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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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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日已过,天空陡然晴朗,在璀璨夺目的阳光照射下,牡蛎似的主人在屋中皱眉思考人生哲理,因此一动不动在卧室的床上躺着。风儿在院子中玩着尚未消化的雪,搞的小手与鼻子都冻得通红通红的。虽然身体冷的发红,但他还是自己玩的异常津津有味。用稚嫩的小手把散碎的雪随意捏成一个球形后,就严肃的朝院中的柳树上扔去。当狠狠的击住柳树主干时,就高高兴兴的把嘴巴一拉,双手举天的欢呼一下,好似完成了什么英雄壮举似的。欢呼完毕,接着又蹲下来用那双发红的小手捏着雪球,又一次瞄准,朝树干扔去。这一次,准确的划过树干,打在了刚刚开门走进来的飘柳大仙脸上。
“好凉快,再来一下!”飘柳把脸上的雪一抹,大呼小叫着。把原本认为要挨骂的风儿逗的笑了起来。走到风儿面前,亲切拍了拍风儿的头,飘柳大仙问了起来:“你师傅在那?”
“在卧室里面睡觉着呢,师兄,刚刚真对不起了”风儿眼睛迷成一条缝,毫无诚意的道歉。
“没事,谁让我比你们大呢”又一次亲切的拍了一下风儿的脑袋,就摇晃着身体向屋子里面走来。走到半路,把院外石桌子上的雪随意抓了一把,在风儿又蹲下来捏雪球没注意周围时,及其无聊的用巧妙的手法把雪放进风儿的后背里面。哎呀呀,冰冷的雪水可把小风儿的后背给刺激的像被踩了尾巴的狗一般,一边高声尖叫,一边飞快的迈着步子在院子里面绕圈。而创造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咱们的飘柳大仙却连眼皮也不眨的扭头钻进屋子里,把门关的死死的。
“怎么了?”听到自己徒弟的尖叫,主人一下子从床上跳了下来。眼神迷茫,嘴巴流着哈喇子问着。
“没什么,风儿在玩游戏呢。小孩子嘛。”飘柳笑嘻嘻的回应着,毫无羞耻的把自己的错轻飘飘的带了过去。随意的坐在餐厅中的椅子上,颇为神秘兮兮的说着:“事件调查了”
“调查到了什么?”刚刚醒来的主人轻声的问着,但身子还半趴着桌子上,活像一个电视里面演的国民党的特务。除了猥琐就是猥琐。
“雪紫樱的脸的的确确是变丑了,不知道什么开始的,脸上花花绿绿的好似你家的猫。” 怎么又把话题扯到咱家身上了,咱家虽然皮毛花,没有大老黑那么纯粹黑亮,但怎么说也是猫族帅哥一枚。既然是猫族帅哥,应是美丽异常的,怎么能用咱家来比喻丑呢?咱家警告愚蠢的人类,这等任性比喻是完完不可取的。要比喻就用癞皮狗来比喻嘛,那玩意才是真真切切的丑陋不堪。
“那么丑?”主人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看来其内心也觉得咱家丑,真是可恶!
一边的飘柳静静的等待他笑完,随后咳嗽了一下,接着说道:“不仅如此,还有一个让希毅兄你高兴的消息呢!”
“什么?”
“嫂夫人也成了那样了,丫丫也是,只不过丫丫的脸不同于两人,好像被人揍了似的,圆乎乎,肥嘟嘟”
“这能成好消息?”主人一脸不高兴反问着。飘柳嘴角弯成三十六度,十分快乐的欣赏着主人此刻的表情。恰好这时,房门又打开了,宗主大人一脸严肃坐了下来,很是威严的环视了一下主人与飘柳,但在见到飘柳时,脸上严肃的表情突然微笑了起来,客气的问道:“先生也在呢?”
