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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欧芹核桃牛肉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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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
17日当天。
阴雨绵绵好几日,终于在今天见了晴。
绿草如茵的花园里有佣人在浇花。
Elijah的房子在山里,风景好,安静,安全。
这片土地是他挣第一笔钱后买下的,用姜飞飞的话说这叫依山傍水。
背后是山,面前是大海。
房子之前被姜缇和姜瑁给毁了,Elijah又用了两年半重新装修。
或许是他心里还念着姜飞飞吧。
花园在房子与山之间,挨着游泳池,非常美。美中不足的是东北角有一处缺口——那是花烧焦后被拔掉造成的。
花园里只有一种花——弗朗。
那是姜飞飞种的,其实她并不喜欢这种花,种它只是因为和她喜欢的男明星同名而已。
姜飞飞离开后花一直留在这里,有人打理,有人照顾。
姜缇回家后,看到花园里多出了几丛白色的保加利亚玫瑰,养花的阿姨说那是小夫人种的。姜缇二话没说拎着一把消防斧砸烂了姜瑁卧室的门,Peggy被吓坏了躲在姜瑁身后,姜缇的手被木屑划的鲜血淋漓,她把斧子一扔,笑着对姜瑁说,“让Peggy把那些花拔了。”
说完就转身出去了,不过很快又回来了,她依旧是笑着,可是那笑容很瘆人,她指了指Peggy,咳嗽了两声说,“别以为你嫁给姜瑁就成了这个家的主人了。你他妈的要是想宣示主权就自己买房子,别碍着我的眼。”
烟夹在她指尖,雪白的烟纸被血珠包裹着。
最后她看了一眼姜瑁,用戏谑的口吻对姜瑁说,“你可真是爸爸的好儿子。”
她总是这样,既像个天使,又像个魔鬼。
这是姜瑁说的。
Peggy并不这样认为,在她看来,姜缇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魔鬼。
她甚至嘱咐了佣人不要给Peggy任何工具,连一副橡胶手套都不给。让她顶着太阳在花园拔了一个多小时的花,自从她认识姜瑁后,她的手就再没做过任何粗活,连菜刀都没再碰过。
玫瑰花枝上都是硬刺,她的手划了好多小口子,伤痕累累。
可她不敢抱怨,姜缇拎着斧子时姜瑁都不敢她说句话,那样的疯子谁也不敢惹。
今年的弗朗开的很好,姜缇还摘了两枝养在了花瓶里。
还有不到八个小时,真正的宴会就要开始了。
姜缇拨出了一通电话。
依旧是响了两声后被挂断,之后再打回来。
姜缇开门见山,“说吧是谁。”
冰冷的机械音听不出情绪,可姜缇依旧从那句话里分辨出了一丝愤怒。
“你这么心急是在担心什么?”
“担心我被耍了。”
“谁会耍你?”
“你。”
机械音似乎带了几分情绪,“别开玩笑,你是我的眼睛,做完这一笔你就回总部来,我会给你一大笔钱。”
姜缇放软了态度,“我现在只想知道加了什么码,没有时间了,我连计划都没有。”
“好,放轻松些,我这就告诉你,杀了那个叫白壑的人,他是叛徒,只用杀了他。他就是Murry,是叛徒。”
姜缇握着手机的手再不住地发抖,她早该猜到了。
从她知道他们俩个都被派来时就该猜到了。
早就暴露了。
“好,等我消息。”
挂了电话姜缇擦掉了眼角的泪。
她要白壑活着,白壑是被她拖下水的。
6;00PM
别墅餐厅。
晚宴正式开始。
因为白靖安是东亚血统,并且因为姜飞飞的原因Elijah一家也喜欢吃中餐,所以准备的是中式晚宴。
菜品很讲究,姜瑁特意请了几名国家级的中菜厨师来阿迈罗。
主菜:鲍汁花菇扒辽参。
围碟:上海咸鸡、花茶熏鲑鱼、杏仁蚕豆、酱牛蹄筋、烧素鹅、美极爽口脆。
热菜:黑胡椒炒牛柳、蟹肉扒西兰花、东坡肘子、上汤白果浸时蔬、荷兰豆炒带子。
汤:竹荪海鲜羹。
点心:翡翠虾饺。
姜瑁还特意买了一张中式的圆桌,带玻璃转盘的那种。
主位坐着Elijah,然后依次是白靖安、白壑、姜缇、Peggy、姜瑁。
