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tulpa(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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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张崎第一次坐在台下听课。
注意，这个第一次包含在现世。
随着记忆复苏，他隐隐知道，自己从来没当过“学生”。
他第一次有自己的课本！还有光明正大的学生身份！
阿加莎悄聲：“我明天给你带之前的笔记。”
张崎点头：“谢谢。”
话刚落，他感觉身后那道视线更加灼热，勾了勾唇角。
中午下课，对方终于坐不住。
那时张崎正被兴奋的阿加莎介绍食堂。这个大剌剌的女生特没心没肺，丝毫没觉得她一个女生和男生走这么近有什么奇怪。她热情的态度，在大多数都同学都决定观望的情况下，起了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新同学好像很好亲近？众人看着两人的互动，均想。
连程易终于突破心里界限，双手抱着课本，欲言又止。
张崎低头拨弄着笔记本，漫不经心地说：“阿加莎，后面有人找你。”
连程易肉眼可见小小松了口气：“阿加莎我……”
阿加莎转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啊，你要一起来吃饭？”
于是，几人随着人流走出教学大楼。
阿加莎边走边道：“这儿伙食挺普通的，以后有空可以自己带便当蒸。”
张崎：“好啊。”
阿加莎又说：“后面有保温箱可以放午餐，不然去教学大楼有冰箱…嗯，大部分的同学都是这样做的。”
张崎：“嗯。”
全程几乎都是她在说话，连程易僵硬地机械往前走。张崎偶尔点头，在对方喘口气时接几句话──这女孩自动就把话给补全了。
走了一路，阿加莎忽道：“噢噢，蒸便当的地方到了，我去拿个便当，你们帮我抢位置！”
连程易：“啊，啊啊啊？”
张崎：“好呀，没问题。”
连程易才勉强放松，见阿加莎说走就走，又紧张起来。他干憋憋说道：“这样不好吧？我们可以等……”
阿加莎遥遥回了他一句：“等个头，等下就没位置了。你今天咋这么矫情！”她遥遥鄙视一眼，风一样不见了。
连程易彻底僵住了。
从三天前两人分开后，他和张崎就一直保持（单方面）避而不见的态度。
连程易能够和掌控中的孤魂野鬼对话，但…张崎，有自己的个性，有自己的身份，还有自己的秘密……
四舍五入，就是个人。
因为众多原因，对人莫名恐惧的连程易当下立刻就不好了。
说是叶公好龙也罢。他能拖一天是一天。
直到现在，张崎靠着系统黑科技办好手续，还当了他同班同学。
连程易终于意识到：他不能再逃避。
连程易咽了咽口水：“我…你、你需要我去给你上香么。”
张崎：？？？
八竿子打不着的事让张崎懵了一瞬。
他哪里来的香？哪儿需要给上？
连程易误会了张崎的表情，他酝酿了好几天，还特别去查了华国的文化，好不容易开口。却第一句话就被拒绝。他更加惶恐不安。
[宿主，你现在是“孤魂野鬼”]安静许久的系统暗暗提示。
张崎奇怪得念了一遍，终于了解歪掉的重点怎么来得了。
他有些无奈，还有些哭笑不得。
“你看。”他抓住对方的手，握紧对方忽然颤抖的手臂，凝视着连程易的双眼：“我有温度，我能感觉。不管我之前是什么，现在我……是个，人。”
“人？”连程易恍惚。他很怕人。
“是的。”张崎肯定地说：“我现在不仅是个人。我还是，会帮助你的人。”
至于为何会帮助对方，张崎把理由隐去不提。对方只要知道他是友善的就行了。
连程易眼神从失焦慢慢聚拢，许久，他终于勉强点了下头：“好。”
他把手从张崎手中抽出来，肢体接触让他不自在：“你要怎么帮助我。”他没有继续婉拒，他知道自己现阶段已经无法解决困境。
他喃喃道：“你又知道我的问题在哪？”
张崎微笑：“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连！嘿，连！”阿加莎坐在抢来的位置上，搅拌自己的饭，戳了戳连程易的肩膀，有点无趣：“你怎么都不理我。”她没说的话是，连程易根本就在躲她。
“没有。”连程易眼神闪烁。余光瞄向张崎：“赶紧吃完饭。要不然下午上课可能会来不及。”
“噢天啊。”阿加莎翘着嘴唇：“连你竟然开始在意学业了！我真为你高兴。”
“没有，不……”连程易慌张起来，张崎瞧过来了。他该怎么办。
