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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皮囊下的灵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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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可能放任居间顶着假冒伪劣的魔纹当魔皇,他没有堕魔就还有救。拉他回去和卢掌门好好道个歉,说自己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卢掌门也不会为难他。他还可以是那个剑道至尊,没人知道他还做过如此荒唐之事。
可想法虽好,实施起来却出了一点差错。
差错出在太叔持那厮身上。这个倒霉玩意儿接到我的信后觉得问题不大,很佛系的走得慢吞吞,等他到了就看见万剑宗掌门吐血倒在地上,而本该被关在屋子里的我不翼而飞。
问过万剑宗掌门,万剑宗掌门说他们去魔域了,让他快追。
卢掌门真正的意思应该是认为居间还有救,不能让他走错路,这才着急的要太叔持追。
但太叔持一听,觉得问题大条了,我是翻狠车了,再不追来我就要被黑化的居间干掉。
于是他就十万火急地赶过来,没功夫问清事情原委就和居间打了起来。太叔持的修为是大乘后期半步飞升,居间的修为是大乘中期,但居间身负破天剑意,武力值翻倍,故此两人势均力敌。但最后,我忠实的小伙伴太叔持还是凭借他对我感天动地的同伴情谊,险胜居间,把他打伤,将我救了出来。
是的。将我救了出来。
救了出来。
出来。
“你个秃驴,快放我回去!”我气得扯他袈裟,要不是他没有头发可扯,我就扯他头发了。
“你怎么不识好歹!放你回去你就死了。你没看到他那个疯劲,知道我要带你走差点把我脑袋削下来。我是拼了命才把你带出来,再来一次即使是我也受不了!”
能让半步飞升的佛子说出这样的话,那战斗肯定比我想象中激烈,我不敢嚣张了,正正经经跟他说话:“你放我回去,我没事,我们只是在玩变装囚禁Play,卢掌门误会了。”
扛着我踏莲飞行的太叔持猛地在空中停住,微妙的看了我一眼后,要把我从天上丢下去:“你个孽障!”
“停停停,大师大师,行行好,要丢也把奴家送到魔域再丢……”我用手环上他的胳膊,像两条蛇绕上树,顺便手掌摩挲他的衣袍。
“别跟我拉拉扯扯,我是正经佛子。”他拽正自己的衣服,却没拉下我的手,我听他的语气,就知道他没那么火大了。继续趁热打铁拉着手跟他撒娇:“阿持~阿持你最好了,帮帮忙~”
“我只送你到魔域,再出什么事我可不管你。”他果然气消。
一路飞到魔域,我抵达老据点,却没看到人。东找西找也没见着,短短十来分钟,他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是去哪了?”我担心极了,他还受着伤,不会又干出什么傻事吧?我现在可是一点都不放心他。
“你管他去哪了,管好你自己吧。”旁边站着的太叔持冷不丁呛我一句,我皱眉打量他:“你怎么还在啊?”
“你说我怎么还在,不是你求着我带你来魔域的吗!”太叔持生起气来很不得体、很不庄重、很不像个和尚,也不知道是谁选他当的佛子,一点没有訾琮的清风明月。
“你怎么说话一股醋味儿?”我上下瞟他。经历了居间这里翻车,我小心谨慎起来,唯恐一个不慎梅开二度。
“谁吃你个老妖婆的醋,腻味!”他露出被苍蝇粘上的嫌恶表情,我看到他的嫌弃脸,满意了,拍拍他的肩说:“很好!继续保持!”
“……”
居间在魔域失踪了,我和太叔持在这里找了他一整天都没见着人。我悬着一颗心,生怕会是什么剧情急转直下生离死别的走向,睡觉都不安慰。
寻了一周,我到处托魔域的老熟人、姐姐妹妹们找人,都毫无消息,他竟然人间蒸发凭空消失。
正当我着急上火遍寻无人之时,修仙界发生了一件大事,魔皇换人了。
新任魔皇名曰居简,竟然和剑尊居间长相相仿,似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因拜入不同门派,走上了不同的道路。现兄弟二人,一人为正道魁首,一人为魔道领袖,立场截然相反,不知是否会展开手足相杀的大戏。
我:“……”
艹艹艹艹艹!
一周不见,他顶着个艹回来了!还居简!这可真是天才般的主意,披个马甲就能又当魔皇又当剑尊了!可厉害死我了!
