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禁猎》钟卿也

18、密码

　　晓花堂的报告非常严肃，和刚才切入的连接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报告的结果和鹿升的猜测差别不大。

　　晓花堂的意思是，齐晟的死不重要，地点，时间，一切可关联的因素在他那里形成了一个隐藏的密码。

　　在他看来，齐晟的死叫牺牲，不叫自杀。

　　每一条结论的后面，晓花堂都给了论证，如果是猜想，会标明自己的名字。

　　“荔枝银行。”莫行究念了一遍，这行字后面紧跟着齐晟的账号和密码。

　　鹿升瞬间对晓花堂刮目相看，这个办事效率绝对是个人中龙凤，那一头红毛估计和他的白毛一样，都是一种假象。

　　突然，屏幕上的信息开始倒计时——三秒钟自动销毁。

　　这一刻，鹿升潜意识下提议，“截个图？”

　　莫行究沉稳道：“不用。”

　　鹿升觉得怪可惜的，“这人不能白死吧？真的不留吗？”

　　莫行究说：“留着，会死更多的人。看过的人，调查的人，牵连到的每一环，都需要磨灭。我们目前还赌不起。他们每做完一件事，就需要切断所有联系，不然背后的努力就白费了。”

　　“九天的范围能达到这么广？”鹿升问：“他不就是一个智能先进的协调系统吗？人类创造的他，他还能大过人类的管辖？”

　　莫行究只说：“他是人类的王。”

　　第二天，鹿升要前往北洲盟大学参加换任仪式，莫行究之前说好以作为秘书的关系陪同，但是齐晟的事情不能再拖着，两人就分开行动了。

　　莫行究想着昨天的对话——九天是人类的王。

　　真的是人类的吗？

　　到了荔枝银行，为避免多余的程序，他直接要求人工服务，跟上次不同，这次他被带到了一个精致的招待室。

　　而招待室里，正坐着人生局副局的秦琴。

　　“没想到秦副局还有副业。”莫行究一语双关。

　　秦琴客气道：“只是生活所迫，没人愿意这样。您的这次行踪，是熟人告知，还请放心。”

　　两人没再继续废话，紧接着，秦琴就带莫行究来到了银行的地下室。

　　莫行究在密闭的直梯里感到压力不断变大时，秦琴按了下“解压”的按钮。瞬间，周围的空气开始“蓬松”起来，“轰——”
　　一片海洋呈现在周围，有鱼群，但不多。

　　海水的颜色很深，放眼望去，心里会喘不上来气。

　　“这里什么时候开发的？”莫行究冷不丁问道：“九天应该不知道这里吧？你们早就计划了，我只是其中一环，对吧，齐晟的姨妈？”

　　秦琴吃惊的表情一闪而过，心里的挣扎没有挺过两秒，“莫先生果然是天命之子。你们这些人能说服我家的齐晟自杀，手段了得啊！晓花堂都调查不出端倪，你们要是没有成功，我会是第一批叛徒。”

　　“我们，是哪一些人？”莫行究丝毫不受威胁，说：“目前来说，我只是作为一个个体，再不济也是个刚为人父的人。其次，你现在就可以当那第一个叛徒。”

　　好拽……

　　秦琴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她在此之前就有人告诫她，想威胁莫行究，除非莫行究被夺舍，要不然这辈子就别想了。

　　她当时还反问，为什么选择这样一个人，他们给的回答是，莫行究不在乎任何利益，同时，也是最了解九天的人。

　　因为，莫行究的诞生，在某些程度上是因为九天。当然，这个有谣言的成分，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久仰大名。”秦琴由衷道。

　　莫行究看着深海里的静谧，轻声问：“深海巨物如果出现，这里会不会坍塌？九天可以操作远距离的海洋生物，虽然手段不得而知，但是可以锁定目标展开攻击。海洋的开发，因为北极禁猎而受到束缚，这是九天的优势。”

　　秦琴不免心生感叹，面前的这一位年轻人，提出的设想新之又新，却又不得不相信。

　　如果莫行究生出反人类的心思，那么，人类的未来就再也没有未来了。

　　所以，这里是为抹杀莫行究来设计的？

　　秦琴忽然的猜想让自己毛骨悚然，她难以置信的仰视着近乎完美的容颜，有种窒息感。

　　莫行究嘴角带着轻蔑的笑，“才想到？放心，今天我们都可以活。”

　　“咚——”存储基地到了。

　　这里的建造风格完全是在模仿历史上出现过的停尸房。

　　每一件藏品都根据特性有着属于他自己的存储方式，冷冻的东西在这里占据大多数，是什么，就需要动动脑筋了。

　　莫行究和秦琴的脚步异常清晰，秦琴熟门熟路地领人走到金属物品藏区，找到了属于齐晟的密码方格。

　　秦琴用虹膜解锁，然后输入了5和3两个数字，“请输入账号和密码。”

