该多穿裙子。
　　这多漂亮。

　　明婉抓紧裙摆：“真的？”

　　江檀：“……”
　　“假的。”

　　明婉看出她故意这么说，她眉眼微挑，下定决心的转身，“拜拜。”

　　她摁下电梯。

　　身后的“砰”等等一声关门声响起。
　　江檀忍不住嘀咕：“总爱问废话。”

　　她刚走两步，就像是想起什么一样。
　　江檀的脚步忽然止住。

　　明婉的一举一动在她脑海中放大。

　　莞尔。

　　！！！
　　她瞳孔放大，扑向沙发握起手机。

　　找到她们的“性感美女在线热聊”的群聊点进去。

　　江檀肯定道：
　　“明婉不对劲。”
　　“明婉肯定不对劲。
　　“明婉非常非常不对劲。”

　　她一口气发了三句话。

　　她这么一说，群里一共五个人，除了明婉本人，其他都出来了。

　　“你倒是说哪里不对劲。”陈寻枝。
　　初中同学，高中没考在一个学校，机缘巧合之下大学又是一个班级，她们这友情也就这么结了上来。

　　只不过现在她在外地上班，也极少见面。

　　“咋了，母单要谈恋爱了？”大学同学秦月。

　　“如果是这个，那我觉得确实不对劲。”兰漪。
　　兰漪是她的笔名，不同是明婉的现实朋友，她是群里唯一的一个网友，也是明婉从写文到现在一直相识到现在的好基友。

　　大家伙玩的好，这个群一直从大学到现在，屹立不倒。

　　“对！！！”江檀。

　　秦月：“？？？”
　　陈寻枝：“？？？”
　　兰漪：“你说儿豁。”

　　呃…
　　江檀一愣。

　　“以下均为我的猜测，就在刚刚明婉穿的跟个花蝴蝶一样，她出门了，出门不走还一直在门口犹豫问我好不好看，你们说她这样是不是不对劲。”她坦然复述着刚刚的一切。

　　明婉刚下电梯。
　　微信群聊的消息不断弹来。

　　她掠过一眼，脚步下意识的一顿。
　　她爬楼看着消息。

　　嘴角的笑意有些压制不住，她回复：“要是能谈恋爱，我做梦都能笑醒。”

　　她没等她们回复，看着时间把手机扔进兜里。
　　如果是和商识谈恋爱，那她愿意。

　　她，也想和他谈。

　　明婉加快脚步，小跑似的奔走。

　　记忆闪烁。

　　明婉高一的时候，商识已经大一，只有寒暑假和学期里假期长的时候才可以看见他。

　　那年冬天。
　　她高一刚放寒假不久。

　　宋绵绵给她发着消息：“要不要来我家。”

　　明婉喂着奶奶养大的小狗有些踌躇，宋绵绵家在市里，从她这个地方赶车过去都要半个小时。

　　更何况现在都已经三四点，她回来天都黑了。

　　她想着算了，准备拒绝。

　　宋绵绵又发了条消息过来：“我表哥来了，他可是高材生今年全市第一，他给我们辅导功课，你确定不来？”

　　明婉：“！！！”
　　不知道为什么，她在看见这句话的那一刹那。
　　她的心跳随之加快速度的跳动。
　　难以言喻的惊喜在心间弥漫。

　　“来。”她打下一个字，飞奔上楼收拾书包：“奶奶我去绵绵家补补功课，我晚点再回来。”

　　奶奶年迈，忙从屋子里探出头：“这么晚了，要不然明天去吧。”

　　明婉回过头：“她表哥来了，那个全市第一，我怕明天再去他就走了。”

　　她火急火燎的装好书本背上书包。

　　奶奶希望自己的孙女成才，这么一听，她立马喜笑颜开：“那你快去，还有没有钱，奶奶给你拿点你给她们带点水果。”

　　明婉已经奔上马路：“不要不要。”

　　她算着下一站公交的时间，生怕错过，奔跑的脚步从未停过。

　　“咚咚——”

　　她一路小跑到宋绵绵的小区，她家是高档小区，一梯一户，她刚来的时候也被她家里大的壮观到。

　　明婉站在门口，努力平息着自己的气喘吁吁。

　　她捏紧书包带，心跳在她敲下门的那一刻骤然加速。

　　宋绵绵拉开门，脸色沉沉：“婉婉你终于来了，他刚刚一直说我笨，我哪里笨了。”

　　她撅着嘴，挽着她的手把她拉进门：“你怎么穿这么厚不热啊。”

