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我的系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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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希霜闭着眼睛假寐，肩膀忽然传来一阵冰凉的湿意。他下意识抬手去碰，却被一只手轻轻握住。
手心干燥、温暖，带着轻微的颤意。
白希霜侧头看去。陆仁额前的碎发垂落，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反握住陆仁的手放在腿边，大拇指轻轻蹭了蹭。
陆仁睁着眼，脑子还有点懵。
一闭眼一睁眼，是两百年前，一闭眼再一睁眼，是两百年后。
他缓了会儿，声音低哑：“我睡了多久？”
“不久，五个小时。”
五个小时就能回忆完大学生活，原来那段记忆如此短暂。
陆仁总算明白，为什么之前问白希霜他们以前的关系时，白希霜总是避而不谈。
补课也算是师生关系，不了解老师的感情生活，很正常。
比如他那个时候上课，就完全不关心老师们的感情。
系统的记忆索引目录此刻已修复完整：
【我的大学生活】
【我的研究生活】
【我的上市公司】
除了【我的大学生活】，其他两项都是灰色，无法触发阅读。可能还需要别的方式激活。
大学时候的记忆并不美妙，重病的妈，无耻的爸。
认识的朋友倒挺有意思，只是社交活动太少，朋友也不多。
他突然好想妈妈。也不知道后续有没有完成自己的理想，让妈妈以数字生命的方式复生。
数字生命吗？
他心底忽然涌起一股不安。
“宙心，你真是一点好的都没学，学得好的都用到不该用的地方去了。你爸要是知道，该多伤心。”
【成为救世主，成为新世界的神。】
【我从来不认为他是我爸爸。】
【你又抛弃我一次，又一次……】
不会是他研究出了宙心吧？
……不会吧？
啊？
不会是他把自己塞进现在这个数字生命里吧？
啊？？
不会这个数字生命带的系统，恰好也是个离线宙心吧？
啊？？？
想想先前宙心对他的微妙态度，字里行间都像是认识很久的人。只不过那个时候，他救人心切，根本感觉不出来宙心的异样。
还有白希霜，知道他是数字生命以后，态度也是180度大转变。
陆仁很想跟脑子里的系统对话，以证实他的猜测。可惜，这系统安静得像个刚学会说话的宝宝，偶尔吐出一点看不懂的乱码。和那个滔滔不绝的宙心比起来，简直天差地别。
他又想到罗纳尔和洛克提供的信息，他的神经核共振体在载入数字生命，也就是旧秩序之心的时候，就坏了，所以他无法联网。
根据目前已知的条件，他只能强行给出一个解释：当初研制数字生命的时候，为了保证数字生命的独立性，给这个离线系统写了保护措施，不允许接入外网。
如果系统是他训练的，他们的思维趋近于一致也可以解释。比如，除开最开始对旧秩序之心一无所知外，任务的发布和他的计划几乎重叠，甚至略微滞后。
所以，这个离线系统在某种情况下，获知了目前的世界形势，自主演算之后，发布了适合他成长的任务。
是吗？
所以说，宙心觊觎的爸……是？
陆仁：“……”
越想越骇然。也不知道脑子里的离线系统是好是坏。
过去的事情先放到一边，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
做了一场很长的梦，梦醒了，需要面对现实了。
陆仁脸上的泪已经完全干掉，面部表情恢复往常，才注意到一直牵着白希霜的手。不知不觉间，都变成十指相扣了。
额，有点奇怪。
他试图抽出手来，被白希霜攥得更紧。
作为白希霜曾经的老师，他已经叫不出来主人二字。
他福至心灵，很小喊了声，“小霜，手被捏痛啦。”
白希霜呼吸起伏，捏得更用力了。
陆仁：“……？”
“主……”
没说完，白希霜骤然松开手，呼吸恢复正常。
陆仁缓缓直起身体，伸了个懒腰，身上关节发出清脆的咔咔声。
“陆哥哥你醒啦！”曼殊非常开心。要不是白希霜在中间隔着，他可能都要扑上去。
“睡了一觉，舒服多了！”陆仁笑道，“我感觉浑身充满力量！”
白希霜打趣：“能没有力量吗？你差不多把整个镇子的高科技材料都吃干净了，还吃出八条触手来。”
