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释神》林吉特

169、永恒二十九

　　“两人的研究居然进行的十分顺利，这一点从李炼越来越多的笑容中就可以很明显地看出来。自从上次在我们面前笑过一次之后，恩公与我们之间似乎又变得亲近了一些，有时看着李炼笑得开心，他偶尔也会跟着笑几下。
　　新的图纸越画越多，李炼这次终于不再随意丢弃它们，而是非常仔细地将它们贴身保存起来，有事没事就拿出来瞟几眼。
　　眼见终于要熬出头了，这时恩公的手下却突然有消息来报，恩公听完一阵皱眉。那天，整整一天的时间他都没有参与到李炼的工作中去。
　　第二天一早，恩公就带着满脸的愧疚告诉我们，自己府上出了事，他不得不立刻赶回去。他还告诉我们，李炼这边的研究已经到了尾声，剩下的都是些收尾的工作，此前他已经在脑海演习了数十遍，没有任何问题，他向我们保证，新方法成功的几率现在至少有九成。
　　除此之外，恩公还告诉了我们另外一个好消息，他说自己之前的推断太过于保守，以李炼如今的情况看来，无论改进后的武器是否能够制造出来，只要李炼能够将图纸全部完成，应该就已经足够让他完全恢复过来了。
　　这样一来，他恢复的概率更是远远不止九成。
　　恩公言语之间充满了自信，我们也跟着放心下来，这也稍稍冲淡了双方的离别情绪。
　　恩公跟我们说明了情况，又特意跑到李炼面前嘀咕了好一阵，不过那时李炼的工作到了紧要关头，根本无心搭理他。
　　就这样，恩公在我们这里住了将近三个多月的时间后终于带着手下人离开了。
　　恩公离开之后，李炼果真没有出现什么异常，照旧是每天花费一两个时辰专心研究他的图纸，剩下的时间再做点其他的事情。
　　恩公说得也当真不错，李炼的研究确实已经处在收尾阶段了。恩公离开大约五天之后，李炼终于画完了他的最后一张图纸，他一生中最伟大作品的改进终于完成。
　　他也终于变成了以前正常的样子。”

　　“这就奇怪了，令郎的病既然已经治好了，为何现在还是这副模样？”听到这里，月牙看着外面明显不算正常的李炼自是大奇不已。
　　“小先生且听我说完，”老翁摇着头继续道，“我家那小子的病当时好是好了，但却并非如恩公所说的一般彻底痊愈。
　　恩公离开大约一年之后，李炼有一天闲来无事又拿出他的那几张图纸看了起来。
　　当年恩公临走曾经特意嘱咐过我们，日后李炼即便恢复，对于他的一切行为最好不要反对，要尽可能顺着来。
　　所以我们虽然心里很不愿意儿子再去沾染那几张已经完成的图纸，却也从来不敢表达出来。好在李炼已经不再像过去那样执着于那些图纸，而且他还向我们保证，即便现在已经完成了图纸，有生之年他也不打算将图纸中的武器制造出来了。
　　有了李炼的保证，我们终于又放心下来。
　　但是那一天，李炼看图纸已经超过了两个时辰，却仍然没有将视线移开的意思。我们开始觉得不安起来，那时刚好时间也到了饭点，我们就提醒他吃饭，谁知他只是茫然地抬起头，然后带着痛苦的语气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说图纸错了，图纸又错了，他要见恩公。
　　我们听完李炼的要求，当下不敢犹豫，赶紧带着他来找恩公，谁知府上之人却告诉我们，恩公早在半年之前就已经去世了。
　　恩公年纪轻轻，居然英年早逝，这却是我们老两口万万没有想到的。
　　更没想到的是李炼听说了恩公去世的消息之后直说不信，在门口大闹了起来，任凭谁来劝说也阻止不住。
　　那次之后，李炼的失心疯再次复发。
　　但是这一次，恩公已经离开了人世，再也没有人来为他治病了。
　　这才有了你们今天看到的样子。”
　　老翁断断续续地回忆完往事，这才满脸希望地看着月牙问道，“不知道小先生可有办法救治我家的傻小子？”
　　月牙没有给对方留有任何希望的意思，直接摇头道，“我已经说过了，自己的医术和无咎相比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而且关于武器制造方面，我也同样没有任何经验，所以二老的困难，我恐怕是无能为力。”
　　月牙说的直接，对方反而不再纠缠，只是无奈道，“如此就有劳小先生跑这一趟了。”
　　“没有帮上忙，我也很愧疚，”月牙客气道，“不知道我能不能看看令郎？”
　　得到老夫妇的同意之后，月牙离开微安独自跑到李炼身边仔细观察起来。
　　李炼却似乎很讨厌被人打扰，面对月牙的观察，他一开始还在不断躲避，见月牙无动于衷，他终于忍不住闷声怒吼了几声，然后还没等月牙反应过来，李炼突然冲到月牙身边胡乱扒拉起来。
　　月牙虽然有永恒神功在身，但实战经验太少，对方又是出其不意的‘偷袭’，他一时间反而有些手足无措。总之月牙还未来得及使出功法，就率先被出其不意的李炼抓住了胳膊。
　　对面的李炼虽然抓住了月牙的胳膊，却觉得左手的触感不对，遇到了无法理解的事情，本就头脑不清的李炼更是迷茫起来。他不顾众人惊讶的目光，强行撸起月牙的衣袖，似乎想要弄明白原因。
　　然后他便看到月牙胳膊上绑着的玄机驽。这一下，李炼的目光就再也挪不开了。
　　月牙没有说话，反而干脆将臂膀上的玄机驽取了下来递给他看。李炼也不客气，当即便伸手将玄机驽拿在手中反复磨搓，仔细观看，就连仍旧呆在他身边的月牙也直接无视了。
　　两人一弩就这样奇迹般地僵持了下来。场景突然变得有些奇怪，围观之人还未来得及说话，蹲在地上的月牙却突然抬头往老两口和微安这边笑了笑，“二老如果放心的话，李炼兄的病月牙倒是可以试一试。”
　　见两夫妇欢天喜地地点着头，月牙也不再多做解释，反而再次将目光转向李炼道，“这东西的名字叫做玄机驽，威力不大但是构造精巧，与李炼兄的伟大作品倒是恰恰相反。都说相反之物有时可以互补，李炼兄若是能够从其中得到些灵感那是再好也没有了。”
　　月牙言语之间似乎完全将李炼当成一个正常人来对待，“不过这东西也并非由我制作，李兄若是感兴趣，可以跟我们一起上路，我可以带你去见见这件玄机弩的制作者。”
　　李炼依旧只是紧紧地盯着手中的玄机弩，似乎完全没有听见月牙说话。月牙却不慌不忙，仍旧静静地呆在一边。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李炼还是捧着玄机驽看个不停，就在微安即将失去耐心的时候，李炼终于动了，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玄机驽，但却对着月牙轻轻点了点头。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玄机驽在月牙身上第二次起了作用，却还是与玄机弩本身的功能没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