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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第六十四章 ...

  •   爱塔踌躇了一阵,叹道:“其实这几天,洛官也几次要去找大人。只是我看她现在情绪还有些不稳定,故而一直拖着她,只盼她心情平复些再做打算。谁曾想你们就来了。”

      展昭吃了一惊,立刻想到了什么:“洛惟在丁氏山庄时发生了什么?她当时失踪可与此有关?”

      爱塔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叹道:“展大人不必问那么多。只记得一点,此事之中,洛官是一直将展大人摆在第一位的。只是有些事她也无可奈何,多给她一点时间吧……”

      展昭沉默地望着爱塔,过了一阵,低声道:“展昭懂了。”

      爱塔似乎想不到展昭这么快就接受了她的说法,意外道:“你懂了?”

      展昭微微颔首:“且请转告洛惟,待她想明白了可随时来找我。展昭可以等,直到她亲口对我说个明白。”

      爱塔愣了一下,就听展昭继续道:“另有,请转告洛娘子,钥匙一事不必担心,展昭定会替她解决此事。”

      “他就说了这些,然后走了。”房间里,爱塔一边摸着那只虎斑猫,一边将事情转述给了洛惟,然后笑道,“那白玉堂真是太搞笑了,怕猫怕成那样的真是少见。直到我把小乖抱开走进院子里,他才敢从树上下来。”

      洛惟斜睨了她一眼,叹道:“你也是,没事抱人家猫来做什么?这里的猫猫狗狗没消毒没打预防针的,脏死了。快给人家送回去!”

      爱塔笑嘻嘻地应了,然后忍不住问:“洛官,展昭不会真的一直等下去吧?”

      想起此事,洛惟郁闷地趴在桌子上,无精打采地把玩着茶盏:“他这人不轻诺,一旦承诺了,就一定会做到。所以如果他说要等,就一定会等下去……”

      “听起来有点傻呀,”爱塔抽抽嘴角,“这要遇到个不像话的人一走了之,他也这么傻等?”

      洛惟揉着太阳穴叹了一口气:“你真以为他那么傻呀?江湖上混了多少年的人,哪有可能这么天真?他精着呢,知道我吃软不吃硬,他越这样说,我就越没法将他扔下不管……”

      爱塔复杂地看了她好一阵,摇头叹息:“你完了,这么容易就被他吃定了。这下真是麻烦了……”

      洛惟瞪了她一眼,埋下头不吭声。

      爱塔叹道:“你一看到他或秦官就会吐得一塌糊涂,这样就算见了面又能说什么?依我看,先把这层条件反射解决了吧?”

      “怎么解决?”洛惟无奈地瞪了她一眼,“我现在只要一见他们的脸,眼前就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我哥被云母摧毁的情景,然后就全身发冷、呕吐。要解决这件事,就只有先查明真相……”

      不错,洛惟之前曾去找过展昭,但只是远远地看到他就控制不住地弯腰干呕。这不是因为恶心,而是因为她本能地不愿承担现状,又逼迫自己去承担。她不相信秦朗的话,又无法反驳;私下里悄悄查证的同时,又做好了“真相可能就真如秦朗所说”的思想准备,几种深刻的矛盾集中在一起,在看到展昭的那一刻便迅速而激烈地爆发出来。

      感情逼迫她逃避,理智逼迫她面对,再加上眼前不断地晃动着洛恂之死的情境,这种情况下,身体本能地做出了最激烈的排斥反应——呕吐。

      所以要解决这件事,最关键的还是要查清事情的真相吧。

      “那要查不出呢?”

      洛惟愣了许久,深深一叹:“到时候再说吧!对了,你刚才说什么钥匙?”

      “对啊,”爱塔点点头,“他这么说的,说钥匙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他会替你解决。什么钥匙?”

      “是啊……什么钥匙?”洛惟糊涂地揉揉太阳穴,目光落在腕子上的铁链,忽然吃了一惊,“他不会是要替我拿回这镣铐的钥匙吧?”

