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爱调查局》points

6、第六章

　　婚外情？
　　席谦皱眉，哪怕只是演戏，他都无法想象和陌生男人产生感情纠葛会是怎样。
　　脑海里又跳出一脸风流招桃花的秦慕淮，不经气恼。此人风流倜傥，仗着自己长得好看，艳名远播，最会是假意怜惜美人。明明是个不折不扣的同性恋，看到或可爱或美丽的女孩却总要调笑两下；对待爱慕他的人，来者不拒，不拒却又点到即止，乐此不疲地玩着暧昧又无情的游戏。
　　果然，只是想想，就觉得讨厌。
　　——让他多在黑名单里呆两天吧。

　　秦慕淮莫名其妙多呆了两天小黑屋，心里苦，怨气全发在楚奉修身上，不留余力地抹黑：“他手上那支股票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就能弄垮，选房的眼光差，亏他还做房地产……没基金，海外资产少得可怜，钱全花在小情儿身上了，富二代里混得只能算一般，怎么算都没我有钱……”
　　席谦耳充不闻，只有关于工作的部分，才会回答秦慕淮的微信语音。
　　秦慕淮只好忍着委屈做方案，这种东西他弄起来驾轻就熟，根据席谦给的文件，完全摸清楚奉修的家底后，又很快觉得这个老男人既没自己年轻貌美，又不像自己风趣多金，再说还是个十足的花心大萝卜——相比之下，他简直堪称作风优良守身如玉，认为实在不足以构成威胁，于是火速修复了自己的玻璃心。
　　交出理财方案后，不忘提醒：“席谦，他好像有对象了啊，最近大半年都没花钱打发炮/友……要是跟你说单身，你别信啊！”
　　席谦谢过他，“也许是空窗期。”
　　对此秦慕淮嗤笑道：“这个年纪的男人狗改不了吃屎，除非像我对你一样是真爱，不然哪能忍得住空窗？”

　　周五，阴天。
　　在欧阳恬的剧本上，今天是高/潮迭起的一天。
　　席谦和楚奉修维持着君子之交，特地把同楚奉修见面的时间约在了下午两点，并请楚奉修腾出一段时间。新的私人投资顾问上任，对于客户的动产和不动产，都有大量的文件需要确认。
　　秦慕淮的方案席谦直接拿过来征用。
　　“很大胆，也很有魄力。”楚奉修看完这份专业到无可挑剔的方案，赞许：“让我对你又有了新的认识。”
　　席谦随口道：“投资的乐趣在于风险。”
　　话说出去了，才发现这是秦慕淮常挂在嘴边的名言。
　　楚奉修咀嚼了这句话，定定地看着席谦须臾，忽然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出一句让欧阳恬想要吐血的话：“很棒的观点，我想我们可以成为不错的朋友。”
　　席谦淡淡一笑，无视耳朵里欧阳恬的愤怒，心想，果然楚奉修对他兴趣不大。他处在“空窗期”吗？虽然在和迟景分手过交往了一些人，但楚奉修再也没用过花钱找床/伴的行为，他的所谓新欢，走的都是相亲一般的程序，礼貌不失风度。
　　只是没有找到长期交往的对象。

　　勾引失败，戏还得演。
　　席谦打开手机看股票，果然前天通知楚奉修卖出的那支高新软件股，在经过一个低迷后，今天开启了暴跌模式。他关掉手机，目光又时不时落在表面上。
　　正在签字的楚奉修笑道：“怎么了？今天赶时间？”
　　席谦：“有点，有个朋友今天来B市，我打算去接他，不知道能不能赶上接机，据说他很多年没回来了。”
　　楚奉修笔下一顿，“这么巧？我也有个朋友今天回国，好像也就过两个小时飞机抵达。”
　　席谦意外，难道楚奉修没打算去接罗晋扬？

　　“我朋友是下午五点的飞机……也许他们在同一架飞机上？他从新西兰回来的。”
　　“哦？”楚奉修脸上的笑意消失，“席先生的朋友贵姓？”
　　席谦镇定自若，同楚奉修对视，语气同之前一样：“他姓罗，似乎和楚先生是同届的大学校友，我要是没记错，专业也一样。之前就想问你们是否认识，我猜多半该是老朋友了。”
　　楚奉修放下钢笔，态度兀转，冷冷道：“你认识迟景吗？”
　　席谦惊讶地看着他，眉间微微蹙起，露出疑惑的表情，“迟景？我想，应该不认得这样一位。”

