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玫瑰》清警

18、第十八章

　　“为什么不能在一起？”一下班便匆匆赶来的莫一凡听到小玫的决定后，没有生气，也看不出一点伤心的痕迹，只是好整以暇地靠在车上。

　　“因为，因为我不喜欢你。”鼓起勇气，抱着长痛不如短痛的信念，小玫脱口而出。

　　“唉，真伤心，又帅又体贴的男人居然会遭到这样的拒绝，没天理啊。”

　　“呃……对不起啊。”

　　“不用说对不起，我还没说完，我不接受。”

　　“不接受？”

　　“对，你，必须做我的女朋友，没有别的选择。”

　　“你！莫一凡！你脑子是不是不正常啊！我为什么没别的选择啦？我就是不同意！”小玫简直就是气极败坏。

　　“呵呵……”莫一凡兴致盎然地审视着她涨得通红的俏脸，慢悠悠开口，“小玫，别忙着拒绝。我知道，你还没有准备好，也怕伤害了我。我不要你马上就对我敞开心扉，我有的是时间慢慢等待。所以，不要拒绝我，嗯？”

　　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听着他娓娓道来，小玫怔在当地，嘴张了张，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呵呵，你知道不知道，你发呆的样子，特别勾引人？”莫一凡突然趴下身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蜻蜓点水般。

　　小玫大窘，刚想去推他时，他却已快速地躲开了，大笑着拉开车门，将她塞了进去：“亲爱的，带你去个好地方。”

　　这是一幢充满欧式风情的别墅，偌大的客厅采用的是淡雅白色的主调，优雅而不失高贵。

　　小巧而精致的吊灯发出淡淡的光，将眼前的一切晕染得温馨而浪漫。

　　相比较齐澈家庄园式的慕晴小苑来讲，莫一凡自己购置的小窝虽不大却更有家的温暖，让人不自觉地放松下来，消去所有的疲惫。

　　莫一凡含笑着看小玫惊艳陶醉的表情，轻轻拉起她的手，将她带进客厅。

　　看着光亮洁白的木地板，小玫居然不忍心踩下去，颇有点如覆薄冰的战战兢兢。

　　“没关系的，来。”他总是能识破人心，温柔的语调如春风般让人放松。

　　一旁的餐厅，正中间的桌子上已摆了几样精致的菜肴，两只高脚杯轻偎在红酒的身边。

　　桌子一角，简洁的白色花瓶里插了一支含苞欲放的百合。

　　这里没有亮灯，而是布了十几支细小的蜡烛，在暗夜中欣然地跳跃着。

　　烛光摇曳，小玫望着桌子对面似笑非笑的俊脸，一时间有些恍惚。

　　悠扬的音乐在空气里百转千回，这一切，如此得唯美，如此得浪漫。

　　这一切，又发生得太突然。

　　短暂的失神后，她只觉得局促不安，结结巴巴地开口：“这，这是你，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我一早叫人准备好的。”慢条斯理地取过两只酒杯，一一斟了，将一只递给她，“来，我的小玫瑰，敬你一杯。”

　　“我……”小玫迟疑了一下，还是接过了杯子。

　　清脆的碰杯声后，他优雅地啜了一口，展眉一笑：“怎么不喝？”

　　眼睛转了下，笑容突然变得坏坏的，“怕我下药？你放心，我是很想吃了你，但不是现在。”

　　小玫再一次被他看穿心思，掩饰地笑了一下，便也喝了一口，收到他探询的目光，她翻了个白眼：“我们这样的普通人，对红酒没研究。”

　　“呵呵，我会慢慢教你。”

　　“我才不要学。哼。”草根的自尊心开始作祟。

　　一餐饭就在这样不断的拌嘴和戏谑中悄然结束。

　　这是小玫吃过的最美味的一顿饭菜了，虽然嘴巴上不承认，可实际行动还是暴露了她的想法。

　　看着她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莫一凡笑得极其满足，温和的眼眸里饱含了浓浓的宠溺。

　　后花园内，清香扑鼻，空气好得让人奇怪这到底是不是在H市。

　　二人并肩坐在白色的木椅上，抬着头看天上的星星。好久好久，都没有这种安静的心情了。

　　小玫一眨不眨地盯着夜空，冷不丁的，心中划过齐澈的影子，那孤单落寞却又坚毅不拔的背影。

　　本来暖暖的心，瞬间被一抹浓浓的伤痛取代。

　　使劲瞪大了眼睛，她不让那泪雾凝聚，她不要哭，就算哭，也不是现在。

　　耳边听到莫一凡轻轻地叹气，几不可闻，却又在寂静的黑夜中格外清晰。

　　她转过头去看他，泪眼朦胧中却看不清楚。

　　他伸出手臂，揽住她瘦弱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怀中。

　　她刚想挣扎，忽然听到他轻声道：“想不想听听阿澈的故事？”