“怎么能没有。”阿加莎呵呵笑：“如果你决定升学，现在努力还能拼一把。”
“我可以辅导他作业。”张崎忽道。
“咦。”阿加莎诧异：“你行么？”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她连忙补救：“哦不，我不是否认你的意思，只是你知道…现在你连课都没上全。”
“我和他住的近。”张崎说：“我们可以一起学习。”
“太好了。”阿加莎虽然还是有些疑惑，还是为两人高兴起来：“就这样决定了，你们互相监督，我可以给帮你们送零食点心，帮你们加油。有问题也可以问我。”
“不行……”连程易垂死挣扎。辅导一定不可避免接处，他不可能……
但其余两人直接忽视了他。
“你真是好人。”阿加莎真心诚意，“你还没吃过我妈做的溏心蛋吧，她做的溏心蛋是是全班运动都会排队的食物。”她很自然地从旁掏出绑着金线的米奈盒，推到张崎面前。
张崎愣了愣，复而笑着接受：“谢谢。”
阿加莎看上去挺高兴。
然而，张崎趁着对方不注意，把溏心蛋夹出来，放在连程易碗里。
连程易面露惊愕。
“给你。”张崎快速比口型，有些顽皮：“我知道你一定是排不到的那个。”
他看着对方，脑海中闪过另一个身影。
还真像，他想，熟悉的两个身影隐隐重合。
许久没有回去，他竟然开始怀念现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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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你要的资料已经搜集完成]
[好，把影音档整理归档发给我]
可能是心里多了想回去的急切，张崎的声音越发冷肃。
[可是有个问题。]系统声音迟疑。
[什么问题？]
[最后的监视画面被对方单方面切断了。]
[……]张崎。
他们都明白这个切断代表什么，被发现了吗？
不对，还有一个可能。对方真的有什么重大秘密。他们毕竟是利用当地现有设备监控，对方只要足够谨慎，干扰电子装置，就能让黑科技系统抓不到把柄。
[有没有可能我们自己‘造个卫星’？]张崎问。
[没办法。]系统为难，[这已经超出容忍度，会让小世界崩溃。]
它顿了顿：[除非…除非离得够近，我就能开启自己的雷达。基本上他们无法逃离我的扫描。]
张崎深吸一口气：[好吧，先把档案发我。]
一个光屏霎那闪烁在眼前，早已见证各种太科学导致的不科学，张崎淡定自若。
首先是个不断摇晃的画面，画面被切割成五颜六色的区块，分别代表晴朗的蓝天、花俏的衣服，暗沉的马路和锦簇的花丛。然后画面照着魁梧男人的背影，跟着他拐入一条街，开始变得平稳。
张崎辨识了一会，发现那条路十分熟悉。
“那是…星光区俗称的富人街？”他摸了摸下巴。连程易他妈妈平时就住在那附近，他一会就认出来了。
“对方难道也住在那里么。”他有些稀奇。
想了想对方的打扮，也不是不可能。住在这附近的有钱人，还是特别有钱那一类。说起来，他连对方住哪、职业是啥都不知道，连少数互通的姓名都可能是随口瞎掰的。
男人走了许久，在特意弄出的幽静小道九弯十八拐，完全不输连程易回家的复杂程度。终于在一处别墅停下。他抬头上下打量，又谨慎的回过头。最后按了门铃闪身而入。
画面开始长达好几小时的缩时摄影。
张崎开启快转，发现画面几乎可以说是维持原状。直到最后三秒。
最后几秒钟，镜头开始朝着别墅内移动，然后画面一闪，在几乎就要成功时，整个屏幕倏然黑掉。
[我尝试突破别墅监视，却被一股忽然出现的强电波反击。]系统解释。[这也是忽然黑屏的原因。]
关掉影档，其他都是零碎的拍摄照片。张崎扫了几眼，把几张清晰的照片挑了出来。
[他从那天回去后就没有出来？]张崎浏览照片上的时间。
[是。]系统说：[也有可能是从我们不知道的地方出来，但附近十里的确没拍到画面。]
[三天内足不出户，看来对方是个宅男。]张崎评价：[他们家有足够的食粮让他消耗？]他自语：[我更倾向这里是转移阵地，负责类似…唔，偷渡之类的活计。]
系统说：[我需要更多数据。]
张崎来回播放黑屏前短暂的时间，在极慢的速度下，门口定格于模糊的金色的影子。
他掐了掐眉心，出神地思考。
[接下来，我们来准备一下关于连程易课业的部分……]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tulpa(十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