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 5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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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适得到这个回应，浑身都僵硬了，难以置信地看着李平辛的脸，随后，眼泪像窗外的雨一样越来越大，完全克制不住，他又问一遍：“真的？”
李平辛点头：“真的。”
常适：“……不是哄我？我，你不喜欢我我也会好好拍戏的，我会配合工作的。”
李平辛：“我喜欢你，如果你拿工作威胁我，我可以把你换掉，大不了等找到合适的人再重新开机。”
常适木愣愣看了他两秒，整个人都掉帧了，只问出一个问题：“我能亲你吗？”
“………………”
李平辛答不出，紧紧闭上了眼睛，再次点了点头。
温热又湿软的嘴唇撞了上来。
常适完全不会接吻，横冲直撞地啃来啃去，又痛又莫名其妙，把李平辛亲得破涕为笑，只好睁开眼，半生不熟地去教学去引导。
他捧着常适哭得乱七八糟的脸安抚他冷静，一点点啄一点点吻，又慢又缠绵，常适屡屡要施加进攻都被他拦了回去，得一步一步循序渐进，好不容易教会他不要牙齿乱嗑。
“……小猪，”他轻轻唤着，“眼泪丝落下来咯。”
常适皱着眉毛鼻子抽咽：“喜欢你，我也喜欢你。”一停止接吻他就要哭，闹得李平辛没辙。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爱哭？”李平辛戳戳他的眉头，“还以为你好坚强哦，小猪坚强。”
“以前你又没有不要我这么久……”常适努力把眼泪咽进嗓子眼里，“我，我很久没哭了，我比以前成熟多了……可是现在怎么控制不住，我控制一下。”
“不控制了，”李平辛自己也有滴泪一同淌下，“你确定了？我们的关系绝对不能被外人发现，你跟家里坦白我俩的关系也会吵得很难看，你要想好。”
“我想好了，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我做演员只是为了见到你，”常适又亲了他一口，“要吵要打我不管，他们不同意，我就带你私奔去，我赚的片酬一点都没花，全攒着了，而且我的经纪约还在巨鲸呢，肯定有工作，养你和海苔绰绰有余。”
“好厉害哦，大明星，”李平辛无奈，“那今天哭完，明天就是正式和我谈恋爱了，以后不要哭了。”
话音一落，窗外也有一道惊雷重重炸开，黑夜瞬间雪亮如白昼，本就在掉眼泪的常适因为鼻子堵硬生生哭出两声小野猪叫，惹得李平辛忍不住笑了出来。
“好想你。”
李平辛仰着脸望着他哭得乱七八糟的脸，允许对方的爱一点点往心里填，允许自己对常适交付信任。
他把常适的眼泪亲掉一点：“我看了你演的电影，也一直在看你的朋友圈，我最想要的男主一直是你。”
“感谢警察同志爱岗敬业把他俩抓了让我能来……”常适的表情有点哀怨，“……还有谢谢我爸。”
“常局还说呢，我们俩怎么都是问对方愿不愿意？还以为我俩是求婚，”李平辛失笑，“给我吓一跳。”
常适闷闷不乐，过了一会才小声说道：“其实，我那会以为你俩真的复合之后，还以为你要出国跟常盛结婚了，这一年半一直都很害怕，怕你出去之后不幸福也回不来，怕我永远见不到你了，每次听到你进组了还在工作才放心。”
“嗯？他回澳洲了吗？”李平辛眨眨眼，“常局说只要我不闹大，他欠我一个人情，还赔了我一笔钱，而且保证我和他死生不复相见，但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处理的。”
“他就跟我们说常盛回澳洲……好像是找工作了？反正以后是不回国了，顶多过年回来吃个饭，”常适回忆了一下，“我妈还认真盘问了他是不是贪污了在转移资产，又背地里调查了一下，确认他依旧穷得叮当响、常盛在国外也只是租房子之后才放心。”
“噗嗤，”李平辛没忍住，“我都没想到这一层，还是你妈妈谨慎。”
“你都不敢想，严打的时候我同学家里抓了好几个，”常适回忆了一下中学时光，“当时我妈心惊胆战的，还跟我说早知道不嫁公务员了，正好赶上她下属在公司内部挪用公款也吃上公家饭，她老实了不想离婚了，说心有横财，体制内外都是海淀区看守所。”
