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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皇宫,上书房。
四岁的小皇帝盛暄握着狼毫,抄着当朝太傅留的千字文,殿前一道明黄身影来回踱步,盛暄歪头问道:“母后,二舅舅可是今日归来?”
柳懿德略微颔首,在宫人的搀扶下落座,眉心紧锁着,低声开口:“可我方才突然心悸,右眼也跳个不停,这埕美身子骨弱,万不能出事。”
宫人上了茶,退至一旁,熨帖道:“柳尚书率亲卫去迎,太傅有您惦记着,必不会出事。”
柳懿德才端了茶盏,就听外头一阵疾行,分神去瞧来人,指尖被烫得瑟缩,热茶滚滚而下,浸湿了太后华服,可她却快步冲到人前,面色阴沉着吩咐,“去唤太医!”
柳懿德亲自扶着柳檀坐下,眼疾手快地扯下袖子简单止血,“子璋,可有其他伤处?”
“大舅舅!暄儿给你呼呼!”
柳檀抿唇摇头,见小皇帝也跑来跟前,扬唇一笑,将人抱在腿上,大掌扣住小孩的脑袋往怀里压,与人玩闹着,眸子一转,双目沉沉如墨,“京郊五十里处,该是埕美最后一次与他们碰面,死士无一活口,埕美静心和那外室不知所踪。”
嘭——!
“安丞相!真是好大的胆子!”柳懿德狠狠拍向桌面,目之所及,是一尊极为精美的琉璃盏,那是大烨皇商谢璟年节时才献于皇帝的珍宝,她平息着怒火,转过身,依旧仪态万千,“朝中无可用之人,亦无不可用之人。”
“埕美失踪一事不可声张,差人暗寻,若叫这帮老家伙知道了,埕美便是被开刀的那一个。”美眸于柳檀伤口处一扫而过,柳懿德捻了捻指尖,轻声道:“宁王世子明日归京,便叫刑部协同世子查南风楼吧。”
太医远远跑来,柳懿德长叹一气,眺着百里外浅淡的高山,紧紧攥着衣袖,“若是犯了旧疾,那定是要上好的补药,再着人盯着药铺。”
金鸡山。
暖如初夏的房内,锦灼穿着单衣,不可置信地重复大夫的话,“旧疾?”
老大夫捋了把胡须,缓缓点头,取下柳均身上的银针,又叹息着摇头,“公子弱症自娘胎而来,多年温养方可长久,万不能出了差错,此番高热不退,须得人谨慎伺候。”
“就因为这个刀伤?就引了旧疾?”锦灼攥了攥柳均滚烫的手,赶忙用水浸了帕子,忙不迭地给人擦拭。
老大夫写着药单,回着锦灼,“他本就不能受累,不仅废了月余心神,还中了毒,又伤了胳膊,如何还能好过。”
“中了毒?”锦灼心猛地一提,话到半截,才想起前几日两人的窘态。
“嗯,不打紧,于寻常人无碍,他体弱,体内还有余毒,眼下关键的是让他熬过这高热期。”老大夫搁下笔,吹了吹墨迹,嘱咐着,“这有一味药,寨子里亏空多日,大当家让小兄弟们下山给老朽采买些药材,可行?”
锦灼手心手背试探着柳均额上温度,头也不抬,应声称是,帕子擦过柳均嘴唇,锦灼忍不住抬起另一只手,捏了捏柳均的耳朵,忽地又问,“对了,另一个男子如何?”
“那人不妨事,”老大夫收起药匣子,朗声道,“他体壮如牛,多是外伤,腹中刀伤瞧着骇人,不及内腑,三两日便可下地。”
锦茂自地牢出来,差了几波人潜入京都,对着锦灼和锦既明耳提面命,严禁下山。
寨里人虽疑惑,却并不多想,照着命令,加强了守备。
锦灼掀了柳均的被子,坐在矮凳上,指尖缠绕着柳均冰凉的发丝,不时低头,发丝擦过鼻尖,是一股极为淡雅的香气。
守着人擦了十几遍身体,凉水换了六七次,柳均的热度才稍退了一些。
锦灼晚间不爱吃饭,总是喝点汤汤水水,锦月端着两碗粥送进房里,就见平日里跳脱咋呼的大当家,现下正安安静静伏在床边睡着。
估计担心柳均再次热起,锦灼指尖搭在男人手心。
在外人看来,还以为这是感情甚密的一对,可锦月今日确实第一次见这自称埕美的公子,可大当家又确实与此人相识。
没等他多想,柳均指尖一颤,便将锦灼的指尖攥于掌心。
锦月压着眉头抬眸,对上床上人视线,他正欲开口呵斥对方松开手,嘴还没张开,柳均又闭上了眼。
锦月轻啧一声,前行一步,吵醒了锦灼。
“月亮你怎么来了。”锦灼甩了甩胳膊,立马察觉到柳均在握手,当即抬头,与那睁开眼睛的玉面公子两两相望,“你醒了!”
