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玫瑰》清警

17、第十七章

　　“小玫！”遍寻不着的莫一凡匆匆赶来，看到眼前的情景，不由停住了脚步，焦急而又欣喜的眼眸顿时降至冰点，定了定神，缓步走近。

　　微皱眉毛，他还是温柔地开口：“小玫？你的脚怎么了？”

　　“……”小玫抬头看到他探询的眼神，一时间居然开不了口。

　　“她被小傲吓到了，扭伤了脚。”齐澈瞬间又恢复了平日漠然的神情，轻轻放开她的脚，站了起来，“她就交给你了，我走了。”

　　说完，头也不回，连眼角余光也没给一个，大步流星地扬长而去。

　　齐傲意味深长地瞅了瞅小玫，又对莫一凡扯开了一个邪魅的笑容，跟在后面施施然离去。

　　当地只剩下莫一凡和小玫两个人。

　　小玫低着头，脑子里还停留在刚才齐澈握着她的脚腕的一刻，那种悸动的感觉……

　　好吧，她承认，自己确实是对他有感觉的，可是，有感觉又能怎么样呢？

　　他们，不是一路人。

　　怔怔地想着，忽然自己的下巴被人轻轻捏着抬起，入眼，是莫一凡温和的俊脸，没有以往的笑容，只是很平静。

　　可那眼眸里，却似乎有一抹伤感。

　　伤感？小玫诧异地眨了下眼睛，想看得清楚些，那伤感却如昙花一现，已转瞬而逝。

　　轻轻捏着她尖尖的下巴，莫一凡低声开口：“我送你回家，可好？”

　　茫然地，小玫点了点头。

　　下一秒，她便被莫一凡一把打横抱起，力道虽大，动作却很是轻柔，宛若捧着的是一块异世珍宝。

　　小玫惊呼一声，条件反射地抱住了他的脖子，嘴里却叫起来：“你干嘛啊？快放我下来！”

　　“嘘，别吵。你的脚受伤了。”莫一凡低下头来，微笑着。

　　两张脸的距离如此之近，能清楚地感受到对方的呼吸，灼热地喷洒在彼此的脸颊上。

　　小玫窘得不再反抗，忙避开他的脸，将头埋至他胸前，不再看他，任由他抱着自己一步步离去。

　　别墅二楼，齐澈静静地站在窗前，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薄唇轻抿。

　　忽然两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地摩挲，身后人哑然开口：“哥——”

　　齐澈霍地转过身来，目光淡然，若无其事地问：“小傲，有事吗？”

　　“哥，你喜欢她？你不是要跟唐雅馨结婚了吗？”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还是多操心你自己比较好。”

　　“哥！”齐傲一张俊脸涨得通红，声音也响了起来。

　　“好了，我还有事要忙，走了。”齐澈拧了下眉，不再看他，抬腿就走，却不防被齐傲一把拦腰抱住：“哥——”

　　齐澈脸唰得沉了下来，伸手就使力推他。

　　“不要，哥，就一会儿。”手臂死死地缠着，滚烫的气息喷洒在齐澈的颈间，低沉的声音里是浓浓的忧伤和乞求，身体也因痛苦而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齐澈轻叹了一口气，几不可闻，顿了一下，还是轻轻推开了他。

　　凝望了弟弟眼角的泪痕一眼，他淡然道：“小傲，不要这样。”

　　说完不再看他，径自离去。

　　莫一凡并没有把小玫送回家，而是兜了一圈，来到了宜湖边。

　　虽然已入秋，但湖里张张巨大的荷叶依然挺立，夜色掩映下娉娉婷婷，如舞女般充满风情。

　　凉风习习，送来缕缕清香，沁人心脾。

　　莫一凡将小玫从车里抱出来，二人并肩坐在湖边的石凳上，湖水一波一波地扑向脚边，还未至又倏地退了回去，哗哗，哗哗。

　　小玫偷瞟了莫一凡一眼，见他脸色平静，若有所思，不由开口问道：“莫……一凡，你怎么了？有心事吗？”

　　半天没有反应，小玫讪讪地转过了头，不再看他，望向远处，夜色中，却什么也看不清楚。

　　突然，他开口道：“小玫，不要再爱着他了。”

　　“嗯？”小玫一愣。

　　他猛地转过头来，和往日淡然的神情不同，带了些激动：“我说，你不要再喜欢他了！你们，是不可能的！”

　　小玫的心一下子沉落谷底。

　　这回，她明白了，莫一凡所说的他，是齐澈。

　　是啊，确实是不可能的。

　　她咬了咬唇，故作平静：“是啊，我和他是不可能的，所以，我根本就不爱他。”

　　“呵呵，是吗？你骗得了别人，骗得了自己，却骗不了我。”

　　“我说不爱就不爱，有什么骗不骗的！”被人如此赤裸裸地戳穿心事，小玫一瞬间有点恼羞成怒的感觉。

　　“是吗？好，就当你不爱。那么，给我一个机会！”

