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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锦袋 ...
一直压抑的怒火终于压制不住,金胜昔将舌尖都咬出了血腥味:“怀春多年以来一直倾尽所有,维系了大宋安定,你这样做,如何对得起天下百姓?”
“天下百姓?”景隆帝打断她,语气依旧平淡,“那她就更应该牺牲了。你合该庆幸才是,若非有她,如今等着被填进国脉的,就是你了。”
他向前走了一小步,金胜昔的目光落在他逼近的明黄色长袍上,瞳孔骤缩。她几乎能嗅到前者身上的龙涎香,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但是你误会了一件事。”景隆帝放缓了声音,“你母后的死与朕无关。她身子本就太弱,得知此事后,经不起情绪起伏。”
他惋惜道:“朕那样爱她,怎会舍得害她?”
金胜昔咬牙:“别说傻话来恶心我母后的在天之灵了。”
景隆帝没理会她:“谁能料想到啊,天佑我大宋,在神女神力衰竭那么久以后,居然还能出这样一个天赋异禀的苗子。八年啊,皮肉都要划烂了吧。”
“你住口!”金胜昔厉声截断他的话。胸口一阵剧烈起伏,冰凉的空气吸入肺腑,却如何也浇不灭那团胸肺中狂燃的怒火。她只恨袖中掏不出匕首,把面前人捅个肠穿肚烂。
景隆帝也不恼,用了劝诫的口吻:“胜昔,你也长大了,知礼得体的道理要教几遍才能懂?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应该要有数。”
“你以为朕真是有意如此吗?”他叹了口气,“若非实在没法子,朕又何尝愿意如此极端?难道朕要眼睁睁看着淮州颠覆,灾殃蔓延遍九州吗?”
金胜昔捏紧了拳头,指节发白,浑身轻颤。半晌,她渐渐松开了掌心。
“……我可以替她。”她干涩但清晰地说。
景隆帝像听了什么玩笑,轻笑出声:“别闹了,你真当这是儿戏吗?”
“我没闹。”金胜昔抬眼,一字一顿:“我可以替她。我心甘情愿。”
景隆帝凝视着她,目光像是在审视。他缓缓踱开一步,侧身望着窗外的天色。
今日天气很好,透过窗便能看见那万里无云的晴空。暖洋洋的日光洒下来,隔着窗,仿佛都被炙烤得浑身滚烫。
“你的意愿?”他笑容渐渐淡去了,轻嗤一声,转过身背对着她。
“又有何用?”
说罢,景隆帝拂袖,欲要离去。跨出门槛前,他略偏头道:“再过一段时间,百官入朝,除开宴席几日,你照样不得踏出长春宫。希望你能清楚自己应该怎么做。”
那抹明黄色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宫廊拐角。
殿内死一般寂静,侍女从门口探脑袋进来看,却被金胜昔的脸色吓住,不敢进来惊扰。
金胜昔立在原地,许久未动。半晌,她移过视线。
窗外日光正好,明晃晃地铺满了地砖。她缓缓上前两步,伸出手去触碰那一点阳光。
袖中的指节早就被她掐得冰凉,晒也晒不暖,方才依靠怒火强撑出的姿态轰然倒塌,露出底下嶙峋的恐惧与茫然。
她摇摇晃晃地摸索着软榻,跌坐在上面。
已经不能再等了,怀春的时间不多了。昨夜她满心义愤地饮下瓷瓶中的液体,此刻看来,已经是一场没有回头路的豪赌。
她指尖流连过冰冷的案桌。想突破重重宫禁,离开京城,百官宴是她必须抓住的机会。
除此之外,她清楚自己在看守之下,离开长春宫半步都难。
接下来的日子,金胜昔都异常的安静。她不再闹脾气,也不再试图找机会溜出长春宫,就连贵妃邀她去承乾宫一坐,她也一拒再拒。整日都闷在房间中,似乎对即将到来的朝贺盛宴也显得意兴阑珊。
景隆帝接连几日收到宫人回报,长公主殿下似乎已经“想通了”,饮食起居一切顺从,除开每日依旧会询问解禁日期,几乎没有任何异动。
景隆帝听完,对此不置一词,只吩咐:“再看紧些。”
宴席前几日,金胜昔开始准备宴上服饰,于是便命小满上尚服局领些新样的丝线。小满回来时,除了丝线,还带回一个随行的婢女。
金胜昔瞧着眼熟,多看了两眼,想起来是苏施琅身边的人。
婢女毕恭毕敬:“殿下,娘娘记挂您在宫宴上的服饰,特地命奴婢送来她从前在江南购入的丝线给您。”
金胜昔接过她手中捧的锦袋,入手微沉,她神色不变,只淡淡道:“多谢母妃记挂,母妃真是有心了。”
返回寝殿后,她找了借口屛退左右,打开锦袋。里面果然几数颜色鲜艳的丝线,而在丝线的遮掩之下,压着一枚色泽乌沉的令牌。
里面夹了一张纸笺,字迹娟秀:腊月廿二,西时三刻,燕渡河埠头。令牌记得还回。
没有落款。
金胜昔一怔。
腊月廿二,正是百官朝贺的第三日,宫禁防守由紧转松的间隙。若是此时出逃,相对前两日则较为轻易。
而燕渡河是永济龙渠一条分支支流,顺着河流南下,可以直抵淮州。虽水路缓慢,不比陆路迅速,却远比途径驿站的陆路隐蔽安全。
金胜昔不是没考虑过水路,只是在景隆帝监视下,凭她一己之力,根本安排不了船只和后续事宜。
只是苏施琅为什么要帮她?
