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照影》雪舞

8、第八章

　　“今天好高兴哦，下次还要去。”鸿影躺在床上回味着下午游乐场的经历，兴奋地对床边的程浅说。
　　“好。”程浅为她盖好被子宠溺地答道。
　　“程浅，情侣是什么啊？”鸿影眨着大眼睛问程浅。
　　想起下午游乐场里那些人的眼光，程浅的脸不由一红，回答道：“是关系很好的朋友之间的称呼。”即使这样，鸿影也是引人注目的，那么，完全被杜飞治好的鸿影又该是如何呢？是否跟她一样？
　　“那你和杜叔叔算是么？”鸿影疑惑地问道。
　　程浅失笑：“当然不是，那是异性朋友之间的称呼。”
　　“那……我和你呢？”鸿影不解，继续问道。
　　就知道她会这样问，程浅继续笑着摇头道：“影影将来会找到自己喜欢的人……”
　　“我找到了啊，我就很喜欢程浅啊……”
　　程浅的笑僵住，往后退了两步，脸隐入床头灯照不到的黑暗里，回答道：“程浅是影影的叔叔，就像杜叔叔一样。”
　　说完，转身便离开，鸿影看不到他一丝神情。
　　眼前都是那张熟悉的脸，却分不清到底是鸿影还是她，程浅在床上辗转，以至于在手机开始响的那一刹那摁下接听键。
　　“你好，我是程浅。”程浅压低声音，抬手看了眼表：一点十分。
　　“程……浅……”电话那头传来杜飞含含糊糊的声音。
　　“杜飞？”程浅蹙起眉，“你喝酒了？”话出口，略约猜出几分。
　　“我在……你家……门口。”杜飞断断续续地说道。
　　程浅起身开门，浓烈的酒气袭来，看到醉醺醺的杜飞，却不让他进门：“我送你回去。影影在睡觉，不要打扰她。”
　　“影影？呵，你真相信……她是鸿影？”扶着门框，杜飞抬起头，眼睛却清澄见底。
　　“杜飞！你说什么？”程浅隐约觉得不安，“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
　　“不去！”杜飞抬高声音，“凭什么……你日日夜夜可以……看到她？甚至可以……抱着她？”杜飞的目光复而迷离。
　　程浅蹙紧眉，却不回答，只是扶着他向电梯走去：“你醉了，我送你回家。”
　　“不！”杜飞抽开他的手，冲进屋里，程浅一惊，亦跟进去，却见他默立在鸿影的门口。
　　最后，杜飞颓然地坐进沙发，脸埋在双手里，不住地颤抖，程浅倒了杯清水递给他。
　　杜飞摇摇头，稍微清醒了些，闷声问道：“有酒么？”
　　程浅坐在他身边的沙发里，说道：“我不喝酒，那个伤神经。”
　　“……哦……我都忘了，你……不能喝酒的。”许久，杜飞不再颤抖，把脸从手间抬起，一双眸子是冷静得可怕的光，在没有灯光的客厅里幽幽地闪着。
　　“程浅……你知道么？”他的声音非常镇静，镇静得反常，因为他的手却神经质地抖着，“这双手在抖，这双手竟然在手术台上颤抖！”
　　程浅睁大眼睛，却不说话，听着他继续说下去。
　　“看到她的脸，我的手情不自禁地颤抖，根本没有办法拿手术刀！”杜飞恨恨地凝视着自己的手。
　　程浅很想像往常一样，拍拍他的肩膀，调笑他道：“世界级的外科专家拿着手术刀竟然会抖！”然后两人打闹开去。
　　可是不行，程浅看着他神经质般颤抖的手，突然明白为何杜飞总是找各种理由延迟下一次的手术，而自己竟然相信了。
　　杜飞忽然抽出一张纸递给程浅，手依然在抖。
　　程浅看着那张颤抖的纸，竟不敢接。
　　“是什么？”程浅问。
　　杜飞不答，只是笑，只是狂乱地笑着。
　　“证据。”
　　“证据？”
　　程浅疑惑地接过那张破烂不堪的纸，才看了一行，程浅就已跃起抓着将杜飞的衣领将他摁入沙发里。
　　“为什么不早给我看？！”程浅挥动那张纸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