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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思虑之际,忽然耳后面传来一阵微风,风中还带着一阵细小的微语。咱家睁着可爱的猫眼,摇晃了一下尾巴,觉得这声音有些异常熟悉。便扭头朝那微风的来源走去。钻出被白雪覆盖的灌木丛,咱家忽然见到了一片如同仙境的地方,树木郁郁葱葱,花草香香甜甜,一切都如春天一般,显得异常好看。咱家扭头左右看去,却在一颗大柳树下发现主人一脸严肃的盯着一个青年修者,后边的水水先生却一脸想笑不敢笑的在草地上杵着。咱家明白了,咱家竟然误打误撞的来到这所谓的灵草池,只是不知道为何都到了夜半时分了,主人还在这里呆着,没有从里面拿出奇奇怪怪的花草让水水先生去救治戊戌的心理疾病。

      “让扎儿出来说话,我和你没什么说的”主人忽然怒气冲冲的说着,“什么时候灵草池都不让人进了?”

      “没说不让进,您刚刚不是在里面待了一天了吗?”青年修者反击着,“我只是说不让您随意拿灵草,灵草池里面的灵草都是宗门的,不是私人的,您是无权随意调用的。不过像刚刚那样参观倒是可以。”

      “让扎儿出来说话!”主人的脸都涨红了。

      “扎儿前辈被宗主叫了过去,他随意把宗门的东西当成人情给别人,是反了大罪!有可能被开除出宗门呢,您还是省省吧。”青年修者一本正经的说着,随后便眼睛一眯,站在树下不理睬脸色绯红的主人了。主人喘着粗气,有些愤怒的死死盯着青年修者。模样真是搞笑之极。咱家刚刚来,所以来龙去脉还不甚清楚,但听了这话,咱家用伟大的猫脑一想,便差不多可以理出个头绪来。情况大概是这样的:这灵草池以前是那个名叫扎儿看管的,对于主人采摘灵草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有可能还特热心肠的帮助主人找所需求的灵草。但灵草池怎么说也是宗门的一个产业,属于宗门这个帮派的,哪能随意被人采摘。在发现扎儿的这等行为以后,当然感觉愤怒,便换了人看管。于是今日主人和水水先生一起来灵草池准备拿一些稀奇古怪的灵草治疗戊戌时,就被这个青年修者给拦了下来。而以前随意拿灵草的主人早已经把灵草池里面的灵草当成公共的了,怎么可能接受得了现在的这情况,当然就显得异常愤怒了。啧啧···希毅大人啊,您现在可真是一点高人气息都没了,活像凡间中那个叫‘某某’的。怪不得身后的水水先生在笑了。

      “你知道我徒弟是谁嘛?”失了脸面的主人竟然使出这等核武器来,就是不知道青年如何应对。咱家转头看去。那青年先是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秉持着信念:“飘柳先生就是在这,也得按规章办事!”

      咱家大呼愚蠢,怎么长着这么一副铜瓢似的脑袋,又实又硬。那可是仙啊!不遛舔巴结一下也就罢了,怎么还这副模样?主人肯定比刚刚还要发怒了!于是咱家竖立着尾巴,立马跑到主人面前,准备瞻仰一下主人怒火冲天的模样。哪知主人一听这话,反而脸色平静了许多,叹息了一下,就转身对水水说道:“这是宗门要大兴的征兆,看来戊戌要死翘翘了。”语气竟然和师娘的那股哀怨劲有得一拼,真不愧是夫妻。

      “应该不至于”水水先生摇了摇头,对那青年开口问道:“不知道拿灵草需要什么手续?”

