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四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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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翌日清晨，何红药起来后，揉着宿醉后抽痛的头部，打开了窗户。看着对面与她同样窘状的阿朵，不由面面相觑了一会儿，然后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笑过后，何红药向阿朵点头示意一番，便转身离开了窗边，走至屋内右侧稍做梳洗。待收拾好，她背上包袱下楼去了客栈大堂处。叫上两份早饭，然后便在堂中一角坐下，静等阿朵下来。
两人一道用过早餐，接着又重新起程往西藏而去。想是缘分吧，最终，阿朵心心念念想去看的那个地方她们到底没有去成。半途中阿朵辗转接到了一封信，看完信后她面色大变，然后当晚便要向何红药辞行，准备离开。
何红药见阿朵神情紧张焦灼，似是出了什么变故，赶忙拦住了她问明情况。原来她刚刚收到的那信是她哥哥所寄，信中粗略地说了一下他此时境况，且暗含托付之意。阿朵见信上语意简洁、字迹潦草，似是匆忙之下一挥而就，再想到送信途中耗费的时间，不由一边语音极快地说道：“红药姐，我家中有事，需先行离开，还望你谅解。你放心，待事情处理完，我会去云南找你的。”一边解开一旁拴在树上的马绳，跃上马背向前奔去。
何红药闻言，想了想便打马追了上去，对她说道：“阿朵，我与你同去。若真是出了事情，我也可助你一臂之力。”说完看到阿朵脸上闪过凝重犹豫的神情，何红药又补充了句。“不必思虑过多，正事要紧。”
“如此先谢过红药姐了，不过我家中情况复杂，我边走边同你细说。”阿朵听到何红药的话后，神色数转最终回道。两人打马一直闷头向前赶，途中何红药在阿朵的介绍下，渐渐了解到，原来阿朵出身武将世家，如今家中只余哥哥及侄子两人。哥哥是蓟辽督师，此前不知为何被皇帝下狱。她这番回去便是想看看此事还是否有转机。
蓟辽督师？何红药脑中转过数念，忽然想起前世行走江湖时听到过消息。按前世听到消息时的时间向前推算十多年，此时任蓟辽督师，屡破清兵击毙清太祖努尔哈赤的人应该是袁承志的父亲袁崇焕吧。
想到这，何红药侧头向一旁疾行的阿朵问道：“阿朵，你哥哥可是名叫袁崇焕？”看着转头看过来阿朵脸上那明显的“你怎么知道的”表情，何红药回忆起当时袁承志所讲的他父亲的冤死时间，再同现在的年份一做对比，心中不由沉了沉。
可现在纵然知道结果不妙，何红药也不好拿这个她并不能拿出根据的结果同阿朵讲，只能默不作声的跟在阿朵后面向前猛赶。两人一路打马北上，直奔河北天津而去。路上阿朵焦灼、何红药沉重，于是气氛再不复之前轻松。且为了赶时间，她们走的都是官道，沿路还能看到无数的饥民、流民。
饥民倒还好，麻烦的是流民。那些流民想来也是因为饥饿，小到几人、大至几十人汇集到一块，躲在地理位置偏僻的官道处，专门对来往之人下手。初时，何红药同阿朵看到后，不想对那些不会武功的人动手，便将自身带的一些干粮分给了那些人。可架不住人多，她们身上带的盘缠渐渐也没有多少了。
她们要赶去救人，所以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无奈只能硬起心肠，再碰到那些流民时，她们只能出手点住他们的穴道，然后再继续赶路。
这些无奈之举，让本就不算轻松的气氛越发沉重起来。何红药看着那些四处流窜的流民、饥民，想到多少年后的那场起义，忽然间心似明镜，想来明朝的气数确实该尽了。
就这么磕磕碰碰，何红药同阿朵历时一个月终于到了河北天津。两人一起打马进城后，何红药尾随在阿朵身后，跟着她一起往蓟辽督府而去。在将至的不远处停下后，看着已被封围起来的府第，何红药赶忙抬手拉住了急切的阿朵，对她轻声喝道：“冷静点，不要冲动。我们先返回去，找个客栈打听打听消息，晚上再做行动。”
何红药说着将阿朵拉了回去，接着边走边问道；“阿朵，天津最大的酒楼在哪里？叫什么名字？现在你带我去。”
在天津最大的聚福酒楼前停下，何红药摸了摸口袋里的盘缠，暗自估算一番，心中有谱后，便大摇大摆的带着阿朵走了进去。进去后，她抬目四扫一圈，发现大堂乱中有序，考虑到此地靠近皇城，民众定不敢乱议朝廷之事，所以此番纵然是坐在大堂处，估计也打探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消息来，不如选个包间，向那小二打探一番。