还有更厉害的,他顶着魔皇的皮,大庭广众之下跑到我面前问我:“你能做我的道侣吗?”
魔域广大吃瓜群众看到我,都露出会意的表情:又是这个妖女!
魔皇剑尊居间邀请你成为他的道侣,是否同意?
“……”他都这样了,我能怎么办。如果不答应他,他是不是还要换马甲去当药王谷谷主、十万大山妖王、妙音门掌门?这么放任他,他的名号大概要累加成“六界至尊”这种闪金光的龙傲天名字,而我会被他连累成旷古烁今的绝世妖女。竟然游走在数位顶尖大佬之间,片叶不沾身,成为修仙界民众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谈资……
这么一听是很爽啦,但如果那样,他会被折磨成什么样子?
我不能再害他了。
是/否
是。
“好。”我同意了。
他看着我,喜出望外的笑起来,我却难以如同他一般高兴。我默默看着他的脸,心里默数日期。
跟他在一起,以他那个一言不合就关小黑屋的醋坛子脾气,我肯定不能像以前那样到处沾花惹草。我只能活回大自在殿的样子,克制自己,但我又难以忍受被约束。
幸好他已经大乘期中期,只要熬到大乘后期他飞升,我就自由了,又可以花天酒地。我默默数日期就是为了这个。
成为魔皇之后,他也没什么正经事做,我就拉着他偷偷拜访了被打伤的卢掌门。卢掌门那天被打伤后除了太叔持,谁也没告诉,默默回到宗门闭关养伤,为居间隐瞒他的离谱行径。他这么做是为了居间在万剑宗有个回来的位置,让他随时能回头。
卢掌门是个好人,我很感动他的仗义之举,忆及他曾在我最艰难的五百年送我灵草维生,我决定用身体报答他。
这件事当然被居间阻止了,知道我衔环以报的精神后,他差点跑去将刚养好伤闭关结束的卢掌门再打一顿。
亲师叔都能这么狠,我不敢再乱说话了。
居间这个人,说到做到,以魔皇的身份和我结为道侣后,就模仿起了沙怒。
他的模仿很拙劣,比如他不知道从哪听来了我和沙怒以前的事,就把我拖到冥渊河边看中元节的腐萤。
“冥渊河是魔域的暗河,任何火光都无法照亮它,只有在每年中元节,它才会被迷魂化作的腐萤点亮。”他干巴巴的背诵我早就知道的事情,烟灰色的清冷眼睛里映着夜里的花灯,和看向他的我。
我叹了口气,感觉心累:“你不用模仿沙怒、不用带我去他带我去过的地方、不用说他说过的话。”
“……为什么?”他拉平唇角,恢复沉默本色,“我学得不像,你想和我解除道侣契约?”
他根本理解错了我会答应他的原因!
“我不会和你解除道侣契约,我会陪你到最后。我不是因为你说要成为沙怒才和你在一起的,所以你做你自己就好,不要再搞这些花样了。”这些日子我都被他愁得脱发了,头发一把一把掉。
虽然曾经的记忆很美好,但这份美好不能复刻,我不希望他弄个不伦不类的样子来破坏这份记忆。
我不喜欢替身梗!
爱一个人他便是独一无二的,能代替的那是什么爱情?
“你希望我做回剑尊?”他竟然还没听明白我的话。
“我希望你做你自己!做居间!”不是什么见鬼的居简,“说到底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会因名号爱上一个人啊!名号是附加的东西,真正重要的是人!顶着剑尊的名号你不做好事就是妖魔,顶着魔皇的名号你匡扶正义就是侠士,世间的名号何其多,你根据名号做事而不是根据心做事就会为功名所累,变成头衔的奴隶。你听明白没有!”
所以沙怒也错了,他以为我看不清,贪慕地位权势,但其实我只是在口花花,我真正看的是名号下的人。
头顶威名值得我为之瞩目,但是否能一直看下去凭得是人。
当妖女这么多年,如果我真的在这些事上拎不清,我早被害死了。
居间凝视我的眼睛,全神贯注的盯着我,我以为他在思考,在反省自己,结果他盯着我一会儿,突然问:“我能亲亲你吗?”
“亲你个大头鬼!”
他就扑上来亲我。
敢情他认为我是大头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