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账号冻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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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的身下失去仿真的地砖，她蜷缩着，惊恐地看向四周。
不知何时出现的光幕，正在循环播放着令人痛不欲生的回忆。
她勤恳做家务被婆婆挑刺；
她努力吆喝生意回房被殴打；
“噗通。”
一面光幕中，她被沉到塘里，透过漂浮着绿萍的水面，可以听到两个畜生在商量怎么掩盖痕迹。
[就对外人说，她是不小心掉到塘里去了，反正这种事也不少。]
[……圆圆哭怎么办？”]
[把她送走！以后找个后妈就不记得娘了。]
老板娘眼白往上一翻，身体浮肿起来，指甲长得飞快！
圆圆，我的女儿……
老板娘爬到黑暗中，拖来尿裤子的男人和脚不住蹬地的老太婆，重新出现在令自己恐惧的存在面前。
“这也要教？”
指引她获得强大力量的那人轻轻笑了。
老板娘遵循本能，用手把溺死自己的元凶撕开，后者并不是真的人，剧痛的尖叫声后化作黑色怨气，被她的七窍一点点“吸”了进去。
老板娘胸口绽开一朵妖异的红色血花。
“系统为什么要叫你们‘红衣’，”鱼凯凡蹲下身，隔空拍了拍老板娘湿漉漉的头发，老板娘感受不到人类的情绪了，只是深深埋首，四肢剧烈颤抖。
鱼凯凡收起好奇心。
甜甜的酒窝笑容消失。
身躯羽化成黑色渡鸦，飞往另一个世界。
只留下不明的叹息：
“明明血凝固之后会变黑啊。”
……
“本地台报到，昨天晚上10点左右，一名小车司机没有打转向灯，无故驶向应急车道，造成严重的追尾事件，当场死亡。”
“车上另外还有一名乘客，坐在后座，因为严谨地系好安全带，没有受到重伤，颈部险些重度骨折，幸好没有危及性命，意识清醒。”
赵凌艺的记忆受损，忘记自己怎么离开副本的了。
他坐在轮椅上，用手撑着自己的额头，有些疲倦地闭着眼睛。
在那场惊悚的测试之后，赵凌艺昏迷了两天。
他这一出事，周末全部都在昏睡中渡过了，醒来的时候发现科室同事、领导、病人、同学都在找他。
如此声势浩大，还惊动了警察局的同志。
赵凌艺拍了自己的诊断书传给医院，领导问要不要转院回自己的地盘，他拒绝了，只是又多请两天假。
医院特殊的气味仿佛刻进他的肺部，在意识彻底清醒之前，他就知道自己躺在病床上了。
这是邻市的中心医院，负责的住院医听说他是同行后，和他单方面混熟了，还把早几日的新闻给他看。
副本里离开的司机，现实中出车祸死了。
从夜视摄像头里，可以看到车内并没有发生任何争执，司机没有醉驾，神智清醒。在司机突然拧过方向盘之前，目光是往边上偏了一下，然后手上才有了动作。
交警在他清醒后打过回访电话，“你们当时有看到什么吗？”
看到了鱼凯凡。
赵凌艺千头万绪，语气复杂道：“……一切正常。”
万恶的源头，那个病毒APP也出了情况。
赵凌艺试图打开“猛鬼历险记”游戏，只能停留在碎片镜子的登陆页面。
【玩家账号有异常，为了保障系统运行，先行冻结账号。】
没有奖励就算了，居然把他的账号给冻结了！关键是连解封的方法都不说一下！
更让他心焦的是，鱼凯凡上班时间太乖了，都不回他信息。
坐到窗前等了一会儿，天逐渐变成墨蓝色。赵凌艺推着轮椅进卫浴间，脱掉汗湿的上衣，用盆接了些热水。
他不喜欢其他人碰到自己。
没有护工，只能慢慢地用幼儿园小朋友用的小毛巾擦身体。
记忆在变得模糊……得用笔写下来。
热水都不能让他冷淡的面容变柔和，他的心情始终绷紧，现在是冻结账号，保不齐一觉睡起来会忘记经历过什么。
