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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美食节 ...

  •   许凭栏跟着何引舟上楼,一路上都在尝试挑起话题,无奈都以失败告终。最后实在受不了了,他抱怨着,“我说阿舟,你那同学来了你也这么爱搭不理吗?”

      何引舟开锁的手一顿,依旧淡淡应了句,“他不一样。”

      “他不……哪不一样了?”许凭栏还真没想到何引舟会这么说,一时有些懵。
      哪都不一样。

      何引舟心想,但却没说出来,他调整了一下态度,重新问许凭栏,“所以,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没事啊,没事就不能来了?”

      许凭栏走进门,刚想换上沈庭晏之前穿的一次性拖鞋,就被何引舟制止了。

      “那双穿过了,你去柜子里再拿一双。”

      “噢。”

      许凭栏换好鞋就往里走,何引舟想跟上,放在裤兜里的手机震了震。
      拿出来看。

      〔一只(仓鼠):还不感谢我给你拿了几双一次性拖鞋〕
      〔一只(仓鼠):不然你哥穿啥〕
      〔一只(仓鼠):噢还有,明天下午五点我们一起过去?〕

      何引舟扫了一眼,笑着回复了一个谢谢你,又回复了一个好。

      “你不对劲?天呐,少爷居然笑了。”没想到许凭栏去而复返,靠在玄关柜上看着他,还带着点坏笑,“和谁聊天呢?这么开心,谈恋爱了?”

      “……咳,没谁。”何引舟战术性咳了咳,“我给你洗点水果。”

      许凭栏一副看透的样子,眼神跟着何引舟,“啧啧啧。”

      等何引舟拿着果盘走进客厅,就看见许凭栏老大爷一样的坐在沙发,不,躺在沙发上时,他额头跳了跳,忍了一会儿,“你就不能坐坐好吗?”

      “干嘛?”

      “有碍观瞻。”何引舟把水果放在他面前,头也没抬地说,“你穿的是西装,不是老头背心和裤衩。”

      “……”,这小子。
      “行行行。”许凭栏认命地坐直,伸手拿了颗葡萄,“我问你,我的订婚宴干嘛不来?”
      许凭栏很轻易地就问了出来,就好像这件事稀松平常,不应该被揪着让人在意这么久。
      有一种违和感。

      “……我要开学考。”

      在许家,要说谁能和何引舟正常相处,那就只有许凭栏了,过去还有老夫人,只可惜几年前就离开了。

      小时候何俪带许凭栏回许家时,许凭栏总会带点新奇玩意儿给何引舟,十三四岁的小少年总是弟弟弟弟的叫,趁着小孩子玩玩具的时候捏他的脸,揉他的头发。再后来,不知道是因为大的变得矜持了,还是小的变得不爱说话了,两个人就没再像之前那样一起过。

      许凭栏一个月回一次许家,何引舟就一个月见一次哥哥。十岁那年,许凭栏十八岁。许老爷子让人给他办了一场盛大的成人礼。何引舟也穿着小西服坐在一边的沙发上,捏着奶奶的衣摆,神色有些紧张。

      老夫人什么都明白,也什么也没说。

      等许凭栏拿着果汁朝这边走过来时,身边小娃娃的脸就从紧张变成了故作严肃,奶凶奶凶地问,“你过来干什么?”

      听得两个人都在笑。

      那一年,许凭栏在何引舟身边坐下,把橙汁递给弟弟,哄到,“喝一点,不酸,甜的”。
      恰如这一刻,何引舟在许凭栏身边坐下。

      “……婚礼我会去的。”何引舟觉得有些心虚。

      “嗯,那我怎么听爸说某人和他闹脾气,还放了狠话,说信不信婚礼都见不着他。”许凭栏嘴里念着是谁来着,又拿了颗葡萄,“嗯,这玩意儿挺甜的。”

      “……没和他闹脾气。”何引舟皱着眉,两人之间的距离还能再塞下一个人。

      “噢,那就是单纯不想来喽。”许凭栏捧着心,做出一副受伤的样子。

      “……”何引舟被他说的一句话都接不上来。

      沉默间,许凭栏又靠了回去,没骨头一样,声音却比刚刚严肃不少,“你知道吧,好面子的人说话都比较难听,尤其是遇到那种需要他们放下面子的时候。”

      何引舟没接话,许凭栏这话什么意思他懂。

      “我不好面子,所以腆着脸过来找你了,不知道二少爷愿不愿意赏个脸,陪我一起吃个饭,咱们好好叙个旧。”
      许凭栏站起身,把何引舟拉起来,“好不容易来找你一趟,走走走,出去快活快活,搓一顿。你们这儿有什么好吃的餐馆吗?”