“在呢,在呢。宗主来这里干什么?”飘柳手掌托着下巴,玩世不恭的回答着。
“是有一点事,本来以我和小师弟的关系,是怎么也不用来的。但这事涉及到原则问道,那么我就必须来这里调查一下”宗主大人委婉的说着,换来的却是主人的一声冷哼,随后咱们的希毅兄延续着刚刚的不高兴,一点都没有礼貌可言的说道:“什么原则问道?说来听听”。接着斜着白眼,嘴唇撅起来,爱答不理的用游离的眼神瞧着窗外的风儿。
宗主大人被主人这般不尊重,脸一下子露出温怒的神色,但瞧了瞧一边笑嘻嘻的飘柳,立马脸色又平和下来,摸着白胡子,一副公事公办的嘴脸说道:“几天前,灵草池的看管人员被人逼疯了,至于逼疯的原因,听那个看管人员说是因为某些人要从灵草池中擅自挪用里面种植的灵草————这件事的起因,你知道吗?”
“不知道”主人立马回决,但语气有点小小颤抖,让人一听就感觉这话说的,底气是一点没有。
“不知道是最好的,那就表示没在这件事中参与。”宗主大人缓慢的说着,又大有深意的说道:“但是,那位看管人员,在治好疯病时,说那天来灵草池中是两个人,而且其中的一个人他十分熟悉。那个人是咱们宗门的人。便把那个人的名字说了出来,不过,我人老了。名字现在忘了。只记得那个人因为他的徒弟在宗门里面被人尊称为‘道师’。”
主人身子一哆嗦,但还是表现的镇定自若。飘柳大仙却开口鸭叫道:“若是称为道师,那咱们宗门只有一个人”
“先生说的极是,宗门只有这么一个人配称道师。这个人的名字就是希······”宗主大人看到飘柳大仙如此说道,便一脸高兴的准备把名字道破,但飘柳大仙却又任性的打断宗主大人的话,大声叫道:“那个人的名字怎么就忘了呢?嗳嗳,忘了就忘了吧,宗主,那个小辈看管者呢?现在怎么样了?”
“哦,哦,的确忘了,怎么就忘了呢?”宗主大人狼狈的又把话题拉了回来,又说道:“现在那个小辈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因为情绪波动有点大,导致真气不怎么稳健,极易走火入魔。”
“那真是可怜”飘柳叹息着,从怀里把一件东西拿了出来,轻轻的放在宗主面前,“我这个人啊,天生就心肠慈悲,这玩意就给那个小辈吧,算是我这个仙人提点一下后辈修仙吧”
东西放在桌子时,主人就颤抖着脸上的肉,肉痛的把目光再一次瞧向窗户外。而宗主大人却皱眉的瞧着,好半天才开口问道:“这是什么?”
“还当宗主呢?见识真浅薄。连耗儿国的特产,硕鼠心都不知道。”主人毫不留情的讽刺着,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眼中不仅露出鄙视的神色,口气也硬朗了许多。“硕鼠心的功效就是可以增加修者的财运,比你那腰间挂着喳喳石还稀少。”后面这一句纯粹是主人臆想的。
对面坐着的宗主大人听了主人的话,暗暗吃惊了一番。随后摸了摸自己腰间的喳喳石,缓慢的把心脏拿起来放入自己怀里,一脸笑容的说道:“那么,我替那个小辈致谢了”说完便站起来又用那含义很深的目光瞧了一眼主人,就潇洒离去了。对于宗主大人的到来,咱家有些糊涂了。不知道他这次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难道是因为飘柳大仙的存在把他这次来的目的给打了回去?想不出来,也懒得想了,宗主爱干这等有头无尾的事也是人家的自由,关伟大的咱家屁事。
宗主大人虽然离去,主人却开始愤愤不平,连声大骂什么玩意。飘柳大仙平淡的瞧了一眼主人,开口说道:“行了吧,就当是花钱消灾了,他这几天在推行改革,而主要拉拢的对象就是那些小辈们,所以小辈们的事情当然异常关心了,要怪就怪你把人家给逼疯了,还拍拍屁股走人。”
大仙不愧是大仙,一针见血的把矛盾给点了出来,但主人却不肯轻易认错,反而拍着桌子,用点满的绝技,转移话题吼了一句:“我敢打赌,那鼠心绝对到不了那小辈的手里面!他本身就是一个贪婪之辈!你瞧瞧他那新房子,那腰间的喳喳石,哪一点不是宗门的钱。”
“行了,行了,这实属正常之事,宗主上面也没有□□,所以贪婪一下也是极好的嘛”
“好个屁”主人跳起来,义愤填膺的说着,“后山的那些老不死怎么还不出来?你不是说他媳妇要去请那些老不死的吗?”
