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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女主只想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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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云麓黑着眼圈坐在浴桶中,长叹了口气,
那天大抵也是她鼓足勇气才决定的,许是他语气太过决绝?这才让她小半个月都不敢再过来,也不知道背地里会不会哭……
一想到这,方云麓就觉得心都被揪起一块儿,什么战术早抛到了九霄云外,只对外面喊了声:“玄衣!”
“教主。”玄衣无声立在他面前,恭敬的垂首,等他吩咐。
“带文竹过来。”
“是!”
最后一针收尾,她张嘴咬断了丝线,将衣服抖开打量一番,满意的点点头,还不错,也算是交差了。
一连小半月方云麓都没搭理过她,文竹也从忐忑也逐渐放了心,只希望他再别想起她来,只等无忧师父把小寨主治好,就可以功成身退,回去过逍遥日子了。
文竹将衣服折好,打算等一下就将衣服交个旁人,给他送去。
“笃笃笃!”
听见敲门声,文竹起身,有些欢快的去开门,“师…”
她未完的话卡在喉咙里,有些尴尬,只得干笑一声,才道:“玄衣大人。”
玄衣拱了拱手,道:“教主请文姑娘去一趟。”
“哦,好好。”
文竹乖巧的亦步亦趋跟在玄衣身后,小心翼翼的问:“玄衣大人,教主找我有什么事啊?”
“不知。”
文竹点点头,有些失望的抿抿唇,虽是心中忐忑,但也只能亦步亦趋跟在他的身后。
心中有事,再远的路途都过于近,又何况确实也不远,文竹站在门外给自己打了个气,这才推门走了进去。
一股潮湿氤氲的气息扑面而来,随后就是一股熟悉的药草刺鼻的味道,一些不太好的记忆从脑海里冒出头,文竹皱了皱眉,压下心中的烦躁。
阳光正好打在那面屏风上,一道身影影影绰绰的落在上面,可惜,无人欣赏。
“过来。”
文竹心中再是不愿,终究还是明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个事实。她何止得低头,还得赔笑呢,虽是心中百转千回,脚步却也丝毫不敢含糊。
“小寨主。”她垂着头,细声细语的唤了一声。
端坐在浴桶中的人,闻言这才懒懒散散的撩起眼皮,似是不经意的瞟向她。
她今日依旧是一件绿裙子,头发还是那样,不知道从哪薅过来一条黑布带胡乱扎着,乱糟糟的,浑身除了那条黑布条就再没别的装饰,看的方云麓直皱眉头,腰间束一条红色腰带,衬得腰如风中的垂柳又是柔弱又是晃荡的人痒痒的,
“擦背。”
“?!”文竹蹙起眉,望着他的双眸中满是不可置信。
“怎么?你不愿意?”他斜睨着她,冷着脸,口气有些不好。
伺候人,那谁愿意!文竹心里嘟囔。不过,她却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不是的……”她摇头,想要解释一下。
“那还愣着干嘛。”
“……”行吧,你到时候可别哭!文竹默默在心里嘀咕一句,不情不愿的挪了过去。
方云麓将身体坐正,棕褐色的药水冒着热气从身上滑落,冷白色的皮肤被薰的从内透出红,映衬着陈年交错的伤痕,有种别样的……让人心跳加速。
文竹不争气的红了脸。
她移开眼,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子,故意四处张望寻找布巾,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也就错过了另一双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
她一边挽着袖子,眼睛还四处游荡着,屋内雾气蒸腾,她一张脸晕红流转,像初夏水中的含苞新莲。大概太热了,她头上微微冒出一层薄汗,她伸出手背随意抹了一下,几绺碎发被她擦的东倒西歪的贴在脸上,有些狼狈的可爱。
她确实生的好看,眉目如画,乌发雪肤,贝齿红唇,尤其,那颗唇珠生的好……他忽然想起那天晚上,他也曾舔邸过,他喉头上下滚动,觉得口中干的很。
她伸出手轻轻放在他的背上,方云麓觉得整个身子都麻了,只觉得心跳如擂鼓,他忍不住转头看向她,一双眼氤氲着暗色。
文竹被盯的一阵心慌,手上没忍住用了些力道。
方云麓伸出的手蓦然拐了个弯,搭在了浴桶上。
“咔!”
“……”文竹默默看了一眼那被生生掰断的木桶边沿,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问:
“小、寨主……是不是我太用力了?”
“无事,继续。”他坐正身子,淡淡开口。
“哦。”功力深厚果然不同,比她当年不知道强了多少倍呢。文竹放下心,心无旁骛的开始自己手上工作。
“咔”
“咔”
“……咔”!
“……”真的没事么?文竹忍不住想问。
“是不是特别些了?”他将手停在那一排被掰出来的尖尖上,认真的问。
“……是挺特别。”
“出去,给我拿衣服。”
“哦。”闻言,文竹松了一口气,忙放下手中方巾跑了出去。
方云麓侧耳听人跑远,才放松下来,倚靠在桶沿边,皱眉沉思:
她什么时候手劲如此大了?
文竹匆匆回了他房中,一开柜门,不由愣了下,堂堂一教之主,衣服也太乏善可陈了吧,简直跟当年一个模样,全是黑乎乎的颜色。她没忍住好奇,随手捞了几件,一一抖开,耶?居然一模一样?!