      “没吃过,学校食堂要去吗?”

      “……”,你这嘴怎么不毒死你自己。
      许凭栏报复性地揉了一把何引舟的头发。

      -

      何引舟没怎么去外面吃过,许大少也不是挑剔的,于是随便找了一家苏菜馆。
      小饭馆装修自然不如那些高档餐厅,许凭栏一身高档走进去时引得很多人的目光。

      等菜上齐,许凭栏点了一瓶橙汁给何引舟倒上,递过去,“估计不如鲜榨的好喝,凑活喝吧。”

      何引舟没说什么,接过来抿了一口。

      许凭栏知道自己弟弟是个什么性子,小时候单纯不会藏东西,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不像现在,闷葫芦一个,半天蹦不出个屁,还学会藏起情绪来了。他在一旁唱了好久的独角戏,何引舟都只是淡淡地应一声“嗯”。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许凭栏没招了,一怒之下怒了一下,“早知道就去湘菜馆了。”

      “为什么?”何引舟顿了顿,又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橙汁。

      “至少你可能会被辣得有点反应,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我在听的。”

      “这是重点吗?你好歹也说点什么吧。”许凭栏双手比划了一下,说了个英语单词,“Express”
      怕何引舟不懂,又补了一个,“Communicate”
      比上一个单词更强调了互动性。

      “I will try.”何引舟互动了一下。

      “……”,去你的吧。
      许凭栏对战非暴力不合作的何引舟,惨败。

      -

      许凭栏在何引舟家赖到第二天上午,美滋滋地吃完弟弟准备的早饭后,硬要何引舟送他下楼。
      何引舟无奈换上鞋送他下去。

      坐进驾驶座,许凭栏降下车窗,“还有两个月就到你十八生日了吧,要回来吗,我这次出完差之后估计都有空,哥给你办成人礼。”

      “再看吧。”

      “行。”许凭栏也没觉得在矛盾彻底解决之前何引舟会回来,于是关上车窗,掉了个头。

      何引舟站在一旁,见许凭栏掉完头,也就回过身走进小区了。没走两步,被身后一声喇叭叫住。

      许凭栏在不远处重新降下车窗,对着何引舟大喊,“一个人总归太冷清,你要是愿意,随时回来!”

      -

      十一月的下午五点是沉在暮色里的。西落的斜阳浸在橙红色的云里,逐渐变成火红一轮,最后一点点躲进远处的山头,一两颗不起眼的晚星缀在另一边蓝灰色的天上。

      “走吧,打车还是公交?”沈庭晏拢了拢外套,问等在楼下的何引舟。

      “打车吧。”何引舟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快走吧,还有两分钟车就到了。”

      “你已经打好了?这么快。”沈庭晏有些惊讶,“万一我说坐公交那你不是白打了。”

      “可以取消。”

      “那司机可能会在背后骂你。”

      “我听不见。”何引舟丝毫没有心理负担。

      “……”嘶,还怪有道理的。

      而这次约到的师傅确实是个火爆脾气的,遇见晚高峰,在连着三次都差一秒没赶上红绿灯后,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龟孙子玩意儿,什么破运气!”
      这么听来也不知道是在骂谁。
      “小心老子一脚油门完事儿!”

      您可别,我惜命。
      沈庭晏转过去和何引舟对视一眼,都笑了。

      司机听见瞄了一眼后视镜,“帅哥别介意哈,我没骂你们。”