“哦,他媳妇和他又和好了”挪移了一下屁股,飘柳抓了抓脸鳃,又一次劝说:“夫妻嘛,床头打架床尾和也是实理。希毅兄,他的事,我们就不要管了,反正对我们没什么影响。”
“是对你没什么影响,但我的东西刚刚可是被他拿走了!飘柳,你不会认为这就是属于没影响的范畴里吧?”主人跳起来恶狠狠的质问起来。脸如夜叉狰狞。
对于主人的质问,飘柳没有回答。主人的恶脸也只是让他斜着眼睛抽着烟。白色的烟雾从大仙鼻腔刚刚喷了出来,就又化为一条白龙从他嘴巴里面钻了进去,接着又从鼻腔喷出颜色变淡了青烟。青烟刚刚吐完,大仙就满足的咳嗽了一下。随意的把烟灰磕在地面上后,及其无奈的说道:“你只有钱被他拿走了,你瞧瞧现在宗门的小辈,他们的大脑都被他拿走了,一天到晚只是宣扬着盗版而来的马克思共产主义,遇事都对宗主的话深信不疑,简直就是一副邪教风气。甚至有的小辈连在吃饭的时候也得说一句‘李宗主,万寿无疆’才吃饭的,哎,瞧到这些,希毅兄,你真的该感谢有一个好师傅和一个好徒弟。”
希毅兄坐在椅子上哑口无言起来,飘柳默默的在一边抽着烟,也是不发一言。霎时间,小巧的餐厅中好似凭空多出两座地狱门上的思想者,一天到晚愁眉苦脸的,也不知道瞎想些什么。
咱家在一边地上蹲着听完他们的话,内心对飘柳大仙刚刚说的实在好奇不已,便转身朝外走去。希望可以碰到一两例大脑被宗主拿走的案例,来充斥一下睿智的猫脑。使其知识量变得如海一般宽广,成为和帕拉斯·雅典娜比肩的智慧之神。
雪地依旧是白色的,纯净的没有一点污秽。空气新鲜的也让呼吸的人脑袋都痛了起来。咱家从大门出去以后,便肆意游走,把这一片区域都走了个遍也没看到飘柳大仙所说的情况,倒是路中遇见的小辈们都一个个脸色红润,精神焕发,毫无以前迷茫之色。偶尔有五六个人都围在一起大谈宗主大人的演讲,一切都显得那么知足常乐。好似一头头凡间猪棚里面只知道吃喝拉撒睡的猪。
咱家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曾经在书上瞄到过这么一句话‘民多利器,国家滋昏;人多伎巧,奇物滋起;法令滋彰,盗贼多有’,此话的具体意义,咱家理所当然的不明白,但曾经听主人指着这话为丫丫与风儿解释过其中的一句:人类之所以充满了狡诈,阴等种种恶习,其根本原因就在于思考。遇事多智,善于思量其中利弊,必会取其利己之思,因此往往人与人之间充满了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互相称敌之象也愈发为重了。为此主人还举了一个例子,例子如下:
上古时期,也就是尧舜之时,当时的人类愚昧不可救药,大脑的智慧量可能还不如咱这只小小猫类,每一个人只是知道种好自己的田,管好自己的锄头,根本就没时间却发明什么苏丹红一号之类恶心人的物品。虽然无智不懂思考,但当时人类的生活可谓祥和到了极点。然而十分有趣的是,在这愚昧的年代中,历史上第一次懂得思考的事件也恰恰是发生在这个时期的。当时的巫山之下,有一个叫菜粕牙的家伙,因为觉得弯腰锄田实在累人,就开动脑筋,思考如何才能轻松的把田地耕完。于是他想啊,想啊。缺乏智慧的他就是想不出来。在一天早上,菜粕牙杠着锄头在田野中走着,忽然瞧到那些弯腰锄田的邻居们,内心里面忽然一动,大脑的灵智一下子发光,阴险的想到:“为什么就不能让别人替我锄田呢?”于是他就像伟大的苏格拉底一样,把这个念头飘忽的延伸着。随后的几日他一直冥思苦想着,想着怎么才能让别人替他耕地。当时的民众嘛,当然愚昧的什么也想不出来。所以只能年复一年的自己弯腰耕地了,在舜继位时,他当时为了体现民主这个词汇,就撩着裤腿跑了,那时的人民一瞧舜跑了,就立马自发去找舜,希望可以让舜出任下一任的帝王。