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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丧事 ...


  •   面相姣好肤白的王芳群知道周青青情绪,一辈子站在她的立场上的王方群敏捷的转移话题,“她就是竞华?”
      “叫王嬢嬢。”
      “王嬢嬢。”
      “你出生就是王嬢嬢陪着我,我难产,生你生了一天一夜,这是一辈子的恩情。”
      年龄看着被周青青年轻王三妹。腼腆谦虚地说,“看你说啥子鬼话,我们两个是好朋友,我不陪你谁陪你。”
      “那时候生她,痛的我昏死过去,她爸爸在青海,我两个哥嫂不管我,她的幺妈幺爸也不帮我,幸亏有你,我才活过来。”
      “是难产,好在有惊无险。”
      “感谢一声天雷帮助,她才呱呱落地,要是再生不出来,我都要见阎王去了。”
      “囊哥说的!”
      王三妹眼神意味深长的看了杨竞一眼,止住了。杨竞瞪着双眼,聚精会神的渴望听她们讲杨竞出生的故事。
      虽然她聪明的欲言又止,但是杨竞知道,以前母亲经常发火埋怨杨竞的话,杨竞们家庭灾难的根源就是杨竞。
      “生你的时候半夜天上打惊雷,你哗啦一声落地,把睡过去的王三妹都吓坏了。”
      “后来她爷爷说,不好,他们家要出事。果然不久你父亲就住院病危了,你就是一个剋星。”
      王三妹安慰,“看看,苦难都过去了,现在你不是儿女双全。”
      母亲脸色有些尴尬,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面对长大的杨竞,似乎后悔以前骂过杨竞的那些咒语。
      现在周青青深怕杨竞问王方群,万一王三妹和她说的对不上卯,按照杨竞的鬼心眼不好对付,于是她用手暗暗地捏了一下王三妹的手。
      “哎,有时候好朋友胜过家人,特别是落难的时候,血缘家人还不如陌生人。”
      “别往心里去,他们虽然一分钱都没有管过你们,你现在不是好好的。”
      “哎,当初他哥躺在医院,我一个人带着三岁的金华,怀着肚子里的金刚,还要照顾病危的杨德川。”
      “怪不得你多年没有给我写信。”
      “哎,人在他乡孤苦伶仃精神上没有抓拿。”
      “后面呢?”
      “我把杨德川病危的消息写信告诉他弟,没有想到杨德福来信就是几个字,哥,嫂,寄钱来。现在想到这我就气的屁儿痛。”
      “那时候,他们在农村,苦的很,挣工分也不容易,哪有钱?要谅解。”
      “谅解?没得一分钱,他哥都快死了,10年了从不写信来青海问候,哪怕寄一斤大米慰问一下也行啊,什么亲兄弟?”
      “别那么说,亲兄弟有时候感情上也不一定好,杨德福和杨德玉从小不对付。”杨九妹插话。
      “你怎么知道呢?”
      周青青纳闷的看着九妹眼睛,目光似乎穿过了岁月的白墙,好像她的人生被别人偷走了一段时光和亲情的知情权。
      杨九妹红润的脸庞上的神情,浮动着近水楼台映射的白月光,她压低声音说,“余伯的妈妈,就是住在他们幺爸的隔壁院子的余老太太,住院时候摆龙门阵的时候告诉我的,他们不是亲兄弟。”
      “真的啊?”
      “对啊,他们兄弟就差半岁。”
      “我怎么没有听杨德川说过?”