      “啊?”爱塔也吃了一惊,“那不是糟了?!万一到时候秦官过来,你拿什么理由留在这里?”

      洛惟大为头痛地抱住头,呻吟了一声:“不会这么惨吧,我已经够烦了……”

      展昭的确想着为洛惟讨回那把钥匙。所以他现在正在开封府的大牢里跟韩绛一道审问冷青,试图从他们的供状里找出些许线索。

      钱明逸看起来还真是不敢得罪冷青,虽然将人关进大牢,却给人好吃好喝好穿好睡地供着。展昭与韩绛来到关押着冷青的大牢前,就见里头绫罗绸缎披红挂彩,布置得好不奢华,冷青正大大咧咧地与全大道两人坐在桌前吃肉喝酒。

      韩绛强压着火气,暗暗瞄了展昭一眼,见他始终脸色平静,心下不由感佩:包大人带出来的人果然不一般,越是这等时候越能冷静如初。

      其实韩绛是误会了,展昭之所以能冷静,与冷青是真太子还是假太子无关。实际上他根本就不关心冷青的血统问题,换句话说,就算皇帝认准了冷青是真太子,他也无所谓。

      所以眼下,他看着吃喝不亦乐乎的冷青,黑亮的眸子平静冷冽,不露喜怒:“你就是冷青?”

      冷青冷哼一声,抬头看了展昭一眼,忽然将手里的鸡腿向他砸了过来,怒喝:“好大胆子,竟敢直呼本太子名讳?!”

      鸡腿准头不好,砰地一下砸中了牢房的柱门,落在地上骨碌碌滚到一边。

      展昭一动不动地站着,平静地看着他,又问了一遍:“你就是冷青?”

      “你……”冷青看着展昭,忽然一阵心虚。对方只是平静地站着,平静地看着他,但那双眸子清透明亮,冷冽犀利,仿佛可以看穿他心底所有秘密。

      “你就是冷青?”展昭静静地看着他,又问了一遍。

      冷青忽然觉得喘不过气来。很奇怪,对方明明只是问了一句话而已,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而已,却仿佛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压迫得他全身紧绷。

      这种感觉是他从未有过的,即使在开封府的大堂上,他都没有这种感觉。

      “你……你……”冷青瞪着展昭,微微发抖。

      全大道见势不妙,嘶声大叫:“大胆!竟敢以下犯上对太子如此无礼?!来人呀!!还不快将此人与我拖下去!!”

      衙役们没动,连应都不敢应一声,迟疑地看看冷青,又看看展昭。

      展昭仍是那么平静,也不管全大道的叫嚷,只是紧紧地盯着冷青的眼睛,关键性的问题一连串抛了出来:“你是何方人氏?家住何处?家中还有什么人?你母亲杨氏在何年何月入宫?何年何月得了龙凤抱肚又何年何月被遣离宫?离宫之后嫁与何人?你何时出生?何人可为你作证?”

      冷青全身一凛,慌乱地看了全大道一眼。

      全大道也慌了,一时不知所措下,向冷青使了个眼色。

      于是冷青就突然疯了,他先是嗬嗬大叫,然后突然趴到地上满地乱爬,傻笑连连,口涎乱淌,还捡起地上的鸡腿一通乱嚼。

      当钱明逸接到消息赶到大牢时,看到的就是这番情形。

      “这……这是怎么回事?!”钱明逸吃惊道。

      展昭看了钱明逸一眼,若无其事地拱手道:“回大人,不知道。”

      “你……你……”钱明逸气得七窍生烟,瞪了展昭一眼,将目光转向一边的韩绛。

      后者甚无好气地拱手道:“大人,这冷青稍一询问便立刻装疯,其必心中有鬼。冷青全大道合谋假冒太子、欺君罔上、窃国窃民之罪已毋庸置疑。卑职以为眼下当彻查此案,严惩不贷,以儆效尤!”

      “冤枉啊!!!”全大道扑上来涕泪横流,大声嚷嚷,“是冷青如此告诉贫僧,又拿出龙凤抱肚为凭,大人也看了,这龙凤抱肚是真的,冷青又能说出宫中诸多细节,连大人都一时难断真假,何况贫僧?”

