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洋]我们都寂寞》葡萄魚

13、是感觉，不是安慰

　　相田彦一的大嗓门，陵南篮球场众人老远就能听到他一路大叫过来，“大事件！大事件！大事件啊！”然后倏地打开大门，喘着气，“湘北，湘北，湘北打赢山王了！”
　　刚刚还想抱怨彦一实在太鼓噪的众人，一个个都张大嘴巴愣在当场，怎么也消化不了这消息。

　　“……湘北好样的啊。”坐在一边喝水的仙道站起来，手里抓着擦汗的毛巾，清朗的声音划破潮湿闷热的空气，他们都扭头看着仙道，他自顾自笑起来，不同于以往无谓的笑，此时倒真正充满斗志起来，“陵南可不能输给他们。”

　　“是！队长！”
　　一秒钟后，回答声音响彻篮球场上空。

　　关于樱木的背伤，仙道是后来才知道的，所以当流川枫打电话来要他一对一的时候，他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就同意了。
　　经过全国大赛的磨练，流川枫成长飞速，进攻仍然凌厉却不再不顾一切，几个回合下来，仙道嘴角忍不住上扬，赞道，“喂，流川，你的打法变了。”
　　流川枫不置可否，算是默认。
　　仙道问，“眼睛完全好了？”
　　“嗯。”流川枫走到一边喝水，仙道看着他深紫色的背影，又问道，“樱木那小子，伤在背部，要不要紧？”然后，流川枫的背影，忽然就僵硬了。
　　许久没有等到回答，仙道径自猜测道，“很严重？”声音里边满满是不愿相信，他看得到樱木的成长，也仍旧记得那个嚣张的我要打败你的誓言。
　　“……”流川枫抬起头，夏日的晚风吹拂起他漆黑的头发，回想起两人最后的那个击掌，眼里有不明的情绪，“……那个白痴，他不会就这样放弃的。”
　　还未等仙道来得及说什么，一抹水蓝色的身影就闯了进来，“啊，洋平？”仙道叫出声来，怎也想不到会在这里看到他。

　　水户洋平却只对着流川枫，一字一顿地说，“去见见花道吧。”
　　流川枫转过来，一脸的高深莫测。（好吧，枫枫，我不想用面瘫来形容你的。）
　　“流川枫！去跟他打一架也好，骂他一顿也好。”洋平的口气是仙道从未听过的惊慌失措，似是怒吼，却几近恳求，“他的伤……从来没有这么挫败过。”
　　流川皱了皱眉，分明有些动容，口气却仍旧波澜不惊，“那又怎么样。”
　　“你！！”洋平上前就拎起他的领口，一拳头就要送上流川枫这张他看来平静到令人发指的脸，然后，那只手被抓住了。洋平看也没看就吼道，“仙道彰！放开我，要不连你一起揍！”

　　仙道说，“洋平，不要这样。”

　　仙道的声音有蛊惑人的魔力，他低沉安稳地说，不要这样。
　　然后，他就松开了手。
　　水户洋平的拳头垂下来，嘴角挂着无奈的笑，“是啊，不能这样。流川，真是打扰你了。”
　　仙道看着他的眼神很复杂，可是水户洋平不想管。
　　他只记得他从来没见过樱木这样颓废过，背受伤了又怎样，可以复健啊。如果恢复得不好不能再打篮球又怎么样，他水户洋平死里逃生都一样活到这么大了，活着就好，生活不一样在继续么。你不是天才么，这么容易就被击垮了么。

　　“喂！他家在哪里？”
　　流川枫的声音响起。

　　看到流川枫按响了樱木家的门铃，水户洋平转身就走了，仙道也一言不发地跟在他后面。
　　保持着适宜的距离，仙道看着这个清瘦的背影一步一步，走到了那片海边。

　　然后洋平找一块石头坐下，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熟练地点上，然后，烟雾缭绕起来。
　　仙道坐得离他很近，却看不清他的表情。

　　洋平，你喜欢樱木花道么？你喜欢他么？你是喜欢他的吧。
　　仙道很想问这个问题，他在心里百转千回，却始终张不开嘴。水户洋平一直凝视着深色的海面，没有回过头来看他。
　　烟头的那一点耀眼的猩红倒映在仙道墨兰色的眼珠里，然后逐渐变深，直至隐藏。
　　他不自觉地伸出手，取走了洋平嘴边的烟，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就侵上前，印上他的唇。
　　蜻蜓点水，逐渐浓烈。
　　烟的苦涩味道在两个人的口腔里蔓延开来，紧紧纠缠眷恋。
　　苦得令仙道揪心。

　　放开之后，水户洋平的反应出乎意料的平静。

　　——仙道学长，你是同性恋？
　　——……不知道呢。
　　——那么……能解释一下刚才那个吻么？
　　——恐怕……很难呢。只是，忽然，觉得很想这样做。
　　——嗯。仙道学长这算是安慰的一种么？
　　——你觉得这是安慰？
　　——我不想让仙道学长用一种同情的心态来看待呢。
　　——洋平，你可不需要同情。
　　——……所以，不需要这样来安慰我。
　　——……哈哈哈，你觉得流川会这样安慰樱木么？
　　听到这个问题，水户洋平很仔细很认真的想了想，回答说，“这个，很难说啊，不排除这个可能呢。”
　　这回，轮到仙道半响说不出话来了。

　　“会觉得抵触么？”仙道问。
　　洋平侧过头，想了想，“还好，……大概，对象不同的缘故吧。”
　　仙道的心忽然收紧了，声音都忍不住颤抖，“怎么说？”
　　洋平对着仙道，笑了起来，“因为，那一瞬间，真的有感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