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夜叉》沈白

4、第四章

　　第四章
　　外卖的拉面很难吃，端木婉静知道让她觉得难吃的原因大半来自坐在对面的男人。
　　血夜叉从刚才开始就是阴沉着脸，虽然看惯了他冷漠的神情但是现在这样的阴沉还是很吓人。他到底在想什么啊？也不说话，这样会消化不良他不知道吗？
　　“为什么要答应他？”血夜叉终于开口了，从他不悦的声音中不难听出他很在意筱原游马的出现。
　　婉静放下手中的筷子“我知道我现在是人质，不应该自己擅自作主，但是我更知道我可能没有多少时间来实现对师父临终的承诺了，所以有现成的冤大头出现我当然要好好利用一下了”
　　听着她充满自嘲的说话血夜叉首先想到的是如天“你确定自己中了如天？皇月仁也知道如天？”皇月仁知道得越多便代表他越可疑。
　　“他是大夫，知道如天有什么奇怪的。不管怎么说他也算是救了你一次，你不要对付他好吗？”
　　“这事轮不到你管。你师父临终要你答应什么事了？”
　　血夜叉关心欧锦宏的临终遗言不过是想听听看有没有如天解药的线索罢了，婉静知道他的想法“我师父的遗言和如天没有关系，你听了也没用”
　　“说”他的耐心是有限的，
　　婉静做了个投降的动作“他给我制定了给好几个孤儿院捐款的计划，在没有完成计划之前我都不能洗手不干。如果不是他的遗言你以为我会喜欢当小偷吗？”
　　“他已经死了你完全不需要这么做，何况他在你身上种了剧毒”
　　“我可没有你那么现实，人走茶凉的事我办不出来。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不管他怎么对我都是应该的，我和志扬的命是他捡回来的，他要用什么方法收回去都可以”
　　尽管表面上装得无所谓，婉静心里还是很难过的，年纪轻轻谁愿意面对死亡，而且是那么惨的死亡方式。她相信自己远远没有血夜叉的控制能力，有朝一日如天发做，她希望血夜叉可以发挥一下他冷酷的个性一枪嘣了她，那样算是他做好事了。
　　血夜叉突然摸索着从桌子下面的旅行袋里拿出手机递给婉静“直接按重播键”
　　嗯？婉静疑惑的照着他的话做了，铃声嘟嘟的响了好一阵子之后才有人接通。
　　“喂？”莽莽撞撞的声音不是志扬的还能是谁！
　　婉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抱着电话大叫到“志扬，你真的是志扬吗？”
　　“姐姐？”志杨先是疑惑接着就是狂喜的兴奋“你还好吗？我好想你”
　　天啊！血夜叉发的哪门子善心啊？居然让她给志扬打电话？管他安得什么心，总之她听见志扬的声音就踏实得多了。“你在哪？他们……他们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听到她真切的牵挂志扬眼圈都红了“虽然我不知道这里是哪，但是我很好，这里有好多我以前没看到过的电脑设备，而且有个大哥教了我好多东西。其实我比较担心你，那个夜叉很吓人的。”
　　血夜叉听见志扬的话了，他微微拢起眉头，婉静朝他做了个鬼脸可惜他什么也看不到。
　　“我不在你身边你要懂得照顾自己啊，不要见到电脑就把什么都抛到脑后了，你还在长身体多吃点饭，知道吗？”拉拉杂杂地说了一大堆话之后婉静终于控制不住的抽泣了起来，她把手机挪开耳边唯恐让志扬听到她哭了。
　　“姐姐，你是不是哭了?”毕竟姐弟有来自血缘的感应，志扬感觉到了。
　　婉静不敢再开口了，她赶紧把手机塞到血夜叉手中接着站起身跑到厨房去了。
　　血夜叉说“小子，怎么是你直接接电话的？”
　　听到血夜叉的声音志扬换了一种后辈对前辈讲话的口气“耀翔哥受了伤还在接受治疗”
　　“他受伤了？怎么回事？”
　　“他执行任务时被流弹打中了后腰，大夫说他……有可能下肢瘫痪了”
　　“什么？”血夜叉全身的血液瞬间仿佛是凝固了，瘫痪！林耀翔是组织里仅次于他的杀手，以林耀翔谨慎小心的性格和出类拔萃的身手怎么会出这么大的事故？！