菜粕牙的邻居也是如此,扛着锄头,颇为激动的去找舜,临走时就对菜粕牙说:“我去找舜,但庄家也不能荒废了,你替我照顾几日。”菜粕牙就答应了下来,每日把自己的地锄完,就到邻居家去照看他家的地。替人锄田之际,我们的这位一直思考如何奴役别人的菜粕牙兄忽然想到了:“这不就是一种让人替锄田的方法嘛?”随即铭记在心。三天过后,有人找到了舜,舜这次也正正经经的继位了,邻居也高兴的回来了,菜粕牙就对回来的邻居说道:“这几日身体不适,你能替我耕田吗?”要说当时的民众愚蠢,竟然毫无戒心的答应了下来,这一答应可把史上第一位地主给答应了出来。整正一年,那死心眼的邻居替菜粕牙锄了一年的田。当秋天收获时,菜粕牙满心欢喜瞧着自己土地上那金闪闪的粮食,内心不无得意,他一天到晚什么都没有干,就直接收获了这么多的粮食。但怎么说也是那个时期的人,虽然狡诈,但就是良心不眠,还是拿出三成粮食给了自己邻居。而愚昧的邻居一瞧那满院子的三成粮食,只感觉自己凭空得了三成粮食,内心便异常感动的哗啦啦的直流泪水,也不想一下其实那一片地就是一年到头自己种的。第二年当菜粕牙又谎称生病让他锄田时,吃到甜头的他二话不说的接过锄头大干特干起来。历时三年,虽然愚昧的邻居不明白自己已经被明智之君当成奴隶来使唤了,但一人锄两块田地也是相当累人的,于是这位叫牙子菜的伙计也开始思考起来,他思考的方向和菜粕牙完全相同,怎么才能耕田不累呢?如此一环连着一环,人类都开始思考起来了,接着,深得其中三味的人类慢慢的养成了遇事思考的习惯,但奈何不是人人都可以当菜粕牙,大脑也有时没那么灵巧。只知道奴役他人的好处,却不知道如何去奴役他人,于是人类就一天到晚眼睛耷拉着,嘴巴撅着,苦恼的唉声叹气的思考起来,三五千年一过,便养成了今日这等混账像,简直不堪入目。
最后,主人还发表了总结性发言:“思考的进化就是智慧,智慧就是罪恶!”
咱家举这个例子,就是为了让人知道思考是多么可恶的一件事,至于主人前几天还大肆宣扬思考之好处,怎么又混乱的大谈思考之罪恶呢?那是因为主人是高人嘛,修真世界的高人嘛,就如凡间中的专家之流。对专家的话你们还能————总之,像现在宗门的小辈,个个知足常乐,没有什么欲望的生存才是最好的,虽然不知道如此祥和的模式,飘柳大仙与主人为何不喜?但即使他们不喜欢,咱家也是极其崇拜这种生活方式的。想象一下,周围都是牙子菜,自己成为菜粕牙,那是一件多么爽快的事情。回头问尾兄这样世界如何,尾兄难得说出与以往不同之语:“极好!”
蓝色的晴空演绎着完美的白云,如猪之流的小辈们欢天喜地的站在白云下面,白云点缀着惨白的脸庞,他们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把腰带扎紧,闪着微光的汗水从胸口中滑落,满脸幸福的说着:“李宗主的话讲得真好,应该记在心上······“
眼前的这副画面让咱家异常感动,猫目中的泪水更是簌簌而下,虽然没瞧到他们把大脑放入他人头上的案例有些失望,但这等平和之像也实在是让人心生向往,只恨此身是为猫身,不然也可加入其中,为伟大的宗主贡献一份力量。啊。可惜不是人身,无法吃猪了!哎!失望的感叹了一番,便与尾兄一起回到了家中。
惦着猫步,竖着尾巴,高傲的回家。餐桌上的飘柳与主人倒是没离去时那么消沉了,在咱家离去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气氛反而还活络了几分。飘柳大仙更是用异常凝练简洁且又充满想象力的语言把师娘与雪大美人的脸仔仔细细的为主人描述着。描述完毕以后,仙人庄严的说道:“想要戊戌再一次打起精神来,必须让雪紫樱的脸回到以前那样倾国倾城。哎呀呀,经过这件事,我却是发现戊戌其实也不是一个老实人!”