“……常适。”李平辛吞了吞口水。
“啊？”
“你贫嘴不会是遗传吧？”
常适的眼睛越瞪越大：“…………我哪儿贫嘴了！我在北方算内向害羞的了！！”
李平辛伸手把他脸上那点泪痕抹了抹，又亲了一口：“内向害羞吗？我怎么感觉这小猪皮还挺厚的。”
“要是真的厚就好了，”常适又想来抱他，“我一定要一直一直死皮赖脸缠在你身边谁来也赶不走，那样当年就……”
“好了，不要说当年了，”李平辛伸手把他嘴巴一捂，还差点捂到眼睛上，“……其实，现在这样也好，他被你爸扔到国外去，我感觉常局不打算把重心放到他身上去了，那你如果真的因为和我在一起闹出什么事，常局应该不会帮他不帮你，你的事业不会受影响。”
“工作狂！！！！”常适要闹了，“能不能不想这些？我就想跟你谈恋爱，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这么……优绩主义！”
“这词是这么用的吗！”李平辛没招了，“我在跟你说客观事实，总得……”
“哎呀你别杞人忧天别想这些了！这些不管发生了什么都是我自己该处理的问题，你别当我监护人，我是成年人了！”常适打断他，“哪里好了？！我只是不想你受伤，我不是那种只为自己着想的人。”
说罢，他又捧着李平辛的脸重新亲上去，把对方心中那些踌躇不前的慌张全都吃掉，也让李平辛的嘴里别再整天念叨一些怎么样才能为他好。
俩人的皮肤柔软炽热地贴在一起，亲着亲着，李平辛退了几步，被路过的海苔绊了一跤，一下子往床上栽了下去。
“哎小心！”
常适慌忙去接，结果自己也啪叽一下摔了下去，差点整个人砸在李平辛身上。
他撑在上方，眼睛亮亮地盯着李平辛紧张的神情，一双平缓又温和的眼睛失去了它本应有的沉稳冷静，几个闪动的水光点昭告着李平辛当下的不安。
见李平辛不敢说话，常适又低下头去亲他，恨不得黏在对方身上一样。
海苔喵喵咪咪地跳上床了，好奇地看着两只亲嘴鱼，把脸也凑到旁边来，潮热的呼吸里带着一股小猫口水味，似乎也想加入其中。
“哎呀……”李平辛实在不好意思了，把他推远一点，“孩子看着呢。”
这句话也不知道刺激到常适哪根筋，李平辛一下子感觉到对方有了点别的反应，他整个人都懵了：“不是，这，这也能？？？？”
常适红着脸，闷声点了点头。
随后，他把手抚在李平辛那几乎毫无脂肪的薄薄小腹上，灼热的手心与冰凉的腹部紧密相贴，常适盯着那一处，也不知心猿意马到何等地步：“…………会觉得，好像是，你给我怀了个小孩。”
……怀孩子。
怀孕就要备孕，起码一年不能沾烟，然后又要怀又要生又要产后恢复，不可能马上就回到剧组这种高压无休环境中来，就算有保姆带孩子不用他管，加起来至少也要三年不能进组。
三年，不能工作。
姑且不说人怎么能足足三年不工作，脱离行业三年以他的名气和人脉必然马上就查无此人，行业变动他跟不上，可能又得从场记重头做起，如果不靠老公拉投资的话也不知道哪天能做上总导演，他怎么能从一个中传出身有运气有能力一步步稳定升职的正经导演变成不靠老公就没工作……
李平辛的表情瞬间阴沉，黑着脸把常适的手挪开：“常适，别说这种让人想死的话。”
“我错了，”常适赶紧讨饶，把海苔往外推了推，整个人重新趴到李平辛身上，“没事孩子走了，让我再亲会……”
“流氓……”李平辛小声又无力地反抗了一下，“明天要早起，不行哦。”
常适本来还在纳闷早起跟亲嘴有什么关系，愣了下才反应过来李平辛说的不是接吻，整张脸都红透了，磕磕巴巴地解释：“不是，我，我也没……没敢。”
努力解释完，他俯下身去把脑袋埋进李平辛颈侧，抱怨道：“就是太想你了，你都不知道这几天我看着你跟你们导演组那大大小小的男男女女的关系那么好，人家给你夹鸡翅你给人家削桃子，就我不能亲近你，我还以为你没分手，我好想你，我要憋死了，再憋下去我要钻你被子里勾引你了……”
“乱七八糟的说什么呢！！”李平辛无语了。
海苔被推开后也没再自讨没趣，在旁边揣着手发了会呆，见俩人还在那腻腻歪歪不肯动，又爬到了常适背上把他当猫爬架，最后经过严格踩点，选了个舒服的阵地安静趴好。
常适感觉自己现在像是平板支撑加负重似的，毕竟他这么大一只小猪也不能压李平辛身上，他比对方足足重三十多斤，都怕给人压骨折了。
