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洋]我们都寂寞》葡萄魚

12、只是想跟你说话而已

　　当流川枫被南烈撞倒，樱木倏地跳起来大吼“你是故意的！”，水户洋平的瞳孔忍不住收缩了一下。高宫推搡他一下，说，“诶诶诶！花道发飙了，要不要去拉一下。”
　　……“啊，不用。”洋平摇头，又伸头望了望乱作一团的篮球场，“不用。”
　　再然后，流川枫顶伤上场，依旧技惊四座。
　　或者，很少人注意到那个红毛古怪家伙那一瞬间的爆发，因为他一直是那么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火爆脾气，可是水户洋平看到了。

　　那一晚，洋平在临时住宿的便宜旅店的大堂里边，顶着昏暗的摇曳的顶灯给樱木打电话，“嗯，流川没事了？……啊啊啊，我知道我知道你是天才嘛当然会赢啦。”
　　——“是啦是啦，你下次会拿更多分。”
　　——“……山王？厉害？哎哟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打篮球。”
　　然后那头樱木又支支吾吾了一番，洋平笑道，“喂，花道，那家伙……叫南烈吧？”
　　——那个锅盖头！哼！
　　“要不要让他受点教训？”
　　——……喂喂，洋平你别乱来啊。
　　“他可是让湘北篮球队的王牌受伤了，怎么可以便宜他。”洋平抬起头看，那豆大的灯光似乎晃得他有点眼花。
　　——篮球队的王牌是我，是我，是我！樱木花道！
　　“是是是。”洋平笑起来。
　　——那死狐狸被撞也是他水平太次了哈哈哈，如果是天才我，那锅盖头一定被反弹飞出去……嗯，洋平，说真的，不要。这是篮球，我们赢了他，就这样。
　　“……啊，这是篮球。”在夜色中，洋平嘴角的笑意更深，却渐冷，“花道，早点休息吧。……嗯，就这样，挂了。”
　　放下电话，水户洋平在电话机旁站了一会，又眯起眼望了望仿佛就要淹没在夜色中的昏暗灯光，低下头，慢慢踱回房间。

　　“花道怎么说？是不是有架打了？他来不来？”高宫见洋平拉开门，就兴奋得一个劲问，“哇，好久没见他头槌了，叫他放心啦安西老爹肯定不会知道……”
　　“我们不去了。”
　　“……想想就好兴奋啊……等等等等！不去了？不去了！”高宫反应过来的一连串怪叫，“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
　　洋平忽然觉得一阵烦躁和疲倦，皱眉道，“篮球队的输赢啊，又不是我们混混的斗殴。”接着又耸肩，“累了，我先睡觉去。”
　　然后，留了三个不知所措的家伙面面相觑。

　　水户洋平拉上滑门，在榻榻米上躺下，双手枕在头下，凝视低矮、泛着潮斑并且黑压压的天花板，了无睡意。一双眼睛在黑暗中灿若星辰。
　　刚才的口气是不是太强了，洋平想，那仨会不会又被自己弄得云里雾里了。算了算了，明天早晨他们吃双份牛肉的拉面好了。
　　想着，就闭上眼睛，仿似是沉入了虚空。

　　没过多久，就听到有人来敲门，是野间开的门？
　　——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一个叫水户洋平的？
　　——……啊，是啊。
　　——有他的电话。
　　——啊，哦。我去叫他。

　　水户洋平顿时脑袋上冒出了许多问号，但是立刻鲤鱼打挺起身，忽的拉开门。正打算去叫他的野间愣了愣，“我正打算去叫你呢。”
　　高宫望着他的眼神闪了下，欲言又止，“还没睡？”
　　“喂！”洋平叫出声来，“你们这些家伙在外边这样吵我怎么睡得著？我现在去接电话，回来要不要我带啤酒？”
　　“要要！还有鱿鱼丝和花生！”大楠见状连忙喊道。
　　高宫也不甘落后，“再帮我带一客鳗鱼饭吧，我饿了。”
　　“拜托，你吃了三碗饭诶！”
　　“……我消耗量大不行啊！”

　　水户洋平笑着轻掩上了门，跟着服务生走到楼道上，“请问，是谁打来的电话？”
　　那女孩想了想，“嗯，好像是叫做仙道的一个男孩子呢。”
　　……仙道。仙道？仙道！
　　如果刚才是问号，那么此时洋平脑袋上就满满的堆上了惊叹号。

　　走到方才他挂下电话的地方，不由自主的深呼吸，即使他不想承认，但向来淡然的水户洋平，此时确确实实的有些紧张了。
　　“喂，你好。”
　　——洋平么？
　　“是，晚上好，仙道学长。”
　　——这个电话让我好找啊，动用了一些人脉才知道你住这家旅馆呢。
　　仙道的声音听上去可一点没有抱怨的意思，反而透露出一丝自鸣得意的欢愉。洋平发现，隔着电话，反而更能清楚仙道的摸样。
　　“这么着急找我什么事？”
　　——啊，其实也没什么呐。今天我去看了比赛，忽然很想跟你说……
　　“仙道学长是想知道流川的情况么？我这有湘北的电话。”
　　没来得及多想，洋平这句话是脱口而出的。于是，电话的那一头明显的愣了很一会儿。因为看不到仙道的表情，所以这段沉默，着实是让洋平不安了。
　　“喂？仙道学长？”
　　——我在。
　　“怎么了？”
　　——呐，洋平，我是在想，是什么让你总是习惯把人往外推。还是我说了什么让你以为，我是打电话来问你流川的问题？连你的旅馆我都知道，我要湘北的电话怎么会没有呢。
　　仙道的口气很平静，也的确是在说一件明了的你知我知的事实。可是不知怎么的，在洋平听来却有些刺耳，并且难堪。电话里边的仙道仿佛更加难以应付，他几乎是狼狈的转换话题，“今天的比赛怎么样？精彩，不虚此行了么。”
　　——嗯。很精彩。站在第三者的角度来看湘北的比赛，总是很愉快并满足。他们真的是一支非常非常非常不错的队伍。
　　索性，仙道他也无意多做纠缠，顺着洋平就回答，他用了很多“非常”，毫不吝啬他的赞美。
　　洋平轻笑，“我知道。然后，感想呢？”
　　——感想啊……感想就是，秋季选拔赛，还有明年夏天，湘北遇到陵南恐怕就会输得很惨了。
　　“哈哈哈哈……大言不惭啊。”

　　依旧是那盏摇曳昏暗的橙黄灯光，把水户洋平的身影照得影影绰绰，可是温润如玉的声音却在夜色里面流淌开来。
　　高宫一直记得，那一晚他等啊等啊等啊等到肚子从呱呱直叫，再到饿到失去感觉，才等到了洋平带来他的鳗鱼饭。自然，啤酒鱿鱼丝之类大楠野间早已昏睡过去，无福享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