      “这个······”青年忽然不知所措起来:“宗主只说这灵草池是宗门的,是大家的。倒是没有说怎么让人从里面拿。所以我也不怎么清楚。”

      水水先生一听这话,忽而脸露笑容,从怀里拿出一颗棕绿色且晶莹剔透还有点像咱家眼珠子的丹药,用及其巧妙的手法放入青年手中,庄重的说道:“刚刚在里面我用里面的灵草炼了一颗药丸。什么?你没发现?我是快要成仙的修士,瞒你们的耳目当然轻而易举了。原本拿走了就拿走了,但刚刚你的那种信念,那种秉公办理的态度实在是让人心中敬畏。因此我才把这颗药丸交了出来,这是一颗增加修为的丹药,我瞧你刚刚升入元婴,真元有些不稳,————哈哈,没什么,没什么。这东西就上交了,希望你能继续这种秉公办理的态度!嗯!就这样了,我们这就走,去你们宗猪那里看看。能不能领一张表格什么的,让我们把灵草从里面拿出来。”随即就拉着主人就朝雪地走去,不一会就消失在眼前。原地中只留下那目瞪口呆的青年修者。

      青年修者严肃的瞧着这枚药丸,整理了一下衣服,就规规矩矩的把药丸放入一个木葫芦里面,用毛笔写上‘上交’后就用纸鹤把这东西送走了,随后如同刚刚一般,严肃的站立在大柳树下,如此一来,在咱家眼中:一个忠心耿耿,严肃待物的看管者便诞生了。这实在是出乎咱家的意料之外,咱家还以为在水水先生说出那些拐弯抹角的话以后,这青年修者一定会欢天喜地的把这颗药丸掩藏了下来,随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吃了下去,以巩固自身修为。哎呦呦,看来水水先生在凡间白磨练了。

      咱家真心佩服这等铜瓢似的人物,不由的把猫头抬高,给这位大仙行了一个注目礼,以表达敬意。屁股后的尾兄肯定也和咱家一样,颇为敬仰的偷瞧着这位大仙,不然为何一会摇到咱家的左边,一会晃到咱家的右边。整个一羞答答的姑娘。

      纸鹤衔着那枚木葫芦消失在天际之时,水水先生却又拉着主人,一脸焦急的跑了回来,“不好!拿错了,刚刚给你的药丸,不是在里面炼的。矮油喂,那丹药可是太上老君的九转仙丹哩,吃了可以立地成仙的药丸啊!这颗才是!”焦急的吼叫完了,才把一颗红的发黑的药丸递到已经傻了眼的青年修者面前。

      “怎么了?没事吧?没事的话,请把我那颗九转仙丹还回来吧”水水先生故意无视青年那副已经傻愣的样子,很是客气的说着。回过神来的青年撩着眼皮望了一眼纸鹤飞去的方向,脸色忽而红忽而白了起来,竟然一下子慌了神,嘴巴只是一张一合的说着“这个···那个···”就是半天说不出正文来。

      “不会给吃了吧?”主人双手塞进袖口,一脸淡然的望着青年,高人模式又是开启:“吃拿卡要实属正常之事。只要是人类,有那么点小权力都喜欢压一压那些没权力的人。但吃完,拿完,卡完,要完就得给人把事给办了啊,人应该以诚为本,国无耻不立”

      “是极,是极,不愧是教出仙人的高人,此话句句在理”水水先生帮腔的说着,更把那脑袋是铜瓢的青年弄的不知所措起来。

      “不,药丸,我···没有吃,是放在葫芦······”青年磕磕绊绊的解释着,但话还没有说完水水先生就尖着嗓子,活像一个斗鸡一般把青年凿了一下:“没吃?好吧,那丹药在哪里?快点拿出来,那东西可是太上老君的仙丹哩,还是飘柳先生上天庭要来的呢!”

      “我看八成是吃了,但又怕人知道他这种以私占公的行为,所以准备找借口,让我想想,大概可能就是以上交为借口。”主人幸灾乐祸的撺掇着,没有神气的眼角此刻都活灵活现起来,和猴子差不多。