李平辛察觉他趴久了有点手抖，猜常适是不是累了，询问：“你要不要先起来？其实你压我身上也行的，你没那么重。”
“……孩子在我背上休息，”常适艰难道，“我不敢动。”
李平辛反应了一下，随后笑了出来，他让常适的胳膊支撑得高一些，再自行从常适身下咕涌咕涌爬了出来，果然看见海苔得意地在常适背上揣手。
见不会把人压着了，常适终于长舒一口气，缓缓趴在了床上。
李平辛也伸手去挠海苔下巴：“噢哟，哪能这么坏的？刚给你找个新爸爸你就欺负他。”
常适为孩子开脱：“呃没事！它喜欢就让它玩……等一下，我是爸爸吗？我不是新妈妈吗？”
“……你是0吗？”李平辛震惊，“也，也没事，我可以……”
“我不！！我不是！！！你不用可以！！！！”常适赶紧打住，“我没有！我只是以为你是1我才那个我才说我给它当新妈妈，其实我是1的。”
………………
李平辛难以置信，这个世界的刻板印象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惊天变动，才会有足足两个人以为他是1。
等到海苔玩腻了跑开，他们赶紧相继去浴室洗澡，夜已经很深了，再不睡真的很难起床。
李平辛带来的大鲸失去主位，被赶去床角，取而代之的是热乎乎的常适。
换上睡衣后李平辛依旧穿着长袖，不肯露出胳膊，常适把他的手攥在手心里摸个不停，又时不时抚在伤口上。
感受到李平辛总在这时躲他，还拒绝让他掀袖子查看情况，常适小声问道：“干嘛不让我看，我们不是要过一辈子的吗，你还能一辈子连手都不让我看？”
李平辛不好意思地眨巴眨巴眼，最后只给他看了不那么严重的右手：“我觉得这个疤还有点明显……想等它以后消了再给你看，是不是有点丑？”
常适哽了哽，将他紧紧抱住：“……不丑，浑身上下没一个地方是不好看的，你跟海苔一个样，都是拼色的。”
“我就说囡囡随我。”李平辛笑了，接受了这个说法。
雷声已经停了，李平辛看着窗外一时半会停不下来的阵雨，还是选择往上挪挪，把常适按进怀中。
他摸了摸对方没有耳洞的耳朵，两个人相拥藏在一处隐秘而温暖的小窝中，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和小话。
李平辛又一次跟常适说：“怕打雷不幼稚，每个人都有害怕的东西，这很正常。”
常适埋在李平辛扁扁的胸口闻了闻，小声回答：“……其实，我讨厌自己胆子小是因为小时候妈妈一个人带我，我想长大保护她，但一直又瘦又小，只能逃避看起来很弱小的特质，比如怕打雷怕噪音，怕虫子，让自己看起来厉害点。
你说有那种大狗，一百多斤还以为自己很小，我长得很高大了，还是总以为我跟以前一样，要撑场面才能成熟。”
李平辛被他逗笑了：“要那么成熟做什么，你不就是一只小小猪？我们俩有一个大人就行。”
常适也不反驳，他点点头。
姥姥跟他说，人的本质是树，爱是水、家是土，人要在营养丰富的家中被爱浇灌才能抗击风霜茁壮成长，他的身体没有长大，心却比那些没有得到爱的孩子长得大得多，不论未来能不能长成最高的一棵，起码他会比很多成年人还要坚固，不会轻易被吹倒下。
在他看来，其实李平辛才是那个小孩，在世上无依无靠、如履薄冰，总把风险看得比天还大。
错过顺理成章当小孩时期的小孩也是小孩，能工作能独当一面也是小孩，能做总导演也是小孩，李平辛只是一棵没长出什么根基的脆弱小树，一只在学会爱自己之前就开始学习建水坝的小小河狸，学会之后他就要去上班，没机会再回来重新学习。
“宝宝，”他轻轻喊了声，“你才是小小宝。”
他得变得更成熟、更成功，李平辛才会愿意什么话都跟他说，而不是自己往肚子里吞。
“……我比你大呢。”李平辛很不好意思，怎么能喊得这么腻歪。
“比我大也是宝宝，我的宝宝，”常适抬起头来蹭了蹭他的脸，又亲了一口，“我会赶紧长大的，我爱你，宝宝。”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第 5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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