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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溺爱不明 ...

  •   在家休息了几天,对应的贺其宴就在公司忙了多少天。

      下午时分,王鸿哲打来了电话,字字句句带着股雀跃,“晚上有空没?来玩儿啊,我新开了家酒吧,过来给我捧个场?”

      王鸿哲手里有几个自己的小产业,家里有几座矿产,父母没指望他干出多大名堂,只叮嘱别瞎折腾创业就好,其他便由着他去了。

      “行啊,哪家?地址发我就行。”

      “本来还想叫上纪熠舟一块儿,结果人家现在成大忙人了。”王鸿哲啧了声。

      “他忙什么?”

      “哎哟,我的贺大少,这都八月底了,他当然是开学了啊。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大学生,得好好学习呢,懂不?”

      听那语气,他猜王鸿哲定是邀了不少人。贺其宴的办公室有浴室,便冲了澡换了衣服,把自己拾掇得格外精神俊朗。

      刚从车上下来,就见夏洱在门口等着。

      “三套换两套,帅得有一套啊。”
      “你也不赖。”

      两人相视一笑,算是互捧了场。

      贺其宴扫了眼周遭的地段和人流,撞见迎上来的王鸿哲,随口感慨了句,“总算不是桩亏本生意。”

      “啊?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个败家子吗?”

      “差不多。”
      夏洱在旁轻笑,接话道:“你难道不是吗?”

      “啊对对对,你们俩是成功人士,就我是混日子的行了吧?”王鸿哲气闷地摆手,他话锋一转,“但我其实还是有梦想的。”

      夏洱:“没有钱。”
      贺其宴:“不投。”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拌着嘴,桌上的酒瓶也空了一个又一个,气氛热络得很。

      王鸿哲这儿还请了不少驻唱歌手,打算做小型现场演出。请来的歌手个个样貌出挑,男女皆有,瞧着格外养眼。

      “那个贝斯手,他穿得也太性感了,好喜欢!”

      夏洱的喜好跟贺其宴向来南辕北辙,一首歌的功夫,她眼里就已经装进了十几个“新欢”。

      贺其宴在心里腹诽:真是个花心的女人。

      下一首唱的是《安河桥》,青年的嗓音清润悦耳,郁岫穿了件简单的白衬衫,头发软软地蓬松着,看着干净又清爽。

      贺其宴皱了皱眉,表现得很意外,“他怎么在这儿?”

      “我招的临时工,唱歌还行,这张脸贼招人喜欢,店里小姑娘都爱瞅他,就要了。怎么,你认识?”笨蛋脑袋忽然灵光一闪,“我靠……你们俩不会有什么关系吧?瞅着倒像是你喜欢的款啊!”

      贺其宴顿了顿,语气有些复杂,“他、是我的员工。你这儿……不会有那种乱七八糟的服务吧?”

      “对别人可能没有,但对你这种?就得看你想不想要了呗……”

      夏洱脑补了一出好戏,为此打抱不平道:“你一个月给人发多少工资啊?人穷得要来赚外快了。”

      贺其宴翻了个白眼。

      一曲终了,贺其宴对两人道:“稍等,我去趟洗手间。”

      郁岫长得确实好看,男女见了都忍不住多看两眼。他气质清冷,偏偏在酒吧当主唱,这种反差反而更让人想接近。

      这会儿他刚下台,就被几个人堵在走廊。看着眼前几张凑得太近的脸,他抿紧嘴唇没说话。

      “抱歉。我……”

      就在那男人的手即将抚上郁岫脸颊时,贺其宴刻意清了清嗓子,低沉的声线像块投入静水的石子,瞬间攫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郁岫心头猛地一跳,他从没想过,自己在酒吧驻唱的事会被撞见,更没想过撞见的会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郁岫,王老板找你。”

      贺其宴话音落定,郁岫没敢迟疑,只能低着头默默跟着他往外走。

      方才若不是贺其宴及时出现,他说不定真会在那阵混乱的拉扯里,胡乱挑个人跟着走,想到这里,他开始唾弃自己龌龊的思想。

      “这么缺钱?跑这儿打上零工了。”

      “嗯。”

      “最近有个工作,我想交给你,比唱两首歌赚得多,做吗?”贺其宴补充了一句,“不犯法,只是有点没道德。”

      郁岫悄悄吁出一口气,“我考虑一下。”

      “不问问是什么工作吗?”

      郁岫无意地与他对视上,那眼睛生得是真好,标准的桃花眼。眼型长,眼尾自然微翘,看人时,哪怕没什么情绪,也自带三分深情。

      郁岫总是避免和贺其宴对视,老板脸上是常带着笑的,很温和,但郁岫心里发怵。

      “贺总……”

      “还以为你干嘛去了,感情是把我的员工拐过来了。”王鸿哲看着走回的两人嚷嚷道。

      郁岫窝在沙发角落里,已经快半小时了。头顶的小灯昏黄,把他半张脸埋在阴影里。

      “不是我说你,把人拉过来就这么晾着?闲得蛋疼?”王鸿哲冲贺其宴挤眉弄眼,“就我们小郁这张脸,半小时往吧台一站,多少小姑娘捧着酒单往上冲?你算算这能卖多少酒?”