      “没,不是借口,是真的上交了····”可怜的愣头青,汗水都在脑门上成小溪了,还在这辩解。难道就没有发现这两位是给你下套?咱家虽然没有人类高大,不能直接参与这等好戏,只能蹲在雪地上瞧你们演唱。但有道是‘傍观者清’是以咱家清清楚楚的知道,这两位高人八成是因为拿不到灵草,心有不甘,因此这般那般,至于这般那般是何意,有敏感词汇,有敏感语句,不以详细叙述,不然水表先生来此怎么办?虽然咱家身在修真世界,但世界的屏障也奈何不了奥楚蔑洛夫一般的水表先生啊!且说,主人和水水先生这般对青年下套,青年自己没有察觉,还在哪里汗流浃背的解释着,但主人和水水先生哪里肯轻易放过他,一人一句,如同机枪一样,用唾沫子弹把青年贬低的好似地上的爬虫一样卑微,随后水水先生话音一转:“要是吃了,没有了,那也怪不得你,谁让我糊里糊涂的把东西给错了。只是,只是,那可是太上老君炼制的九转仙丹啊,吃了就能成仙的物件。你也知道我们修者修行一生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成仙得道,逍遥生活,如今!哎!我的医仙之道啊,哎!”随后一脸悲惨的唉声叹气,好不寂寥。

      “这话怎么能这么说呢?”主人严肃起来。“归根原本是他凭什么吃那药丸?就算是给错了,那药丸原意就是灵草池中的灵草炼制的,是属于大家的,是属于宗门的,他凭什么能吃?”道貌岸然的话说的真好,把青年的脸都说的绯红如滴出的血了。

      “希毅兄,怎么说你也是一位前辈高人,怎么就不能压一压事,给小辈留一条活路?”看来水水先生已经把主人本性看穿了,语气丝毫没有尊敬之感,“追究他的玩忽职守有意思吗?”

      “有!这关系到原则问题”得,这是牡蛎似的主人从牡蛎壳中走出来还厌恶的骂牡蛎壳吗?真是奇特!“原则,什么是原则?灵草池是属于大家的,里面的生产资料也是属于整个宗门的,看管这些灵草的人员必须是品格高尚的,不能私自挪用公共物品的!这就是基本原则!他吃了原本应该属于灵草池的丹药,就是没有了底线!是违法原则的!一个人要是违反了这等原则性问题就是犯罪!犯罪就是人格的缺陷!人格缺陷了,就不配当人,只是狗也!”

      洋洋洒洒,得意非凡的主人一口气把话说完,随后一脸义正言辞的瞧着脸都白的和谢必安一样的青年修者。丝毫不知道脸面这东西去了哪里。水水先生却一下子沉默了下来,片刻,嘴巴嘟囔着:“乌鸦说猪黑”接着,他突然叹息的把那枚红色的药丸放入快要哭的青年修者手里,正正经经的安慰到:“没什么,这才是那里面炼制的药丸,只要把这枚交上去,你的情况也没有希毅兄说的那么严重。至于吃的那枚,就等于我这个外来前辈赠予的吧”

      “可是···可是···”青年摸着忽然簌簌而下的泪水,委屈的说道:“我真没吃啊,真上交了”

      “水鉴,你瞧到了吧!他竟然还死鸭子嘴硬,哎!人心不古啊!没吃就把丹药拿出来啊”主人逼问着向前踏了一步,于是被逼问的青年慌里慌张的退后了一步,背一下子紧紧的贴住大柳树的主干上,显得狼狈异常。对于现在的主人,咱家真是感觉奇怪,这根本就不像主人,倒是有点像飘柳。主人应该更加————怎么说呢?主人行事准则应该有些窝囊,对于事情不应该这般据理力争,而是被人拒绝一次,就虎头蛇尾的草草收场。就如咱家刚刚从灌木丛中窜出来看到的第一幕和在雪大美人院子里面行事一样。

      不过主人这等反常行为倒是把青年修者的最后一点心理防线给击溃了。搞的青年现在颤巍巍的扭曲着原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皮,用手掌捂着脸哭哭啼啼的蹲在柳树下,嘴巴吼叫出来的声响和狗发春没什么区别,都是‘嗷嗷的’。这一下,也把气势汹汹的主人给吓的萎缩起来,小心翼翼推了推青年的身体,见青年只顾着圈卧在柳树下哭泣,就有些怕事的转头问着水水:“这是怎么了?应该没事吧?不是我的错吧?”

      “怎么不是你的错,这是被你逼疯了。哎呀呀,和戊戌一个样了”突然冒出来的飘柳笑嘻嘻的坐在大柳树的一根分枝上瞧着树下主人,“幸好今个来这里闲逛,不然那能瞧到这等好戏,一个白脸活了三百七十一年,一个红脸活了七百九十六年,一白一红,愣是把一个七十来岁的小辈给逼疯了,真是前辈高人啊!”