      “嘘,你知道就行了,我也没有落实”
      周青青嘴里叨叨,“怪不得杨德川说,以前杨德福小的时候,经常宠杨德玉的奸,害的他哥被他妈打了很多次。”
      王九妹,“他们妈还在的时候说,以后他们两兄弟死了都不能埋在一起,从小互相见不得。”
      周青青脸上浮起了一道疑惑后的轻松感,“那刚才在东门碰到余伯还说,杨德福临死前吊着一口气,专门等着他们哥呢。”
      看透世事的王方群悄声说。“还不是为了他的三个娃娃,在农村孤儿寡母的不好过呢。”
      自从杨德川恢复工作后,就开始给农村父亲寄钱。周青青脸上浮起了乌云,沉默的再也没有说话。
      被别人当儿子养大的恩情,是无法还得。对他们家族的后代负担和责任,是没有法逃避的。哪怕就是亲儿子,按照惯例,兄弟去世后,兄弟的子女都是由家中的老大担着,也就是长嫂的责任。
      杨德川给杨竞讲,他们家共有兄弟六个,在解放前就因病去世了好几个,最后一个病死的五弟感情上和父亲最要好。说给杨竞听的时候,杨德川眼中都泛着泪花。
      解放后,家中就剩他们老四和老六兄弟两个了。
      那天时间过得很慢,当晚杨德富就去世了,杨德川在镇医院守了一夜,杨竞和弟弟回大舅家睡觉。毕竟和幺爸没有感情,杨竞和弟弟并不是很悲伤,父母忙什么杨竞们不知道,那几天杨竞们都是待在大舅家附近的小人书摊上打发时光。
      三天后,是杨德富下葬的日子,杨德川身体残疾,不能亲自抬棺送丧。杨德川非要杨竞和杨罡披麻戴孝的替自己送杨德富棺材下葬。
      杨竞被强制的穿戴上了白色的头帕,腰间也用白色的孝布缠绕着。在杨德川的带领下,来到东门外乡下的杨德富家,这是两栋丁形排列独立的茅草房,就在柏条河旁。、
      门前有条弯曲有情的溪水,围绕着竹林掩映的篱笆门朝东开的院子,园子里种着几棵柚子树,茅屋后面是几个高大的绿植树木。
      杨竞第一次见到了70岁的爷爷,和大小堂弟和堂妹。爷爷杨永清腰背挺直,但是脸色黢黑消瘦。他的双眼深陷在眼眶里,浑浊的眼珠看不出有多悲伤,说着杨竞们听不懂的川音。
      杨德川和杨永清留守在家中谈话,杨罡作为杨家的长孙,帮助抬棺,抱着牌位的大堂弟杨刚走在送葬的队伍最前面。
      天上下着小雨,烟水笼罩着柏条河两岸,百米之内都是水汽茵蕴。杨罡人太小,棺材太重了,虽然还有几个大人抬棺,一路上好几次,弟弟被棺材压住跪在泥泞的田地里面爬不起来,即使这样也没有人主动把他替换下来。
      这些人们好像就等着杨罡,替远离家乡工作的杨德川还债,还亲情的债。
      杨竞和周青青跟着送葬的队伍,一路撒着黄色的纸钱,在一簇簇的竹林点缀的绿色田野间泥泞道路穿梭。
      棺材后面跟着被几个壮年妇女搀扶的幺妈,路上不停的歇斯底里的嚎啕大哭。送葬的队伍在荒野里走了两里地,幺妈的哭声还是中气十足的震天。
      杨竞同情的说,“幺妈嗓子好像都哭哑了,死了爸爸,堂妹和小堂弟好像不怎么悲伤,还是年纪太小了。”
      母亲眉头皱起,“她是哭给我看的,就等着我一句话,她们家孩子以后我全包了。”
      “你答应了?”
      “答应个屁,帮助接济可以,全包?你爸爸一人我都照顾不过来,就那点死工资,负担你爷爷都很紧张了。何况十年来,他们从来没有关心过我们,礼仪到了就行了。”
      葬礼完毕后,杨竞回到了幺爸家的茅屋,共同地参加的了堂妹父亲的葬礼,杨竞和几个堂兄妹孩子似乎自然地亲近一些了。
      幼小额头饱满发亮长的像一个土豆的小堂弟杨昌,走在杨竞和堂妹杨芳的前面,不懂事的他边走边说,“爸爸死了,他的烤手炉归我了。”
      堂妹杨芳悲伤落寞的脸非常好看,就像解放电影故事中的女演员,粉里透白的脸蛋红扑扑的像多汁的苹果,眉眼五官都很漂亮,梳着的又粗又黑的发辫搭在肩头。
      多年后的小芳的歌曲和她重名,好像就是在唱她。
      回到家中,堂妹和堂弟都去干农活打猪草去了。爷爷杨永清走出茅屋,后面跟着走路不稳的父亲。杨永清穿着旧式灰黑的衣服,外面系着一个齐膝的长围裙,是这里农家人的日常装束。
      杨竞给他问好之后,他就坐在园中的竹椅上,沉默地抽着旱烟。稀疏光线从竹林的缝隙里透射下来,映在爷爷眯缝的眼睛上。
      他裤腿挽起,露出像鱼鳞化的褐色皮肤。脚上的老旧布鞋沾了些泥巴,脑袋上稀稀疏疏少许白发从头帕中钻出来,脸上皮肤皱成一条一条,积满了泥土和时间的包浆。
      随着杨永清的每一口的呼吸,烟雾袅袅的在空气中散开。
      利落脱了白色孝服的江美岚回到院子,第一件事就是走上前,杨永清私下说了一阵话,不一会她脸上的悲伤似乎缓和了很多。
      看来她的要求得到了杨德川的满足,杨永清和他们一家四口人继续在一个院子里生活。
      杨德川带着杨竞离开,因为周青青借口和王三妹有约,急急的带着弟弟先回去了。
      杨德川扶着杨竞的肩头,慢慢的在乡下的土路上漫步,朝着镇东门里面大舅家的方向走。路上他带着杨竞来到柏条河边。
      两个人默默的望着几十米宽河水奔腾向前的河水,汹涌澎湃的有些湍急。杨竞好奇这么宽的的河水里面,竟然没有一条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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