　　血夜叉很想马上就到林耀翔的身边去，但是他现在双目失明，回到组织大本营马上就会被人发现他的保守了多年的秘密，那就意味着他很难再使用夜叉这个头衔了！现在还不是他放弃夜叉身份的时候，他绝对不能回去。
　　“吉娜没有在他身边吗？”血夜叉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他深吸了两口气才继续开口
　　志扬压低了声音“她还不知道耀翔哥出事了，老大不让告诉她，其实连你也不应该知道。对了，老大就要去日本了，你要怎么办啊？”
　　“管好你自己的事，不要以为耀翔出事了你就放松训练。”
　　“是”
　　想要在八部众这样的组织中生存下来必须要具备一身过硬的本领，端木志扬天资聪慧是个可造之才，交给林耀翔训练原本是最好的选择，不过现在耀翔已经承担不了这个工作了，要尽快给志扬另外找个人。
　　血夜叉想到天龙会瞒着自己，但是没想到天龙连吉娜也不通知，这不像天龙处事的风格，除非天龙想放弃会瘫痪的耀翔！不会的，耀翔就算是瘫痪了可是他依旧是组织里一等一的情报高手，有利用的人只要没死天龙都会利用到底，耀翔暂时应该还不会有危险的。
　　最近是怎么了？接二连三的出事，一天太平日子也没有。眼下还有一件事让血夜叉感到棘手，天龙要来日本了，自己和端木婉静的事还不知道要怎么瞒过精明无比的天龙。
　　放下手机血夜叉摸着墙壁来到厨房，他循着低低的哭声找到蹲在墙角的婉静。多少年也没有面对一个哭得乱七八糟的女人了，血夜叉被哭声弄得更加心烦，他勉强耐着性子蹲到她面前僵硬的说“你弟弟没事你还哭什么？”
　　“我高兴哭关你屁事”婉静是同样的心烦所以口气很差，
　　“听着，我们两个必须演一场戏，否则你我都有大麻烦，明白吗？”血夜叉特意强调了大麻烦三个字，
　　婉静抬起头看着一脸认真的血夜叉“我现在的麻烦还少吗？跟你演什么戏？演给谁看？”
　　“天龙！”
　　“天龙？八部众的首领？”
　　“不错，我对他撒了个谎，现在必须圆上。”
　　“你撒谎干嘛要我帮你圆？”
　　婉静满脑袋问号，她想不到血夜叉这种人也会对自己的上司撒谎，看来他也不是什么可靠的人。
　　见鬼的她怎么有这么多问题？他怎么说她怎么做不就好了吗，哪有这么多为什么！关于撒谎的问题血夜叉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和婉静解释，他想了想还是决定照实说好了。
　　八部众组织允许成员有组织以外的伴侣，但前提是两个人必须发誓分享同一条生命，至死都不能背叛彼此，如果两个人中有哪一个死亡另一方都要陪葬！血夜叉为了光明正大的把婉静留在他身边只好选择对天龙说婉静是他的伴侣，而且有生米已成熟饭的“亲密关系”。
　　把两个人的关系说的如此亲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天龙为了笼络住血夜叉以便让他更好的为组织卖命早想把组织“二线”中最出色的一个女人安排给血夜叉，要是他和婉静还没有“成事”，天龙极有可能暗中除掉婉静迫使血夜叉服从组织的安排。听上去好像和古代的包办婚姻有点相似，但事实就是如此，谁让血夜叉是金牌杀手来的！
　　天龙此次来看婉静的用意就是确定她和血夜叉是不是真的像血夜叉说得那样相亲相爱的，如果让天龙看出血夜叉撒谎，那么婉静就是第一个倒大霉的，血夜叉第二。
　　“我不要，死都不要”听完血夜叉简短的解释之后婉静彻底又干脆的一口拒绝了。
　　血夜叉简直被她给弄得火冒三丈了“现在你没有拒绝的权利”他想说他们现在是同一根绳上的两只蚂蚱，跑不了我也蹦不了你，唯有同舟共济才能活下去。
　　她紧紧的握住挂在脖子上的铜扣子“我不会在感情上撒谎”
　　“你知道我那天杀的人是谁吗？”血夜叉绷着脸说“我用了四年的时间培养他成为一个出色的杀手，结果却要亲手杀了他，如果我不够狠就活不到今天，没有人可以威胁到我！你若想逞强就要像我一样狠，可惜你有太多弱点，根本没有和我讨价还价的余地。”
