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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狗血剧情计谋重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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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郎的命怕是救不下来了?
罗舅舅果然在益州出事了么?出了什么事?
谢臻心头一急,可眼前这次却是真的一片漆黑了。而就在她完全昏过去之后,那两名男子则是直接将她和禄娘扛到了肩上,从后门出去,直接下山。至于这所他们曾呆过的小院,则是瞬间就被一场大火消弥掉了所有的痕迹。
一辆马车,直冲益州。
第二天傍晚时分,马车便是已经驶到了益州刺史府的后门处。敲开后门,出现的意外不是什么仆妇,而是一名大约四旬左右的男仆。在看到这两个武卫的模样,以及身后的青车马车后,竟是一句话也没有问。直接点头:“将二娘子请进来吧。”
什么?
这两名武卫互看一眼,心头大动,却更是一个字不敢多说了。当即回到车上,把娘子和这个最近十分得娘子信任的胡妇从马车上背进了后角门。而一进角门,便见小院中竟然已经摆好了两只软搭,四个粗壮的仆妇之外,另外又有一名穿着深碧色袍子的笑脸仆妇及两个十五岁左右的小婢女在。看见二人肩上扛着的人儿后,赶紧上前来笑道:“两位辛苦了,这便把我家二娘子放下吧。”
这……二人互看一眼,郎君还未见到,就把娘子送出去么?
他二人才想说什么时,那名开名的男仆却是一拍双手。从里面的一道小门内,抬出来了一道软搭。这次是两名男仆抬着的,而上面躺着的,正是他们家郎君罗焘。
“两位,还不抬了你家郎君走么?”
二名武卫互看一眼,深知大势已去,遂二话不说,将娘子放下后,便一道将软搭上的郎君背起,出门去了。从进到出,连一盏茶的功夫都没用到。
而他们家娘子,却是从此以后,再也不姓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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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罗家人,关上院门后,笑脸仆妇便直接带着两抬软搭往后院的西园走去。因这间后角门本便在西北角上,所以西园不到片刻便到。
曾几何时,这西园是老爷两名姬妾所住的地方。可自打两月前,寿娘带人从长安来到益州后,却是直接将这两名姬妾撵到了别处居住。西园被全部腾空,然后重新布置。
故,当半日后,谢臻晕晕乎乎的终于睁开眼时,便见眼前一片雪白。
下雪了?
她几乎要这样认为时,便听得耳边一声轻笑:“唉呀,娘子醒了呢?寿嬷嬷,娘子醒了。”
一串清脆得好似银铃一般的官话腔?是大唐的河洛官话?
这么说,她还是在大唐么?
脑袋好疼,谢臻呻吟一声,捂住了自己的头。而正当她挣扎着想从床上坐起来时,一串轻轻的玉珠相撞声后,便是悉悉索索的脚步声,瞬间到了身边。
“娘子可算是醒了。头痛么?阿莲,去端药汁来。”
一个很生的声音。谢臻捂着额头扭过去看,就见距离床边大概两步远的地方,正站着一个笑眯眯的圆脸仆妇。一身深碧色的绸衣,梳着整齐光洁的圆髻上只有一只赤金的扁錾。小小的米珠耳钉挂在耳上,通身上下整齐干净,让人一眼看去便……心头大警。
这不是个没来历的主!
谢臻眼神发冷,扶着额头的手也松了下来。状似无意的慢慢滑过脸颊,粗糙的手感让她渐是放下心来。还是这张丑脸!那么,一切便皆好说。
“你是谁?”
她这张脸足够丑,如今又故意板下来,定是极可怖的。可那仆妇却仍是一脸又恭谨又谦卑的笑:“奴是寿娘。老夫人听说娘子身边已经有了禄禄喜,便将奴特意赐给娘子使唤。”
“老夫人?”谢臻的大脑渐是恢复运转了,看了看这间完全陌生的房间。竟是……说不出的顺眼舒服。说老实话,她对红木没有爱。那深红晦暗的颜色听说是高端大气上档次,可谢臻却从来不喜欢那颜色。紫檀顶多买过一只手串。可眼前这桌子里所有的家具却都是小叶黄杨。清新润雅中是不可言喻的尊贵色——脂黄。
广榻,妆台,花几,衣橱,皆是此色不说,雕工更是一个赛一个的精美。甚至连地面上都铺着满满一层光洁如玉的同色地板。帷幔、窗纱,床帐,甚至连榻椅上的铺垫靠垫,都一律是雪色的缎面。不见一丝刺绣不说,屋中诸多摆设里也看不到一朵盆花。只有屋外清影碧翠的竹叶摇动间,带进来清新竹叶香气还有这小叶黄杨原便带在身上的一股暗香。
很好!
很中她的意!
