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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三 ...

  •   “你干嘛呢?”从刚上车到现在,我一直在捣鼓着手机键,腓腓懒洋洋地把头歪过来枕在我的肩膀上,眼睛瞄着屏幕,大声念,“劳斯莱斯银魅,世界第二名车,价值15.1亿,哦——张浅,我说你怎么一上车就像做贼似的这摸摸那闻闻。嗤,真没见过世面。”
      车开进市中心的繁华地段,我从窗里往外看,不少人正掏出相机手机朝我们这拍照,我几乎要克制不住那股强烈的虚荣心了,恨不得把车窗摇下来向群众挥手点头致意。
      腓腓看穿了我的心思,整个人仰躺在软扑扑的车后座,跷起二郎腿阖上眼睛,“你给我乖乖坐好,别贴在窗子上丢人现眼了。”
      我缩回原位,小小声地问腓腓,“喂,你哪勾搭上了那么有钱的朋友?是富婆吧?你个老白脸,我说你怎么这两天早出晚归一回家就睡觉,你体力透支过度了吗?”
      腓腓眼皮也不抬一下,抖着腿满不在乎地说,“哟,你这小孩是吃醋了?真聪明,我老苏能耐还是蛮大的吧,要么不傍,要傍就傍个钻石王级别的。”
      我拧了他大腿一把,“别闹,你给我说实话,到底攀上了什么人,这种高级别待遇,搞的我很紧张啊。”
      腓腓挥开我的手,“不是你吵着要参加超跑金小开派对的嘛?早上刚说过的话就忘啦?”
      从刚刚开始一直沉默着开车的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俩一眼,轻轻咳了声,“苏先生,张小姐,到了。钟总正在总裁室恭候二位。”
      我正寻思着钟总是谁,一下车又被眼前的摩天大厦给震惊了,总高八十八层,这个城市乃至这个国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今朝财团总部,执掌财团的钟民富,年届五十,是各大报纸杂志的抢手专访对象,最常见的新闻就是他今天又资助了哪个贫困山村,隔天建立了哪座希望小学,后天慰问某某地区受灾灾民之类的。
      “腓腓……你,你搭上了活财神啊!!”我们穿行在大小媒体车之间,时不时有拿着记者举着麦克风带着摄像师过来想要拍个照问些话。
      “这位先生这位先生,”一个猴精猴精的娇小女记者拖着长长的线窜到我们面前,挡住了去路,“我是藤彤日报的记者王小毛,可以占用您一些时间问几个问题吗?”
      腓腓低头看了她一眼,温和地笑了笑,停下了步子。
      王小毛记者忙掏出笔记,噼里啪啦问了一长串,“请问这次今朝财团召开如此大的发布会,广邀各地富豪精英和政界名流,是要宣布些什么吗?外界传闻有关钟民富总裁准备隐退一事与这次的发布会有关联吗?还有还有,您二位刚才从钟民富总裁的私家车上下来,是否是钟氏一族的直系亲属呢?”
      我吞了口口水,呆呆地看着她,亲娘啊,这个肺活量,不去当记者的话改行吹个小号吹个唢呐也不错。
      腓腓偏偏头,“我们是钟总裁乡下的远亲,远房表舅说今天有好吃的,让我们进城玩一趟。”
      王小毛记者张大了嘴巴想说些什么又被噎了下去,最后讪讪地笑,“这样啊,那就不打扰二位了……”
      这么鬼扯鬼扯的谎话,也只有腓腓说的出口,别人才会相信吧。我鄙夷地看了腓腓一眼,随即被大厦内部富丽堂皇的装饰给吸引。
      “简直是童话王国啊!”发布会就安排在底层进行,会场里陆续到了许多衣着华贵的各色男女,大多都挂着相同的笑容,互道寒暄。我注意到会场中心有一个直径三米左右的小喷泉,灯光映射下,那些液体泛着诱人的光泽,侍者拿着高脚杯有条不紊地接住那些液体,搁在托盘里,派给贵宾们,“好高级哦,人家电视里放出来都是用香槟塔,这人居然用香槟喷泉。”
      腓腓嗤了一声,按了电梯键,“玩具罢了。”
      同乘电梯的还有一对夫妇,男的似乎上了些年纪,圆鼓鼓的肚子裹在看样子就贵的吓死人的燕尾服里,小蝴蝶结绑在粗短的脖子上,似乎要把他勒的断气了,显得格外滑稽,女的有点眼熟,长得异常艳丽,一袭裸色拖地晚礼服,手上脖子能戴的地方全挂满了闪耀的大颗宝石,环佩叮当。我忍不住朝他们那多看了几眼就被女的不轻不重地瞪了一眼。
      “等等等等,”透明的电梯门刚要关,有个穿着绿马甲绿长裤白球鞋的青年冲了进来,一股浓浓的汗味随着他整个人一块带进了电梯,艳丽女人下意识皱起眉头掩着鼻子不满地瞧着他。
      “谢谢你们啊,”青年虽然穿的有点挫,但是长得十分俊朗阳光,甚至不输腓腓那种老黄瓜刷绿地伪装极品奶油小生的货色,实乃一朵清新又纯洁的男子。也许是刚刚跑的太急,他喘着大气靠在电梯墙上,自己摁了88,想了会又转过头问我们,“各位上几楼?”