      “这可不是我的错!”主人立马离那青年远远的,指着一边的水水先生:“这是他的主意,我说的那些话也是他事先安排的”

      原来如此,咱家就说嘛,主人什么时候有了这等气概来,原来是从凡间升级回来的水水先生弄得,不愧在凡间当院长先生的,语言组织能力真是厉害。咱家感叹完这名叫‘凡间’的副本的厉害,又转头瞧着被主人推卸责任的水水先生是何反应,只见他尴尬的摸了摸头,张开那双长在脸中间的嘴唇说道:“这青年的脑袋真不知道怎么长的。原本我这办法在凡间可是异常吃的开,我就是用这等办法来糊弄下属的。此方法一出,那些下属们就会产生只有我靠得住的念头,随后特感激我,我指北就忠心耿耿的向北,我指东就奋不顾身的向东,总之,我这方法还是很管用的。那知到了这青年面前就失效了,一个劲的解释药丸不是他独吞。在我们医院里面,人人都聪明的厉害,就是诬陷了他,遇到我刚刚的行为都会承认了下来。因为他们知道再闹下去他们也得不到好果子,还不如大方的承认了下来呢,这样也好在我面前留下一个勇于担当的印象。这青年嘛,他倒是有点春秋时代的风骨,硬死不屈。”

      “我瞧不是春秋时代的风骨,倒是有点像把大脑搁到别人头上的那个时代的风骨”主人异常怜惜的瞧着精神奔溃的青年,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天地万物,都是能变则变,而且还是朝有利于自己方向变的。什么方向对自己有利,便向那方面变,才是真理。凡间欧洲不是有一个叫查尔斯·罗伯特·达尔文的家伙写了一本叫《物种起源》的书籍吗?里面就曾经举过这种利己变化的例子。动物界的老虎,为了吃肉,为了能捕杀猎物,爪子才变得又长又锋利,牙齿才变得坚不可摧,身子才变得异常敏捷。而鹿群是怕老虎吃自己,所以把腿变的又细又长,善于奔跑。树林中的果树为什么结出的果实多汁香甜?不就是因为它动不了,要靠这美味的果实来吸引麋鹿飞鸟,让它们吃了果实,把果实里面的种子带到别处落根。总之,要是不能在世界上朝着向自己有利的方向改变,那么只能让这个世界吃的连骨头渣都不剩了。而向自己有利变化的根本就是思考,思考哪方面对自己有利,哪方面对自己无利,向这位小辈,一天到晚只知道认死理,不知道思考为何物是万万不可取的”

      “说的真好!”树上的飘柳先生忽而大声赞扬着,“不过,希毅兄,这可真不像你说的,你不是最讨厌利己主义了吗?平时不都是以天下苍生为己任吗?上一次不是还把戊戌骂的狗血淋头!怎么今个说出这番见解。”

      “因为我知道我只能在金丹期待着,活不长,所以我当然就得给自己留一些好听的名声了呗”主人竟然不知羞耻的说出这番话来,实在可怕。

      飘柳沉默了下来,坐在树上不发一言。另一边的水水先生却开口道:“希毅兄说的虽然是真理,但我可不同意这种心灵进化方式,人类要是都向自己有利的方向思考变化,那岂不是到处都充斥着冷漠与无情。如果大街上人们见到一个弃婴,第一反应不是遵从本性抱起来喂奶,而思考这个孩子给自己带来的亏损和麻烦而皱眉离开。那,这种社会还有什么存在的价值,不如让我给灭了呢”

      “对,水鉴说的在理”飘柳也开始加入反驳主人的阵营中,“人类要是经常开启思考,凡事都想个明明白白,对自己有利与否,那是多么可悲的一件事。所以还是不要思考了。只要糊里糊涂的追寻着本性,见到弃婴充满了怜惜,见到老人充满敬仰,凡事做到有礼有节,社会自然而然变得和谐美满。就像刚刚,人家遵守宗门定制的规则不让你进去采摘灵草,你就不要采摘了嘛,为什么还要这般瞎胡闹。”

      “混账东西,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我了”伟大的高人——希毅兄哪里能忍受别人教育自己,超级不高兴的反驳着:“都说了,那主意是沁水水鉴出的。而且要不是你连骗带吓的玩弄戊戌,把戊戌搞成那般模样,我能来这里采摘灵草?”