赵凌艺伏在轮椅上，艰难地背着手擦后腰的位置。
水温好像变冷了。
不光如此，水龙头被什么东西堵住，出水在一点点变小。
“滋滋。”放在台面的手机突兀地响起来。
赵凌艺抬眼，把毛巾丢到盆里，看了眼来电显示，接起电话。
“喂，鱼凯凡？”
水龙头里蛇一样弓起来的头发，一扭一扭地，主动把自己冲进管道里。
鱼凯凡声音如常：“不好意思，赵医生，我刚刚才忙完。听说你进医院了，现在还好吗……”
赵凌艺开门见山道：“我的账号被封了。”
鱼凯凡：“啊？什么账号？”
赵凌艺比对面还吃惊，捏紧手机，“上周五下班后，我们有见面。”
“对啊，”对面语带疑惑，“你打车走了，我们没有同路。”
原本是没有同路，但是在副本里又见到了！
赵凌艺深呼吸几次，闭着眼睛挂掉电话。
对方好像忘了。
上班在医院，假期也在医院，赵凌艺已经有一周多没有回家了。
他脖子上还带着固定器，楼下保卫处的大叔看到都忍不住追出来关切地问了句。
赵凌艺摆摆手，“没事。”
大叔：“你一个人住，有事打内线电话……对了，有个包裹哦，我帮你签收了。”
赵凌艺道谢，取了巴掌大的包裹夹在腋下。
他坐电梯上去，一梯两户，出电梯门左拐就是他用所有积蓄买的二手房。
当年这里是本市有钱人住的小区，物业费都高出一截，但他买这套屋只用了八十万。
赵凌艺掏钥匙开门，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喊了句：“我回来了。”
摆在玄关的智障语音欢快道：“主人，欢迎回来！”
窗帘随之徐徐拉开，绿植边的灯带闪烁着温柔的光，投影仪通电启动……所有的智能家居都响应了他。
裁纸刀就在玄关，赵凌艺站着拆包裹。
严严实实的气泡纸里面掉出来土渣。
“……”
赵凌艺从里面掏出来一块凤纹玉佩。
不是说被封号了吗？怎么还能拿到奖励。而且，这是个仿制品！拿在手里就知道质地不对！
谁寄过来的？
过多未解之谜让赵凌艺感到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直跳，他把玉放回快递盒，翻出水银温度计夹进腋窝里。
这时，门铃响了。
赵凌艺把包裹收起来，挺直腰板，只有潮红的脸色能显出一丝病容。
带着强撑的精气神，他凑到猫眼那里，却看到鱼凯凡坐在行李箱上，贴得很近，也在看屋子里的情况。
赵凌艺气不打一处来，拉开门质问道：“你调查我？”
他原就生得冷不近人情，现在又充满警惕，浑身都快长出冰刺了。
鱼凯凡立正站好，有点无措：“这边离医院很近，房子又是民用水电，我听他们说你也住这边，才过来看看……然后，门卫大叔人很好，我一问他，他就告诉我你住哪儿了……”
赵凌艺依着门，面无表情中带着点嫌弃：“……你被骗了。对面这家害怕凶宅才出租的。”
这家伙和同龄人比起来嫩过头了，赵凌艺到现在还怀疑他简历虚报年龄。估计在家里十指不沾阳春水，所以第一次租房子就要住大房子。
鱼凯凡提起箱子的拉杆，“我不怕！赵医生罩我！”
赵凌艺看到鱼凯凡气鼓鼓地走到对面，半掩好门，眸光微垂，还是打了电话给后勤。
后勤：“如果那个小子愿意，还可以跟别人挤一挤……他是你亲戚吗？”
赵凌艺冷冷道：“不是。没事了。”
他收起手机，表情一僵，鱼凯凡竟然又蹑手蹑脚地出来了！对方像只幼型犬一样，扒住他的门。
鱼凯凡感动地瘪着嘴：“我就知道赵医生你是好人。”
被发了张好人卡，赵凌艺立刻把门甩对方鼻尖上。
鱼凯凡眼睛都没眨一下，毫发无损，但是哇哇大叫：“夹到手了！”
赵凌艺是好人，而好人最好骗了。
果然，门又开了一条缝。
鱼凯凡露出得逞的微笑。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账号冻结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