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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栽了就栽了 ...

  •   燕来催促徐蔚上楼,跟在徐蔚后面上楼梯,亦步亦趋。小土狗的屁股很好戳的样子,想着就戳了上去。

      唔,不软,但是好翘。

      徐蔚反手捏住他作乱的手指,燕来笑嘻嘻抓住,五指强硬塞入徐蔚的指缝,十指根根相扣。

      待关上卧室门,一把将徐蔚推到椅子上,自己面对着他,作势就要往徐蔚身上坐。

      在燕来双手撑在扶手上,两腿已经曲起跪在椅子两侧时,徐蔚伸手止住了他。

      宽厚的掌心、修长的指节蒙在了燕来的脸上,遮住了他的视线。

      徐蔚眼里,只余肉嘟嘟的唇瓣微张和尖尖的下巴,瑰丽若琉璃的瞳看不见了,但更叫人心烦意乱。

      徐蔚看着燕来像只跳跃时却在半空跌落的蠢猫,笑道:“干什么?”只是声音没了刚才的潮湿。

      燕来在他掌心蹙了蹙鼻尖,不好意思说你掌心好干燥,好舒服,晚上给他当眼罩,只气哼哼地说:“让我坐。”鼻尖湿漉漉的,乱蹭,不知道谁是狗。

      “你还坐上瘾了?”徐蔚没忍住捏了捏,鼻头看着不肉,手感倒很弹。

      小猫变成了小猪,徐蔚捏完之后不收手,将他的鼻头往上顶,又笑:“小猪。”

      “小猪宝宝。”燕来突然出声,两人俱是一愣。

      燕来先回神,左顾右盼,“叫你呢,你才小猪,小猪、小狗都是你。”眼神流转间,瞥见了整齐书桌上的唇膏——多亏徐蔚,平时没什么物品也格外凌乱的书桌最近都保持整洁。

      “谁的?”燕来拿起来端详,挺贵的一牌子,打开——被用过了。

      “安安给我的。”徐蔚放手之前掐了一把。

      圆润的鼻头霎时红了,像女孩子圣诞节的特别妆容。小猫竟也很适合。

      “靠,找死!”燕来一把掐住徐蔚的下巴,狠狠捏了捏,“你就算再噘嘴,我今天也不会亲你了。”燕来觑着徐蔚,看他真的微微撅起了嘴巴,颇显无辜。

      “求你。”徐蔚圈住他,防止他掉落。眼里是温柔的笑,说出的话又很幼稚。“求你”二字好像很容易就被徐蔚说出来,一点没有少年血性。

      “求我也不行。”燕来不管徐蔚的话和徐蔚的外表多么不符,他满心满眼都是自己已经把小狗制服了的愉悦——果然没有人可以拜倒在燕来大王的裤下,可能这就是万人迷吧,有时候太有魅力也让人苦恼呢。

      不解风情还不是被调教成听话的小狗,每天求着自己索要亲亲。

      但是今天无论如何不会再给他了。既已决定要养他,那就不能惯着他,惯出一身坏脾气。

      这么想着,燕来却已经把唇膏往徐蔚嘴上擦了,“我本来也想给你买一只,结果被这小屁孩抢了先。”他一手捏着徐蔚的下巴,微微往上抬,一手捏着唇膏,轻轻地在两瓣薄唇上摸了一圈,对着较深的裂口还多抹了几下,脖子前倾,上半身几乎要伏倒徐蔚怀里。

      清浅的呼吸洒在徐蔚唇上,徐蔚将怀中人的后腰处的布料攥得皱巴巴。

      “好了。”燕来将唇膏扔到桌子上,力度正好,咕噜噜滚了几圈,堪堪在桌沿停下,没有掉落,“明天自己擦。”他还捏着徐蔚的下巴,油脂亮亮的,薄唇更.....

      让人想亲了,大概是给他下蛊了——燕来端着他的下巴就亲了上去——好好吃的草莓蛋糕味。

      也不知道是谁发誓今天不再亲。反正不是他,是小狗,是小猪。

      “啵~”燕来克制,一触即分,故意发出“啵啵”的声响,对着徐蔚笑,逗他:“爱吃哥哥的口脂,哥哥以后都要给我吃。”

      椅子面也不软,膝盖跪得红了,刚想下来,却被徐蔚提到了腿上,侧坐着,只听徐蔚问:“小猫宝宝,你是不是对谁都叫哥哥?”

      腿上的触感太好,又软又弹,两只修长笔直的腿晃呀晃,膝盖上的红让人起了坏心眼的欺负欲。

      “徐蔚哥哥,只叫你。”小猫的大眼睛笑成缝,声音又无比甜。

      可惜是个小骗子。

      “刚才你妈妈给你打电话吗?”徐蔚不动声色。

      “嗯,你听到了?话说回来,我都没见你给家里打过电话,你要打吗?”说着就要去够桌子上的手机。

      有时候不要试图理解小猫的逻辑。不知从哪里话题绕到了自己身上,徐蔚摇头,“我......”

