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新的选择》Luss

4、第 4 章

　　校图书馆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只橄榄绿色的羽毛笔正快速地在羊皮纸上跳跃着，在它旁边，两根修长而又白皙的手指轻轻地叩击着桌面，英俊的黑发少年入神地看着摊开在面前的书籍。
　　腰侧的袍子里一鼓一鼓地，有个东西正试图探出头来，汤姆按住了微微跳动的额头，嘴里发出了轻柔的嘶嘶声。
　　【纳吉尼……】
　　他的袍子终于恢复平静了，汤姆合上书本撤掉了布在周围的忽略咒，而那本《尖端黑魔法揭秘》也在他碰了下书脊后变成了变形术的课本。
　　他注意到他们的级长在图书馆门口张望有一会了。

　　“你用速记羽毛笔写作业？”德拉科·马尔福疑惑地走了过来，他记得刚刚这里明明是没有人的。
　　“有事？”在汤姆的注视下，羽毛笔正好完成了他的变形课论文，最后还不忘用标准的花体字勾上了他的签名。
　　年轻的马尔福看上去不太满意他的态度，经过一个月的试探他们没有人能摸清这个佩弗利尔的底细，他曾写信回家，可爸爸只告诉他什么都别管，他相信他的那些朋友也是一样，“院长让我通传，邓布利多找你，口令是……柠檬雪宝。”
　　马尔福露出了嫌弃的表情，仿佛鼻子底下有块龙粪一般。

　　这么说，邓布利多终于能抽出身来了？一回学校就来找他，还真是令人感到受宠若惊。

　　一个月前，如往常任何一个忙碌的星期一一样，当匆匆而来的男巫女巫们准备开始新一轮的加班，如果要说有什么地方不同，那么一个被悬挂在魔法部大厅正中央马人雕像上的男巫，的确显得格外与众不同，更别提他的手臂上还有着显眼的黑魔标记。
　　场面一度非常混乱，有好几个女士被那个可怕的标记吓破了胆，尖叫声与怒骂声相互交织，混乱中也不知道是谁粗着嗓子吼了一句：“他是彼得·佩迪鲁！”
　　可想而知，当福吉部长接到通知，一个食死徒出现在魔法部大厅的时候是有多么的震惊，这无疑会成为他上任期间一个无法抹去的污点！
　　更令他震惊的是，他还没有弄清楚这件事究竟是如何发生地，邓布利多就赶到了，几乎与他就是前后脚。

　　即使是如康奈利·福吉这般脑子不太灵光的人都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他的部里出了内鬼，有人在为邓布利多输送情报！
　　这也让他意识到屁股底下的部长位置是有多么地不牢靠，邓布利多一直强调那个不能提名字的人回来了，也许就是在等着一天。
　　即使福吉拼命想要遮掩，但那天看到虫尾巴的人太多了，也许并不是所有人都认识彼得，但人们对于那些隐秘的事总是显得津津乐道。很快就有人发现，过去那个三级梅林骑士荣誉勋章是个谎言。

　　魔法部的公信力史无前例地降到了最低点，在邓布利多的坚持下虫尾巴很快就被提审了，当然，他们没多少可能在早已神志不清的虫尾巴嘴巴里问出更多，但有一件事无疑是板上钉钉的，一个英雄并不需要躲躲藏藏十几年，更别提他的手臂上还有着黑魔标记！
　　小天狼星的案子被重新推到了众人的眼前，人们惊奇地发现魔法部当年竟然完全没有经过威森加摩法庭的审判就把那个可怜的人关进了阿兹卡班！
　　丑闻，彻彻底底的丑闻，魔法部的工作人员整天都在疲于应付那些群情激奋的民众和他们的猫头鹰们。

　　福吉把这件事归结成了邓布利多的阴谋，他认为对方想要搞臭他的名声好取而代之，这让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在这种危机意识的促使下，福吉展现出了惊人的行动力，他很快就对部里的人员进行了大清洗，首当其冲的就是傲罗指挥部！
　　效果是惊人的，但正是这一点也让福吉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整个英国魔法界的巫师几乎都是从霍格沃兹毕业的，而邓布利多已经当了近五十年的校长，对方想在他这里按人简直太容易了！

　　“下午好，教授。”记忆中这间办公室的主人还是迪佩特，那个有些瘦弱的老好人，“听说您找我。”
　　邓布利多看起来有些精神不济，汤姆进来的时候他正眯着眼睛打盹——是真是假就不知道了。
　　“哦，汤姆你来了，来杯草莓奶昔怎么样？”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汤姆留意到邓布利多的眼神似乎在他左侧的袍角上停顿了下视线。
　　“谢谢。”得体的微笑总能为他提供一些便利，当年进入霍格沃兹后的汤姆很快就发现了这一点，幼年的他几乎本能地学会了用这种方式隐藏真实的自己。
　　只是……四年级以后他就不再那么傻兮兮地笑了。

　　邓布利多没想到眼前的黑发少年会接受他的提议，这让他镜片后的湛蓝色眼睛里划过了一丝疑惑。
　　很快地，一杯飘着热气的粉红色奶昔被推到了汤姆的面前，他端起杯子，矜持地抿了一口。
　　有股怪味。
　　汤姆眉宇间的笑意加深了一些，看来未来的他的确变了许多……为了活下去，发霉变质的面包他能都咽下去，为什么邓布利多会认为一杯甜腻腻的草莓奶昔就能恶心到他？

