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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串个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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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引舟第一次感到不知所措。
他怔在原地，向客厅看去。因为只有一个人住，干净显得没什么人气。沙发上只有一个灰色的抱枕，茶几上没有什么水果零食，茶盏里还是昨天晚上烧的水，连那台电视机都还盖着防尘布，没有垃圾的垃圾桶，光是客厅就让人觉得空空荡荡的，更别说其他的房间。
他发了条消息过去，问沈庭晏是不是现在。
可没想到，对面回复完“没错”没几秒，门铃就被摁响。
何引舟慌慌张张走出阳光房，推上玻璃门后又拉了点帘子遮住仓鼠。经过电视机时，还随手把防尘布给掀了，做出屋主经常看电视的假象。
打开门，沈庭晏两只手都抄在兜里，嘴里嚼了个口香糖，他伸出一只手，手里捏了片口香糖，“来一个不，薄荷味的。”
何引舟接过后侧开身，让沈庭晏进去。
关上门回过身，就看见沈庭晏靠在玄关柜上抱着臂看他。
“怎么了？”何引舟问。
“我直接进去吗？要换鞋不？”沈庭晏微微弯了腰去看自己的鞋子。
平时也没人来这屋子里，何引舟也想不到会有谁来，就没准备多余的拖鞋，甚至连一次性的都没有，现在看来以后还是备一点的好。
“没事，直接进来就好了。”
“没鞋？行吧，看来下次来你家，我得自备一双了。”沈庭晏玩笑说，“要不你等我一下，我去我家拿几双一次性的。”
说着就又拧开门把手出去了。
何引舟站在玄关处，轻轻地叹了口气。不过正好，这点空隙，足够他平复心跳了。
没过多久，门铃又响了。
沈庭晏进门换好鞋子，“这些我帮你塞鞋柜里可以吗？”
“好。”
沈庭晏打开柜子，果不其然，只看见一个人的鞋子。
何引舟真的是一个人住。
沈庭晏讲好多话都咽下去，若无其事地跟着何引舟走向客厅。
屋子的布局都差不多，可能在细节上会有些差异，这得看屋主的装修喜好。
“你先坐着，我去洗点水果。”何引舟说着拿着果盘走进厨房。
沈庭晏大致扫了一眼，无论是干净的厨房还是整洁的客厅，都显得过于孤单。
突然听见什么声响，沈庭晏循着声音走去，来到了阳光房前，正要拉开玻璃门时阳台一侧的秋千座椅被风带的吱呀响了一下。
原来是这玩意，还是办正事儿吧。
“明天晚上有空吗？”沈庭晏回过身也走进厨房，靠在冰箱边，突然问他。
何引舟挽袖子的手一顿，转过头，“什么？”
“明天晚上，人民广场有个美食节，我和阿昱他们约好要一起去，就来问下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
“……有的。”
何引舟继续手上的动作，挽好袖子走到沈庭晏面前。
沈庭晏：？
“我开个冰箱。”
“噢。”
可是当打开冰箱时，两个人都愣住了，冰箱里几乎没有什么东西，别说水果了，连菜叶子都看不见。
“你……”沈庭晏欲言又止，“辟谷了？”
“你想吃点什么吗？我点外卖。”何引舟忽略掉尴尬，看着他，眼神颇为认真。
“……不用不用。”沈庭晏好不容易憋住没笑，“你有事不，要没事我和你一起去买点吧。”
何引舟想了想最后点头同意了。
昨天立冬，但气温上还没怎么觉得冷，至少没有到裹羽绒服的地步。十月份沈庭晏还被风吹发烧，现在一个月过去了，却还是短袖加外套，没什么区别，沈庭晏不止一次吐槽着南方的天气。看着小区里的东一棵西一棵的枫树梧桐，沈庭晏才勉强能察觉到季节的更替。
两人并肩走在人行道上，聊些学校里的事，比如再过几天就要开始利用自习课甚至主课时间去上专业老师的竞赛课，比如再过十几天又会有一场期中考，虽然不是二模，但也异常重要。
大部分时候都是沈庭晏在说。
“想吃点什么？”快到超市时何引舟问他。
“随便买点吧，其实主要还是应该问你的。”沈庭晏这样说，“你想吃什么？”
何引舟难得有没听明白的时候。
“常在家的是你，你应该备点自己喜欢的，为你自己准备一点。”沈庭晏领着何引舟去了水果区。
“来来来，我问你，你喜欢吃脆的还是软的？”
“……软的。”何引舟想了想。
“那就香蕉，芒果，火龙果和柿子之类的。”
“你喜欢多汁的还是干巴的？”
“多汁的。”
“西瓜，柚子，梨。”沈庭晏突然看到了什么，转过头对何引舟说，“还有椰子。”
那双眼睛明亮干净，赛过何引舟见过的所有水晶钻石。