　　莫行究对这种双重设密的方式不置可否，但不耐烦也是真的。

　　【账号：我是人间小太阳】
　　【密码：WSRJXTY】

　　秦琴叹了口气，忍不住吐槽：“死了还给自己犯傻的机会。”

　　莫行究却反驳道：“他知道你会来，这是专门给你看的。”

　　秦琴这下真是憋不住了，半张脸埋在了自己的手心里，极大的忍耐下，她的脸充血很严重，但也没有过多的异样。

　　莫行究趁此机会，拿出了齐晟存放的东西。它由一个小盒子装着，足以塞进口袋，所以秦琴并没有看到他拿了什么，还以为方格里什么都没有。

　　“会不会弄错了？”秦琴立马紧张起来，“不可能什么都没有的。”

　　莫行究没有任何辩解，反而顺势而为：“可能这也是一种答案。”

　　这里没有任何监控，不是亲眼所见，就无法查证。

　　“不可能，齐晟不会做这种无用功。”秦琴瞬间哭了出来，她不能理解，自家孩子拼死要给到莫行究的东西竟然只是一个空格子。
　　这绝对不可能！她家的孩子可是以死来为人类开局啊！

　　怎么就是这样的结果？他们还没有发力，怎么可能就失败了？

　　秦琴抹了眼泪，然后扑在方格擦了又擦，试图找出什么记号之类的标识。

　　可惜，什么都没有。

　　这种存储的材质坚硬无比，连弹药都可以承受住，怎么可能轻易留下记号？

　　“不可能，是不是有叛徒？”她带着哭腔，或者说，她宁愿有叛徒，也不想自家的孩子白死。

　　莫行究只是反问：“荔枝银行能有今天在于信用，叛徒的可能性非常小。另外，我好奇一点，你们的领导是谁？”

　　秦琴怔愣片刻，没想到莫行究会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在她印象里，他们这样的组织似乎没有领导，只有牵头人，而且，每个人的牵头人都不一样。

　　大小事宜，都是他们自己处理，再不济，就是按照收到的纸质信封要求来。

　　“我们没有领导。”她迟疑道。

　　莫行究知道了答案，秦琴的级别还碰不到“领导”。那么，今天的任务也就到头了，这里就没有继续呆下去的理由了。

　　临走之前，他特意看了眼过道上的摄像头，很微小，如果不注意，根本看不到。

　　直梯需要身份认证，秦琴走在前面。

　　这一条走廊不过一百米，但是体感温度却比来的时候要高。

　　莫行究冥冥之中觉得这里肯定有变故，在走到一扇重门旁边时，旁边忽然传来一记沉重的击打声，以至于重金属材质的门有一部分的凸起。

　　“轰——”

　　这是第二声。

　　秦琴警惕道：“莫先生，你先走，这里不太对劲。这扇门后面应该是存放超时的存储品，这种主动攻击的现象，不应该出现。你快走吧，这里的情况我汇报到上面。”

　　莫行究反而将秦琴护在后面，一只眼睛的视线前面已经分析好攻击力的参数，并对门后的力道做出了预警。

　　【注意：门后有折叠机械，智能参数未知，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蛮牛机械。】

　　蛮牛机械只是一种统称，专门指代那些智商不高，徒有蛮力的机器助手。

　　击打的声音没有停，门上的凸起越来越多。

　　莫行究向来耐心不超过三秒，“离远一点。”

　　他说完，一只手便轻抚在门上，然后手臂肌肉肉眼可见的开始鼓起，紧接着，重门被推倒，压住了门后的蛮牛机械。

　　金属的摩擦声断断续续，报警声伴随着电流的滋啦声，整个屋子都充斥着这些杂乱的回音。因为这个蛮牛机械属于折叠种类，四肢的控制灵敏度并不高，对人的威胁性也就大大下降。

　　莫行究直接卸了蛮牛机械的四肢，然后看着亮着红灯的脑袋，缓缓道：“早被淘汰了。难怪没有人取走。”

　　他面无表情，手伸到电源处，轻轻一捏，电源就被捏爆了，几缕青烟不消五秒就没了。

　　秦琴搞不懂莫行究想干什么，但也不敢妨碍。

　　莫行究说：“我记得超时的物品可以拍卖，这个我给你们省一个流程。搜到我名字的账户，价格随便提。一旦申请，我会马上批准。这个，我先带走了，剩下的，麻烦您帮我联系人送到我家。地址的话，相信你们系统应该会查到。谢谢。”

　　蛮牛机械的脑仁在巧劲的作用下，一挑就掉了。

　　通过脑袋上的按压控制开关，三个巴掌大小的头立马缩成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球体，严丝合缝，跟一个金属块一样。

　　莫行究在收起来的时候忽然感受到手心那一块有个凸起的部分，手指稍微挪动了下，四个大字映入眼帘——华夏制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