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安娜·M决定去死》黄眉老祖

7、Chapter six

　　酒店六楼尽头那间房藏了秘密，安娜怀疑那六个人质一定就在那间房里，她找借口调看过酒店的监控，房间里的人自从入住以后就从来没有出来过。

　　娜塔莎说不要打草惊蛇，安娜在布达佩斯大饭店里等了一天又一天，她已经有了饭店领班的职业病，她穿着一身深蓝色的制服，行走在酒店的各个楼层，对客人和同事报以习惯性的微笑。

　　“您好，请问需要什么帮助吗？”安娜在酒店大堂里看到了一个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的老妇人手扶着房柱，看上去有些痛苦。

　　不料老妇人微微转身，露出小半张脸：“你还真是干一行爱一行啊！”

　　安娜脑子里有一座沉钟猛得坠下来，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她不会忘记这个声音，这个身形佝偻的老妇人是奥尔加，尽管她做了改妆，但她的声音已经被制成一个有相当厚度的标本珍藏在安娜心里。

　　安娜：“你来这干什么？”

　　“我来干什么？我来提醒你，你还记得自己的任务是什么吗？或者说，你还记得你的仇人是谁吗？”

　　“我当然记得，”安娜盯着奥尔加，湛蓝色的眼珠里写满了坚定，下巴直对奥尔加的方向，“不用你来提醒我!”

　　奥尔加虽然改扮成老妇人的样子，但眼神中的犀利半分未减。安娜最不喜欢奥尔加的眼睛，这个女人的眼睛比鹰还要锋利，奥尔加的目光扫过来时，总给她一种自己要成为奥尔加的口中食的感觉。

　　“我们没有耐心了。”奥尔加说。

　　“是‘你们’没有耐心了，还是你没有耐心了？”

　　奥尔加轻笑一声，回答安娜：“现在没什么区别。”她已经坐上了情报局最高长官的位置，足可以代表整个组织。

　　奥尔加：“你知道任务失败你要面临着什么？”

　　死亡这个字眼闪过安娜的脑中。

　　“不会让你死的，”奥尔加从安娜的眼睛里读到了她的想法，“死未免也是一个太低的惩罚，你顶着红雀的身份，你知道真实的红雀现在过的什么日子吗？”

　　安娜听出了奥尔加语气里的威胁，比死代价更高的惩罚是活着，以一种残酷的、屈辱的方式活着。

　　安娜在奥尔加身边呆得太久了，高级领班不应该只对一个客人上心，她有其他的工作要忙。

　　同事在对讲机里呼安娜的工号要她过去三楼帮忙，安娜回了一句“收到”。

　　“我会尽快完成任务的。”

　　奥尔加把安娜这句话当成了对她的保证：“在倦怠的时候多想一想后果，就又有动力了，你应该还没有忘记你死去的父母吧。”

　　安娜转身，往电梯的方向走，走到电梯口时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她要问奥尔加：“这次任务结束以后，我能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

　　可是门柱那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军绿色的垃圾桶，垃圾桶上用鲜红色的颜料涂了一个圆形禁止图案。

　　哪里还有什么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的老太太，安娜的问题落了空，飘在饭店大堂里，旅人带着冷漠的神情，她的疑惑就从他们的步伐里钻过去了。

　　安娜来到三楼，所有的领班和服务人员已经站成了一排，头低着，手放在小腹上，呈现出一个致歉的姿势。

　　同事见了安娜，忙招手叫她过去。

　　“怎么了？”安娜走到同事身边，悄声问。

　　“说是丢了东西，具体我也不知道，经理正在道歉。”

　　安娜听到房间里出现了严厉的斥责，是舞蹈团团长丽塔的声音。

　　“丢的东西贵重吗？”

　　“还挺贵重的，听说是一条古董钻石项链，她本来打算见市长的时候戴的，突然之间就不见了。”

　　同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安娜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她嘀咕了一句：“这哪能怪我们呢!”

　　同事附和，却发现安娜走过致歉的队伍，她低喊了一句：“你去干什么呀？”

　　安娜敲了敲门，走进了屋子：“打扰一下。”

　　丽塔的斥责声被进门的安娜打断，她把目光从一直弯腰致歉的经理身上转到安娜身上，她对安娜有印象。在见到安娜的第一面，丽塔就以一个芭蕾专家挑剔的目光打量过她，这个女孩身姿挺拔，双腿修长，如果不是蝴蝶骨有点儿突出，还真是一个跳《天鹅湖》的好苗子。

　　经理侧身问她：“你进来干什么？”

　　“我听说您的珠宝项链失窃了，虽然我们饭店应该为安保不当而道歉，但当务之急不是道歉而是把偷窃的人抓出来，找回珠宝。”

　　“我当然知道你说的这个道理，”丽塔说，“不过，我怀疑偷项链的人就是你们饭店的工作人员。”

　　经理听了这番话，连忙道：“我们的员工都受过专业的训练和考核，相信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你能保证吗？”

　　经理听到这个问题有一些迟疑。

　　“请问您的项链平常都收在什么地方？”

　　“我的房间里。”

　　“那有谁知道您带了项链过来？”

　　“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这也是我怀疑是你们工作人员偷项链的理由，我刚才调看过监控，只有你们工作人员出入过我的房间。”

　　丽塔盯着安娜，一副证据确凿的模样。

　　安娜问经理：“我可以再看一看酒店监控吗？”

　　安娜的神情镇定，经理看到她这个模样，突然有一剂强心剂注入他的心里，他抓住安娜的胳膊，问她：“你有办法是不是？”

　　“没有，”安娜说，“但总得试一试。”

　　丽塔的项链时间大概是今天下午两点到今天晚上七点，她在吃完饭回房间小歇时发现了项链的失踪，安娜调出了这一个区间的监控，除了丽塔本人外，的确只有工作人员进出过她的房间。

　　“停一下，”安娜的眼睛盯着显示屏，她要求放大今天下午六点二十四分的画面，她用手指点着显示屏，“这不是我们的工作人员。”

　　原本站在后方的经理凑了上来，他要求把监控画面放到最大，画面放大，像素也变低，画面上的女人虽然带着口罩，但她还是分辨了出来。

　　“这的确不是我们的工作人员。”经理的担子卸了下来，说话有了底气。

　　安娜把检索目标定在了这个假冒的工作人员身上，发现她除了到过丽塔的房间外，还去了别的房间，甚至还给六楼最尽头的那间房送过一次饭。

　　“她现在还没有出饭店，我们可以把她找出来。”

　　“对，只要盯紧监视器就好。”

　　经理的话音刚落下，整个屋子就陷入了一片黑暗，显示器也变成了黑漆漆的一排。

　　丽塔和经理明显还处在一个被突如其来的黑暗弄得摸不清状况的状态，但安娜已经反应过来了。

　　“这应该那个小偷想要逃出去，”安娜忙喊，“快叫保安堵住大门口。”

　　经理反应过来，忙掏出随身携带的对讲机通知门口的保安，趁他们不注意之时，安娜偷偷摁掉了监控显示器的总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