她沉下脸,将那令牌左右翻看了一圈。
那是贵妃宫中特制的、供给宫人出宫采购的令牌。只要金胜昔稍加装扮,便可以伪装做出宫采购的宫女,混出皇宫。
一切都被把握得如此周全。从中透出的,看似是护国寺不得不为之的妥协。
近来金胜昔一而再、再而三地推拒与去贵妃宫中,玄明方丈再迟钝,大概也看出其中的幽微。加之祭祀大典将近,当务之急,他们应该决定先保下怀春。
这很合理。
但金胜昔总觉得不对。她人单力薄,不得不再多想一点。
先前护国寺接近,还可以说是向她打探那瓷瓶的下落。如今就算真要把怀春救出来,托付给谁不比托付给她一个脱身都需要人帮助的公主要合理?
除非他们一开始做这件事就有所图谋。
为防止宫中其他人发觉端倪,金胜昔迅速将字条销毁,犹豫片刻,还是将令牌收了起来。
她唤了小满进屋,将锦袋交给她:“母妃赏赐给我的丝线我很喜欢,托人绣进我宫宴要穿衣裙上吧。”
小满接过锦袋:“是。”
*
转眼,到了百官朝贺当日。
金胜昔盛装出席,坐在席间安静少言地扮演一只花瓶。所幸她精通此道。
她垂着眼帘,避免与旁人有目光交汇,看上去倒有几分恭顺。景隆帝端坐高位,瞥了她几眼,见她始终低眉敛目,神色稍霁。
宴席开始后,金胜昔始终没什么胃口,略略吃上两口,便撂了筷子。但这样大场面的官宴,她不能这么早离席。
她百无聊赖地饮尽杯中酒水,示意身旁服侍的宫女续上。
负责斟酒的宫女看着面生,年纪也尚小,不知是不是头一回历经这种大场面,手一抖,竟将酒液泼在金胜昔衣襟上。
她顿时被吓得瑟瑟发抖,当即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
周围的目光聚拢而来。金胜昔叹了口气,不愿过多为难她,正好借此机会起身,借口更衣离席片刻。
更衣的偏殿离宴厅不远,却格外僻静。金胜昔由宫人引入殿内,她今日身着一身绛红的衣裙,方才泼洒的酒渍在胸口处晕出一大片暗红的水痕。
连着几日,金胜昔都睡得不安稳。如今这一片暗红衬托得她的脸色愈发苍白。
她不习惯有宫女服侍穿衣,挥退左右后,正欲解开衣带,门外忽然传来轻柔的脚步声。
珠链轻响,金胜昔的手顿住,抬眼望去。来人云鬓高绾,簪着华贵的发簪,一身妃色的宫装显得雍容华贵。
是苏施琅。
苏施琅被人搀扶着,越过门槛,缓步走近了。她如今挺着肚子,本可以不参与这次宫宴,但据说苏云将军这几日自边关回朝,父女俩聚少离多,为了不错过这次团圆的机会,她还是坚持参加了宫宴。
“方才瞧见你离席,本宫有些不放心,便跟上来看看。”苏施琅声音轻柔,伸手虚抚过她衣料上的酒渍,“这料子娇贵,沾上酒可不好清理。”
金胜昔不懂她这是何意,微微侧身,避开了她的手:“劳母妃挂心,不过小事。母妃此时也应多注意身体,少走动为妙。”
“小事?”苏施琅轻声重复,忽而压低嗓音:”腊月廿二,燕渡河埠头,殿下可还记得清楚?”
“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金胜昔笑道,“母妃是要借此处偏殿歇息一阵吗?那我换个地方更衣就是了。”
苏施琅也不逼问,她逼近两步,用极其微弱的声音低语:“倘若我说,那船只与护国寺无关呢?”
金胜昔错愕地盯着她,甚至忘了后退。
什么东西顺着苏施琅的动作,被塞入了她的手心。金胜昔下意识捏了捏,粗糙的布料触感——是一个锦囊。
“令牌只能助你出宫,囊中羞涩吧?这里面是一些碎银和两张小额银票。宫外行走,身上不能没有银钱。”苏施琅说。
金胜昔喉间有些发干:“你到底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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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最新章节已补满三千字,本来想着两星期之内把bug修完,结果发现比想象中难修。目前修了几章,感觉两个星期修不完,决定还是先接着写完再修。 月中考完试就恢复更新=w= 感谢包容!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