姜缇穿着一身剪裁合身的黑西装,没戴首饰,海藻一样黑亮的长发被她梳成了马尾。看起来利落知性。
Peggy不会用筷子,姜瑁一直体贴地给她夹菜。
姜缇今天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听其他人交谈。
白壑也兴致缺缺,吃了两块虾饺就不再吃了。在桌下与姜缇十指紧握。
其实说话的只有姜瑁和白靖安。
“姜老弟做这行没几年,稳妥些还是先不要放弃阿德江的市场。”白靖安还是这句话。
姜瑁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捡来的养不亲这道理白老板不会不懂,我自己有线,货从线上走再在津黎靠岸,假如津黎再有市场,那我就能省下四成的钱。是冒险,但是赚钱。”
白靖安苦笑,“姜老弟是在怨我分你四分利,那这样,我退一步,我手里有几个缅甸的大客户,你依旧走我的线,我把这几个客户给你。”
姜瑁入这一行开始就在和白靖安合作,他运,白靖安出售,利润四六分。
不过阿德江太小了,毒品需求量也小,姜瑁有了自己的工厂,运费省下来了,原材料可以在金三角购买,为了挣更多的钱,他想把市场移到津黎,自己的地盘。再过几年就可以发展到全国甚至是海外。
白靖安看姜瑁没有松口的意思,又说,“现在两个孩子走到了一起,我们做长辈的总不能撕破脸吧。”
姜瑁看了一眼姜缇,满不在乎地说,“我小妹会不会和你儿子结婚这种暂时还不知道结果的事就不要拿出来当谈判的砝码了吧。”
白靖安脸色不太好,他以为姜瑁不过是想争几分利所以给他来一手欲擒故纵,现在看来姜瑁是真的不想合作了。
要是真的不和姜瑁合作了,白靖安可以说是损失惨重,他这些年在阿迈罗的经营都将付之东流,而且他知道对于现在的姜瑁来说自己已经一文不值了。
一点儿利用的价值都没有了。
白靖安慌了,“姜老弟,咱们合作了这么多年,我可是一点其他的心思都没有,你不能发达了就把我一脚踹了吧。”
姜瑁说,“那倒不会。想继续合作也可以,但是我有个条件。”
“你说。”
“你一没货源,二没运输流,只有市场,只能算是个中间人。拿我四分利实在是贪心了点,这样吧,以后你从我这进货,卖多卖少都算是你自己挣的。”
白靖安急了,“什么货?”
“乌勒尔,高纯度的。180美元一克。”
白靖安把筷子一砸,“姜瑁你别坑我,什么叫我从你这进货?你从坎立纳买进,再卖给我,这有和我合作挣得多吗?你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姜瑁笑着说,“坎立纳算什么?”
任何事情都逃不出商人的眼睛,白靖安已经感觉出了不对劲。
姜瑁拍了拍Peggy的腿,Peggy领会,起身要去切水果。
姜缇叫住她说要一起去,Peggy笑着说不用。
姜缇看了看白壑,白壑在她手心轻轻地挠了挠。
接下来,依旧是白靖安与姜瑁的对峙,很快Peggy带着两个阿姨回来了,在每个人面前放了一小碟水果。
姜缇实在是讨厌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她拽着白壑说要去花园里转转。
花园里搭着个秋千架,葡萄藤在框架上乱缠着,姜缇拉着白壑的手坐下,然后靠在了白壑怀里。
山里的夜,能听见鸟雀清脆的歌声。
连星星都比市区里亮些。
草坪下午才喷过水,青草香混着水汽钻进鼻腔里。
姜缇在白壑怀里说,“我想养一只狗。”
“好,养。”
“我们再生个孩子吧。就生一个。”
“等你想要了再说,不想要我们就不要。”
“你也在院子里给我种些花。”
“可是你怕虫子。”
“那好吧。我们会办婚礼吗?”
“当然会,云是牧师,风和海是客人。岛上的小动物都会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它们会亲耳听我说,我爱你。”
姜缇的声音有些发抖,“那我要穿你给我买的裙子参加婚礼。”
“我给你买了一条婚纱的,你不要穿吗?”
“不要。”
“听你的,我什么都会听你的。”
“白壑,假如活着我们就结婚。”
“好,活着,就结婚。”
姜缇抬手擦掉了眼泪,白壑手臂收紧了些,更用力地抱着她。
白壑问她,“下辈子还愿意嫁给我吗?”
“这不是死之前才会问的话吗?”