陆仁摸摸鼻子，憨憨笑了两声。
瑟琳侧过身：“你还记得你是怎么恢复神智的吗？”
白希霜垂下的睫毛微微颤抖，攥紧衣角，呼吸都短暂停止片刻。
陆仁皱着眉冥思苦想。
白希霜抿抿唇：“想不起来就别想了，你刚恢复，该多休息。”
也不是什么可以公之于众的事情。
“我想起来了！”陆仁咋摸一下嘴，说，“好像喝到什么东西，一开始是咸的，后来是甜的，然后带了点血腥味，再然后就清醒了。”
他还隐约记得有人在说不要丢下一个人，骗子啥的。看这些人，唯一能说出这话的就是白希霜了。
不可能，肯定是幻听。也许是某些记忆串了。
白希霜听完，闭上眼，额头青筋跳了跳。
如果不是身体恢复太快，他先前唇角破了的皮可能还能提醒对方点什么。
算了，这家伙忘记的又不止这一点点事。
曼殊紧张：“血腥味？陆哥哥你嘴里流血了？”
陆仁记不太清了，摇摇头：“可能吧。”
真正流血的白希霜无处诉苦，偏过头咳了几声。
陆仁：“你没事吧？”
“没事。”
瑟琳神色凝重：“我知道的触手模块非常不稳定，希望你能控制得住。”
“包控制得住的。”陆仁自信拍胸。
陆仁醒来，身体健康，车里的气氛再次恢复欢乐。
直到车子猛地一晃，差点偏离公路。
“怎么回事？”瑟琳拔刀而出。
唐有为一脸尴尬，手还搭在方向盘上。
原来这家伙打瞌睡，头在鸡啄米的时候碰到方向盘，把自动驾驶功能撞退出了。
瑟琳无语：“你要是想死，就自己跳车。”
唐有为讪讪笑着，把方向盘重新扶正：“嘿嘿，困意袭击，防不胜防嘛……”
陆仁主动揽活：“老唐辛苦了，换我来开。”
曼殊担心：“陆哥哥不需要再休息一下吗？”
“我好得不能再好了！”
陆仁说话的时候，白希霜一直盯着他。他眨眼避开白希霜的视线，白希霜眯起眼尾。
陆仁回到驾驶位，瑟琳让出副驾驶给白希霜，和唐有为回到后座。
陆仁望向前方的路，随后，忍不住转过脸。
“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白希霜倚着靠背，灼热的目光毫不掩饰。
片刻后，他垂下眼睑：“没什么，好好开车，我先休息了”。
五个小时的提心吊胆，现在放松下来，白希霜迅速进入梦乡。
陆仁没有再说话，车上的其他人也继续休息。
半夜帐篷凑合一晚，第二天继续行驶。
经过六个小时，前方终于出现城市的轮廓。而一路上，车上的污染探测模块提示的污染指数，从无污染逐渐飙升到S级。
好在车子有净化能力，短时间内还能支撑。
“怎么回事，地图上面没有说灰锯城是污染区。”
陆仁反复确认，世界地图上标记的灰锯城，是一片普通的陆地。而且最近的污染区都隔得很远。
瑟琳说：“灰锯城的污染等级属于秘密，公开地图上面的数据都修改过。”
陆仁：“不是说高级污染区里面都会有污染源吗？灰锯城难道在豢养污染源？”
“可能吧。”白希霜在光脑上查了查，并没有找到相关内容。
世界网络就这点不好，会被宙心屏蔽掉很多有用的信息。
“你们可以放心……”唐有为插嘴，“灰锯城内部有净化系统，进去就没事了。灰锯城需要的能源很多，只有高级污染区能满足，连净化系统的能源都是靠辐射驱动，就跟你这车一样。”
众人也没什么选择，只能继续前进。
他们的车驶过一段破碎的混凝土坡道，再经过双层感应式闸门，就这样毫无阻拦地进入灰锯城。没有任何稽查，也没有人记录他们的身份。
陆仁有点不安：“就这样进来了？不需要验证？他们都不想知道进城的是人还是别的什么吗？”
瑟琳抱着双臂说：“灰锯城不在乎谁来谁走。你以为谁都像曙环区那么严格？再者，能通过周围污染区进来的，也不是等闲之辈，他们欢迎得不得了。”
陆仁下意识往两侧看去。密密麻麻的监控探头悬在废墟一样的街道上，镜头正对着他们。
“那这些呢？监控系统总归是用来，监视不法分子的吧？”
“监控不关心守法公民。”瑟琳说，“它只会记录打架和杀戮。这里的系统对暴力识别做得很好，能分辨假打和真打，甚至能分析你当时的肾上腺素分泌量。”
陆仁沉默了一会儿，说：“听上去有点像在养蛊，斗到最后的赢家就是蛊王。”
“没错。”瑟琳看着街尽头，声音里有一丝嘲讽，“只要你够强，赤熔集群甚至会给你奖励。”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我的系统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