“啧”!她啧舌,随即有些可惜的挑挑眉,心道:教主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得穿相同的工作服?唉,可怜。
文竹将衣服叠好又塞了回去,底层露出一串红线串起的铜板,她随意扫了眼那串铜钱,边缘都被摸得发亮了。
她心中可耻的幸灾乐祸了下:看来魔教组织过得也不景气啊。
都是驴粪蛋外面光。你看!身为教主,还不是铜钱都不舍得花。
发现这个事实后,文竹心中莫名舒畅很多,她将衣服叠好整齐码进柜子里,才又拿了一套快步走了出去。
刚行至竹园就听见后面一趾高气扬的呼喝声传来:
“文竹!”
她皱了皱眉头,佯装没有听见,加快了步伐。
“我喊你你没听见啊!”声音由远至近从后面传来,还伴随着拉扯,文竹被拽了个趔趄。
她咬紧牙关深吸了口气,似笑非笑的问:“不知莫愁小姐有何指教?”
“我问你,你最近是不是都在那个教主身边?”
“是。”
“不知廉耻!”
文竹怒极反笑,不由反问道:“我落到如此地步,小姐觉得是为何?”
莫愁看她的眼神如同看地上的臭虫一般,又是嫌恶又是恼怒。“你自己不自尊自爱,问我为何?”
话不投机半句多,文竹懒得再理她,抱紧手中的衣服,转身就要走。
莫愁一见她要走,不由怒上心头,伸手抓住她,“我让你走了么?”
文竹扭过头,笑容未变,“小姐还有事吗?”
“我警告你,你是我哥的人,最好别生出什么别的心思,不然……”
“不然怎样?”文竹弯腰凑近她,嘴角勾起,“杀了我?可惜呀……”她站直,依然带着笑,眼神却挑衅异常。
“你动不得我呢。”
“贱人!”莫愁像被踩到尾巴的猫,尖叫着扬起手,朝文竹脸扇去。
文竹早已知道她想做什么,刚伸出手,就被另一人提前拦下。
“在别人地盘撒野,姑娘好大的胆子。”
文竹闻言抬起头,有一瞬间的愣怔,随后,结结巴巴的小心喊了道:
“环…环哥?”
来人低头,看着她有些惊疑不定:“阿竹?”
“是我!”
李环一把拽住她,激动的语无伦次,“你没事?你这些年都去了哪了?你知不知道小姐多担心你?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多年连个信都不知道送一封……”
文竹看着记忆里沉默寡言的少年像个老母鸡似的在她什么叨叨个没完,突然鼻子莫名一酸,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正在数落她的李环,一看小姑娘眼泪扑簌簌的掉,瞬间慌了神,忙往身上翻找手帕。
“这是怎么了?别哭,快别哭了!”
小姑娘接过手帕,捂着脸嚎啕大哭。
李环急得团团转,从前她被少爷那么刁难也没见过掉眼泪的,这是得受了多少委屈,才能哭成这个模样。
抬头一看罪魁祸首还在,不由怒从心头起,一把抽出腰间长刀,放在莫愁脖子上,恨恨的问:“是不是你欺负的她?!”
文竹百忙之中,抬起头去,抽抽噎噎地说:“不、不关她的…事。”
李环皱起眉,明显不信。
文竹伸手,将刀从莫愁脖子上拂开,对着莫愁冷冷道:
“我落到这个地步,皆是你造成的,任何人都说得我,唯独你不配!我在绝云谷四年,做饭洗衣劈柴打水,也不曾白吃白喝,若真论谁欠谁那也是你们欠我良多,我不想说不代表我理亏,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安分守己,莫再惹什么祸端,不然……”她不再往下说,不坏好意的眼神配合着发出“桀桀”怪笑,“接下来的时间,我可是会好好看着你的,小姐可要好生珍重啊。”
毫不意外的看到莫愁气的满眼通红,文竹这才满意的拽着李环扬长而去。
“何必同她说那么多,我去帮你杀了她便是。”李环对文竹的心软表示不赞同。
文竹同他并排走在道上,有些惬意的抬起头,笑眯眯地回答:“她又没做什么,我为何要杀她。”
“她想打你。”
“那不是没打着么。”
“她动作很熟练。”
“你没看我格挡也很熟练吗?”
“她肯定经常欺负你。”李环自顾下了判断。“我去杀了她!”
“……”
文竹忙拉住他,有些无奈的说:“环哥,我没吃亏。”
“杀了她她不过痛一下,我骗她会时刻盯着她,她定是吃不好睡不好要好多天都提心吊胆,你说哪个更解气。”
李环抿了抿唇,虽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却也不知该如何反驳她。
“环哥这些天是出什么任务了么?”文竹有些好奇。
李环摇摇头,道:“不是。我是跟小姐途经这里,顺道来看看少爷。”
“可可也来了?!”文竹开心的像只小鸟,蹦蹦跳跳在他前面问,“她现在在哪,我等会儿去找她!”
“小姐…”他顿了下,“并未前来。”
“啊?可可是生病哪里不舒服么?”
“不是。”李环看了她一眼,见她还是一脸疑惑,一时不知该不该跟她说。
“那她为什么不来啊?”
“少爷没跟你说么?”李环反问。
“小寨主?”文竹更是一头雾水,“他跟我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