“是啊,所以想今天问。”
“你上辈子已经问过我了,我记得我说了愿意。”
白壑低头吻了吻姜缇的发心,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待了半个小时,白壑和姜缇才回去。
轰隆隆——
一道雷劈开了深蓝色的天幕,潮湿感再次袭来。
姜缇看着白壑,轻轻说,“变天了。”
白壑低头看手腕上的手表,晚上七点半了。
快了。
死亡倒计时已经开始了。
白靖安还在和姜瑁讨价还价,姜缇真的不能理解将近两个小时都在谈一件事这种行为。
Peggy看着姜缇和白壑入座,倾过上半身对姜缇小声说,“小妹,你的口红有些乱。”说着还指了指自己的唇角。
姜缇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Peggy自讨没趣,又坐正了回去。
Elijah已经不在了,他已经老了,儿子的事他管不了了,干脆眼不见心不烦,躲到画室里画画去了。
先出现症状的是白靖安,最开始是不停地喝水,出汗,很快嘴唇变成了紫色,白壑起身询问他是否有不适,白靖安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随后是姜瑁,同样的症状,这时白靖安已经出现瞳孔缩小的症状了,并且伴有呕吐,体温降低和轻微昏迷。
姜缇坐着没动,因为Peggy也没动。
在姜瑁开始呕吐时,白壑也坐回了座位上。
先开口的是Peggy,不过她的英文很流利,不再带有一股盂出方言。
“我很好奇,我是哪里疏忽了?”
姜缇思考了一下笑着说,“真正的Peggy应该不会拒绝我要与她同行的请求吧。不过我也是猜的,看来我是猜对了。”
姜瑁扶着桌沿,一脸痛苦,因为呕吐嗓音都变得沙哑了,他抓着Peggy的手倒气一样吭吭呜呜,Peggy被他拽得直晃,她知道姜瑁想说什么。
Peggy拽了一下衣领,轻声对他说,“贪心是罪,你看,老板派多少人来杀你。虽然在我这里贪心不至于你死得这样痛苦,但是我这个人最讨厌出轨的人了。所以,你和你的爸爸得一起下地狱才行。”
Peggy狞笑着问白壑,“出轨在你们中国,是不是叫,朝秦暮楚?”朝秦暮楚四个字她用的是中文。
白壑点点头,“Z小姐学识渊博。”
Peggy十分惊喜,“不愧是老板亲手提拔上来的,就是聪明。”
说完,她一伸手从桌子下摸出一把枪,看都没看就冲着姜瑁开了枪。正中眉心。
姜缇迅速摸向后腰,不过Peggy像是早就知道一样,一脚踹在了椅子上,姜缇重心不稳,和椅子一起向后倒去。
白壑伸手兜住了椅背,把姜缇拉了回来。
Peggy用枪口点了点姜缇和白壑,“别着急,很快就到你们。”
姜缇甩开椅子,一个回旋踢踢向Peggy端着枪的手。
Peggy两手交叉往下一档,牢牢地护住了手里的枪。
她卸下弹匣,扔在了桌子上,“早就听说Hazel有一张漂亮的数据单,这样,把枪扔了,我们玩刀,你赢了我就放他走。”说着,Peggy从裙摆遮盖下的大腿处摸出一把□□。
姜缇脱下西装外套,里边是一件高腰衬衫,露出的腹部肌肉线条格外明显。
Peggy这才看见她手腕上捆着一把蝴蝶刀。
刀身刻着繁复的花纹,寒光闪闪。
姜缇摘下后腰别着的那把92F扔在了白壑脚下,“亲爱的,把其他人解决掉,她交给我。”
这别墅里的人,恐怕都是Peggy的手下,他们早就被包围了。
姜缇把刀从胶带下拽了出来,Peggy还没来得及看清,她就已经开了刀。
Peggy笑得很开心,姜缇的开刀仿佛刺激到了她,让她很兴奋,
“听说过,没见人玩过,我真舍不得你死。”
姜缇的手指从刀刃上抚过,“我从十二岁就开始玩这个,不过这把是新买的,没见过血,很锋利,划在你身上应该会很痛。”
Peggy吹了声口哨,瞬间揉身而上,反转刀身,刀柄冲着姜缇的太阳穴砸去,姜缇弓腰躲过,快速起身抬手攥住Peggy手腕,右手转指,从Peggy腹部划过,在她的衣服上豁开一道口子,Peggy抬膝撞向姜缇肚子,姜缇被撞得后退数步,腹部传来钝痛,让她止不住的想干呕。
Peggy摸了摸口子,手心印出一道血线。
她低声咒骂一句,将□□抛向空中,抬手接住再次冲着姜缇卷来,姜缇快速收刀,两只手擒住Peggy胳膊一个转身勒住了Peggy的脖颈。Peggy反手欲刺她,被她一掌砸向手肘拦了回去,姜缇往后猛退一步,手臂用力往下拽,Peggy被重重地掼向地板。
Peggy随后一个挺身翻了起来,扫腿踢向姜缇的头,姜缇迅速开刀,一个抛转,刀尖刺入Peggy小腿。
Peggy收腿后退,她额角流下的冷汗已经说明了她真的很痛。
嘭——嘭——
外面有枪声响起,姜缇一愣,Peggy笑着问她,“你说死的是我的人还是你的人?”