“爱美本是男人的通病嘛。谁都不喜欢看一个黄脸婆”主人看来挺支持戊戌的,想来是不知道支持戊戌显得有多么的浅薄。
“竟然是病,就得治!”飘柳嘻嘻笑着,把脸上的眼镜拿了下来擦了擦,又戴上去说道:“水鉴回凡间了,要不再拉着戊戌去哪里治一治?病床我来预定!”
“不是只要把雪紫樱的脸弄好了就行了?”善于误会的主人,又把飘柳大仙的话给误会了。
“那是治标,我说的是治根!”对于脑筋转不过弯的主人,大仙也只能再一次解释。
“治根?那是啥?”奈何,还是转不过来。
“没什么”飘柳大仙干脆也不往透彻说了,转移话题说道:“希毅兄,觉得水鉴怎么样?”
“待人客气,比你强多了”主人毫不客气的说着,飘柳立马眯着眼睛,看似不在意实则反驳的回应着:“他其实就是一个世故精,哪里如我一般,我才是真性情。”
主人嗤鼻一笑,转头去瞧桌子上的一颗枯萎的兰花,飘柳却小心眼的鸭叫着,顺带着讲起了关于水水先生的坏话:
“对!那是一个年底,日期我还记得清清楚楚的,是十二月二十七号,那天的天空阴霾而又悲伤,我当时因为闲极无聊,所以在凡间的街中闲逛。走着走着,觉得还是无聊之极,便准备去水鉴的家里面凑一顿饭尝尝。于是转身向水鉴住的小区走去时。刚到小区门口时,鼻子就隐隐约约的闻到一阵葱花饼的香味。那股子香味好闻极了,我想不管是谁闻到这股子香味,都会在大脑里面想象出这么一副优美的画面来:一位身穿白色围裙,名叫赛西施的大妈利索的把葱花加入油饼之中,再放入扳平的锅中,在锅下面的热力烘烤下,胡麻油与葱花的香味猛然的交织和扩散起来,充满了整条大街。
“我寻觅着香味走着,肚子饥饿的咕噜咕噜的直叫。那声响,真的好似一头叫喊的牛蛙。当我历经九九八十一难,终于找到那烙葱花饼的摊位。一边吃着刚刚出炉的葱花饼,一边暗暗吃惊烙饼的竟然是一个中年男人时。一个脸露窘迫,手拿着脑白金的人出现在了我的眼中,就那样直愣愣的站着我和烙饼大叔的中间,那愁眉苦脸的模样真是好看极了,他好似忧愁着什么的。就在那小摊子中来来回回的渡步着,在我的视线中进进出出,不一会,他就严重的引起了我的兴趣。于是在他好似下定决心干什么大事时,我就摸了摸油嘴悄悄的跟在他的后面,想要看看这位先生到底发生了什么值得让人开心的事情。
“跟在他的后面,不免开始观察他。仔细观察以后,我发现这位先生的穿着很是得体。白色的连衣裙完美的突出了他的健硕的肌肉,稀拉拉的胡茬把钢铁似的脸蛋都融化的柔和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跟踪被他发现了,他捧着两瓶汾酒,举起汗水打湿的咯吱窝对我笑了起来。我报以回笑,内心却不由的唏嘘着,世界上还真有这等完美的人的存在!”
“咦?”主人疑惑的问道:“不是脑白金吗?怎么变成了汾酒?”