      钱明逸暗暗吃了一惊,心眼一转,便对全大道怒斥道:“住口!有话上大堂去说!来呀,即刻升堂!”

      大堂上,全大道与疯癫了的冷青被衙役们拖上堂。冷青依旧是那疯癫模样,甚至比适才更疯,也不顾满堂衙役,就在大堂里爬来爬去,嗬嗬傻笑,还时不时抓起衙役的廷杖啃上一口。

      钱明逸这会子气势十足了,啪地一拍惊堂木:“冷青!全大道!尔等可知该当何罪?!”

      全大道看看冷青,忽然趴下大声哭道:“回大人,草民不知这冷青乃是个疯子,何况他又有龙凤抱肚为凭,又能说出宫中生活诸多细节,身世之谜扑朔迷离。草民也是一片忠心,不忍见皇嗣流落民间才将他带到开封,求大人明察!还请大人看在草民对官家一片忠心耿耿的份上,详查此案,还天下一个明白!”

      真是人要脸,树要皮,没皮没脸天下无敌!韩绛坐在一边听得啼笑皆非,心头除了愤怒之外,还有深深的无奈。

      不是所有人都讲良心脸面的。在这世上,很多人为夺私利,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不要脸。

      钱明逸被全大道一番话堵得一阵愣怔,见冷青仍在一边发疯,心中不由又惴惴了起来。咳咳……这冷青疯成这样,不论真假都是铁定当不了太子的,但这眼下该如何判呢?将他杀了容易,可万一将来查出他果然是皇嗣可如何是好?若不杀他……难道继续供着?

      钱明逸皱了皱眉头,看看堂下冷青的疯模样,心中便有了主意,当下一拍惊堂木,喝道:“冷青、全大道听判。冷青疯人无状,全大道听信疯言,行事失当,本府判罚你二人流放沧州,终生不得回籍!退堂!”

      韩绛在一边听得大吃一惊,忍不住叫道:“大人!!”

      但钱明逸不管他,啪地一声拍了惊堂木,便立刻起身走入后堂,拂袖而去。韩绛急急唤了他好几声,他也不理。

      钱明逸找了借口草草结案,心中一阵轻松欢喜,回到花厅却发现展昭正在那里等他,他现在心情大好,一见他便笑道:“展护卫可是来拿钥匙的?不妨,本府这就叫人将钥匙送来。”言罢便吩咐了下去。

      展昭微皱眉头,并不见得如何喜悦,迟疑了一阵,反问道:“大人便打算就此结案了?”

      钱明逸笑道:“疯人无状而已,堂堂朝廷若与个疯人计较又成何体统?将他流放沧州也便是了。”

      展昭的眉头拧得更深了,他张张嘴,仍是沉默下来,一言不发。

      就在这时,先前受了吩咐的下人又匆匆过来,附耳对钱明逸说了什么,钱明逸听罢一惊,骇然道:“怎么会?!”

      展昭心头一跳,直觉与洛惟的钥匙有关,当即问道:“大人,可是洛娘子的钥匙送来了?”

      钱明逸慌乱地支吾了两声,咳了咳,好言笑道:“不瞒展护卫,这钥匙一向在库房里锁着,近日库房老肖家中有事,告了假,不在府里。展护卫不妨先回去,待老肖来了,本府派人将钥匙送往府上如何?”

      展昭心中略略一沉,若有所思地看着钱明逸。

      钱明逸被他看得一阵心慌,勃然大怒:“本府堂堂开封府尹,还会欺瞒于你不成?!”

      展昭沉吟了一下:“未知这老肖何时能回来?”

      钱明逸愣了一下,随口应道:“三日,三日后他就回来了。”

      展昭微微颔首:“既如此,下官就三日后再来拜访。下官告辞。”言罢拱手离去。

      待展昭走得远了,钱明逸才松了一口气,转过头就对下人怒斥道:“怎么搞的?!怎么会把钥匙弄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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