姜缇眼中寒光一现,她用左手肘夹住刀柄,右手往外拉,刀刃上干干净净,血全都蹭到了衬衫袖子上。
“我要是你就不会问这么愚蠢的问题。”说完,她收刀装入裤子口袋。搬起身边的椅子狠狠砸向Peggy,Peggy躲避不及,被砸的踉跄几步。手臂上全是碎木屑。
姜缇快速上前,一把掐住Peggy的咽喉将她抵在墙上,另一只手摁住她握刀的右手。
Peggy手腕扭转,刀尖在姜缇的手腕上划出一道血痕。
姜缇松开手,立刻敛成拳朝着Peggy面门砸过来,
Peggy歪头躲过这一拳,嘭一声闷响,拳头砸在了墙面上,Peggy庆幸自己没被砸到,随后一脚踹向姜缇膝盖,姜缇闷哼一声,手上力道一松就被Peggy挣脱了。
Peggy凌空跃起,弯膝对着姜缇的头劈去,姜缇实打实地接住了这一下,她短暂地昏迷了两秒,手支在膝盖上,用力地摇头,想甩脱那种钝痛。
Peggy胡乱地揉搓了几下被姜缇掐过的脖颈。
姜缇用舌尖顶了顶腮肉,呼出两口浊气,Peggy见她这幅模样嗤笑道,“你说你这是何必呢?老板对你不好吗?你打不过我的,我看过你的资料,你不是我的对手。”
姜缇站直,她比Peggy要高,视线自上而下总是带着点挑衅的意味。
“你看的是Hazel的资料,不是我的。”
Peggy没懂她的弦外之音,“是,你伪装成姜缇的那七年有很多训练的机会,不过有在总部条件好吗?”
姜缇摸出蝴蝶刀,快速开刀并且疾步冲到Peggy面前,用着Peggy根本看不清的招式快速地转刀,用了几个格斗动作逼近Peggy,Peggy心里怕了,那刀快得吓人,她根本看不清,姜缇快速锁住她的上身,刀从Peggy的耳际、脖颈、胸口划过。
Peggy耳边全是簌——簌——的声音,随后身上传来肉被刀豁开的疼痛。
最后,刀刃横在了她喉管上。
冰凉。
姜缇动作很快,和刚才看起来不像是同一个人。
好几下都像是警用格斗术。
Peggy恍然大悟,“原来叛徒不是他,是你!”
姜缇一手捏住她的下巴,手指非常用力。
“我不是叛徒。”
嘭——
枪声再次响起,白壑披着一身血腥气跑了进来,在看到Peggy被姜缇擒住时他松了一口气。
姜缇一脚踹在Peggy后膝,Peggy受力扑倒在地,姜缇压住她左手,拿着刀抬高往下一砸,刀身穿过Peggy右手掌钉在木质地板上。
“啊————”Peggy浑身一震,右手不停地痉挛抽搐。
姜缇又捡起被Peggy扔在地上的□□,同样的动作把她的左手也钉在了地上。
Peggy的哀嚎声像是来自地狱。
姜缇喘着粗气坐在地上,刚才的打斗耗尽了她大半力气,被激烈的打斗掩盖住的疼痛在她放松后席卷而来。
每一处都在痛,头上最痛。
白壑捡起外套披在她身上,坐在她身边牢牢地抱住她。
姜缇声音打着颤,“等警察来,我们就,这一切就结束了。”
白壑柔声说,“是,我们活下来了。坎立纳的人并没有杀掉我们。”
姜缇笑了,脱力一样靠在白壑怀里。
结束了吗?
应该是吧,坎立纳大名鼎鼎的二把手Z小姐还在以诡异的姿势被钉在地上。
不过白壑笑不出来。
Z小姐,坎立纳二把手。
从小在黑拳擂台上长大的,就这么被姜缇收拾了?
姜缇连一滴血都没出。
怎么会呢?
啪!啪!啪!
有人鼓掌!
白壑一怔,后背僵直,他盯着餐厅门口,鼓掌的声音越来越近,快进来了!
姜缇看向白壑,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地上那个不是Z,Z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