　　“汤姆，你变了。”邓布利多的眼神变得锐利，虽然从汤姆进门起他就一直充满了戒备。
　　“请原谅，我想我们并没有熟悉到称呼教名的程度，您可以叫我佩弗利尔先生。”那晚之后，汤姆详细地调查了那片墓地，在纳吉尼的帮助下他很快就知道未来的他为什么会选择那里复活。结果很不尽如人意，只是相比于他突然跨越了五十多年的时间，有个麻瓜父亲似乎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了不是么。
　　姓名是有魔力的，他想要换一个能尽量不暴露的名字进入霍格沃兹，佩弗利尔这个姓氏是他按照冈特那一脉往上追查所得到的结论，这个曾跟伟大的萨拉扎·斯莱特林有过姻亲的家族似乎早已陨落了，小巴蒂追查到最后一代的佩弗利尔在中世纪的战乱中逃亡到了意大利，这简直给了他绝妙的机会。
　　一个受魔法承认的家族姓氏，那个家族的人还都死绝了，而意大利是吸血鬼跟麻瓜教廷的主战场，那里的巫师都很避世，魔法部更是形同虚设，谁又能查的清楚这一代究竟有没有一个叫汤姆·佩弗利尔的？根本无从查起。小巴蒂只不过给福吉送了一点金子，就办妥了入学事宜。

　　确信邓布利多什么都没有得到的汤姆心情甚是美好，一扫这整一个月来在魂器研究上没能取得进展的阴霾。
　　“汤……佩弗利尔先生的英语说得很不错。”
　　“我的意大利语更加出色。”汤姆用纯正的意大利语回敬道：“教授，谢谢您的下午茶，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我该失陪了。”邓布利多焦头烂额的样子的确能够愉悦他，但他也没兴趣一直对着那张老脸假笑。
　　“你回到霍格沃兹究竟是为了什么。”面色一沉，邓布利多的声音突然拔高了一些，几乎喝问道。

　　起身，汤姆的右手埋进了宽松的袍子里，直至走到门边他才回头对着老校长道：“为了Ｏ．Ｗ．ＬＳ证书，教授。”
　　等到他离开了许久，安静的校长室里才陆续有悉悉索索的交谈声想起。
　　“是他么？那个孩子。”
　　不知是哪副画像问了一句，邓布利多这才惊醒般地闭了闭眼，他从右手边的抽屉里摸出一只冰耗子塞进嘴里，清凉中带着一丝微甜的冰耗子是夏日里最受欢迎的糖果，尽管不太符合他的口味却多少带去了一丝燥热。许久，等嘴里的冰耗子彻底融化后，邓布利多这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我不知道，阿芒多。”

　　从校长室出来的汤姆抿着唇大步朝着地窖走去，一路上有不少女生因为他的出现而红了脸，有个格兰芬多的姑娘甚至还对他抛了个媚眼。
　　距离宵禁还有段时间，然而他现在必须独自待上一个小时。
　　疾步而行的汤姆在经过拐角的时候侧身避了一下，他敏锐地注意到了另一个急着赶路的家伙。
　　他是避开了，不过对方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直到两人照面这才急忙跳开，这让他看上去有些滑稽。

　　“是你！呃……你好……我是说，我没有撞到你吧。”救世主男孩语无伦次地说道，话刚出口他就后悔了，他为什么要对一个斯莱特林这么客气！而且这个斯莱特林长得还那么像伏地魔！他刚刚就差一点对着这张脸释放恶咒了！
　　“没有。”汤姆反射性地皱起了眉头，救世主男孩为什么会出现在地窖附近。
　　哈利自然也观察到了汤姆的反应，这一点发现让他更加不爽了，看见他很令人失望么！“嘿！你受伤了？”

　　觉察到黑发的斯莱特林想要离开的动作，几乎是下意识地，哈利直接伸手抓住了对方的胳膊。
　　入手的触感格外地纤细，虽然很快就被挣脱了。哈利一直被以太瘦了为由要求多吃一点，暑假的时候小天狼星更是每一次都把他的盘子塞地满满地，自己是因为小时候在姨妈家总是吃不饱，他为什么也这么瘦？
　　对了，乌姆里奇说过他身体不好。

　　“波特先生。”男孩竟然在他面前发呆，难道邓布利多没有教导救世主什么叫礼貌？（哈利会告诉你邓布利多从上一学年结束以后就在躲着他。）
　　“什么？”翠绿色的眼睛看了过来，里头还带着几分茫然，不知为何中间还夹杂着几分同情？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汤姆已经不记得上一个敢于挑起他怒火的人是什么下场了，他只能在心里对自己强调救世主男孩身上有他的魂片，否则他不确定会不会给这个愚蠢的格兰芬多留下一个深刻且难忘的教训。

　　“呃……你的袍子上有血迹，你受伤了么？”在汤姆不善的眼神下，哈利指着他左边袖子上的污渍说道。
　　汤姆抬起手飞快地看了一眼，意识到某个家伙恐怕又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去厨房偷吃了，“只是番茄汁。”
　　他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不情愿地解释道。

　　男孩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汤姆只给了他一个绝尘而去的背影。

　　【纳吉尼，我说过不许离开我的视线！】
　　【可是……】一个白色的小脑袋从他的袖口中钻了出来，【我不是真的只有这么点大，你给我的食物太少了……】
　　【纳吉尼，你是个魔法生物，一整年不吃也饿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