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贼不防》知心银耳

57、第 57 章

　　久违地一起入睡，等起床后，常适又毫不忌讳地跟他同进同出，一起下楼吃早饭。

　　赵序起不来早，为了看八卦一晚上没睡，顶着通宵看方案的神清气爽从房间冒出头，远远跟章靖瞄了一眼：“看着是和好了吧？”
　　章靖点点头：“他俩不会耽误工作吧。”
　　赵序：“李平辛能抽他。”

　　说罢，他又举起矿泉水瓶喝了口：“那常适晚上都没回屋住，还好我把他的水全顺走了，不然多浪费，我还得自己花钱买。”
　　章靖无语，虽然酒店的水是有点贵但：“……您破产了？”

　　赵序摆摆手指：“你不懂，我们南城人的生活智慧就是两千的饭可以吃，两块的纸巾必须得退，五千的酒店可以住，五十的溢价水绝不能喝……虽然五千的酒店都送minibar了，就你们这四百的破酒店得自己买水。”

　　章靖：“懂不了，统称抠门。”

　　“抠怎么了！那西海的一砖一瓦哪块不是我抠出来的？！”
　　“……讲话跟个浣熊成精似的。”

　　李平辛对背后的偷偷议论一无所知，还给赵序发了个消息：谢谢赵老师，您在剧组待几天啊？
　　赵序赶紧回复：今天就走了，我真是来这出差的。

　　李平辛：好吧，还想走剧组帐请您吃个饭的。
　　赵序：不吃了，我马上跟客户吃大餐去。

　　见李平辛在噼里啪啦打字，常适猪猪祟祟挤过来一个脑袋：“你在给谁发消息啊？”
　　“赵总，”李平辛直接把手机给他看，“我没有那么多人发消息的。”
　　常适斜着眼睛瞄了一眼，又装作无意：“……我也没有干涉你社交的！我也不是很爱吃醋的！”

　　就在此时，刚好周嘉束也下楼吃饭，一见李平辛眼睛就亮了：“平辛哥！早啊，你也来吃早饭啦？”

　　常适的表情瞬间皱成一团，跟个十八褶的包子似的，满脸怨言地瞪着完全没跟他打招呼的周嘉束，李平辛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又笑着跟周嘉束道了个早上好。

　　趁周嘉束去拿餐，李平辛凑到常适耳边小声逗他：“是谁也不是很爱吃醋呀？”
　　“不是我，我爱吃。”常适老老实实承认。

　　“宝宝，我和他只有工作会接触，”李平辛安抚他，“我跟你保证，私下里不会去找他玩。”

　　常适却没有同意，他低头咬了咬嘴唇，认真地看过来：“……也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喜欢单独粘着你而已，但，你还是要有社交比较好，不光是影视行业吃人脉，我还希望你有些朋友，不然你会很孤独，也很容易缺乏安全感。”

　　趁李平辛不知如何接话，他又补充道：“啊但是！如果他喜欢你，那就不能跟他玩！”

　　“……好，”李平辛有点不好意思，“我知道了。”

　　没过一会儿，周嘉束拿完早餐，端着盘子就来他们桌凑热闹了：“你们都吃完啦？好快哦，平辛哥你早上吃的什么？”
　　“喝了点粥，”李平辛开门见山，“小周，你之后不能喊我平辛哥了，私下里也不行。”

　　这下连常适都一起愣住了，他虽然在心里介意，但也没想真的让李平辛去说，怕对方难做。

　　周嘉束很懵：“啊？我，我做错什么了吗？”
　　“没有，”李平辛摇摇头，“只是我男朋友听到了，很介意，所以我得跟你说一下。”

　　常适用尽全身演技才压住自己的嘴角别翘起来，假装严肃地在玩手指头，心中荡漾不已。

　　嘿嘿。
　　男朋友。
　　我男朋友介意所以跟你说一下。
　　他都没提呢没说过呢李平辛这么照顾他这么关注他这么体贴细心这么爱他……
　　嘿嘿。

　　然而，话音刚落，周嘉束的思绪已经飞到天外。

　　怎么赵序来了一趟李平辛突然就说男朋友介意了，他都喊了那么久了，现在才说，那就是昨天刚听到，昨天整个剧组只新来了一个人，怪不得那人最后赶他出去的时候那么凶，莫非，莫非李平辛的男朋友是，是……