　　心中蓦地一动，她放弃了挣扎，那滴泪最终还是滑落了下来，落在了他的膝盖上。

　　头顶上方，听到他缓缓地说：“阿澈家以前并不是那么有钱的，现在的一切都是他爸爸靠辛辛苦苦的打拼得来的。有些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我知道在阿澈小的时候，他们家和雅馨家都住在乡下，挨得很近。

　　在阿澈三四岁的时候，他因为贪玩，不小心掉进了河里。那时候是冬天，很冷，偏偏只有雅馨的妈妈在场。她那时候刚生了雅馨不久，还没有出月子。

　　一急之下，她没顾上自己，直接跳进河里把阿澈给捞了上来。从那以后，便落下了病根。”

　　“她哪里冻到了？严重吗？”

　　“怎么说呢？很多地方都成了隐疾，其中数腰上是最严重的。就算现在这么好条件地养着，也是和以前大不一样了。”他顿了顿，接着说，“这样，雅馨的妈妈就成了阿澈的救命恩人，后来当阿澈家生意越做越好的时候，阿澈的父母就主张给他们二人订了亲，并分了一些生意交给唐家去做。”

　　小玫听明白了，原来，齐澈和唐雅馨之间的婚姻，不仅仅是豪门联姻这么简单，还有着报恩、守信的牵绊。

　　所以，虽然齐澈看起来并不爱她，可是却只能接受。

　　一瞬间，她回想起二人交织的手臂，偎依的身体，她不再觉得愤怒心痛，而是彻底的无奈。

　　“所以，”莫一凡停了一会儿，继续说，“我告诉你，你和他是不可能的。我看得出，阿澈是爱你的，你是第一个叫他如此失态的女人。可是，他的命运，注定了他不敢爱，也不能爱。”

　　小玫缓缓地坐起身来，靠在椅背上，仰望着漆黑夜空中点缀的几点繁星，耳中回荡着莫一凡的话，不敢爱，不能爱。

　　眼泪，再也不受控制地流下来，她的心堵得很难受。

　　第一次偷偷地爱上一个人，每天都陷在这甜蜜的伤感里。

　　他的每个眼神，每句话，每个动作……都像是一根线，将她的心五花大绑，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纵横交错，每牵动一根，便是一阵悸动。

　　如今听到了这些，她又能怎么做？

　　她不明白，那一个个绳结，是什么时候系上的，又是什么时候越拉越紧？

　　她想过使劲去解，可这个未解开，另一个又跳了出来。

　　狠狠心，全部剪断吧，可那些线深深地勒在心里，断开的同时，又绽开了多少血淋淋的伤口。

　　任眼泪肆意地流淌在脸上，她没有去擦，因为越擦只会越多。

　　莫一凡没有再去拉她，也没有说话，任由她无声地哭泣。

　　那个夜晚，很静很静，很美很美。

　　那个夜晚，小玫听到心里传来的一声清脆，很轻，但她却听得清清楚楚，宛如秋风吹来的一片干枯的落叶，在掌中，被轻轻揉碎。

　　周一。

　　从今天开始，小玫将重返梦湖酒店，继续上班。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太突然，她理不清楚，就索性挖了个坑，一股脑儿全埋了进去，担心会再跳出来，又在上面铺了厚厚一层，死死地踩了两脚。

　　心里经过了这么一番处理，她顿觉得神清气爽，背了包兴冲冲地走出小区。

　　刚至门口，便看到莫一凡两手插着裤口袋在兜圈子，看到她出来了，便笑吟吟地走过来：“小玫，看我多好，接你去上班。”

　　俊美的眼睛眨了眨，居然有股孩子般的讨好。

　　“不要，以后我自己去上班，下不为例。”小玫臭了一张脸，两个人一起去上班，这让别人看到，没事都变成有事了。

　　“哦~~”莫一凡不情愿地答应了一声，忽然一把搂过她，在她耳边轻轻道，“你担心别人知道吗？你放心，我会通知每一个同事的。”

　　小玫气得挣开他的怀抱伸手去打，却被他一把捉住了两只手腕，拖至身前。他含笑将两只手捧着，低下头来深深一吻。

　　小玫大窘，这臭狐狸，又吃自己的豆腐。刚要骂他，眼角余光中突然看到一人站在远处痴痴地望着。

　　她猛地转身，那身影快步离去，几乎是仓惶而逃。

　　她刚想叫，话却又哽在了喉咙里，呆呆地望着那背影，不知为什么，心猛然一震，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

　　一整天，小玫都如无头苍蝇一般，脑子里不停地晃着早上在小区门口看到的那个身影，那痴然的眼神。心里面浮现出无数个问题，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有时候觉得是自己多想了，可是这想法又马上被推翻，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中间，一定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