心念电转间，何红药看着那迎上来的小二，不由出手制住他将她们引向大堂的动作，蹙着眉头瞥了他两眼，方才出声道：“带我去最好的包间。”那小二见进来的这两位女子虽满面风尘，可身上所穿衣物料子却无一不是上品，不禁赶忙殷勤热情起来。
随着那小二的引领，何红药同阿朵在一个名为福满阁的包厢里坐了下来。看那小二一幅八面玲珑的样子，何红药先是抬手不紧不慢极为精细的抻了抻衣袖，方才漫不经心的对着那候在一旁同她们不停介绍楼里特色菜式的小二说道：“我们便只有两人，你这边看一下，将你们聚福楼里最好的招牌菜看着给我们上几样吧。”
话音落下后，何红药顿了顿，自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暗用内劲稳稳送入那小二手中，方才接着说道：“这个给你当跑腿费，你去吩咐下去，然后便回来在我们身旁侍候着吧。”待那小二出去片刻，返身回来后，何红药便作出一幅无聊的样子，偏头随意向那小二问了一些天津当地风土人情，引起他的谈兴后，何红药一边随意的拿着筷子夹过些刚刚送入包厢的菜放入阿朵碗中，一边便不动声色的引着他往天津最近发生的大事情上说。
那小二收了银子倒也配合，压低声音同她们说道：“要说我们这里最近发生的大事莫过于蓟辽督师袁崇焕了。他本是我们这里出名抗清将领，不知怎的上个月朝廷却突然传出他‘咐托不效，专恃欺隐，以市米则资盗，以谋疑则斩帅’这些罪名来。然后不过半个月的时间便被朝廷派人来围困在府上，如今更是派了范文程范大人在核实罪名，恐怕只待确定……”说着便抬头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何红药在那小二所说之时，便一直暗中注意着阿朵。见她越听脸色越白，最后时脸上血色已退了个干净，引得那小二好奇的看了好多眼，不由出声对那小二冷声喝道：“本打算叫你来逗个闷子，不起你竟给我们讲上这些乌七八糟的事，将我们好好的心情破坏了个干净。哼，你且退下吧。”边说边佯装出满脸冷怒的样子。
待那小二惶恐着退下后，何红药伸手抓住阿朵的十指，轻声安抚道：“阿朵，你也不必太过担忧。刚刚小二所说你也听到了，你哥哥此时只是被困在府中，并无生命危险。你先吃些饭食，具体情况待晚些时候一探便知。所有一切便在我们探过后再做具体打算。”
可直至饭菜俱已冷了下来，二人都没有吃下多少。所幸此时透过包厢窗户向外看去，夜色已然降临。于是二人便再不做逗留，动身下楼结完账，托了个小乞丐去成衣铺子买了两套夜行衣，暗中换下之后，便运起轻功一前一后向蓟辽督府处跃去。
何红药尾随在阿朵身后，同她一起躲过那些来回巡查的看守，跟着她一块熟门熟路往里摸去。弯弯绕绕走上许久后，何红药同她终于在一个院落处停了下来。两人暗中探查一番，见周围并无动静，不由相互使了个眼色，一起纵身跃了进去。
小院并不大，院中也并无护卫，一片黑暗中便只余正中方向的那个屋里隐隐绰绰的传来如豆般的灯光。何红药正暗自警惕戒备着，忽然听到身旁阿朵在她耳边细语，“那是我哥哥的书房。素日里因着要求，也只有我哥哥一个人进出。如今那里明显有人，只是不知是谁。咱们先去探探，看能不能找到我哥哥。”
话音落下后，便携着何红药悄无声息的往那里翻跃过去。待至门前，两人极有默契，在阿朵轻轻将门打开的一瞬间，何红药便一个抢身闪了进去。
夏雪宜本坐在屋内同袁崇焕说着话，商议着他如今这个现状的解决办法。说着说着他耳朵忽然动了动，听到外面传来极为细小的动静后，他抬手示意止住了袁崇焕欲讲的话，站在他此前留意到的即使在一夜黑暗中屋内有烛光的情况也不能从外面看到里面，门与窗户中间以防两处进人的最佳防守位置凝神戒备起来。
何红药刚刚踏步进去，便被阴影处一人探手直击面门。她运转着凌波微步，猛得仰面下腰躲了开去，然后使出天山折梅手，将那只追着她要害的手格了开来。电光火石间她同屋内那人交手数招。然后在她正暗自奇怪那人武功招数隐隐给她一种熟悉之感时，接着忽然听到那隐在暗处的之人出声向他问道：“红药？”
“夏雪宜？”何红药听到那颇具特色辨识度极高的冰冷嗓音，看着那自阴影处慢慢走出来的身形，奇怪之下不由脱口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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