　　………………
　　怎么能是赵序呢！！！
　　赵序搂过的男艺人比他见过的都多！！！！

　　周嘉束的表情说是天塌了也不夸张，整张脸先是摆出了震惊，随后又是若有所思，再然后才是悲伤，五味杂陈面露难色，最后，他凝重地点了点头：“…………好的李导！我，我也会保守这个秘密的！但是你也要保护好自己，那个，尊重自己的感受，多爱自己！

　　李平辛没懂周嘉束的表情怎么那么丰富，总不能一个学艺术没见过同性恋吧？以及最后几句又是怎么回事？
　　他挠了挠头：“呃，谢谢？”

　　吃过早饭，一行人驱车前往片场，准备今天的拍摄工作。
　　李平辛跟美术组和周嘉束交待完，这就来跟常适讲戏，小猪早早乖乖巧巧坐在李平辛的座位旁，抱着剧本拍了拍椅子，示意他过来。

　　一切准备就绪，周嘉束站在拍摄区旁，喊了一声“开拍”。

　　罗简入职了。

　　作为一个没有任何家底人脉的实习生，他的处境很尴尬，不仅要和同批实习生跟着带教学习工作事务，打杂的活也会全扔给他处理，甚至因此被主管批评总不在工位上，但下一次，他还是不得不接受那些不在他职责范围内的工作。

　　有时他觉得自己像是办公设施旁配备的机器人，就和电梯里的电梯员一样。
　　可如果他只是一个接收指令的机器人，他这么拼命地读那么多年的书，又是为了什么呢？

　　不出所料，罗简没有通过实习期。
　　他不圆滑、不世故，不懂话术，不懂酒局，不懂言语里那些“潜规则”，这些上学没有教，他就通通不会，他不懂为什么他按部就班完成了所有安排的工作，却还是要被批评“总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和“跟不上”。

　　他的工位上什么都没有，怎么来的怎么走，只是站在公司楼下，他学着吞云吐雾的成熟同事那样买了一包烟，抽了一口，差点把自己咳死。

　　“好！咔。”李平辛喊了一声。

　　职场剧情只拍了一周，拍摄进度极快，快到只要群演和摄制组没出问题，他们的沟通也没问题，那常适就是通通一遍过，从不犯错，完美到李平辛担心他哪天不小心出错了会不会很自责。

　　被助理簇拥着擦了汗，常适一溜小跑跑到监视器旁，俯下身大眼晶晶盯着李平辛看，小猪尾巴都快摇起来了，李平辛抿着嘴憋笑，只能拍拍他的手：“演得挺好哦。”
　　“只有演得挺好——”常适阴阳怪气。

　　李平辛没说话，掏出手机在备忘录上打了两个字，举给常适看：“人多。”

　　常适眼珠子一转，又重新和他对视，故意撇撇嘴挑起眉毛，明显是不满意这个回答。
　　于是，李平辛又打了一行：“回房间奖励你。”

　　常适那得意洋洋的笑容立马压不住了，为了克制甚至还转了个圈，最后强装严肃，咳了两声：“嗯，好吧好吧，既然李导觉得我演挺好那我就嗯，我胜不骄败不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哎呀，太会说了，”李平辛赶他回去休息，“回去躺着吧。”
　　“啊？你赶我了！”常适往李平辛旁边那个椅子上啪叽一坐，耍赖不走了，“我才不躺着。”

　　李平辛幽幽盯了他一眼：“……你知道你坐了谁的位置吗？”
　　常适寒毛一竖，缓缓回过头去，果然看见了一脸无语的监制大人章靖，正以一种鄙夷的目光扫视他俩，和常适对上视线后，还翻了个白眼。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常盛一骨碌爬起来连连道歉，“那，那我把自己椅子搬过来。”
　　“不要，一会吃吃饭就回去了呀，没多久，”李平辛推推他，“没两个镜头了，你休息去，老实点。”