      贺其宴冷冷地指挥着,“行。去开三瓶麦卡伦。”

      郁岫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酒柜前翻找酒瓶时,开瓶器咬开木塞时发出“啵”的轻响,他往三只水晶杯里倒酒,把酒杯往三人面前一推。

      王鸿哲端起酒杯晃了晃,“哎,我说你这人……微笑服务懂不懂?客人看着得舒心啊。”

      郁岫勉强地挤出一个微笑。

      贺其宴却忽然开口,“卖一瓶这个,他能赚多少?”

      周围音乐太吵,王鸿哲的声音被吞了大半,他侧过身,用手虚挡了挡耳边,凑近贺其宴,“一瓶他能拿个12%吧。”

      “这么坑爹?”

      “挺多了,我还赚不赚啊?这规矩就这样。”

      王鸿哲给郁岫面前的空杯里添了半杯酒,手还搭在瓶口没挪开,正琢磨着规矩该从哪里说起,旁边的贺其宴已经指尖勾过杯柄,仰头就喝了大半。

      “他不会继续在这儿做了。”

      “不是……小郁今儿干得好好的,没跟我提过要走啊。”

      “现在,我有别的工作要交给他了。”

      “行行行,真是没辙了。”

      “等等我没说我不干了!你凭什么一句话就替我做决定?”郁岫激动地站到贺其宴面前。

      贺其宴靠在沙发上,姿势甚至没变,只是微微抬起了头,目光平静地迎上郁岫激动的目光。

      “跟我说话,注意态度。”

      郁岫被一刺,攥着的拳头松了松,声音也弱了一截,“对不起,只是……我自己的事,我能决定。”

      贺其宴懒懒地抬眼,“会开车吧?送我回家。”

      郁岫:“有驾照,但没怎么开过。”

      其实是没钱买车吧。贺其宴闻言挥挥手,没再看他,冲王鸿哲与夏洱扬了扬下巴,“行,你们俩接着喝。我明早有早会,回去歇着了。先走一步。”

      郁岫还是跟着上了车,“什么工作?”

      “嗯,还不算太笨。”贺其宴象征性地夸了一句,顿了顿,继续道:“我接下来要出差,周期大概一个月。”

      他早已调查清楚,郁岫与纪熠舟的交集其实很简单。开学时,经济拮据的郁岫为了赚取外快,报名成为了志愿者,一天两百,恰好被分配去协助纪熠舟搬运行李、办理手续。而后,纪熠舟开始有意无意地找机会与郁岫接触,有时是借口请教课业,有时是顺路带杯咖啡。

      一来二去,两人关系慢慢热络起来。

      如果问贺其宴怎么评价,他会说:“闲得蛋疼。”在他看来,纪熠舟这纯属圣父心泛滥,没事找事。

      “所以我希望你代表我,去跟小纪总交流。”

      郁岫拧了拧眉头,他不是那种受了挫还能当没事人的性子,反倒挺计较的。

      “明天把项目书送过去,相关注意事项让小梁陪你梳理。今天你自己找地方住,打车或是酒店都可以,明天找我报销。”

      郁岫把贺其宴送回家时,都凌晨一点了。贺其宴沾床就睡,他的睡眠质量一向很好,一觉天明。

      贺其宴出差后,项目对接就落到了郁岫和小梁身上。纪熠舟要跟进工作,自然得联系他们俩。

      这几天纪熠舟忙得脚不沾地。笔记本亮着投标方案的文档,键盘敲得“噼里啪啦”响,手机还在旁边“嗡嗡”震个不停,工作群消息一条接一条地弹。

      不只是他,整个团队都在连轴转,为了这个投标案熬得人仰马翻。

      纪熠舟终于还是没忍住,抓过手机摩挲了两下。没发消息,直接点开微信找到贺其宴的名字,拨了语音通话。

      “有事没?先说清楚,我没空跟你闲扯。”贺其宴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竟奇异地安抚了纪熠舟躁乱的心绪。

      这个点家里没人,他就干脆开了免提,“我在做方案,想听听你的声音。你在忙吗?”

