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禁猎》钟卿也

17、密信

　　为了不暴露自己的情绪，鹿升尽可能的放空自己，要不然，这几下非给他看搞出PTSD。

　　然后，没过半小时，他就躺在软椅上睡着了。

　　殊不知，莫行究这才开始正经地工作。

　　他要把属于鹿升的介质和大脑同频。

　　难度不算大，就是需要细致一点。

　　莫行究顶着满屋子的频率图，没有一点点急躁，反倒是比往常更耐心。

　　【检测到大量工作量，是否需要帮忙？】

　　莫行究眼前闪过一道几乎透明的小字，要是往常，他随便挥一下手就行了，但是这次却出声拒绝，“不用，你校验就行。对了，你找到鹿升的介质了吗？”

　　【已经强制关联，出现任何异常，我们这里将会第一时间知晓。】

　　莫行究没再回答，心和手都聚焦在眼前的事情上。他自己明白，如果是借助外力来完成，差不多半小时就可以结束，现在自己动手，中间不停，最起码也要两小时。

　　但是，他乐在其中，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只相信自己。

　　时间走得很快，莫行究这会儿摸到手边的一个频率图时，身形顿了下。

　　这是反应鹿升梦境的频率，分析的结果只能是个参考。

　　他撇去文字分析，自己多看了两眼。在他这里，理解的意思大致是梦境里有一场严重的纠纷，以至于鹿升的情绪一直处于高涨的状态。

　　大概率是一场暴力事件。

　　莫行究回头看了眼安然的鹿升，轻声道：“叫醒他。”

　　周围的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机械臂，温柔地戳了戳鹿升的手臂。

　　鹿升立马就醒了，但是意识有些迷离，察觉到自己在哪儿之后，才缓和回来。

　　“睡得香吗？”莫行究问的同时，也没放下手里的活儿，“我这里显示你在做梦，太激动了，不利于我操作。”

　　鹿升活动了下脖子，连着好几下骨骼的“咔咔”声。他呼出一口气，故作轻松道：“噢，我在梦里，暴揍我爸呢！很久没看到他了。”

　　莫行究听而不语，继续手里边的事情。其实，同频的连接已经差不多了，只差五官上的感觉。这方面的连接也不难，但是对本人的影响很大，鹿升很可能适应不了。

　　他随即将弄完的频率图都划到一边，留下重要的那几个。

　　“还剩下几个关键步骤，你过来坐在我面前，如果出现不适，我可以第一时间知道。”