听着沈庭晏的话，何引舟买了一盒柿子又买了一串葡萄和香蕉。见他买好了，沈庭晏又打算领着他去零食区，结果被叫住。
“等等，你也挑一点。”
“我？行啊，那你就帮我拿盒蓝莓呗。”
“好。”
到了零食区，沈庭晏又问了他的喜好，买了点薯片和果蔬干。临走时沈庭晏又抓了一把亲嘴烧放进购物车里，“这个好吃。”
何引舟盯着辣条看了一会儿，最后缓缓点了点头。
结完账原路返回，沈庭晏踢了踢路上的小石子，看着它撞进草丛。
“你……真的就一个人住吗？”欲言又止了好几次，到底还是没忍住，沈庭晏问了。
“……”何引舟没有立马说话，像是在思考怎么回避，又像是在思考怎么回答。最后慢慢开口，“就我一个，他们都在城东。”
“所以刚开学那段时间你都是打车上下学？”
“嗯。”
“那你也是自己做的饭？”
“对。”
“我去，那你做饭也太可以了吧，就那个荷包蛋，我妈做的都没你做的好吃。”沈庭晏打算揭过那个话题。
他拿出一颗糖递给何引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有了随时放糖在口袋里的习惯，“别不开心。”
见何引舟面上没什么变化，沈庭晏就开始不遗余力地夸何引舟的厨艺，“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你居然这么会做饭，真是深藏不露啊。”
“这个真没法和你比了，我去厨房呆三分钟，厨房就得炸了。”沈庭晏还怪不好意思的。
“这个挺简单的，而且也不是一定要会。”
“我妈还说等我俩都有时间了一定要把我教会。说现在不比以前，从前是小姑娘家的不会做饭要被婆家指点。现在是男孩子不会做饭的，会少了优先择偶权。”
何引舟听到这，不禁笑道，“你的意思是，我有优先择偶权？”
沈庭晏一噎，随后翻了个白眼，“是是是，您有您有。”
两个人闹着吵着走到小区门口。门口停着一辆线条流畅黑色的超跑，一看就价格不菲。
沈庭晏嗅到了金钱的味道，他没忍住多看了两眼这辆车。结果驾驶座的门被打开，沈庭晏因为遇上了那种多看两眼都要给你定罪的蛮不讲理的土豪。
只见一只黑得锃亮的薄底皮鞋先踩在地上，露出西装裤包裹住的修长的腿，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扶住车门，下一瞬，身着高定西装的男人弯腰低头走出驾驶座，关上车门径直朝他们走来。
男人看上去二十五岁左右，气质内敛温雅，一身黑色的西装让他看起来更加沉稳。
不是土豪，是真的有涵养的有钱人。
沈庭晏看着向这边走来的男人，带着疑惑看向身边的人，刚想开口，就听见那个陌生的男人叫了声名字。
但不是他的。
“阿舟。”
沈庭晏察觉到何引舟有一瞬间的僵硬。
“还真是你啊，刚刚看见你和你身边这位一起走出小区，以为看错了。”男人嗓音带笑，看上去很好相处的样子。
“……去买点吃的。”何引舟淡淡开口，“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我亲爱的弟弟啊。”男人依旧是笑着的，“不介绍一下吗，这位是你同学？”
“嗯。”
“啊啊你，你好，我叫沈庭晏，是何引舟的同学。”沈庭晏差点咬着自己的舌头。
“沈同学好啊，我是我弟的哥哥。”男人一本正经地说。
沈庭晏忍住没笑，礼貌地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我还是我同桌的同桌呢，你说你咋恁有趣呢？
“那你们聊吧，我先上去了。”沈庭晏拍了下何引舟的胳膊，“明天见哈。”
等沈庭晏走远，何引舟才开口，“爸让你过来的？”
“别这样板这个脸，多笑笑嘛。”许凭栏作势要上前手动给何引舟做一个微笑，被何引舟躲开了。
“先上去吧。”何引舟依旧没什么情绪。
“那我车……”
“停那儿没关系。”
“行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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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沈庭晏不禁又想到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何引舟的……哥哥。
虽然两人在气质上天差地别，但是确实有相似之处，尤其是那双眼睛，只是许凭栏的含点笑意，所以看上去更加温润。
沈庭晏拿出手机又给何引舟发了一条消息后，就到群聊里面去聊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