“左手拿脑白金,右手提汾酒嘛,连这都想象不到!”飘柳好似为主人的死脑筋很是忧愁一样,连续抽了几口烟,淡淡的烟气从口中形成了一个圆圈喷出以后,接着说道:“完美的人走到我面前,我刚刚准备有礼貌的问他,哪知这家伙从我身边一晃而过,走到了我的身后,原来刚刚的那副优雅的笑容不是对着我,而是我身后的人。我一边庆幸自己只是笑了一下,没做出尴尬的让人秃顶的事,一边转头望向身后,想要看看是那位让完美的人去搭讪。这一瞧,我是开了眼界,竟然是我们的沁水先生在我身后三米处站着。那完美的人拿着汾酒用热络的语气对水鉴说道:‘院长,今天您在讲话时,怎么咳嗽起来?这可不行,您要是垮了,我们这些低下的人该怎么办。您一定得注意自己的身体,这是我给您带的两瓶药·····’明明是酒为什么要说药呢?这等黑白不分的话我怎么能任由他发展呢!于是我走了过去,打断了他的话,开口问道:‘这不是那个一千多的汾酒吗?怎么能成了药?’没想到那人表情很是镇定,轻描淡写的说道:‘家乡的偏方,用的酒越好,治疗嗓子的效果就越好’说完以后,又是叮嘱了一番水鉴注意身体之类,随后潇洒的离开了。这等奇怪之事可把我给绕晕,我端起盒中酒瓶,反头问着水鉴这是怎么回事,而水鉴却神秘的一笑,说什么也不告诉我。”
主人点了点桌子,发出清脆的响声:“脑白金呢?”
“哎呀呀,怎么还在想脑白金”飘柳摇了摇头,一脸无奈的说道:“故事还没讲完呢,脑白金的事情以后说行吗?”主人翻着白眼没有说话,但眼神中却处处透露出‘鬼话连篇’四字。大仙把头一歪,全然当做没看见,又开口讲了起来:“说实话,当时那个人的种种诡异行为真是把我的兴趣给提了起来,于是我也那都不去了,就在水鉴的家中住了下来,看看有没有后续。水鉴本来在凡间扮演的是一名中年亡妻的医院院长,孩子嘛,又以女儿在英国留学为借口,所以在家中孤零零的就一个人。喂,希毅兄,在我住的时候还发生了几件让人大开眼界的事呢!一天中有七八个人来送人民币的,成捆成捆的。大概差不多有百十来万呢!还有三位媒婆是上来提亲的,其中的一个提亲对象是一位十九岁的姑娘,而且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亲自上门。那姑娘长的倒是挺喜庆的,可惜不管是送人民币的还是媒婆。水鉴都很是客气的打发走了。”
“真是让人羡慕”主人心中盘算着是不是要去凡间走一趟。
“羡慕就去吧,嫂夫人我给瞒着”好似瞧出了主人的心思,飘柳颇为玩弄的说着。
“瞒着?我看你是立马转头就去告密!别忘了她是怎么回来的!”主人口中唾沫喷洒在桌子上,语气夹杂的愤怒。
“我是怕嫂夫人成了市长夫人呢,所以才急忙把嫂夫人给请回来了。要是真成市长夫人,到时候你能把于连兄给杀了?”哎呀,大仙这暗示可要人命啊。
主人见识短薄,根本就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但又在乎自己高人身份,样张没有听清楚的问道:“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好在飘柳发现自己的玩笑开的有点过火了,没有进一步解释,反而讪讪一笑,继续讲起水水先生:“嗯,我讲到那了?哦,对了。那几天我在水鉴家中客厅中随意的睡着,肚子饿了就打发着水鉴下楼买几张葱花饼。就这么过了二三天,眼看就是阳历的一月一号了,元旦要到了。我心中还挂念着要去日本啦,英国啦等等一些国家去欣赏一下当地的元旦风情,内心中想着要是三十一号还不来,就立马撤兵,去日本看穿和服的美人儿参拜神社。
“如我所愿,那人终于在三十一号上午又来了,他那天来时穿的还真是俗调无比,一声正装西服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他在沙发上坐着半个屁股,语气谦卑的对水鉴说道:‘不知道您这几天的嗓子怎么样了?’水鉴微笑点了点头,表示好多了。那人又是极其热情的说道:‘这是我们家乡的偏方,专治嗓子难受的。院长,你可是我们医院的顶梁柱,你要是病倒了,我们医院上下就要慌了神了·····’这番话说的,连我都不由的相信水鉴嗓子本来就有毛病。可惜,那几瓶酒都是我喝了,所以我明确的知道水鉴那时的点头只是在说谎而已,望着这两位说谎之人,只觉得颇为搞笑,于是在他们聊天之际,鄙人实在忍不住,不由的发出了一阵嘲笑。