      琥珀色的眸子很专注地看着他,一错不错,徐蔚盯着滴溜溜澄澈的眼睛,开口:“我没有母亲,父亲和继母不管我的。”

      燕来睁圆了眼睛,似是不可置信,又似怜惜。

      徐蔚嘴角弧度自嘲般,向下耷了耷。不过片刻,他又勾起了薄唇,“我妈妈很早之前就不在了,早就习惯了,你不要为我难过。”

      这在燕来看来完全全就是在故作坚强了,他没有意识到徐蔚粗糙的指腹正在摩挲他的眼睑,细嫩的皮肤已经泛红,“对不起,你妈妈一定会保佑你的,以后我......”

      “她已经离家出走十多年了。”

      “......”燕来拍开他的手,“噢。”

      “你说以后什么?”徐蔚穷追不舍。

      “以后我养你吧,哥哥。”即使是离家出走,那也很可怜,怎么可以随便抛弃小狗。燕来抱住徐蔚的脖子,轻轻拍打他的后背,“那她现在肯定后悔死了,你这么好。”

      “你养我啊?”徐蔚再度开口,没了刚才难得的温柔,但也没有往日一贯的冷淡。他只是揪住燕来的左脸颊,把软肉扯起又抵回,一番作弄,语气是燕来从没听过的.......痞气,“小鬼。”

      “你......唔......”燕来被扯着软肉,徐蔚手劲儿不小,他眼波流转到徐蔚脸上,刚想骂人不领情,却看到徐蔚长长的睫毛完全覆盖住了狭长的眼睛——那种很畅快地笑,灯下笑出的泪在睫上闪烁,像在流金。

      燕来不自觉地反手紧紧抱住了徐蔚,两人身上都出了汗,热气从紧紧贴合的身体之间冒出,谁也没有推开谁。

      徐蔚下意识扣住手中的腰肢,听见耳边似情话似呢喃的小猫语:“徐蔚,你要轻松一点,就这样笑,”柔软的好像是唇瓣,擦过他的颈侧,“好吗?”

      很久,徐蔚的手劲儿持续了多久,小猫就安静地在他怀里多久,很紧很紧地和小猫相贴。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好。”他的眸色沉静如死水,暗流汹涌成墨黑。

      是你先招惹的。

      “你去铺床,衣柜最上面,”燕来终于觉得热了,将徐蔚挤下椅子,自己舒舒服服地斜靠着椅背,下巴搭在手臂上,往上指了指,“有床单。”

      徐蔚依言找到了床单,撅着屁股,任劳任怨地铺床。

      还挺熟练,看得燕来心神荡漾,脱口而出:“哥哥,我养你,你给我干活,这很合理。”

      “嗯。”徐蔚将床单抖开,燕来还没有看清他是怎么对付好四角,床单就已经方方正正、服服帖帖地铺在了床上,“小猫宝宝养我,我给小猫宝宝干活。”

      徐蔚脸都没有对着他,看似随口一说,燕来脸红就已经再次上脸,他真的好气,凭什么小土狗轻而易举就可以让他心跳加快!

      他故伎重施,趁徐蔚不备,如法炮制将徐蔚推倒在床上。

      徐蔚仰躺在床上,大长腿伸在地面上,燕来定睛一看,那潭水一般深的眸子此刻明晃晃嵌着几丝笑。他虚坐在徐蔚腰腹上方,去挠他腰侧,“笑什么笑!”

      徐蔚难得狼狈,被他挠得直笑,眼角出了泪,双手乱抓一气,“别挠了,燕来,我不笑了!”

      “就挠你!”燕来也笑,却一个不注意,被徐蔚压到了身下,双手被紧紧钳制住。

      “哥哥,我错了。”燕来在徐蔚面前更提不上少年死活不折的倔强,求饶极快,“我不敢了,你放开。”

      徐蔚把燕来从床上拉起,燕来没骨头一样顺势歪倒在他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他肩头,听到耳边沉稳有力的心跳,扑通扑通......