      “不就是找几样异常罕见的药物嘛,”飘柳随意的从柳树上抓了一大把翠绿的柳叶,“瞧,这不是独一无二的药草,名曰:‘三寸翠柳’,连生长环境,药力功效我都编好了,此药草生长在万年柳树顶端,形状虽如同柳叶却百万年生长一片,功效嘛,就是包治百病吧。不管是什么病症,就连走火入魔都能治的健健康康。如何?”

      “妙啊!真编的妙啊!”水水先生十分敬佩的说着。

      “有点编的过火了,戊戌能相信?”主人充满了质疑。

      “戊戌是老实人嘛”飘柳嘻嘻的说着。好似老实人被玩弄也实属正常一般。主人此刻也不在乎编的过火与否,抓了一把柳叶放在怀里就迈步准备离开,丝毫没有管一下在树下圈卧着的精神奔溃的青年修者的意思,就连刚刚宣扬人类真善美的水水先生和飘柳大仙此刻也是拍拍屁股走人,仿佛刚刚他们的话都是放屁一般。咱家在雪地中独自叹息着人心虚伪,却被自家主人发现抱了起来。“这猫有点像我家的猫,带回去也好给它作伴”哎,咱家的猫脑已经缺氧了,真不知道主人是糊涂还是精明了。

      三人拿着柳叶,踩着云彩,不一会就来到飘柳大仙的府上,也就是山旮旯的一个茅草屋。也因为下雪之故,屋顶茅草都被雪遮掩的严严实实,所以也就无法用笔墨来描述那俗调中老生常谈的金闪闪,只有颇为雅致的白茫茫。飘柳大仙打开摇摇晃晃的木门,一头钻进黑漆漆的房子里面。水水是第二个进去的,不过他挺倒霉的,身上穿着的高档西服被木门上的一根铁钉给挂烂了,主人是最后面一个进的,当然瞧到这副景色,狠狠的嘲笑了一番水水先生,就抱着咱家也钻了进去,很不幸,他穿的汉服过于宽大,因此在迈腿跨过门槛时,被绊倒了,直直的摔倒在地,压在了咱家身上。

      咱家当时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清晰之刻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地面和主人包围了,周围一片漆黑。咱家用尽力气踢了踢上方主人的胸口,只听主人哀嚎叫痛,身体却如同泥塑一般不动分毫,只顾着压着咱家精美的身体,真让咱家的猫心发怒啊。好吧。看来凡事都得自救,于是咱家拨弄着四肢,勾着青砖,千方百计从主人的胸口与地面之间钻了出来。出来以后,咱家还没来得急咒骂一下主人混账就被一双没有生气木讷的眼睛给吸引了。这是咋样的一种眼睛呢,说是没有生气充满死气可以,说是空洞洞如同bjd娃娃的眼睛也可以。不论哪一种比喻,都十足十的突现出了一个主题——绝望与黑暗。而且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的人们,大概都会从内心自然而然生出生无可恋了一般的惆怅。即使万物中最有激情的铃鹿来到这里,在这双眼睛中注视下大概也一个个心思颓废,消沉度日了。

      油灯的光亮缓缓的从飘柳大仙的手中升起,也照明了那眼睛的主人,竟然是咱们的老实人戊戌大人,此刻他下巴的胡茬子好似毛竹的竹笋一样密密麻麻破土而出,以前被咱家歌颂的那副画中仙的脸都憔悴的难看,连带着那好看的眼睛,好看的鼻子,好看的嘴唇,都变得那么丑陋。丑陋,咱家只能用丑陋来描述他了,因为此刻戊戌大人的形象实在让睿智的咱家无笔形容。嗳嗳,咱家学贯中西,竟然连一个用来形容他此时的样子的词语都找不到,可以想见他此刻的模样的确严重无比,以超越人类词汇描写程度了。