　　他的冷血让婉静终于体会到什么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但是就这样乖乖就范的任人摆布她又从心理上气不过，于是婉静突然的站起身抄起案板上的菜刀朝血夜叉猛砍过去。
　　纵然血夜叉处于失明状态中但是他依旧可以只凭听觉就控制住婉静，他之所以没有立即阻止婉静近乎疯狂的举动是因为他感觉到婉静没有杀气，充其量顶多是发泄一下久已郁结在心里火气罢了，反正她也伤不到他，等她耍累了自然就会住手的。
　　从厨房打到客厅再到楼上接着又回到客厅，婉静累的气喘吁吁就是伤不到血夜叉一根头发，又气又急的她扶着墙壁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用刀指着血夜叉说“你……你站住”
　　站住给她砍啊？血夜叉站在靠近大门口的地方说“闹够了吧”
　　“嗖”菜刀冲着他的脑袋飞了过来，他闪身躲过了，菜刀“嘭”的一声深深的镶在门板上。血夜叉有点生气了“行了”
　　“才怪”婉静提了一口气猛扑上来，双手卡住血夜叉的脖子。
　　血夜叉掰开她的手用力推开她“有完没完？”
　　婉静撞到门边的矮柜子又反弹回血夜叉的怀里，矮柜子上的花瓶掉在地上发出碎裂的声音，他们两个人也失去了平衡朝地面倒下去。
　　尖叫了一声婉静闭上眼睛预备让碎玻璃扎个正着，但是她并没有摔在碎玻璃上，血夜叉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用他的身体承受了所有的冲击力，后背硬生生拍在一片碎玻璃中！
　　“对不起，对不起”婉静慌手忙脚的爬起来赶紧把血夜叉也拉起来，天啊！他的背后已经是亮晶晶一片了。
　　找出常用的药箱，婉静跪坐在血夜叉身后小心的一片一片摘下玻璃碎片，血夜叉连吭也不吭一声。剪开他的衬衫看到他宽阔的背上流了好多血，婉静紧皱着眉头轻声问“疼吗？”
　　他摇摇头“不疼”
　　他是恐龙吗？扎成这样还不疼！婉静很想往他的伤口上洒把盐看看他有没有反应，但是刚才怎么说都是他保护了自己否则现在自己一定是个大花脸了。她没好气地说“别以为你救我我就会感激你”
　　“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你是为了那颗扣子才不愿意说谎的。”
　　话题刚一转到扣子上面婉静又不说话了。
　　血夜叉却不打算住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都无所谓，他已经死了”婉静沉着声音开口“我师父也没能把他救活。”
　　不小心碰到了别人伤心处的血夜叉识相的不再说话，默默地让婉静给他止血上药。两个人中间的气氛好像有那么一点平静了，毕竟“同是天涯中毒人”，眼看连保命都成问题谁还有怄气的心情呢？
　　※※※
　　“你的胡子怎么这么难刮”婉静一手拿着刮胡刀一手沾满了肥皂泡点着脚尖给血夜叉刮胡子还不忘发牢骚，
　　大概是出于对血夜叉意外受伤的内疚——她自己绝对不承认——这两天她很自觉地照顾血夜叉的生活起居，虽然她煮的稀饭有糊味，衣服洗得不太干净，换药时弄得他很疼，不管怎么说她都尽力了。
　　其实血夜叉已经能看见东西了，不过他还是装作眼睛不好使的样子，是她害得他只能趴着睡觉，小小的使唤她几天不过分吧。有她的生活不一样了呢，她爱顶嘴有事没事就发牢骚，笨手笨脚，神经也很大条，连看个电视也要评论的让血夜叉哭笑不得，反正她的一切都和血夜叉以往接触的人不一样。
　　血夜叉是不在乎身边的人什么样的，起先他还觉得自己会厌烦身边多了一只小麻雀，但是他并没有感觉到厌烦，相反的婉静常常自说自话似的唠叨让他忘了堆积在心里的很多事情。他从来没有和别人分享秘密的习惯，可是婉静已经是他秘密的一部分了，这可能是他会这么快接受婉静在自己身边存在的原因吧。
　　有束光亮从她清澈明亮的眼睛里折射进了血夜叉的眼睛里轻易就穿透他内心密实的黑暗，是错觉吗？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他见过这样的光亮，也是轻易的照到了他的心底。