      窗外,大风吹过,石子击窗的声音紧跟着突然一阵雨打芭蕉。雨来急,他也听见自己的心跳。

      栽了就栽了。玩得起,放不下。他喜欢徐蔚,他想,既然放不下,那谁都别想跑。

      可徐蔚呢,也喜欢自己吗?几小时前他见到了丁小辉的眼泪,那是他记忆里没有出现过的,心被慢慢濡湿,像湿了水的羽毛急需暖烘烘的热气烘干。

      他不知道自己会让整天嘻嘻哈哈的丁小辉哭,徐蔚会不会也会因自己哭呢?他不想。

      “徐蔚,我是不是很讨厌?”小猫突然发问,问得徐蔚猝不及防,从没有设想过从猫的嘴里可以听到这样近乎反思的话——此时,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小猫根根分明的睫毛垂着,在眼下投下扇子一样的阴影,鼻侧小红痣静止不动,沉静,圣洁,撩拨欲望。

      徐蔚喉结不可抑制地动了动。

      “我是说偶尔。”反思的小猫嘴上还是逞强,说着说着手上开始不老实,又抱住了徐蔚的脖颈。

      他似乎很喜欢搂徐蔚的脖子,那里总是热乎乎的。刚刚出汗,空调送来一阵冷风,燕来抖了一个冷颤儿。他想,冬天我要一边吃烤红薯一边抱。

      他鼻子猛地翕动了一下,餍足地闭上了眼睛,在徐蔚耳边说:“说话。”

      他听见徐蔚说:“讨厌。”声音板正。

      徐蔚不动声色地紧扣住怀里的人,做好了小猫突袭的准备。

      “我不讨厌!”燕来贪恋地蹭了蹭徐蔚的修长的脖颈,他闭着眼睛,没注意到麦色的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在他睁眼之前又很快恢复。

      他看向徐蔚的眼睛,是星星点点的笑,哪有板正的样子,于是他“啊呜”咬了一口凌厉的下巴,嘴里含含糊糊:“你才讨厌!”咬了就不松口,贝齿慢慢地碾磨。

      徐蔚腰腹灼热发痒,喉结上下滚动。他难得慌乱地移走黏在小红痣上的视线,看向窗外,夏天阵雨,不多时已经停了。

      “嗯,我讨厌。”心里又热又燥,不能思考。

      小猫不知何时松开了牙齿,只听他说:“徐蔚,我不会离家出走的。”

      徐蔚被燕来拉着跑到了院子里,两人十指紧紧相扣。他耳边还回荡着燕来的话,一遍一遍,语气坚定得像要入党,却如温水渐沸,又如柔软缎带,缠得他无处可逃,小猫说:“我不会离家出走的,徐蔚。”

      感受到掌心被捏了一下,徐蔚垂眸,视线落在交叠相握的十指之上。

      “就是这棵!”手里不自觉紧攥着的五指动了动,把他往前拽了一步。

      燕来空出的手指着院子里的一棵树,徐蔚定睛看去,是那种南方常见的香樟。

      二十二岁的徐蔚没出过西北,见识短浅;四十五岁的徐蔚穿行于两侧种满了香樟,全年都郁郁葱葱的路上,已经二十余年。

      “这是我的树。”燕来抓着徐蔚的手放到了粗壮的树干上,树皮的粗粝搔刮着掌心,直到徐蔚重新躺到了床上,掌心还留有红痕。

      他的手更大一些,覆在树干上,那小了一号的也更白皙的手覆在他的手上面,复又紧紧扣住他的手,一如今晚很多时候,他们都在牵手。

      枕边是燕来折的一枝树叶。小猫递给他时,琥珀色的瞳孔在如水的夜色里亮晶晶,徐蔚听见他说:“等春天花开的时候给你折花。”

      “我的树,我的树,是我的树,知道不知道?”燕来难得老实地正躺着,将徐蔚的大手拉过放在眼皮上,“睡觉。”

      “嗯,你的树。”徐蔚轻笑,以为是小猫特有的哄人手法,不知道为什么折了香樟树叶,明明旁边的桂花也零星开了。

      “你不懂。”燕来戳了戳眼皮上的干燥的大手,“收点劲儿,别压我,算了算了,你拿开。”

      “刚才我真的要被我妈给气死啦!”燕来已经困了,迷迷糊糊地开始语无伦次,“怎么就那么喜欢听别人的话!不能顺着自己心意来吗?”

      “在乎别人的评价,多累呢。我不管,我就不听,也该我到叛逆期了......”

      叛逆期么......徐蔚抽回了手。

      萦绕于心头的沉郁席卷而来,他侧过身,像初见那天的晚上,一错不错地看着眼前人,眸底一片沉冷。

      还是那个人,没有一点变化。

      “只是叛逆期吗?”他问,但是没有回答,只听到了旁边清浅绵长的呼吸。

      徐蔚阖上了眼皮,似醒似幻,竟记不起刚才问没问出口,但似乎也没有必要确认。

      没有利益的关系,也不知道有什么值得期许。

      但是凭什么招惹他呢?眼睛只是阖着,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一切都很舒服,温度、湿度、黑暗程度,让年轻而疲劳的身体很快卷入梦,喃喃呓语:“你说的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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