　　真爱调查局总部别墅。
　　欧阳恬摘下通讯器：“神演技……”悻悻看着手上这本席谦读过的教材——《论演员的自我修养》，哎，学霸不亏为学霸。
　　贺平京坐在欧阳恬对面，如鹰般锐利的眼睛盯着白板上的三人关系图，忽道：“不对劲……”
　　“啊？”
　　“楚奉修在发现席谦和罗晋扬有关后，第一反应是质问席谦认不认识迟景，并且露出这种提防冷酷的态度，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
　　贺平京翻开资料夹，紧紧皱着眉关，从众多的资料中锁定了一页——获得性免疫缺陷综合征诊断确认书，楚奉修患艾滋病（HIV）的诊断记录。
　　“去查一查。”
　　“我们的调查，也许有些忽略迟景了。”

　　下午五点半。
　　B市国际机场。
　　席谦换下了西装，穿上了一件黑色过膝长风衣，头戴一顶黑色圆帽，脚踩一双黑色机车靴，画风一转，像是从欧洲近现代风情画中走出来的人物，走在机场，当即被不少人当做明星狂拍。
　　楚奉修：“……没想到席先生原来私下是这样。”
　　席谦装淡定。
　　他有苦说不出，只能佩服欧阳恬手段高超脑洞奇大，由于至今没和罗晋扬交换过照片，两人在茫茫人海中寻找网友，于是约定了这样的一套穿着。
　　“只有这样穿才能体现我们是射击和骑马的爱好者啊。”欧阳恬总是理所当然。
　　席谦从来没试过这样的穿衣风格，他自己身高腿长，撑得起衣服，全然不知在他从容镇定的气质衬托下，已经帅得惊为天人，内心希望这一关能早点过去。

　　“你们真的是网友？”看席谦如此有个性，楚奉修也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多心了，毕竟席谦不像是迟景能请来的人，而且请来席谦，似乎对迟景本人没什么好处。
　　席谦的话很诚恳：“楚先生不妨和我们一起去猎羽玩玩，我平时没事，便专注在爱好上，巧合之下，才认识了罗先生。”猎羽是B市有名的一家射击俱乐部。
　　正说着，结束长途飞行的一批旅客终于到达，人群之中，席谦装作真的不知道罗晋扬长什么样子，眼睛只往黑色风衣上看，而楚奉修已经举起了手臂，示意：“阿扬！”
　　罗晋扬立刻举起手回应，推着行李车出现，也是一身黑的着装，人倒不见得很帅，但是体格健朗，风度翩翩，穿成这样也给人一种温文有礼的感觉。
　　这个调查事件的男配角很快来到席谦面前，笑容晏晏：“HI~Jack~”
　　“很高兴见到你。”席谦说。
　　“射击场？”
　　“一定！”
　　两个“新认识”的朋友交谈甚欢，楚奉修在一旁倒显得有些尴尬。也许确实是正巧撞上了呢，罗晋扬原本就喜欢利用网络同国内的人交朋友，这个席蒙和他有同样的爱好，由此结识也实属可能，或许是他太过小心谨慎了。

　　“对了，奉修是怎么认识Jack的？”
　　席谦在心里苦笑，Jack这个名字放在欧阳恬身上还好，一带入到他自己，果然还是感觉奇怪。不过这个烂大街的名字的确有好处，如果楚奉修要查席蒙在国外的资料的话，不少Jack都可以方便真爱调查局动手脚。
　　楚奉修哦了一声，心里想的却是席蒙的资料上英文名的确是Jack，又是打消一分疑虑：“席先生最近刚成为我的投资分析师。”

　　罗晋扬在席谦和楚奉修之间来回看了看。
　　楚奉修去开车，罗晋扬便问：“你们……现在是？”
　　席谦冲罗晋扬笑笑，说出欧阳恬准备好的台词：“对我来说他是一位重要的客户，仅此而已。”

　　一行人离开机场，转上高速。
　　楚奉修问副驾驶的罗晋扬：“是回老宅，还是已经订好了酒店？”
　　“已经约好先去Jack家里看看了，我们一直很想在一块玩一次射击游戏。”
　　楚奉修笑道：“你高兴就好，不过明早要记得去看奶奶。”
　　“知道啦！”
　　席谦倒是没怎么跟他们多搭话，一直默默看着窗外，时不时掏出手机。半个小时后，席谦在微信上和欧阳恬确认了消息，估摸着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凑到楚奉修那边，看了一眼后视镜，似乎是终于忍不住了，声音略略压低：“斜后面那辆黑色君威，好像从停车场开始就一直跟着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