      Is that clear?这不是咱家无能,是戊戌已经变态。

      “将就一下吧”飘柳把油灯放在桌子上,“我没有钱,所以这里没有柴油发动机,也没有灯管,只有油腻腻的煤油灯”

      主人从地上爬了起来,拿白眼瞅了他一下,从芥子袋中拿出一个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在绿油油的冷光照射下,把那煤油灯扔出外面的雪地里,随后在飘柳大仙异常心疼的表情下仔仔细细的瞧起戊戌来。随后惊讶起来:“怎么成了这副模样,简直有点像我家的猫。头发乱糟糟的,嘴巴油腻腻,一副子衰相”这话,咱家是在纠结中写出来的,原本可以不写,但提倡写实文的鄙猫当然得遵守信念,原原本本把主人的烂话写述出来,即使他的话都是谎言,都是藐视咱家的话也无所谓。咱家牺牲一下名誉,让各位看官老爷们瞧出主人的王八之处也算是重于泰山,死得其所了。

      “戊戌先生如何成这副模样,你得问一下飘柳”水水先生把主人刚刚倒地撒出来的柳叶从地面上一一捡起来,随后一脸严肃的走到戊戌面前,好似一个跳大神的在其周围绕来绕去的,接着坐在戊戌面前,用食指中指一搭脉门,叫道:“原来是这病,哎!这病可难治喽!”接着连续叹息了几口气,眼光中充满怜悯的瞧着戊戌。憔悴的戊戌斜着眼睛看了一眼水水先生,扭着身子转过头看着墙面说道:“不就是癌症嘛。不就是百分百的致死率嘛。没什么。生生死死我们这些学道的早已经看透了”语气虽然平淡,但,是人都听出一个词汇来:‘破罐子破摔’

      “倒不是百分百致死率,只不过要治疗这病难啊!”水水先生样张叹息,站起来望着三根木棍做的窗户,“在凡间,这病症的确百分百的死亡率,得癌症之人,不管是早期,中期,晚期,一期,二期····除少数几人,都比平常人死的早。但,听好了,但这里是修真世界,千奇百怪之物多得是,我曾经在一本医书上见过一种可以治疗这疾病的药草”

      “哦?是什么?”戊戌毫无激情的问着,语气真是死沉沉的。

      “这东西嘛······”水水拉长着嗓子,眼睛瞧着飘柳,用眼神说道:“刚刚我们是怎么编的来?”这般没记性,让坐在凳子上摸夜明珠的主人忍不住笑了起来。门口站着的飘柳清了清嗓子,演出惊讶模样:“难道是传闻中的‘三寸柳心’?”

      “咦?是‘三寸柳心’来?不是编的····”主人把疑惑刚刚脱口而出,接着瞧到戊戌用怀疑的目光瞧着自己,立马大声叫道:“竟然是三寸柳心?那玩意不是异常珍贵,百万年才长一片吗?”

      “没那么时间长吧?”飘柳大仙庄重的说道:“虽然不知道希毅兄是从哪里看到‘三寸柳心’的介绍,但你的的确确记错了,‘三寸柳心’是一万年生长一片,颜色翠绿而形如柳叶,又因为待在树心所以才叫‘三寸柳心’。希毅兄啊,以后记不住的东西就不要开口说了,只是徒留笑话”这是报刚刚在灵草池中主人骂他的一箭之仇吗?要是如此,那这一箭可真把主人弄得狼狈不堪了。明明说好的,现在却变卦了,主人因此而大声冷哼,但为了戊戌,冷哼完的主人也只能忍了下来,又因心中不顺,所以干脆坐在凳子上闭口不谈了。主人的反应让飘柳大仙异常心爽,呵呵一笑,就继续糊弄起戊戌来:“要说起‘三寸柳心’来,就让人不得不感叹其来历的稀奇。传闻这草药来至于一对痴情男女,那对男女本是和睦生活,及其幸福。只因男的突然意外死亡,那女子就整日抱着尸首以泪洗面,后来因为心中实在是思念自己丈夫不行,期望自己的丈夫能有一日与自己说话,便每日在山中种下一颗柳树,噢,柳树的‘柳’字就是从这里来的,柳通留,她就是希望通过这,把自己的丈夫留下来。所以她就把那开始无名之树称为留树,只因后来楚国时代的屈原觉得‘留’字不好听,才改为‘柳’的。总之,她每日虽然种植柳树,但自己的丈夫也顺应世界法则,留不在阳世,尸骨慢慢的在她面前化为了白骨。她伤心之下,便拿起自己丈夫的一根肋骨刺破了自己的心脏,此女子的心血就流在自己种植的柳树下,便形成了那所谓的‘三寸柳心’。这‘三寸柳心’之名也是因此而来,肋骨为三寸,三寸肋骨刺心,又流在柳树下,因此称为‘三寸柳心’。”飘柳大仙转头看向门外,用那种‘我到底在说什么’的表情看着飞雪,又悠悠的说道:“来历这么奇特,这玩意当然及其难见了,比之‘银龙头’还稀少,珍奇程度直逼传闻中的‘金色南阳斜斗草’”