　　鹿升疑神疑鬼地坐过去，虽然身经百战，也没少受伤，但是这几天的安稳日子让他对预测到的“不适”还是有些害怕。

　　怕疼？他好像也没多在乎，可就是心里就是不安，不然心脏的跳动频率不会这么快。

　　为了掩盖部分情绪，鹿升坐下后，选择了闭眼。

　　莫行究虽然也是坐着，但是视线的水平线在鹿升额头的位置，所以，他的观察是从上到下的。一张脸并不是他的全部视线，还有局促的坐姿。

　　“放松。”莫行究嘱咐结束就开始了。

　　鹿升首先感受到听觉不正常，“嗡嗡”的声音也就算了，耳朵里还传来痒意。这就让他静不下来了，他刚准备拍两下缓解几分，就传来制止的声音。

　　【不要动，请忍一忍，鹿先生，不然有什么意外，我们保证不了。】

　　鹿升的手伸到半空，又收了回去。紧接着，眼球开始酸胀，除了皱眉，他也不敢有什么其他的动作。

　　等一切结束，鹿升的精神瞬间萎靡不少，看人都是带着困意。

　　莫行究还想带着鹿升适应一会儿的冲动压回了心里，剩下的事情还是交给明天吧。

　　这一交，就是交了一周多的时间。

　　鹿升对介质的依赖程度太低了，这就导致鹿升根本不适应介质的存在，以至于连打个电话最基本的功能都无法使用。

　　莫行究直接在家手把手教，从最简单的指令到操控各种智能产品。为此，在家里的权限，他是一步一步给鹿升开通的，就怕后面出现不当的意外。

　　这段时间，需要签名的五箱子文件也都搞定了，寄回学校的步骤，还是鹿升自己来的。

　　今天，两人照常练习，结束后就各回自己的房间了。

　　四月本着公平公正的原则，单数跟莫行究，双数跟鹿升，如果想单独睡，那也可以回自己房间。

　　不过，四月自从莫行究这次回来，基本上就没有单独睡过，所以每个房间都放置了一个舒软的小窝。

　　恰好今天周五，莫行究从浴室出来，就看到四月躺在自己窝里休息。他自然地放轻脚步，带出来的冷冽气息让四月拱了拱鼻子。

　　莫行究顶着半干的头发躺到床上，而后从空中划出一道光——自己的工作邮箱显示出几十条未读的邮件。

　　小黄鸭笔在床头柜没有发挥任何作用。

　　面前的光点键盘和自己的手掌就形成一套好用的办公工具，这个时候的莫行究，像是一位皇帝正在批阅奏折。

　　其中有一封邮件来自153号：
　　尊敬的97号先生，您好！
　　这封邮件，我以个人的名义发送，理论上可以避免九天的追踪，只是理论上。
　　我的言论会隐晦一些。
　　您最近接触的事情，还望上心。您的进展是我们的希望，至少，我们是一个群体，最终的利益将指向未来的人类。您不要停下来，继续探索你想知道的真相。
　　对您的事情，略知一二。在此，我不抱有任何冒昧的意思，只是借此判断您的真实立场。您不会倒向任何一方，我会争取。
　　我斗胆预测，您会站在人类的一端。您产生的疑点，将在下面的调查中浮出水面，但是想知道更深层次的东西，我们也爱莫能助。
　　九天的手太长了。如果这次我也被抹杀，您也不要担心，绝对不用担心。以后的日子，会有无数个我站出来。
　　如果有幸，希望我们能成为朋友。
　　如果冲突爆发，我们也不会辜负您的选择，很多事情不好明说，但是我们的行动开始了。

　　莫行究手指一挥，评价道：“啰嗦。”

　　四月斜着眼珠子看了眼就继续睡了。

　　莫行究果断删掉邮件，利用自己的权限彻底切断了第三者窃取这条邮件的条件。然后，他不带犹豫地出了房门，来到了鹿升房门前，“鹿升，睡了吗？”

　　鹿升向来是夜猫子，听到动静就过来开门，“怎么了？夜训啊？”

　　莫行究说：“光触屏打开，上次晓花堂单向传导的文件，你有打开吗？”

　　“当然没有！你当我什么人啊！尊重隐私，这是我的职业操守。”鹿升跳雷似的，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你要看啊？”

　　莫行究下一秒推门而入，“分析的结果告诉我。”

　　鹿升：“……”

　　他在一道视线的注视下打开光触屏，第一画面却是大鱼吃小鱼的单机游戏。他眼疾手快，快速关掉屏幕，然后才打开那个文件。

　　文件弹开后，蹦出一行字：请输入密码。

　　鹿升输入了一串乱码。

　　莫行究闪过一丝异样，但没说。

　　鹿升解释道：“之前朋友给的一个启动解密的程序，这是口令。”接着，他熟练地将光触屏放大，跟带教老师一样，“自杀案，这没有疑点。可选的时间点，太不合适了。这人在死之前，还去洗浴中心和一堆亲朋好友庆祝生日。虽说，资料上显示没有成家，但是透露出来的三观，是非常热爱生活的。再作为北新区的科研人员，这样的情况还选择赴死，他给我一种想告诉一些人什么信息的感觉。”

　　“再看这里，他对生活的爱已经超出北洲盟统计的平均水平，高于两倍。这是什么概念？在外界看来，这就是他杀。实际上，这就是自杀，北洲盟的结论，不算错。”

　　鹿升会完全沉浸其中。他的代入感很强，前几晚，他就把自己带入了这位自杀的科研人员。模拟出各种可能，最终，他认为，这场自杀是受人指点。

　　尽管中间的过程，没有调查出任何可疑人员，但是齐晟的死亡绝对不能归咎于普通的自杀案。

　　可以说，齐晟在渲染自杀的真实性，不如说是他在做一个方向标。

　　鹿升指着死亡地点，“他在故意暴露自己，做给别人看。”

　　“职业操守已死。”莫行究随手翻转了文件，说：“重点是，这份文件是一个双生子。”

　　鹿升看着文件的背后，印上了两个大字——亲启。

　　一口老血差点没喷涌而出，他一个最擅长观察的人，居然没有发现这个重大的秘密。

　　太受挫了……

　　莫行究随即点开，一串神秘的美女美男图蹦出来，穿着若隐若现，一共有12张。

　　鹿升顿时脸红，“卧槽，晓花堂是个什么东西？自杀案件的附件放这个东西，他妈的，也太不尊重人了！你们北洲盟的任命是用盲肠选的吗？”

　　“光触屏版本太低，按道理，这个应该是动图。”莫行究淡定道：“选一个吧？”

　　？？？？？？

　　鹿升仿佛是在看一个千年老变态，“你他妈大晚上过来找老子，就是为了找个看颜色片子的伴？滚滚滚，你自己回屋看去。”

　　莫行究某人的嫌弃下，光明正大地挑了一个。

　　鹿升：“诶——你别——”

　　一个分析报告呈现在面前，落款是晓花堂的签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