      “暂时没有。”

      纪熠舟松了口气,赶紧点开文档,把刚才卡住的几个节点挑出来问他。贺其宴的声音隔着电流传来,条理分明,偶尔被问住会顿一下,再给出新的思路。

      语音两端的键盘声此起彼伏。

      方案的框架渐渐清晰,纪熠舟却不想挂电话。他对着麦克风拖长了调子,“不想做了~”

      他等着贺其宴像往常那样怼他一句“懒死你得了”,或者叹口气说“歇十分钟再弄”,哪怕是敷衍的“嗯”也行,他就想多听听贺其宴的声音。

      然而回应他的,是一声推门响。

      纪延朗穿着笔挺的西装,发型一丝不苟,显然是刚从外面回来。他站在玄关,目光直直地射向沙发上的纪熠舟,那句“不想做了”,一字不落地钻进了他耳朵。

      “我看你就是没耐心!”纪延朗的声音又冷又硬,带着惯有的训斥口吻,“做什么都三分钟热度,稍微不顺就想放弃,这种性子,以后能有什么出息?”

      纪熠舟被他的话钉在原地,眼珠子都僵住了,他想赶紧挂电话,不想因为自己的父亲在贺其宴面前难堪。

      “我跟你说话呢听见没?”纪延朗皱着眉,“以后跟谈客户也这么抱着手机?一点样子都没有。”

      “纪熠舟,声音调大一点。”

      纪延朗走到沙发旁,闻言挑眉,语气嘲讽,“怎么,还需要外人来给你撑腰?”

      “下午好,纪总。是我,贺其宴。”贺其宴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出来。

      纪延朗脸上的表情僵了一瞬。谁敢不给S市里这个姓贺的面子?他知道儿子和贺其宴关系好,还指望着贺其宴能带儿子融入S市复杂的关系网。但当着纪熠舟的面,他还是端着架子,“贺总说笑了,我就是提醒他做事专心点。”

      “纪熠舟是方案负责人。刚才他跟我讨论的,是能直接影响项目进度的关键节点。他是你的孩子,何必把他数落的那么不堪呢?”

      纪延朗的脸“唰”地一下红了,被一个外人置喙自家的家庭教育,那股羞恼混杂着难堪的劲儿。

      纪熠舟看着父亲那副难堪又发作不得的样子,心里竟有点说不清的滋味。他偷偷抬眼,正对上纪延朗射过来的怨毒的目光,赶紧低下头,耳朵却紧紧竖着。

      “再者说,”贺其宴直言,“无意义的争吵只会耽误工作,我相信纪熠舟会给你一份完美的答卷的,对吗?”

      纪熠舟微怔:“嗯?对。”

      贺其宴适当地收了话头,“既然纪总回来了,想必家里有事要忙。纪熠舟,回头再聊,好好工作。”

      语音结束,通话记录的时间定格在01:12:35。

      “你们关系不错?”

      纪熠舟反问,“不是你一遍遍叮嘱我,务必跟贺其宴处好关系的吗?”

      “你……”纪延朗的话卡在喉咙里,他不是无端怀疑,贺其宴比纪熠舟早熟,面上笑得温和,但多少人栽在他看似无害的微笑里。

      纪延朗沉声道:“你最好清楚自己要干什么,想做什么,别被人逗得昏了头。”

      “不会的。”纪熠舟垂眸,对父亲眼中的郁闷一笑而过,带着笔记本上楼,“洗澡去了。”

      B市的夜深得发沉,饭局散场后,贺其宴被三两好友拉着转场,他没怎么融进那片喧闹,指尖夹着的烟燃到了尽头。

      手机屏幕亮起来时,他正侧耳听着旁边人讲地狱笑话,眼皮都没抬一下,只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划开了屏幕。

      是纪熠舟的消息,一张孤零零的图片。

      贺其宴挑了下眉。

      照片是前置摄像头拍的,镜头上抬,恰好框住从紧实的腹肌一路向上的线条,往上是起伏分明的胸肌、锁骨,最后定格在喉结。

      周遭的笑闹声似乎在这一刻淡了下去,贺其宴的目光在屏幕上停留了足足有十几秒。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旁边的朋友撞了撞他的胳膊。

      贺其宴低头,指尖在对话框里敲了个“?”,发出去。

      “没什么,”他对着朋友举杯,“刚说到哪儿了?”

      [纪熠舟:不是白看的哦~邪笑.JPG]
      [Zevran:?]

      [纪熠舟:能不能帮我查下S市最近有没有涉赌的黑恶团伙在追债,重点查两百万额度、债主姓郁的案子。]

      [Zevran:你可以直说。不就是想帮郁岫吗?]

      [纪熠舟:是……所以你能帮帮我吗?求你了求你了。]

      贺其宴把手机反扣在桌上。屏幕很快暗了下去。他冷笑一声,原来在这等着他。

      他伸手拿起果盘里的苹果,用力咬了一口。果肉在齿间发出脆声。

      贺其宴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几秒,他拿起手机又放下,反复几次后,终于用拇指重重按下了发送键。

      “行。”这个字发出去的同时,他把手机扔进了沙发角落。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溺爱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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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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