      “没事没事,您也是性情中人。”沈庭晏笑着回道。

      他拿出手机低下头,调出聊天界面。打字,发送。

      何引舟拿在手里的手机亮了一下。

      〔一只(仓鼠):听见没,你要是取消了,司机会骂你龟孙子玩意儿〕
      何引舟看了一眼,眼里眼里映着手机屏幕的光,还有浅浅的笑意,回复了一条消息。

      〔海椰子:赖你〕
      〔一只(仓鼠):是你太积极〕
      〔海椰子:怪我?〕
      〔一只(仓鼠):怪你〕

      何引舟眼里的笑意更深了。

      -

      约好的五点二十,结果五点半时,喷泉边还是只有沈庭晏和何引舟两个人。

      沈庭晏在群里问了一群,得到了四张堵车的照片。
      好嘛,晚高峰嘛,能理解。

      大家都还是太嫩了点,当时商量的时候都没想到会有晚高峰,打工人没有周末,何况有美食节这边会更堵。

      沈庭晏蹲在喷泉边,玩手机,肚子震天响得猝不及防。

      “……”好尴尬。

      一旁的何引舟笑着看过去,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包装袋递给他,“饿了?先吃点这个垫垫肚子吧。”

      “这什么?”
      沈庭晏接过来一看,“小区对面那家甜品店买的?”

      那是一块独立包装的绿豆糕。

      “你买的?”

      “我哥买的。”

      “你哥吃商肯定高,这款绿豆糕很好吃,而且是季节限定的,只有这段时间能买到,不懂为什么,明明材料四季都有。”

      “一种噱头吧,吸引顾客。”
      何引舟看着边上的人开心地拆开包装袋,美滋滋地咬了一口。

      这种绿豆糕软糯细腻却不粘牙,含在嘴里甜而不腻,非常清爽。

      才咬一口,沈庭晏想去何引舟应该也是没吃饭的,于是把咬了一口的绿豆糕递过去,“你要来一口吗?”

      何引舟看着那块绿豆糕,咽了口唾沫,撇开视线,“你吃吧。”

      沈庭晏不高兴了,“干嘛,嫌弃我啊?”

      “不是嫌弃。”何引舟回答,“怕你不够吃。”

      沈庭晏看了一眼手里不够两口的绿豆糕。
      好像确实。
      “行吧。”

      刚把绿豆糕塞嘴里,不远处就传来熟悉的声音,“你俩蹲着拉屎呢?”
      孙子昱走过来,“嘴里吃的啥呢,美食就在一边还吃其他的,你怎么敢?”

      沈庭晏懒得理他,这副傻不拉几的样,“等你等的黄花菜都凉了,还不快点谢谢他,要不是他,你就得会收获一个饿扁的父亲。”

      孙子昱听后,对何引舟拱了拱手,“感谢感谢,救了犬子一命。”

      沈庭晏给孙子昱来了一个肘击。

      打闹时其他三人也先后到了,于是六个人两两并肩朝摊位那边去。

      小吃摊子摆在停车场和人民广场之间的马路上,不长也不短,空腹过来刚好能吃个尽兴。
      油烟味混着各种肉菜香散在风里,钻进来往的人的鼻子里。放着古早情歌的音响声音大到连对身边的讲话都要拿来喊,旋转驱蝇器的彩绳一刻不停的转。
      街上人来人往。

      与别人擦过肩时,冲力让沈庭晏不自觉后退了,被何引舟揽过肩稳住。
      肩上的手在确认沈庭晏站稳后就离开了,自然无比。

      “谢了。”

      “你走里面吧。”何引舟望了一眼前面依旧拥堵的路,再次扶着沈庭晏的肩膀,把他轻轻往里面推了一下。

      “哇塞,我发现你很适合去谈恋爱欸。”沈庭晏开玩笑说,“你看哈,长得帅,成绩好,会做饭还细心,在女孩子里很抢手的。”

      走在前边的孙子昱背后长了耳朵一样,“啥?什么抢手?”

      “没什么,你赶紧吃吧。”沈庭晏提高声音对着他喊。

      沈庭晏插起一块臭豆腐,吹了吹,塞进嘴里,结果在听到何引舟的话后差点喷出来。

      何引舟说:“那男孩子呢?”

      沈庭晏咳了好一会儿,连前面的孙子昱几人都回过头来问怎么了。

      “……没事,被烫到了。”沈庭晏摆摆手。

      孙子昱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丢下一句“又没人和你抢,吃这么急”后又跑到旁边一家卖爆辣土豆泥的摊子前。

      身边的罪魁祸首轻笑几声被他剜了一眼。

      “慢点吃,吹一下,没人和你抢。”

      “……”
      我请问呢,您的脸皮咋恁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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