柳均烧得厉害,粉唇发白,费力得张开嘴,哑声喊了锦灼的名字。
“喝水吗?起来坐坐?你旧疾发作,又受了伤,要静养一段日子。”锦灼一连串地追问,同锦月一起将人扶起,端着温水送到柳均嘴边,眼底闪过芒光,追上一句,“你得养上几个月了,你那仆从也是,你们俩若是惜命,便老老实实听我的话,不然,我就断了你俩的药。”
柳均就这锦灼的手喝水,被这无赖话呛住,偏过头闷咳不止。
茶杯塞到锦月怀里,锦灼上前轻拍柳均后背,一时不敢再说话。
待柳均缓过来,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屋内只剩了他们二人,柳均觉得这屋子热得厉害,动作缓慢地拉起锦被,盖住小腹,干涩吞咽了一下,敛下眼睫。
凝着身旁投洗帕子的细白双手和劲瘦腰身,柳均攥紧被子,鼓足勇气,“多谢锦灼公子,两次救命之恩,柳某无以为报,便——”
“能报,不过是报恩罢了,”锦灼将帕子递给柳均,同人对视着,面上漾出笑意,“你姓柳,名柳均?”
柳均眸子一怔,盯着眼前人去了额饰后依旧鲜亮的面容,十分矜持地点头。
“吃粥吗?”
柳均摆摆头,胡乱擦过脸,“静心,就是我那仆从,他伤势如何?”
锦灼杏眼放大,接过帕子投洗着回答,“他腹中有刀伤,外伤也多,个把月吧。”
静心还活着,柳均放下心,一个不留神,身前少年人灼热的气息便冲入口鼻。
温凉的指尖勾起柳均下颌,冰冰凉凉的帕子敷上颈子,柳均被冷得一哆嗦,抬手攥住锦灼腕骨。
“埕美?是哪个字?”锦灼顺势坐在床边,手心摊在锦被上,指节欢脱地摇晃几下,无声示意柳均写在手上。
柳均的指尖也是热的,一笔一划,让锦灼掌心发痒。
写完字,柳均却依旧若即若离地点在锦灼手心,“览察草木其犹未得兮,岂珵美之能当。”
锦灼缓缓撤出掌心,指尖挑起柳均的手指,轻轻捏住对方指尖,“埕美非美玉,美玉何如埕美之美。”
柳均未曾听过如此放浪话,面上轰然发烫,抽回手指,侧过头,两手攥拳,声音极轻地斥道:“成何体统!”
锦灼耳朵一红,不轻不重的话将他的心勾上勾下,锦灼双目愈发透亮,歪头去追柳均刻意躲开的视线。
少年凉丝丝的墨发和一条编着彩绳的辫子落在柳均手心。
他回眸一看,视线之中正是那眉眼带笑的少年郎。
柳均心头一软,屈起指节蹭了蹭锦灼脸颊,想起那日眼前人的萋萋模样,他深吸一气,滚烫的掌心重新握住锦灼的手,正要一本正经介绍自己的家世,顺带与少年商议婚事时,眼前人忽地消失。
“快快快,你又发热了,把被子掀了,捂着多难受。”锦灼带着柳均躺下,边说便要上手掀被。
柳均瞪大双目,攥紧被子,难堪得侧过身,未曾想还压了左臂伤口。
听到柳均的闷哼,锦灼不敢再动,松了手,好言相劝,“你!你转过来呀,什么事都做过了,你怕什么,我给你擦过十几遍身子了。”
见柳均如同蜗牛一样缓缓平躺,锦灼才放下心去换水。
房门一关,柳均立马咬牙撑起身子,一把掀开被子朝身下看去。
消了。
自有京都美玉之称的柳公子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何为羞涩。
柳均卸了力气,闭着眼,无力平躺,耳边声音渐大,再睁眼,发觉额头一抽一抽得疼,眼皮也烫得吓人。
凭着锦灼给他擦身时的清凉,柳均缓慢眨着眼睛与锦灼说着他早已在腹中打了多遍稿子的话。
“我名柳均,字埕美,家中行二,因着自幼病弱,承袭了祖上爵位,平阳侯府三个主子,一个我,一个大哥,一个大姐。”
锦灼听到平阳侯三字时眉梢一扬,轻笑一声,继续擦身,不见人再开口,投帕子时揶揄道:“这就没了?”
烛火映着柳均的面容愈发温和,眼睫倒影眨动间如同蝴蝶。
柳均勾起唇角,全然不像往日那克己复礼的模样,可又顾及自己的身体,将唇边笑意强压下去。
“大姐行首,嫁与先帝,育有一子,现如今便是当朝太后。大哥名柳檀,字子璋,官拜刑部尚书。待婚后,平阳侯府便只你我二人。”
“弱症无药可医,如我这般,本不该招惹是非,苦增他人烦恼,奈何机缘使我扰了你的生活。”
柳均说着说着,声音逐渐放轻,带着对身体的不满,攥紧双手,垂着眼,又道:“若你不愿。”
本该是柳均想好了的话,可话到嘴边却无论如何也不愿开口,他想,他许是心悦锦灼的,他希望锦灼是愿意的。
呼——
锦灼吹了吹柳均的眼睫,待人睁开眼,追问:“若我不愿,你当如何?”
“我……”柳均不愿意说了,甚至闭上眼,唇角都绷着。
锦灼嗤笑一声,将帕子搁在柳均额上,捏了捏柳均的耳朵,“不是说要报恩?”
“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啊,埕美。”
“你现在可是金鸡山大当家的压寨夫人了!”
《离骚》——“览察草木其犹未得兮,岂珵美之能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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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有存稿、放心入坑,日更、周六双更(我忘了的话,请宝们评论哈),段评已开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