　　“还好没有刮破皮”婉静用毛巾在他下巴上使劲的蹭了几下把血夜叉的思路打断了，她装模做样的单手支着下巴看着血夜叉说“你到底是不是面部肌肉瘫痪了？给点表情看看”
　　一时没有回过神来的血夜叉顺着她的话扬了扬唇角，婉静立即摆出超级“粉丝”的夸张神情大叫“好帅啊”
　　皮笑肉不笑也叫帅？她是想拿他寻开心还是想逗他开心？血夜叉板着脸从她身边走开了。
　　早知道他没有那根叫幽默的神经了，婉静冲他的背影咧咧嘴。
　　“端木小姐的快递”有人在大门口使劲的叫喊着
　　快递？婉静胡乱的用毛巾擦擦手跑去开门，只见有个穿蓝色快递公司制服的年轻人抱了个特大号盒子站在门口。
　　带着莫名其妙的心情签收了东西回到屋里，婉静用最快的速度撕烂包装打开盒子……里面装的东西还不少！有一件黑色的晚礼服，一双高跟鞋，一件白色皮毛披肩，甚至还有一套白金镶蓝宝石的首饰，全是价格惊人的名牌货！晚礼服上有个金色的信封，婉静还没拿起来看就被血夜叉先一步抢过去了。
　　“期待你的出现，筱原游马”
　　血夜叉冷冷的读出了信封里卡片上的字，他猜到会出这种大手笔的就是筱原游马。
　　“你能看得见了？”婉静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叫起来，高兴的神情溢于言表。
　　血夜叉愣了，她干嘛这么高兴？重见光明的人又不是她。看着她灿烂而且由衷的笑容血夜叉对自己之前使唤她的行为都感到不好意思了，这丫头到底是怎么在道上混的？有时候单纯得让人觉得她很像白痴。
　　尴尬的咳嗽了两声，血夜叉指指地上的盒子“你要穿这套衣服去参加那个什么晚会吗？”
　　“白来的为什么不穿”婉静理所当然的点头，她虽然经手过很多的珠宝但是从没想过拥有其中的任何一件，昂贵的衣服更不在她考虑的范围之内，如今有个冤大头送上门来不要多浪费。
　　如果不是知道她把偷东西换来的钱都捐献出去了此刻她的行为还真是难以理解，身为一个神偷抠门到这种程度也太寒酸了。
　　血夜叉决定冲动一把，他从屋里的衣架上拿下两人的外套接着蹬上鞋子就往外走。
　　婉静差一点连鞋也没蹬上就被他拖出了门，她怪叫道“你发什么疯啊？等我穿上鞋！”
　　一个小时以后婉静在银座商业街出名宰人的购物中心里对着试衣间宽大的镜子发呆了，这件雪纺质地的天蓝色吊带晚礼服好漂亮，配上银狐毛披肩显得华贵大方，只是这样的打扮怎么看起来和自己格格不入？还有脚底下的高跟鞋，好像要随时会扭断自己的脚脖子一样别扭。
　　“小姐，要不要帮忙呢？”女服务员柔和甜美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婉静硬着头皮打开门“我已经穿好了”
　　女服务员殷勤的仔细帮婉静整理了一下衣服感叹地说“实在是太完美了，你比我们这广告上的女模特还美呢！”
　　哪个女人不喜欢听奉承话的，婉静红着脸说了声谢谢，然后她朝坐在椅子上的血夜叉看过去。不要指望在他脸上看到什么惊艳的表情，血夜叉点了点头表示很好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我们这还有成套的首饰你要不要看看？”服务员婉转的提示婉静脖子上那颗铜扣子很碍眼
　　血夜叉站起来向展示珠宝的柜子走过去指着一套印度蓝猫眼宝石的首饰说“就这套吧，不用试了。”说完他掏出一张卡交给服务员
　　“请稍等片刻”服务员欢天喜地的去刷卡了
　　婉静拉拉他的衣服小声说“太贵了”
　　“管你屁事？我高兴”血夜叉把婉静最常用来顶撞他的话原样还给了她。
　　婉静蹬着眼睛看着他，她敢肯定血夜叉在心里已经笑翻了。可恶的男人，今天一定不放过他！“我要吃法国料理”婉静摆明了要吃大户，心里不忘补上一句——还要开一瓶陈年红酒。
　　果然女人都是小心眼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既然已经冲动的给她买衣服了还怕她会吃穷了他吗？太小看他了吧！说起来血夜叉平时没有什么花钱的地方，他学不会其他杀手那样没任务就花天酒地吃喝嫖赌，衣着方面只要舒服不管贵贱，吃东西只求填饱肚子，至于买房置地根本用不着，这么一说好像他的生活简单到近乎乏味，事实也就是如此。