可谢臻却好奇了:“你家老夫人如何知道我的喜好?”
要是罗家原本也就是这般布置也便罢了,可偏偏不是。眼前的这般布置就十分可疑了。
寿娘笑眼眯眯,一边从小婢女手中端过药盏,一边笑道:“看娘子说的。娘子是我家五娘子的亲骨肉,也就是我家老夫人的亲外孙女。这世上哪有外祖母不晓得孙女喜好的道理?”
外祖母?
五小姐?
五小姐?
谢臻突然想起来了。‘裴寂那五个庶出的姑母,可全都是嫁给了寒门子弟呢。’
我靠!
不会这么大彩吧?她这是到了益州刺史府不成?在长安她躲过了温家崔家并可能包含张家的延拢,却在回乡后被那位上官皇后的侄女‘认’成了外孙女?
寿娘见她脸上露出怒气,心下哽了一下,便笑着又道:“老夫人也知道,原先的事让娘子和先夫人受了委屈。可是事已经出了,先夫人不该去也已经去了。老夫人早便一心记挂着娘子,生怕娘子在外面跟着舅父受了委屈。派人寻访了许多年,这才总算把娘子寻到了。就为了娘子的前程,也怕娘子心里不痛快受了委屈,老夫人多年前便让我家五娘子又‘生’了一位嫡女出来。为的就是给娘子留一个嫡女的名份。如今一瞧,可不是皇天不负苦心人,娘子总算是认主归宗了。”
认主归宗?
先夫人不该去也已经去了?跟着舅父受委屈,寻访多年?
寿娘的这番话信息量太大,砸得谢臻一阵阵的头晕,一阵阵的迷乎。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记得罗小弟在长安的时候便提及,什么负心薄幸之人负了他们母子三人,什么裴氏贱妇若是知道他们姐弟在长安,怕是连命都保不住了。难不成,难不成这个罗婉娘的便宜爹竟然会是杨玄珪?
杨玄珪在蜀中与罗氏成亲,有了罗婉娘。可到了长安,却被裴氏看中,学了陈世美。回乡休妻,罗氏就一气之下挂了?罗舅舅干脆就带了外甥女离乡远走,一避多年?
好狗血的故事!
可是,不对啊!罗氏如果是气挂的,那么罗小弟是从哪里来的?若是真要认主归宗,那么为什么不要罗小弟?等等,上香之前记得罗小弟说过,他是记得的。记得什么?记得阿娘的祭辰?还是干脆记得他娘?
这是个大问题!在没有搞清楚实际情况之前,她绝对不能随便出招!否则,一旦露馅,麻烦可就真的大了。
为此,谢臻闭上了嘴,甚至连汤药也没喝,便直接又倒回床上睡觉去了。
对此,寿娘一句话不说。只安静的留下两名婢女在旁边服侍后,便离开了西园。
抵达前厅时,正赶上守伯刚从老爷的书房中出来。二人互视一眼后,守伯离去,寿娘恭谨传报。听得应允后,进屋。立在堂上,先施一礼后,轻声便将适才的事全说了:“娘子适才已经醒了。托老爷的福,娘子并无大碍。只是身上困倦得很,才坐了一会子,便又躺着歇觉了。”
说完后,堂上半晌无语。隔了许久后,才听得一个儒雅的声音,略带颤意的讲:“她性子从小便倔,怕是一时也不肯见我。若要发脾气,你们便忍让着她些。总归她也大了,总会慢慢知道,有些事,如今这个样子才是对她最好的。”
“是。”
寿娘乖乖应是。退下后,便自去了东下房。头一间屋子里,守伯面前已经摆好了晚食。打发亲近小厮出去后,守伯才道:“刚刚从长安送来的消息。说是寿王知会了吏部,七月便要调老爷回长安了。”
寿娘点点头:“这原便是在老夫人预料之中的。老夫人闭门不见客,上仙公主再能耐也没有办法。只能走吏部的门子,把老爷调回长安再作打算。只是,再如何也是七月以后的事了。这半年的功夫,足够老夫人把珍娘子和珞娘子都打发嫁了的。”老夫人膝下五个庶女里只有三个外孙女。环娘子最小。这姐妹相嫁,本来便是应该姐姐先嫁的。老夫人在半年这内,打发掉两个外孙女,那寿王焉有不急的?“只怕待七月后,老爷一进长安,便要上门来求亲了。”
“所以,老夫人才要老爷带着琬娘子一道进长安。”
“可是,这琬娘子脸上的伤……”寿娘有些担心,守伯却直道:“不过是些小把戏罢了。老夫人说,待五娘子重病事定,便打发何郎中来蜀。何郎中不是已经说过了么?这种小把戏,根本难不倒他。”
而只要等琬娘子恢复了容貌,那么姐妹二人同现长安,便是再也无人可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