      腓腓和胖老头答道,“一样。”说完两人对看了一眼,彼此又冲对方点了点头。
      “这儿是VIP专用电梯,员工电梯在拐角,”艳丽女人不满地看了就靠在她边上的绿马甲靓仔几眼,脸色有点臭,“下次别乘错了。”
      绿马甲靓仔一楞,低头瞧了眼自己的衣服,笑了笑并没接话。
      艳丽女人往胖老头那挪了挪,用手扇了扇风,“臭死了臭死了。”
      靓仔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刚刚跑完步,抱歉啊。”
      我看了眼腓腓,他噙着笑容抱着臂也在看这两人,这种态度真让人火大,于是作为劳动人民无产阶级底层的我忍不住行侠仗义了,“电梯还有分档次啊?太稀奇了,那级别再高点是该坐直升飞机上去吗?”
      除了面无表情的胖老头还有怒容满面的艳丽女人,腓腓和靓仔几乎是同时,毫无顾忌地大声笑了起来。
      “你!”艳丽女人惊叫一声,被胖老头在腰间捏了一把,忽然眼咕噜转了转变了张脸,客气地问我,“小妹妹真幽默,你也是上去找钟总的吗?”
      我想起腓腓那套说辞,于是回她,“我是钟总乡下的远亲,表舅说今天有好吃的,让我们进城玩一趟,上去是跟他打声招呼。”
      艳丽女人回过头跟胖老头咕哝了几句,然后满脸不耐烦地盯着数字屏幕没再理我们。
      腓腓凑在我耳边,“他一直在看你哟,张浅,你走狗屎运了。”
      我不动声色地踩了腓腓一脚,从玻璃门的投影里看去,果然绿马甲靓仔正在瞧我,目光撞上了,他也没尴尬,索性就咧开嘴对着我笑。
      我被看得非常不自然,勾着腓腓的臂膀,虎了进入看好戏模式的腓腓一眼。
      电梯叮地一声到了顶层,相对于底下的馔玉炊珠,八十八层的装修也简单的太过分了,一点装饰都没有,连条红毯都不铺,顶上装了些不怎么亮的灯,长廊尽头则是一扇普通的木门。艳丽女人和胖老头率先走了出去,随后是我跟腓腓。
      “小表妹,”绿马甲靓仔忽然开口。
      腓腓立马就停下了,我拽了他几下,“怎么不走啦?”
      “他叫你呢,”腓腓笑的非常古怪,“小帅哥在叫你哟。”
      “我?”我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冲靓仔问,“我不是你表妹啊,你认错人了。”
      靓仔笑的十分开心,“你自己在电梯里说,我爸是你的远方表舅,你进城来探望他的。那你不是我的小表妹么?没认错呀。”
      我忽然又明白了腓腓刚刚为什么笑的那么贼噱噱,还说我走狗屎运了。
      没错,我确实走狗屎运了,还是镶钻的!
      “小表妹,我叫钟思危哦,”靓仔是个地道的自来熟,压根就不管认不认识我们,热情地带路,走到一半时摁了下旁边某一扇窗的把手,原本雪白完整的墙壁突然唰地开了个口,动作太快连我都没看清这墙是怎么挪开的,钟思危拐了个弯往里面走,“我先去冲个凉换身衣服,巴黎的设计师真挫,把我这身运动服做的跟邮递员似的。你们是要找我爸爸吧?直走前面就是。小表妹我一会来看你哈。”
      我的那个汗哦,噌噌的。
      腓腓笑的贼眉鼠眼,“早跟你说了帮助神兽会获得奖励和幸福的,信了吧?信了吧?这个可比你幻想的超跑金小开强劲好几百倍哦。这个富二代真的是那种走累了手挥一挥就有直升飞机来接的钻石小开哦。”
      我装作视金钱如粪土不屑一顾情操高尚地呸了他一下,心里偷偷乐开了花,光他爸那辆车价换成100美元的纸币,也够砸死我跟腓腓了。不行,我回去后得好好跟朋友们炫耀一下子。
      走廊尽头的木门半掩着,隔音效果很差,我们明显听见一男一女谄媚的声音,想起来应该是艳丽女人和胖老头了,似乎两人在为了投资的事和钟民富商议。与其说商议,不如说讨好更直接一点。
      腓腓拉住我,“等等吧,等他们说完了再进去。”
      我感觉他的手心里有些湿,摸了几把腓腓尽然出了一层手汗,他眼睛里隐隐透着兴奋激动甚至是渴望的光芒,跟平日里懒洋洋地腓腓判若两人。
      “腓腓,”我在他眼前晃了晃手,“你没事吧?”
      他舔了舔嘴唇,“张浅,这是你要帮我的第一个忙。”
      说完,木门被拉开了,一个头发全白面容憔悴、眼神却格外锐利的老人拄着拐杖站在我们面前,他完全没理满面春光跟他道别的胖老头和艳丽女人,直视着腓腓,“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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