　　“……”小玫还没从刚才的恼怒中平静下来，再一次愣住，怔怔地盯着莫一凡。

　　给我一个机会。

　　给他一个机会？什么意思？难不成，他……

　　还没弄明白，她便被一把拥进那散发着淡淡香气的胸膛，有力的心跳也瞬间敲打起自己的耳膜。

　　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她正愣神间，忽然听到他低低地在耳边说：“小玫，我是真得爱上了你。也许，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就爱上了你。我本想逃避，我本不想再踏进爱情。可是，我真得无法控制我自己，只能让你一点一点走进我心里。小玫，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疼你。嗯？”

　　一切，都乱了，乱得一塌糊涂。

　　小玫被他死死地按在怀里，挣扎不动，脑子里在飞快地消化他的每一句话：他爱上了我，可是他一开始并不想和我在一起，因为他不想再踏进爱情……

　　嗯？不想再踏进爱情。

　　再踏进。

　　那么以前，他经历了什么吗？

　　莫一凡不管不顾地一口气将所有话全部倒了出来，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紧紧地抱着她，贪婪地嗅着属于她的芳香。

　　良久，见她一点反应也没有，他疑惑地轻轻松开了手臂，扶过她的身子，却见她两腮因为被捂在怀里而变得潮红，灿若星辰的眼眸若有所思，嫣红的唇瓣微微开启着……

　　刚平稳的心跳瞬间又狂躁起来，深深凝视着这张朝思暮想的俏脸，缓缓地俯下头去……

　　脸越凑越近，越凑越近，就在双唇几乎就要扫上时，小玫把头一偏，躲了开去，干笑道：“嘿嘿。”

　　莫一凡扑了个空，动作停滞了一下，缓缓地又坐直了身子，微笑道：“呵呵，没关系，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听到这四个字，小玫顿时被噎了一下，狠狠瞪了那笑得狐狸般狡猾的人一眼，板着脸道：“少做梦了，没来日。”

　　“哦？是吗？现在我宣布，从今天开始，小玫，是我莫一凡的女朋友。”淡淡的语调，却将这像小孩扮家家的话语说得如千金一诺般。

　　小玫顿时一头黑线，忙嚷嚷道：“喂，我可没答应要做你的女朋友。”

　　“不要你答应，你只要知道就好了。”

　　“你……”小玫从没想过平日看起来温和有礼的莫一凡居然有如此霸道的一面，顿时气结。

　　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样子，莫一凡愉悦地大笑起来，伸手刮了她的脸颊一下，揶揄道：“我的小玫瑰，我们回家吧？”

　　“谁跟你我们！哪凉快呆哪里去！”

　　“哦？那我自己走了？这里可不好打车哦！”

　　“你……”

　　“呵呵，走吧……”

　　车子平稳地行驶着，莫一凡时不时轻轻拍打着方向盘，脸上一派春风得意。

　　小玫坐在旁边，不看他那张臭屁的脸，心里只在琢磨这个男人的秘密，良久才开口道：“我问你件事情哦。”

　　“嗯，问吧。”

　　“你刚才说你不想再踏进爱情。我可不可以这么猜想，其实，你以前有过一段痛苦的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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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她所料，莫一凡沉默了，脸上的轻松愉悦一扫而光，眼睛紧紧盯着前方，嘴唇也死死地抿着。

　　“咳。”小玫不安起来，看来是揭了人家的疮疤了，呐呐道，“不好意思啊，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莫一凡突然开口，“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是在年轻的时候，爱上了一个最后欺骗了我的女人。”

　　哦，原来是这样，其实想想看也不外乎是这几种原因了。

　　要么深爱的女人死了，要么深爱的女人跑了……

　　但不管是哪种原因，这样的痛苦，应该都是很难承受的吧。否则，他也不会说不想再踏进爱情了。

　　想到这里，她心里不由泛起了一阵浓浓的同情。

　　头一次，她认真地审视起他来。

　　俊朗的五官，却散发着慵懒的气质，狭长的眼睛里总是闪着淡淡的温润，似乎在第一眼，便能温暖一个人的心。

　　挺直的鼻梁下那张微微上翘的唇角，似乎永远挂着抹淡淡的笑意，这是一个如春风般和熙的男子啊！

　　一时间，小玫不由有些失神……

　　莫一凡瞥了她一眼，低落的心情突然大好：“呵呵，又看傻眼了？我知道我很帅，算了，鉴于你是我钦点的女朋友，就不收钱了，随便看。”

　　“切！”小玫嗤鼻。

　　这个晚上，注定又是失眠之夜。

　　小玫在床上翻来覆去，绵羊从一数到九九九，再从一数到九九九，还是了无睡意。

　　呆呆地瞪着黑夜里搭在床边椅子上的那件白色晚礼服，她的眼前又幻出那张硬朗的俊脸。

　　今晚，她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担忧、爱意和关切。

　　他，应该是对自己有感觉的，可是，他却已有未婚妻了。

　　这种豪门之间的联姻，应该是无法逃避的吧，即使有着诸多的无奈。

　　翻了个身，她将自己轻轻缩起来，团成一团，又不由想起了那散发着淡淡香水味的怀抱，那趴在耳边的一番告白，那缓缓凑上来的唇……不由得心烦意乱。

　　自己根本就没有机会跟他说清楚，难道就这样开始一段恋情吗？

　　不，绝不可以！

　　起码在自己心里有着另一个人的时候，绝不能和他开始！

　　否则，对他，对自己，都是不公平的，不负责的。

　　明天，一定要找他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