      这边飘柳夸夸其谈,虽然他自己都不知道说些什么。那边的水水先生却一直闭目微笑,顺带着还用惊讶的口气符合着飘柳大仙:“是吗?这么厉害?还有这等来历?真是稀奇的来历,怪不得稀少····”。只有主人因为被飘柳刚刚戏耍了一番,就一直斜着白眼,冷眼瞧着两人的戏剧。不予掌声,但也不随便捣乱,颇有些上帝视角之感。

      有着憔悴脸孔的戊戌大人忽而从地面站了起来,一脸不乐意的把演戏三人组推了出去,搞的主人三人在冰天雪地中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不仅如此,这老实人戊戌也开始不老实了,咱家规规矩矩的在桌子上蹲着,也没有参加这场戏剧,也被昏庸的他拎着脖颈从门口扔了出来。哎呦呦,这等行为,不由得让咱家想起以前在凡间时候,那个丫鬟的母亲。就是第一章里面出现的那个浅薄的女人来。真是可恶,老是揪咱家美丽的脖颈,把漂亮的毛发揪掉了怎么办?咱家爱美,要是脖子成了一圈无毛的皮肉,这————这————这不是想让咱家自杀嘛?可恶,戊戌可恶,那丫鬟的母亲也是可恶,一天到晚只知道任性的蠢人类,也不知道活着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快点去豕国给汤兄宰了呢,这样也算是为了豕国的国家大计做一点贡献。让豕国的猪少几头饿死的,怎么也算是公德一件。

      “他······这是怎么了?难得有医治病的方法,怎么还把咱们给赶了出来?”水水先生摸了摸被钉子挂烂的西服口袋,疑惑的问着飘柳与主人,主人也郁闷的问着:“他不想活了?”

      飘柳耸了耸肩,用左手的食指推了一下下滑的金丝眼镜,说道:“其实我一直怀疑,怀疑戊戌现在成这样根本就不是我的责任!”

      咱家刚刚从雪地里面爬了出来,气愤的把皮毛上的雪抖干净,忽然听闻飘柳发出这等言论,把原本想找戊戌算账的念头都打消了,心中小怀期待,想瞧瞧大仙又要发表什么糊弄人的言论及戏弄人的语句。

      “我一直纳闷”大仙的演讲开始了,“戊戌吃完三鹿蛋糕时,虽然神经有些癫狂,嘴巴里面一直喊着‘三聚氰胺’这类不知明的词汇,但还是元气满满的,有很大激情的。在带他去凡间看病以后,他虽然头变得如牛一般大,面目丑陋,但还是心情极佳的去重庆吃了火锅和去北京吃了烤鸭,那有现在这副消沉沉的样子。”

      “火锅和烤鸭?”主人疑惑的问着,竟然不知道这两样是什么,真是眼见短浅。

      “嗯,一个是在铜锅里面放着红彤彤的辣椒油,然后把羊肉或者别的什么的切成薄片,下锅一转,然后带着辣油沾上麻酱一口下肚。一个是把鸭子扔进火炉中烤的金色鸭油从枣红色的鸭皮上滴下来为止,然后用小刀片成一片一片的,沾上甜面酱和大葱,放入用白面做成的小博饼上,然后下肚”