　　见常适还在犹豫，他又补充道：“你这样待在监视器旁边很影响的哦。”
　　“哦……对不起……”常适闷闷不乐，“吃饭喊我。”
　　“好，去吧。”李平辛笑了。

　　见常适溜了，导演组其他几人又去各忙各的，章靖才干笑着吐槽：“以前倒是没见你赶他。”
　　“他是男主了，多累啊，”李平辛摇摇头，“小孩子多休息休息。”
　　“………………他都22了！！”章靖都给整疯了，“慈母多败儿！！演员身边围一群人伺候的，一天就工作那么一会，他累什么？？！！”

　　“不一样不一样，”李平辛眉头一皱，“那演员要调整状态的，很消耗情绪的，哪能不累呢？反正不能让他天天坐导演组这了。”

　　章靖沉默地看了一下这位每月工作30天每日工作14小时以上还容光焕发、消息秒回分镜秒出、愿意花时间精力给每个配角亲自讲戏的总导演：“成。”

　　拍完剩下的空镜头，李平辛喊了收工，其余人各自收拾收拾去拿盒饭，导演助理和常适团队也拎着餐跑了过来。
　　导演组挺纳闷常适怎么就加入他们的饭局了，但男主毕竟是男主，关系缓和总比前几天一样僵持要好，大家默默的什么也没说。

　　而且，男主餐标比较高，吃得真的很好。

　　席敏一边剥小龙虾一边感动：“常老师来了之后跟天天都有满汉全席似的，我出组真要胖一圈了。”显然是已经通过胃被收买。

　　周嘉束虽然不喜欢常适之前对导演组的态度，但看他这两天有改进，也没说什么，把对方当朋友相处。
　　他扭过头来笑席敏：“常老师买的都是优质蛋白质，胖什么，你别拿那小龙虾汤泡方便面来拌饭吃了！”

　　常适不动声色地假装给自己剥，悄摸摸剥了一碗又一点点挪到李平辛面前，李平辛假装这是自己剥的，也埋头安安静静地吃了起来。

　　等到大家各自回酒店，他们先是各回各家，常适趴在房门上听外头动静，等走廊安静了，再偷偷挪到李平辛房间去，刷开门后直奔目标，把人扑了个满怀。

　　“亲亲亲亲，”常适凑上去乱七八糟亲个不停，“憋死我了！你还不让我看你工作！啊只能看不能亲不能摸，简直是当忍者！”
　　“这不矛盾吗！”李平辛被他亲笑了，勾着脖子全盘接受，“唔，哎呀，又说要看，又说只能看不能亲，唔——！”

　　“就矛盾了，怎么办吧，反正你惯着我，我就是又要看又要亲，”常适耍无赖，干脆抱着李平辛坐到沙发上，面对面搂着腰亲，“好软啊宝宝，嘿嘿，好幸福……”
　　李平辛跨坐在对方腿上，被这个姿势臊得不行，挣扎着要躲：“不行，明天还要开工……”

　　“我就亲会，”常适眼巴巴地望着他，“不做什么，就亲会，可以吗？你不同意的话我就放你下来。”
　　李平辛红着脸移开视线，想了想，最后还是点下头：“哦……好，好吧。”

　　腻歪过一阵，海苔吃饱喝足开始闹腾，它年纪大了，闹常适也只是莫名其妙冲上去给他一拳又离开，过一会又飞到常适肩头趴着，不会把酒店给砸个稀巴烂。

　　李平辛看着一人一猫在地毯上打滚，无奈地示意：“我先去洗澡哦，一会你再去洗。”
　　“遵命！”常适大喊。

　　只是，等李平辛从浴室出来，常适点了点桌子，跟他说：“刚刚你手机响了，不过我没接。”
　　“还好你没接，”李平辛心想演员大晚上接导演电话真是完蛋了，赶紧去拿手机，发现是后期部门给他打电话，又拨了回去。

　　“喂，我刚刚在洗澡，怎么回事？”

　　后期组那边犹豫了一下，跟他道歉：“李导，实在是对不起……”

　　“嗯？”李平辛预感不妙。

　　“实习生导片子的时候没备份好，又把卡给格了……天桥那天的所有镜头全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