“兴许我笑的声响过于大了,这位穿着庸俗的家伙立马注意到了我,就有些献媚的问着水鉴:‘院长,这位是?’‘我侄子’水鉴客气的占着我的便宜,不过这也没法,我在凡间活动总的有个身份嘛。连户口都是以侄子身份落在了他的户口本上。叫侄子就侄子吧。他听了介绍,立马对我也笑了起来,笑容好似战战兢兢又像是那种戴着面具一般,反正不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笑。不过我是不在意他的笑为何种性质,报以回笑以后。就在心中却琢磨这人到底来干什么?因为前几日老是有人给水鉴提亲,也不由的就往这家伙不会就是男媒婆之流这方面想着。
“‘院长的侄子长的真帅气!’他大声的称赞着我。‘个子也高,真是一表人才’对于他的当面夸奖,我客气的回应着:‘就是个子高而已,属于向日葵的杆子’接着还是他的恭维话,什么长相好看,帅气等等一系列的卫生的他,便又低头看着那什么劳资的医书。我一瞧水鉴如此淡定,不由的郁闷起来。觉得越发搞不懂两人打什么主意。那男人打扫完卫生以后,就又潇洒的离开了。这也让我实在是讶异到极点,所以在他离开以后,我就压不住自己的好奇,便问了水鉴:‘那个人倒是谁?媒婆还是保姆?’水鉴只是平淡的回答道:‘是我们医院的医生’随后就闭口看着书籍不理睬我了。
“于是我元旦就没去日本和英国,内心好奇的想看看那位医生到底想要干什么。转眼间,到了一月二十七号,短短一个月左右,那医生前前后后来了十几次,每一次来了不是打扫卫生,就是对水鉴嘘寒问暖,还经常给我送来好多奇奇怪怪的小玩意。到了大年三十那天,半夜十二点左右,我正嚼着口香糖在外面看着小区的物业人员把一座三米高的旺火点燃。这时,那医生又来了,一面客气的问着我怎么不见我表姐,就是水鉴那个无须有的英国留学的女儿,一边把红包给我递了过来,说是压岁钱。我瞧着那厚厚的用红纸包裹的压岁钱,心里不由一乐,立马拿到手里,又说道:‘表姐还在英国了’他听完我这话,想了片刻,就再一次潇洒离去了。
“最让我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第二天那医生就又一次上门拜访,坐在沙发中,颇为激动的对水鉴说道:‘院长,大年三十孩子怎么没有回来?是不是缺飞机票钱?太不像话了,我是您的朋友,您的事就是我的事,怎么能不告诉我呢?怎么能让孩子受委屈呢?缺钱就直说嘛,怎么把我当成外人了!给!这是二十万,您去英国看看侄女去吧!要是钱不够再来找我要,孩子出门在外,怎么能让孩子受委屈呢!’我在沙发中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水鉴却一脸淡然的把钱拿下来了!希毅兄,讲到这里,你是不是有点眉目了?”
“别的眉目倒是没有,只是觉得你去水鉴家混吃等死!”善于跑题的主人又把话题牵引到一边去了。随带着嘲讽了他一番。
飘柳耸了耸肩,对主人颇为无奈起来:“讲了这么多,你难道没有发现各种蹊跷?好吧,好吧,我再说说,过完年以后,那医生就去医院的后勤部当那个去了。听说主要管医院采购医疗器具的。”
“这只是表明了那送礼之人才是世故精而已,怎么能说是沁水先生是世故精呢?”老实人戊戌竟然来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中,对此事发表意见。
“呀!”飘柳样张吃了一惊,“失恋之人,您怎么不在小黑屋里面待着了?怎么跑了出来?快点回小黑屋里面去吧!”
“多会来的?”主人也问着。
“早已经来了,在院中和风儿一起爬在墙上瞧了瞧隔壁。”戊戌老老实实的回答完主人问题以后,翻着白眼瞅了一眼飘柳,对他的发问与调侃是一言不回。
飘柳软绵绵的吃了一瞥,便笑嘻嘻的挖苦着:“隔壁的美女漂亮吗?是不是还是你心中的‘宛如仙女下九州’的模样?”
