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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绿茶奶酪蛋糕 ...

  •   【我脱下这身脏皮,还有一颗滚烫的心,你要吗?】

      七小时前。
      姜缇挂断和SIF的电话,其实她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SIF,没人见过这个和神话女神同名的大毒枭。
      这位毒枭很猖獗,在墨西哥、巴西有数百倾的罂粟种植田,藏匿在各国闹市区的地下工厂数不胜数,他很喜欢刺激有趣的极限对决,抓他的人越多,他就越要明目张胆地挑衅。
      坎立纳组织里唯一见过他的就是白壑。
      白壑身份很特殊。
      他来自中国东南部的一个小渔村。
      母亲是个城市里的漂亮女孩儿,念大学的时候被拐进了破渔村,卖给了他的父亲。
      白壑从懂事起就没见过妈妈,只是夜里偶尔能听见地下有人哭。
      有一天家里人都出海打渔了,白壑又听到了哭声,那声音很微弱,听起来奄奄一息。
      白壑在一个破立柜下发现了一个地窖,也在那天见到了他的妈妈。
      白壑五岁,妈妈二十三。
      妈妈身上连件遮羞的衣服都没有,蓬头垢面,像一束经过风雨残虐后的花。
      妈妈一看见他就喊,抱着头喊。
      白壑不知道她是谁,也被她疯癫的样子吓坏了,然后就慌慌张张跑了出去,地窖的门没关,妈妈逃了出来,就像疯掉了的人突然恢复了正常一样,她找到了白壑,抱着他直哭。
      然后跳了井。
      小时候的白壑不懂,可他记了一辈子。
      父亲回家把妈妈从井里捞了出来,她的身体泡的浮肿发白,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
      再后来,地窖里又住进了一个人。
      他有了两个弟弟,可能是对妈妈的憎恨,父亲总是对他非打即骂,弟弟们出生后,他被卖到了阿迈罗。
      买他的就是白靖安。
      白靖安性无能,是个绝户的命。
      所以他只能收养个孩子,福利院的孩子总会有人来看望,不安全。
      白壑到阿迈罗时七岁不到,瘦的皮包着骨头,白靖安在阿德江有一个狗场,他把白壑扔在了狗场。
      白壑住的地方不怎么干净,血污、粪便、脓状物。
      但是很大,因为在他来之前,那个笼子里养着一条德国黑背。
      他就在狗笼子里住了五年。
      好在他学会了白靖安想让他学会的东西。
      之后他被白靖安的手下带去了金三角,也是在那他认识了一个叫阿文的白种人。

      白壑很羡慕阿文,阿文读过书,还在上学,阿文给他讲什么是酸碱,什么是化学元素。
      阿文说他喜欢化学,他要自己研制出最厉害的东西,一点点就能卖出很高的价格。
      他确实做到了,阿文制作出了一种白色晶体。
      阿文给它取名叫:乌勒尔。他说在北欧神话中乌勒尔是冬神、雪神、箭术与狩猎之神,他的名字有光荣的意思。制作出乌勒尔就是阿文的光荣。
      阿文说,一点点乌勒尔就能卖很多钱,等他有钱了会带白壑去美洲、欧洲。再也不要过这种猪都不如的日子了。
      可那之后白壑就没见过阿文了。
      一直到,他开始接手白靖安的‘生意’。白靖安有野心却没脑子,一直在阿迈罗做毒品二道贩子,挣些小钱。
      白壑是来自地狱的死神,二十多年来,都是活在黑暗里。
      他早就不要命了,只要给白靖安挣钱就行,挣很多的钱,这样就不用挨打了。
      带着钢针的皮鞭抽在身上比死还疼。
      他去美洲谈生意时再次见到了阿文,距离上次分别已经过去了十多年,阿文身上早就没了当年的穷酸相,取而代之的是经过时光沉淀的成熟与睿智。
      少年时的惺惺相惜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消减,面对白壑时阿文依旧还是喜欢说说笑笑,生意谈拢后,阿文把他介绍给了SIF,那时候的坎立纳已经初具规模,也早有把市场拓展到东南亚的打算,阿文的牵线让两方都很满意。或许是阿文的地位真的是今非昔比,SIF很信任白壑,他很快就做到了毒牙的位置。
      再之后,他就遇到了姜缇。
      她很漂亮,像神话里的阿佛洛狄忒,她有一双明亮的眼睛,看向他时带着叫人溺毙的温柔。她有一张很会骗人的嘴,一面说着爱他一面继续和其他小女孩约会,白壑找人跟过她,她只是找了个漂亮女孩陪她逛街吃饭而已。
      所以,白壑心甘情愿的相信了,也无法自拔地沦陷了。
      同时,他开始为自己准备退路了。
      白壑开始审视自己,他是一颗在污泥里滋生的犯罪种子,以邪恶腐败为养料,终于开出了最丑陋最恶心的花,二十八年来他第一次见到阳光,温暖炽热却暖不了他骨头里寄生的阴寒。所以那个卧底联系他时,他几乎没有半分犹豫就同意了。

