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围猎者的忧郁（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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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4日10时29分47秒。
沙田区。香港。
沉默着被朱蒂硬扯进电梯的赤井，试图说服他这位热情高涨便不顾一切的同事。“安心。杀手怎么会这么大张旗鼓，想要车子吃几张传票再来刺杀吗？”
而且倘若真的是紧急事态，那坐电梯下楼岂不也是自寻死路？
朱蒂刷地抬起手，一副“别和我说这些废话”地、好莱坞大片中常见的救人又要耍帅然后便当也很快的配角姿势：“总之先和我离开这里，其他的以后再说！”
电梯显示的楼层数毫无停顿地下降中。
“抱歉，我是想要离开那个屋子。不过，我是要去另外的地方。”
“？！”
朱蒂转向赤井的同时，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了。并非朱蒂按下的B2层。慌忙看向电梯面板的FBI女探员，再次看向身旁的男人时——
“……秀一？！糟糕！被他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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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4日10时33分09秒。
沙田区。香港。
ICPO卖傻女警司专用的警车已不见踪影。赤井左右观察下，临近正午的街道路人熙熙攘攘，和平时一般别无二致。
既没有开着二手车子不要命的飙车族，也没有紧追不舍警铃大作的警车们。赤井微微扬起嘴角，脸上的表情却更像怅然所失。
还没有人注意到他。赤井不再犹豫，按了按鸭舌帽檐，朝街边转角处的地铁站走去，融入匆忙的人群之中。
“所以你还是把他跟丢了？”
“又不是我的错！谁知道他什么时候按的楼层按钮啊！”
手机另一端传来嗤笑，丝毫不留情面的那种。朱蒂感觉就这样放弃的话，她今后一定会被想象中贝尔摩得的嘲笑面庞给折磨到无法安睡。“琴……琴酒现在到了哪里？！我先一步过去埋伏！”
“算了算了，你还是附近找家凉茶店休息一下吧。”贝尔摩得凉凉地说。“本来就没有指望你。现在给我乖乖呆在原地，别再添新的乱子。”说完通话便被切断。
“可恶！”重重将手机摔到地上的朱蒂，气愤至极地大喊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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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4日12时28分36秒。
白石角。香港。
淡色石块垒起的防护堤海滨长廊，风和日丽的工作日正午。干净清爽、适合跑步运动的平台附近，因为情人节特别活动而搭起了粉红色主题的简易舞台。艺人表演节目、新人讲述相识经过、适合合家欢乐参加的挑战节目。洋溢着欢乐、温馨与无比幸福的气氛中，黑发与银发的男人们在海浪声的背景音下相遇了。
“真是地球上最不适合见面的时间与地点了。”带着疏远的笑容，赤井向站在旁边三步开外的银发男人说。
“哼，只是来看看你死了没有。”琴酒惯例地拿出烟盒，却随即被旁边领着孙子的秃顶老伯以听不懂的语言大声教训。他烦躁地切了声，把烟盒塞回口袋。
赤井津津有味地看着琴酒吃瘪的全过程。
老伯和小朋友慢慢走开后，两人渐渐收敛了表情，一起面对着大海，沉默无言。海浪无休止地拍打着堤岸，深蓝浅蓝的浪花，深白浅白的泡沫，层层叠叠的金光。周围的嘈杂喧嚣、混杂着巧克力气味的空气仿佛温柔无形的手，将两人间口是心非的气氛渐渐揉得粉碎。
就在琴酒在心中举手投降，准备首先开口之时——
“你从哪里拿到的消息？”赤井以调查官的语气问道。
两人同时恢复了理智。即便没有回头，也能感到从某个角落直直戳到两人后背上的、充满杀意的狂气。看准附近经过一个变装观光团的同时，两人压低身体，一眨眼便从原先站立的地方消失了踪迹。
“……是波本。”
虽然不愿承认，琴酒还是低声说了出来，带着点请对方原谅的味道。
赤井叹了口气。
“我想也是他。可是亲爱的琴酒先生，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还没有退化到连这种简单的道理都忘记了吧。”
想想凌晨的冲动，琴酒完全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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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人群掩护下一路穿梭，被盯着后背的感觉却始终没有消散。抛却平时的成见，波本也的确是个难缠的对手。在白色建筑的掩蔽处，两人一前一后蹲在树荫里。
不期然地，视线相逢了。如同那些已逝的、虚伪的“并肩作战”的过去。两人都稍微一愣。
赤井首先垂下眼。“分头离开吧。在PLAN B的场所再碰面。”
他想站起身。身后却伸出一只手。带着淡淡的熟悉无比的烟味的手指按住他的下巴，带上力道。
赤井顺从地转过头。
男人绷紧的薄唇凑上他的。眯起双眼，赤井的视线里只剩下男人总是带着怀疑的血色双眸，以及被海风扬起的银色长发。
“你这家伙，真的很像吸血鬼啊。”赤井轻笑着，凑过身去，回抱住琴酒的颈项，在男人微楞的目光里，将对方浅尝辄止的亲吻加深。
※
2月14日12时55分55秒。
白石角。香港。
“怎样？果然还是被他们给逃走了？”
即便被墨镜遮住大半张脸、却还是能看出是名美女。女人走到将狙击枪丢到一边的年轻男子身边，言语里不变的是像是要故意惹怒别人的嘲弄感。
准备万全却还是得到这种结果，波本气到脸部肤色都更深了些。“这两个混蛋……这两个混蛋……”
“他们一定还有备用的会合点。不要泄气，赶快追上去吧！”
这种话从贝尔摩得口中说出来，很难判断她是发自真心还是冷嘲热讽。波本不再理会，蹲下身开始收拾部件。
“嗯？就这样放弃了？”贝尔摩得真的有些意外。
“有一便有二。这次之后，可以下手的机会只会越来越多。”
波本充满自信。但看到贝尔摩得的笑容后，他猛然想到这女人亲自跑来现场的目的，胃不禁开始隐隐作痛。
“哦，看来你已经想起来了。那么，”贝尔摩得开心地伸出右手。“按照事先的赌约，输了的人……”
波本不甘心地掏出U盘。挣扎一阵，还是甩到贝尔摩得手心。
“谢啦。”
“拿到东西就赶紧走人！看到你这张脸就让人生气。”
“你不说我也会马上离开的。对了，稍微给你点优待吧～”
面对波本怀疑的眼神，贝尔摩得扔给他一个小玩意。
“……发信器？”
“嗯。装在某辆雪佛莱上。虽然可能已经被卸掉了也说不定。”
女人翩然走远，只剩下捏着接收装置的波本，紧皱眉头盯着那间或闪烁的绿色光点。
他仿佛看到坐在车子里银发与黑发的两人，正朝未知的远方驶去。他们的一切都无法判定，除了此刻——
波本抬起手腕。
2月14日12时59分59秒。
-fin-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围猎者的忧郁（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