“说什么呢!”主人打断了他的话,戊戌却是唉声叹气起来,叹完之后又整了整衣冠,庄重的说道:“其实在你们走后,我在屋中一直思考一件事情。我是喜欢雪姑娘的脸,还是喜欢雪姑娘的人,要是只喜欢她的美貌,岂不是显得有些浅薄。连登徒子都不如。”
“世界上的男人,有几个比得上登徒子!”飘柳用眼白鄙视的斜瞧了他一眼,主人却脸上严肃的说道:“女人嘛,长的好看才能吸引男人,男人被美貌的女人吸引也是天地正理,有什么浅薄不浅薄的。仲尼不是说过‘食色,性也’这句千古名句嘛。”
“希毅兄此话说的可不对,‘食,色,性也’应是如此断句,还有此话原意虽然是孔子之语,但语句却是语出孟子。”戊戌较真的说着。搞的主人尴尬不已,接着有些脸红,随后主人就语气愤愤的说道:“喜欢异性,我们不应该单纯的去看她的脸,而应该更加在乎其内在美丽。戊戌,关于这,我就不得不批评你几句,怎么能一瞧雪师侄的脸变丑了,就变成了渣渣般的宅男,一天到晚躲进小黑屋里面,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这实在是肤浅之极,我看你根本就不是喜欢雪师侄这个人,而是她的那张脸皮。要是你与她结为夫妇,那一天她的脸变得人老珠黄了,你是不是就无情的抛弃了?我作为她的师叔,本着为晚辈着想的原则,现在明确的告诉你,不许你在打雪师侄的主意了!”
“呀!?”飘柳鸭叫了一声,用欠揍的语气对主人说道:“改变立场了?真是小心眼。”
“希毅兄教训的是”另一边的戊戌惶恐认错,随后神色寂寞的说道:“的确,的确肤浅。所以我准备今日来向变丑的雪姑娘来提亲”
“你这是在同情吗?”飘柳冷不防的突然问道。“你认为雪紫樱脸变丑了,就要随随便便的嫁人?”
“没,没····”
“什么没不没的。在我耳朵里面,听到的就是这个,你以前看到她就战战兢兢,羞涩无比,跟她只讲一句话,也觉得莫大的幸福,更不要说提亲了。而你现在理直气壮地开口闭口就是提亲————啊,戊戌,你···哎”飘柳不再说话了,扭头抽起来烟,神色冷漠之极。
三人间陷入了沉默,压抑的气氛把咱家都压成汉堡包中间的肉饼了。主人把咱家抱了起来,用手缓缓的摸着背脊,又拉扯了一下尾巴。过了片刻,主人为了缓解气氛,缓缓开口了:“你们吃糕点吗?上次从美国拿来的糕点还有一点”
“嗯”飘柳用鼻音答应了一下,戊戌狼狈的低头不语。主人站起来朝厨房走去,咱家从主人怀里滑落在地面,眼巴巴的瞧着主人的背影,希望能给咱家分享一块尝尝。
厨房里面噼里啪啦的传来主人翻箱倒柜之声,在椅子上坐着的戊戌忽然抬起头来,磕磕碰碰的用着主人的独门绝技,转移话题:“那个···,飘柳,刚刚讲的沁水先生是世故精的故事怎么理解?”
“自己去想!”飘柳把喷出的烟雾吐在他脸上,然后抓起咱家的尾巴放到怀里,鸭嗓子叫道:“猫兄都知道的事情,一点都不老实你当然知道吧?”
咦。咱家应该知道水水为何成为世故精?可是,咱家也只是听出那个送礼的人才是世故精啊。咱家是猫族智者,行事光明磊落,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不明白的事当然不去承认。于是对着飘柳反驳的‘喵’了几声,以抵抗他的胡言乱语。哪知飘柳先生却一脸得意的瞧着戊戌,神色中无不充满了“瞧!猫兄都说出这么有理的见解,你竟然连猫都不如!真是可悲!”此类的语句。此等任性的行为嘛,真是把咱家搞的都忧郁起来。
这时,门突然被打开了,主人一脸黑漆漆的站在门口,压抑着怒火说道:“没了,糕点没了。是让那个王八蛋小偷给偷了!”
一语道破天机,忧郁的咱家忽然想起久远前水水先生偷吃之事,能吃完别人食物后还不让别人发觉,的确是一名世故精,真是精明异常,精明异常啊。咱家不由内心赞叹起水水先生来。忽然觉得天空都蓝的鲜艳,蓝的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