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设和谐穿越社会的若干意见》疏花披素

17、十七

　　乔伊回到宫里果然已经二更了，好在孔明先生的灯笼非常结实耐用，归途也大半是平路。一路上乔伊一直心思不属，反复纠结在孔明先生最后一句话上。
　　什么叫做越胖的人回去得越快？
　　果然还是和体重有关的么？
　　那半爿猪肉的梦魇又浮上乔伊的心灵。养肥了再杀……养肥了再杀……
　　“啊哟！”乔伊头撞到游廊的柱子上，吓了一大跳。不过更为吃惊的是，一只手迅速从暗处伸出来堵住她的嘴，然后一把将她拉到海棠树的阴影里蹲下。
　　忘了交待一句，这里是皇宫的后花园，很小，平时也没有人来。乔伊不小心走错了路，不知怎么就从本该通往员工宿舍的路岔进了通往花园的回廊。
　　乔伊惊魂未定地回头，在黑暗中看到一双闪闪发光的眼睛。
　　“啊，是你！”

　　林忆拉着乔伊的手紧张得冰冰凉。她急促地摇头，叫乔伊不要说话。
　　乔伊打着手势，问她为什么会在这里。林忆做了一个警告的手势，然后指指花园中间。乔伊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
　　月光下，假山边似乎有两个人，仔细听的话，好像他们在吵架。
　　在这个地方吵架的人，恐怕只能是那两个，但是乔伊不认为他们曾经吵过架。八卦的灵魂复活了，乔伊竖起耳朵。
　　“……去找……问清楚……”
　　“……早就……有什么用！”
　　“……不能……我们……”
　　“那又怎样？”
　　“……不能……现在这样……永远……”
　　“我不在乎！”
　　一个身影瞬间从海棠花前面掠过，是乔伊从未见过的，一脸严肃的楚门。
　　乔伊和林忆对视了一下，惊讶地发现林忆白得吓人的脸上似乎有一层喜色。正想说什么，林忆贴近乔伊的耳朵，小声说：“别让那两个人知道我来过这里。”
　　乔伊机械地点头，林忆起身跳进回廊，转眼就不见了。
　　乔伊站起来望花园中间看去，太子也不见了。

　　月亮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穿行。

　　——×——×——×——

　　乔伊心事重重地回到屋子里，迎面碰见一脸紧张的小燕子。
　　“你跑到哪里去了？急死我了！”
　　“没事没事，”乔伊挥挥手，“我回来的路上被耽搁了。”
　　“不是真出什么事了吧？”小燕子退后一步观察着乔伊，“刚才林妃娘娘也跑到这里来找太子殿下……”
　　“我也碰见她了。”
　　“是吗？可是我想不通，她怎么会跑到咱们这里来的？”
　　乔伊回忆了一下，确定林忆当时说的是“别让那两个人——太子和楚门——知道我来过这里”，所以告诉小燕子应该也无妨。于是乔伊把刚才花园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小燕子一听，乐得眼角都笑开了花。

　　乔伊莫名其妙地看着小燕子拿了张纸，把乔伊听到的片段写了下来，然后开始做填空练习。
　　“（我们）去找（郎中）问清楚（这事）”
　　“（你）早就（清楚不会）有什么用！”
　　“（男人）不能（生孩子）我们（也不能）”
　　“那又怎样？”
　　“（我）不能（生孩子你也像）现在这样（对我）永远（不变心吗）”
　　“我不在乎！”
　　乔伊一脸黑线地把纸团成一团丢到小燕子脸上：“拜托你不能正常点吗？”
　　小燕子仍然笑得直不起腰：“哎呀……你打我……干什么……我写的难道没有道理？”
　　“有道理个头！”
　　“你不是说林妃也听见了吗？听说他们俩不能生孩子，她不是还很高兴吗？”
　　“……”乔伊完全败了。

　　半夜，乔伊还在想这件事情。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阵，干脆起床，学小燕子写了一张纸，然后盯着那些空白发呆。
　　不知道为什么，乔伊总有一种直觉，那第一句话应该是——
　　（我们）去找（孔明）问清楚……
　　如果是找孔明先生问什么事情，那多半应该是关于“回去”的事情。太子想去问，而楚门反对。
　　但是林忆为什么会有点高兴呢？不，首先是，她为什么会跟到这里来呢？乔伊想，是不是孔明先生把她“嫁给”太子的意思，就是把她的程序设定为“保护”太子，而她看到太子没有危险，于是显得高兴？会是这么简单吗？
　　一切的中心，仍然是孔明先生。

　　乔伊轻轻敲了敲小燕子的门。
　　“什么事？”看来小燕子也没睡着。
　　“我有事想问你。”乔伊说着，推门进去。小燕子诧异地看着她。
　　“我想问问你，我来这里的前一天回去的，就是之前照顾皇上的那个女孩子，她是怎么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