      Hazel的电话打来时,白壑还在公司里,接通电话,熟悉的变声器被关掉了,钻进他耳朵里的是更为熟悉的声音——姜缇。
      是恼怒,是伤心,是开心,还是崩溃。
      白壑忘了,姜缇说的话他一个字没听进去。
      姜缇强压着心尖上泛开的酸疼,可对面却迟迟没有声音,她不想这样的,两重身份同时揭开是她最不想做的事。她想等事情结束就让Hazel和扫雪同时消失,她就是姜缇,她会和白壑永远离开阿迈罗,即使SIF并没有落网,即使从此亡命天涯她也认了。
      “你在听吗?”姜缇的声线微微发抖。
      白壑看着手里的文件忽然笑了,“你知道我在干什么吗?”
      姜缇没说话。
      “我在看岛屿购买合同。想拿去给你做惊喜的。现在想想可能没必要了吧。”,白壑声音低哑,“姜缇,你为什么不再多骗我几年呢?你就不怕我临阵倒戈?还是你认定了我是个色令智昏的白痴,已经被你吃的死死的了?”
      白壑深吸了一口气,“我可能真的是个白痴。”
      眼泪猝不及防地坠落,姜缇打断了他,“听我说,很多事我都该说句抱歉,但是你要是认为我利用你,那我没办法道歉。我站在所谓正义的一方,就必须用尽一切手段阻止黑暗的蔓延。我承认一开始接近你是带着目的的,可......”,姜缇呼了口气,“我戴着面具活了太久了,我,我真的喜欢你,真的。”
      她生于夏至,却活在寒冬里。
      她有许多名字,可她没有归处。

      “我们都被怀疑了,SIF要你杀地产商,你就没怀疑过这个任务吗?”
      白壑回想接到任务那天,他确实怀疑了,为什么要他杀一个地产商,SIF说,“我并不想失去姜瑁这个销售商,所以想给他个教训,杀了他父亲,小惩大诫,敲山震虎。”
      白壑将原话说给姜缇,姜缇放弃内心试图以SIF的角度考虑问题的想法,杀人如麻的毒枭的思维,正常人无法理解。
      姜缇盯着茶几上的水杯出神,良久,她才说,“他让我杀了你,我想,我应该也暴露了,所有人都不可信。”
      白壑凝视着明窗外,飘飘散散的云,“你愿意和我走吗?放弃一切,放弃你的信仰。”
      没有任何停顿,姜缇斩钉截铁地说,“我没有信仰,刀口上舔血这么多年,我只信我自己。”
      “回答我的问题。”
      “这次的行动报告,是我亲自写的,其中还包含一张申请书,申请解除卧底身份,申请清除内网上与我相关的所有资料。当然,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意,因为不论怎样我都不会离开你。”

