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安娜·M决定去死》黄眉老祖

8、Chapter seven

　　供电系统正在抢修。

　　经理和保安对话，让他们守住出入口。安娜的神情镇定，她安抚丽塔，一定能找出小偷。

　　其实安娜在看到小偷的背影时就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丽塔那条宝贵的古董项链正是被娜塔莎偷走了，但娜塔莎的肯定不是一条项链那么简单。

　　娜塔莎没有和安娜商量，但她知道无需事前计划，安娜也能明白她的意思。娜塔莎假扮成工作人员去给六楼最尽头那间房的客人送饭，他们才是真正的目标。

　　这一片黑暗里，安娜在脑海中预演娜塔莎的行动，她需要在这短暂的黑暗中换掉衣服，跑回训练室，给自己伪造一个不在场证明。

　　供电系统抢修完毕，又恢复了光亮。

　　经理看着监控显示器：“怎么在重启啊？”

　　“可能因为刚才断电了，所以需要重启。”

　　安娜摁灭监控按钮，就是为了给娜塔莎多争取一些时间。

　　经理走到丽塔面前：“您别担心，保安已经守住了所有出入口，没有人员出入，一定可以找回您的项链，对您产生的困扰，我们再次表示抱歉。”

　　丽塔扶了扶金丝边眼镜，抬着下巴，接受了这份道歉，她将自己长了颈纹的、修长的脖子扭了过去。

　　监控显示器恢复正常工作，安娜在临时训练室中看到了跳芭蕾的女孩几个窝成了一团，娜塔莎也归属了一个小团体，她躺在一个女孩的大腿上，脸朝着天花板，一副劳累的模样。

　　娜塔莎已经搭好了戏台子，剩下的戏该安娜唱了。安娜对经理说：“我们去把小偷抓出来吧。”

　　“好。”

　　保安表示刚才没有人员出入酒店，则代表嫌疑人还没有离开酒店，安娜向经理建议对酒店的人员和房间进行一个彻底的大盘查。

　　经理面露迟疑：“这太会不会太兴师动众了？”

　　“不会，客人会愿意配合的，毕竟进了窃贼他们的财务安全也得不到保障。”

　　“可是……”

　　“不然这样吧，我愿意负责盘查工作，”安娜看出经理不情愿的真正原因是害怕盘查惹怒了客人对他的影响不好，“您帮忙守住出入口，我们内外联合，一定会抓到小偷的。”

　　听安娜这么说，经理也就同意了，他提醒安娜要注意礼貌，要耐心解释客人的困惑，并指派了几个人帮安娜的忙。

　　安娜是个急性子，她迫切地想要知道住在六楼尽头那间房的人是不是就是她们要找的人质，所以她决定先从六楼查起。

　　安娜后头跟了几个工作人员，为了不打草惊蛇，安娜将六楼的房间依次敲了一遍，最后才来到目的地。

　　安娜敲了敲六楼最尽头处的房间。

　　开门的依旧是那个身形健壮的黑人，他开了一条缝隙，露出了半张脸，他的瞳色很黑，安娜总感觉他在瞪着她。

　　安娜带上微笑：“你好，饭店里进了小偷，我们从监控显示器里看到小偷曾经来过您的房间，请问有财务遗失吗？”

　　“没有，没有。”

　　他的英文很生硬，说完以后就要关门，安娜往屋子里望，被他高大的身子遮住，什么也看不到。

　　“不好意思，我们需要进一步的搜查，请配合我们的工作好吗？”

　　安娜本以为他会拒绝，她做好了硬闯的准备，却没想到他迟疑了一会儿，把门拉开，让安娜他们进去了。

　　映入安娜眼帘的是一间乱糟糟的房，但这乱糟糟实在普通，既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未显现挣扎的意向，就是单纯的乱，被子乱糟糟的铺在床上，烟灰缸里的烟头多得已经堆成小山，书籍四处摆着，床上、桌上、地上都有翻开倒摊的书。

　　安娜仔仔细细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其他人。

　　桌子上有一台笔记本电脑亮着，安娜看似无意地凑过去看了一眼，瞥到了他还没有完成的文档，文档上标了一本书的名字。

　　“您是作家吗？”安娜转过身问他。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挤出一句生硬的英语：“我的英文不好。”

　　他听不懂安娜的话，安娜已经确定了，这个黑人不是他们要找的人质，这间屋子里也没有她们要找的人质。这个男人只是一个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就算灵感枯竭也不会出门的作家而已。

　　安娜向他表示歉意，就带着其余的工作人员退了出去。

　　安娜心不在焉，她机械似地重复着相同的话语和相同的动作，走进一间房装模作样地盘查一下发现没有异样再退出去，她的脑子里充满了困惑：人质究竟被藏到了哪里？

　　安娜来到二楼，敲了敲第一扇门，无人响应。

　　安娜继续敲了两下，房间里的人高喊了一句：“谁呀？”