　　江城的冬天只有几度，明婉怕冷，穿的比较多。
　　可每次到宋绵绵家，她都会连脱好几层。

　　因为她家有地暖。
　　全天供暖，完全不怕冷。

　　果不其然，明婉刚进门就感觉到一股热气，她沉了沉“砰砰”乱跳的心脏，乖巧的换鞋。

　　抬眼间。
　　客厅中。
　　外面的阳光透过偌大的窗户照射进来。

　　商识倚靠在书桌旁，他身子欣长，黑色的卫衣搭配着一条黑色的工装裤，许是屋内太热的原因，他撩起袖子，胳膊展露在外。

　　他捏着本化学书，抬眸盯着宋绵绵：“元素周期表都不会背，你不笨谁笨？”

　　商识没有注意到她，她稍稍低了低眼眸，盯着他看的眼神不敢太明显。

　　明婉把书包放下，又脱了一层外套。
　　刚坐下。

　　商识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记得你。”

　　“啊。”
　　明婉的心跳下意识的加速。

　　“上次帮宋绵绵抄作业的那位。”

　　明婉恢复了些许，她握紧笔。
　　对于他来说，上一次见面确实是奶茶店，她帮宋绵绵抄作业的那次。

　　明婉低着头，没敢出声，没敢抬头，只感觉头顶上有一抹炙热的目光一直停留。

　　那是她们，第一次搭话。

　　明婉和商识约在光环，里面有巨大植物园的一个商场，只可惜有些偏远，所以人不比其他商圈爆满。

　　恰逢周末，这个植物园经常会引得不少小姑娘打卡。

　　“明婉。”

　　明婉端坐在植物园门口的椅子上，她刚拿出手机想问问他在哪。

　　商识的声音立马传来。

　　她抬头。

　　商识一身白色的T恤搭配黑色的工装裤，看着极为休闲，他似乎剪了头发，额前的少了一些凌乱的碎发。

　　“想吃什么。”
　　明婉起身捏紧包有些紧张：“不知道。”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面，可她不知道为什么，还是会有些抑制不住的，紧张。

　　“我们去上面逛逛，四楼五楼全是吃的。”商识。

　　旁边就是电梯，走不远。

　　里面的空间很大，还是透明层，侧过身就可以看见背后偌大的植物园景色。

　　周末人多，明婉被挤得一个踉跄。

　　她有些站不稳，眉心微拧。
　　商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她摇晃的身子这才站稳。

　　她们还是被挤到电梯最里面。

　　明婉感受到手腕上的炙热，她一愣，商识似乎也察觉到自己的异样，他颤颤得收回手。

　　“人多，小心点。”

　　明婉站在三角区域里，商识往前侧去身子，她小小的卡在三角区里，又有他站在外面，任由人挤，她都不会有丝毫影响。

　　明婉已经背过身子，她趴在玻璃上看着外面的植物园，心思却全然在被他刚刚捏过的那只手腕上。

　　她有些又惊又喜。
　　以至于后面商识叫了她好几声，她都没听到。

　　“啊？”感受到肩膀上的触碰。
　　她才下意识的瞥过头。

　　“到了。”

　　光环的四楼全是餐饮，于楼下不同的是，这上面多了不少的人。

　　“想吃什么都可以。”
　　“我也都可以。”明婉仰头。

　　眼花缭乱的，她闪烁着目光：“我选择恐惧症。”

　　商识失笑：“那你第一时间想吃什么，我们就去吃什么。”

　　明婉走在前面，她左看看右看看的观察着两边的餐厅，烤肉、泰餐、烤鱼、牛肉火锅数不胜数。

　　她有些迟疑，步伐停顿。
　　跟在她身侧的商识随着她的步伐止住脚步。

　　她看向商识：“我向你请教应该是我请你吃饭，应该是你想吃什么都可以。”

　　这种吃什么的难题还是不要给她好了。

　　“你做东，不应该你定吗？”商识瞥头。

　　明婉薄唇一抿：“好像也是。”

　　最后，两个人选了烤鸭，德香苑的烤鸭。

　　“我和江檀来过几次，还不错。”明婉。

　　商识尝过一口：“确实不错。”

　　“你想问我什么专业知识。”他抬眸。

　　明婉拿着卷饼配烤鸭的手一顿，她脑袋里空空的全是烤鸭和今天跟他见面。

　　专业知识…
　　她要问什么专业知识来着。

　　明婉强装镇定：“刚上桌就问，会不会不太好。”

　　“我都可以。”

　　明婉：“……”
　　哥，能不能不可以。

　　她现在想不出来要问什么专业知识。
　　她有些颤颤的尬笑。

　　咬下一口包裹好的烤肉卷，承认：“让我想想。”

　　商识抿起一抹笑：“好。”

　　“那介意我问你一个问题吗？”

　　明婉吃的含糊不清，她点头：“可以啊可以。”

　　“上大学后怎么不找我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