      七小时后。
      鼓掌声越来越近,姜缇瞳色暗淡,冗杂的脚步声自客厅传来,白壑将她紧紧护在怀里,不停地安抚她。
      几名荷枪实弹的黑衣人闯了进来,姜缇认得,这种打扮的都是坎立纳组织里的小獠牙。
      黑衣人围拢而上,将他们两人分开,白壑试图挣脱,黑衣黑裙的漂亮女人优雅地踱过来,冰凉的毛瑟枪顶在了姜缇的眉心。
      Z唇角微微上挑,指挥手下人把他们捆在椅子上。
      獠牙们退在一旁,Z寻了张椅子正对着他们坐下,地上尸体横陈,姜瑁和白靖安歪倒着,Peggy倒是还有气,Z慢吞吞地扬枪,枪口安着消音器,低沉的一声,Peggy后心中弹,血流如注,很快漫了一滩。
      “废物与叛徒都该死。”,Z挑起眼皮凝视着姜缇,温柔地笑着,“所以二位谁是叛徒?”
      白壑的舌尖顶了顶腮肉,镜片上沾着几滴殷红的血滴,印衬着他深邃的眉眼更添戾气,他带着一股嗜血的狠劲,即使沦为他人案上鱼肉,也毫不胆怯。
      “我,阿文的画像是我透露给警察的。”
      姜缇皱着眉,却没有出声制止。
      Z讥笑道:“阿文?老板拿你当兄弟,你转过头来却要害老板,三刀六洞,断手断脚都不解恨!”
      白壑毫不在意她的态度,“我被强行注射一管四号的时候,你怎么不把这句话说给他听呢?”
      白壑转头看着姜缇,“我可以为他卖命,但不该用这种东西威胁我。所以我选择和条子合作,还有这个蠢女人,上了两次床就以为我爱她,身份交代得一清二楚,你说这么好用的刀,我怎么可能当作没看到?”
      姜缇看着他,面色苍白。
      Z伸出指节敲了敲桌面,“别演戏了,你们两个都得死。”
      白壑眼神无意地扫过Z美丽的脸,“你也会。”
      顷刻间,白壑用力向后倒砸去,椅子碎裂,绳套宽松,他利索地从束缚中解脱出来,西装裤下,藏着一把□□,白壑拔刀划开姜缇身上的绳索,这一切瞬间,Z还没反应过来,冰凉的刀刃就已经抵在她咽喉处了。
      围在四周的黑衣人蠢蠢欲动,姜缇夺过Z的枪,一枪打在其中一人小腿上,之后一枪拖砸在另一人鼻梁处,被砸的人捂着鼻子倒退在墙上,最有一名黑衣人被姜缇一脚踹倒在地,捂着肚子哼哼。
      分秒间,事情转折一百八十度,Z压着眼皮,注意力全放在了刀刃上,突然只见她眸光微变,双手反拧在白壑手腕,只听,砰!
      Z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写在了脸上,腹间冰凉灼痛,鲜血从灼烧的枪口流出,生命也随着献血流逝。
      姜缇呼出一口气,她的反应力已经到了极限,此刻只剩下疲惫。
      “听说你是打黑拳的,我是警察,邪不压正,你永远差一点。”
      Z的身体如软泥一样缓缓瘫倒,别墅外,警笛声由远及近,黎明即将到来,黑夜中的一切,都将留在永恒的黑暗里。
      姜缇扔掉枪,牵住白壑的手,朝着屋外走去。
      下阶梯时,姜缇踩空一步,白壑眼疾手快,却没拉住她。

      冷汗倾流,姜缇从梦中醒来,西洋钟打点报时。
      愣怔了很久,手机收到新通知,屏幕亮起。
      她拿起来看了一眼。
      来自白壑:晚安,晚上去你家给你带礼物。你会喜欢的!提示:小岛。
      0:35 AM
      17日。
      一切,还没开始。

  •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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