　　“先生您好，我是酒店的工作人员，有小偷潜伏在了酒店里，我们正在进行搜索。”

　　那人喊：“没有，我这里没有什么小偷，你们快走吧。”

　　在安娜的理解中，六个人质虽然不在六楼最尽头的那间房，但总是还被困在酒店里的，她可以借助这个机会察看一番。

　　普通的客人在听说进了窃贼以后都会积极主动配合搜查，以免自己的财物遭到损害，所以那些拒绝搜查的人就成为了安娜的重点怀疑对象。

　　“先生，不好意思，打扰您的生活真的很抱歉。请开一下门，配合我们的工作好吗？”安娜坚持。

　　屋子里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

　　“先生，这样的话我们可能就要自己开门了——”

　　说着，安娜就掏出饭店的备用房卡，开门进去，刚到玄关，一个装了不明液体的白色瓷杯就冲她砸了过来。

　　白色瓷杯砸到了她的额角，里头的液体也顺着安娜的脸颊流下来。安娜的鼻腔充斥着浓烈的咖啡因味道，液体滚烫，溅在她的皮肤上，安娜白皙的脸瞬间红了一片，干净整洁的工作制服也染上一大片棕色污渍。

　　“他妈的！客人的房间是你们可以私自闯入的吗？”

　　房间内的客人声音很大，他赤：裸着上半身，下半身也只围了一块长浴巾，冲出来指着安娜的鼻子骂。

　　安娜的模样十分狼狈，她身后的工作人员低头站着、大气都不敢出。

　　安娜的额角已经变青了，疼痛像蚂蚁爬行一样蔓延。

　　她的视线越过那个赤，裸着上半身的男人，往里看，瞥到了床上春光乍泄的一幕。

　　这间房里也没有她要找的人，她算是打扰人家的“美妙时光”了。

　　“不好意思先生，我误以为小偷闯进了你们的房间，劫持了你们，所以才擅自主张打开了门，非常抱歉。”

　　男人指着安娜的鼻子骂个不停，夹杂着粗话，安娜垂下头，一副抱歉的模样，薄薄的肉粉色眼皮下暗藏杀机。

　　干倒这样一个男人需要几步？一个高踢腿就能搞定，他实在是外强中干，肚子上像挂了一个沙袋，没什么战斗力。但她现在不是杀手安娜，而是布达佩斯大饭店的高级领班安娜，杀手安娜可以泄愤，高级领班安娜必须听人教训。

　　安娜带人查了一圈，惊动了整个饭店的客人，最终还是没有抓到小偷。

　　丽塔绷着脸，不说一句话，掏出手机输入了很长一段文字，然后不理会饭店工作人员的道歉，把他们送的鲜花拿到了门外，扔到了门角。

　　房间内还在奏着钢琴变奏曲，留给饭店工作人员的只有紧闭的房门。

　　经理紧张地搓着手：“这该怎么办才好？丽塔是应市长的邀请来这里演出的，她的珠宝丢失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还有什么办法吗？”

　　安娜听着房间内的乐曲声出神，她换了一身新的工作制服，没有做深入的清理，身上还是感觉黏糊糊很不舒服，她现在浑身都是咖啡味，如一个行走的咖啡罐，她额头上的青晕得更大片了。

　　“安娜——”

　　安娜回过神，看到经理和其他同事的目光，摇摇头，表示她也想不出办法：“不过，也许是丽塔看晃眼了，项链其实没丢。”

　　经理苦笑：“我真佩服你的乐观精神。”

　　愁云笼罩在他们上空，形成一道隐形的灰云，经理吩咐大家回去各司其职，好好工作，灰云裂成了很多小块游动，跟着安娜那一块的色彩尤其深。

　　丽塔的气堵在胸腔里，她比往日更严苛，训练持续到晚上十点，中间有个女孩小声提了一句：“什么时候吃晚饭？”

　　丽塔的目光和言语像毒蛇一样：“你的腿都快成水桶，腰都是别人的两倍粗了，还有脸吃完饭？”

　　最后，这个女孩要加练十组动作。大家都秉气，小心翼翼地训练，连重呼吸都不敢，生怕自己惹到了丽塔，训练结束，各自回房时饥肠辘辘、疲惫不堪。

　　丽塔回到房间，拉开柜子，在原来的锦盒里发现了失窃的项链，完好得像从来没有失踪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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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娜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急需要洗一个澡，洗掉自己身上黏糊糊的、令人讨厌的味道。

　　她进屋子里，还未开灯，闻到了一种近似于兰花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