      “好吃吗?”主人噎着口水,神色好似一个小孩子。

      “那味道当真是美味至极,尤其是那烤鸭,油而不肥,肉质劲道,加上薄饼有着的浓郁面香,混合在一起,哇!简直是让人把舌头都吞下去的存在。”大仙故意说的有滋有味,搞的主人口水从嘴角蜿蜒流出,从下巴尖滴落到地面上。咱家瞧到主人这副不堪的模样,身为他家宠物的咱也感觉脸一片火辣辣。希毅兄,你的高人形象此刻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没见水水已经露出欣赏奇异物件的表情了吗?

      飘柳咳嗽了一声,回到了正题:“总之,戊戌虽然知道自己得了病,但还是元力满满,精神抖擞的”

      “现在成了这样,不就是你在医院中乱开玩笑”水水叫了起来:“当日你与戊戌进入医院中检查身体,你取了化验单以后,就很沮丧的说道:‘怎么能成了这呢?’于是戊戌顶着那副牛头惊讶的问道:‘怎么了’你就脸露悲伤,把化验单递了过去‘怎么成了癌症?啊,这可是百分百死亡的病啊’戊戌就是老实,一根筋,别人说啥他都信。再加上医院里面其他的病人与家属听了你的话都个个露出怜惜的眼神瞧着他,当然心中混乱起来。认为自己就是得了不治之症,才心中万念俱灰的。”

      “好吧,这怨我,但也不是我的错啊,是他大意没有看清楚化验单上的名字。没有发现我只是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但当时他可不是你说的那样万念俱灰啊,要是那样,他哪有心情去什么重庆吃火锅。”飘柳据理力争,“他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出来,明明是三天前的事。和我玩笑无关!”

      “也许是他以前强颜欢笑,三天前实在是装不下去了,才如此消沉的想着死”主人抹去嘴角口水,高人模式又正常启动,直接一针见血的说着。飘柳突然鸭叫起来:“怎么说还是我的错?不可能!绝对不是我的错!”他又语气沉稳的强调着:“不是我的错,就是不是我的错!你们这是在找替罪羔羊!”

      “就是你的错!”水水先生面色平静的直点江山真面目,主人也跟着叫出同样的话,接着眼泪洒洒而下,“可怜的戊戌啊,交到这等损友!哎!哎!——要不,我们再一次下凡间走一趟,这次把正儿八经的化验单给他瞧瞧?也许他就好了。”前面还在为戊戌难过着,后面的话却是噎着口水说的。大概是惦记着火锅与烤鸭了。

      “你们别瞎猜了”门突然打开了。戊戌在门口中站着,睁着死沉沉的演讲瞧着雪地中的三人。“生死在我们修者面前还看不透吗?我们比平常凡人都多活了几百年了,哪里还像凡人那样在意生死。”

      “那你这是怎么了啊?”飘柳躲着脚,气愤的说着:“别傲娇了行吧?有啥说啥,你瞧瞧这两位都快把我冤枉死了!”

      “我,我······”戊戌忧伤的瞧着雪花,“三天前我心想反正我要死了,就不要留下让自己遗憾的事情了”他停顿了一下,忧郁的瞧着眼巴巴等待他说出原因的演戏三人组,又接着开启嘴巴:“于是我就壮着胆子,去找雪姑娘去告白······”

      “她拒绝了你?所以你才成这样?”飘柳那无聊的性格又开始冒尖了,直接打断戊戌的话,给他的故事下了一个完美的结局。

      “不是”戊戌转身走回屋子里面。用手边缓缓关上门,边说道:“她的脸变得真丑了!”

      这回答直接把演戏三人组冻结在雪地中,咱家也张大嘴巴把舌头吐了出来,好久才回过神来。有些话咱家真不知道怎么说,忽然感觉自己是自己,别人是别人,遇到别人的事千万还是不要用自己的脑袋去以己度人了。严密的逻辑思维能力实在没法跟得上现实中的跳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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