　　满手大包小包的出了购物中心，婉静很高兴的哼起了歌，在她身边的血夜叉开始没注意到她在唱什么，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听出了熟悉的旋律，惊愕之情瞬间出现在他脸上——这是他梦里出现过的歌！
　　“这是什么歌？”他抓住婉静问道
　　“李香兰啊，我师父最喜欢这首歌了，你也喜欢吗？”天生没有音乐细胞的婉静唯一会唱的歌就这一首，还是当年整天听师父哼唱她才勉强能记得。
　　梦？现实？血夜叉开始糊涂了。
　　婉静拍拍他的手“你有哪里不舒服了吗？”
　　“没有，这首歌很好听，继续”血夜叉若无其事地说，
　　只是巧合！血夜叉暗暗的告诉自己，他以前和这个女孩是不可能有任何的联系的。
　　华丽的餐厅，美味的食物，柔和悦耳的小提琴音乐声，这么浪漫的环境看着一对狼吞虎咽活像难民的男女实在很煞风景，他们两个吃东西的样子半斤八两，着实让人不敢恭维。
　　“好饱”拍拍鼓胀的肚皮婉静满足的深呼吸了一下，虽然很想继续吃掉甜点但是肚子里实在是没有地方了。
　　她抬头看看血夜叉，厉害！已经都吃光了啊。
　　婉静说“我还以为只有我吃东西这么快呢，你也不错啊”
　　“习惯了”他拿起餐巾擦擦嘴“以前……算了，没什么”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话说一半故意吊人胃口。以前到底怎么样嘛”
　　“以前经常没有东西吃，所以一旦找到吃得就要拼命抢着吃，后来不需要抢了但是已经养成了习惯改不掉了。”
　　话一说出口血夜叉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必要对婉静说这些话，他的过去就像一团没有办法驱散的黑雾一样，从没想过要说出来给谁知道。
　　抢食物……婉静想到她和志扬遇到师父之前的日子何尝不是饥一顿饱一顿，而且她还有个弟弟，能吃饱的日子就更少了。
　　有件事血夜叉一直觉得很奇怪，他说“你根本不像个在道上混的人，难道你师父没教你道上的事情吗？”
　　婉静托着下巴说“在师父去世以前我很少能到外面来，连学校都没上过，所有的知识都是师父亲自教给我的，我认识的人加起来不到十个。我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那么做，他也从来没有解释过。”
　　难怪她看上去活像个中学生呢！欧锦宏怪癖的性格总是让人摸不透，他这样教育徒弟就不怕弄出个自闭症来吗？
　　酒足饭饱之后他们出了餐厅，刚刚走到门口一辆红色的宝石捷跑车尖叫着停在两个人面前，车窗缓缓的摇下来，一看到里面的人血夜叉皱起了眉头。
　　“好久不见了，阿剑”好温柔的声音，听的人浑身说不出的舒服。
　　好漂亮的女人！很少有女人不用化妆品的修饰就有如此的美貌，简直是从名画上走出来的天仙！
　　血夜叉一贯的冷漠在面对如此美丽的人时都没有变化，这一点倒是挺让婉静佩服的。
　　他说“茉莉，你怎么会来日本？”
　　茉莉用她漂亮的眼睛注视着婉静说“想你所以就来看你了”
　　血夜叉把婉静挡在身后“不要以为我会纵容你这么放肆”
　　“你是在警告我还是威胁我？”茉莉对血夜叉温柔的笑了笑，明显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血夜叉干脆拉开车门把她粗鲁的拽出来，然后对婉静说“停车场等我”说完拉着茉莉就走。
　　那个漂亮女人应该是八部众的一员吧，天龙不应该组织什么杀手集团，以他的眼光去当星探更有前途。从那个女人对血夜叉说话的口气看来他们很熟，看来是旧情人什么的，想想也是，血夜叉怎么可能没有情人，那个女人和他站在一起……挺相配的。
　　酸酸的感觉从心里不可抑制的冒了出来，婉静马上用力摇摇头把那种可笑的感觉从大脑里驱逐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