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五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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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胡说，”秦朗悲伤地看着洛惟，低声道，“不然为什么我要这样一直阻挠你跟他在一起？真的只是因为嫉妒吗？”
洛惟睁大了眼惶然望着秦朗，只是机械地摇着头，却说不出话。
秦朗撇过头去，望着平静的湖面，叹道：“我一直不敢让你知道真相，也不希望你来这里，因为这件事，真的没法说出个是非。可拦不住你，你坚持来了，而且还与他相遇并越走越近。我努力阻挠你们进一步接触，就是怕你越陷越深，将来有一天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会无法接受。”
洛惟的身躯在湖边的风里微微颤抖着，眼眶里已经蓄满了泪，却始终没有落下来，只是惶惑地瞪着秦朗，机械似地摇着头：“我不相信，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洛恂是什么人？！展昭是什么人？！他们就算相识，也怎么可能会……会到这一步？！这绝不可能！！！”
“这件事没有谁对谁错……”秦朗黯然道，“就算是展昭，他也不过是做了他该做的事。”
“那段时间，洛恂的任务比较频繁，地点也都相对集中。不知怎么地就让展昭发现了一些端倪。从他的角度来说，是他发现接连几起失踪案似乎都跟洛恂有关，虽然时间未必对得上，但或多或少，总能找到一些相关线索。”
“于是展昭暗中开始调查，直到有一天，他偷偷溜进洛恂住的邀月小筑，却正好看见洛恂走进了时空门。而他为了弄清真相，竟也闯了进去……”
洛惟惊呼了一声，捂住了嘴。
秦朗低沉道：“是，作为一个时空管理员，你很清楚这种情况下会发生什么事。云母为了保住秘密，会毫不犹豫地对展昭实施摧毁。可为什么最后摧毁的是洛恂而展昭只是失忆？”
洛惟的脸刷地一下惨白惨白，秦朗轻轻一叹：“不错，因为洛恂替展昭挡住了那一击，并将他推出了时空门。按照规定，云母对同一人的摧毁措施只能实施一次，因此展昭才得以活下来。”
“这种事此前从未发生过，虽然云母启动了紧急预案，但委员会却担心他会泄露我们的秘密，于是决定派我监视他，必要时实施灭口……”
洛惟一惊，紧紧盯着秦朗。
秦朗深吸一口气，眼圈微微发红：“是，我承认我恨他，如果不是因为他，洛恂根本不会死！可他是洛恂用自己的命换的……这样杀了他，洛恂的死又有什么意义？”
洛惟捂着嘴，颤抖着，泪水终于落了下来。
秦朗低声道：“我暗中观察了他几年，发现他根本已经丧失了那段记忆，别说时空门，就连洛恂都想不起来。委员会针对这种情况讨论后得出一个结论，就是当初洛恂虽然拼命替展昭挡住了那一击，却仍有部分力量落在展昭身上，恰好抹去了他这段时间的记忆。这就是为什么你们面对面这么久，却始终不能认出对方的原因……”
洛惟傻了，趔趄地后退几步，碰到湖边的石头，跌坐下来，胸口急促地起伏着，摇着头，颤抖着唇：“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这么巧？！证据！！证据呢？！我要证据！！证据呢！！！！”
她声嘶力竭，泪流满面，望着秦朗的眼神不甘又恐惧，似乎期望看到证据，又害怕他真的可以拿出证据来。
秦朗含泪望着她：“你还记得展昭第一次去找你的时候，因为喝醉了留宿你房间？那时候委员会发现你们走到一起，非常震惊，以为他是装作失忆，于是对展昭下了格杀令。”
洛惟全身一震：“这样说，那时候不是我出现了幻觉？！而真的是……”
“而真的是有人要杀他。”秦朗看着她，低声道，“就是我。但我发觉你们的相遇只是一个偶然，展昭也并没有任何恢复记忆的迹象，所以格杀令又取消了。”
洛惟惶然等着秦朗，微微摇着头：“这不可能……我不相信！！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词！！我不相信！！证据，你没有证据证明这一切，你没有证据证明他就是那个人，没有证据！！”
秦朗默默地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递到洛惟眼前，黯然道：“这是洛恂给你的最后一封信。他交给我还没多久就出事了。所以我始终不敢给你……”
洛惟怔怔地看着那银色的卵形金属球，过了好一阵，才颤抖着接过来，轻轻触动了按钮。一道浅浅的银光闪现，洛恂的身影出现在银光之中，神采飞扬地冲她笑着：“嗨，洛惟！我的宝贝妹妹……”
她就那样怔怔地看着，看着洛恂在那光影里笑嘻嘻地哄她赶紧过来上班，邀功似地跟她介绍她那没见面的未婚夫是如何如何优秀，直到最后，她未婚夫的形象终于出现的光影里，跟展昭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身形，肩上扛着巨阙，笑得阳光灿烂，意气风发……
洛惟眼前一黑，手里的金属球落到地上，骨碌碌滚到一边，而她也软软地倒下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她终于从黑暗中慢慢醒来，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而秦朗就坐在她身边悲伤地看着她。
从秦朗的眼神里，她终于意识到刚才的一切不是梦，这令她从心底开始疼，疼得蜷紧了身子，脸色发青地捂着嘴，浑身发颤。
“洛惟……”秦朗扶住她颤抖的肩膀，一时无言。
洛惟却突然一把推开他，趴在床边一阵干呕。
秦朗连忙轻轻地抚着她的背，想帮她顺过气来，却被洛惟狠狠推开，继续伏在那里一阵阵地呕吐。
可她什么也吐不出来，直到最后，硬是吐出了苦苦的胆汁。
秦朗的心狠狠地揪了起来，他倒了一杯水递上去，洛惟却只是看了一眼，偏过头去，下了床踉踉跄跄往外走，才走几步便脚下一软，又跌坐在地上。
秦朗连忙上去扶她，却再次被洛惟狠狠地推开了。这一次她似乎用尽了全力，将秦朗推得一个趔趄，几乎跌倒，然后她自己强撑着勉强站起来，又踉踉跄跄往外走。
“洛惟，你要去哪儿？”秦朗叫住她，“展昭已经失去记忆了，你再去找他对质还有意义吗？”
洛惟果然站住了，目光呆滞，脸色更是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就那样摇摇晃晃地挺立了一阵，忽然拉开门冲了出去。
秦朗连忙跟上，才出门却又跟跌跌撞撞地冲回来的洛惟撞了个满怀，没等他反应过来，洛惟已经冲进门，砰地一声重重关上，却仿佛被那一下剥夺了所有力气，无力地慢慢滑坐在地上。
在秦朗的记忆里，洛惟从未这样过，这令他有些慌了，抱住她的肩膀正要追问，却忽然听见展昭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这位小娘子，请问可曾见过洛娘子？”
“洛娘子？适才仿佛瞧见她与秦大官人在湖边说话，展大官人可去那里找过？”
“在下就是从那里过来的，她并不在。故而才一路寻来。”
“那奴婢就不知道了。”
“不打紧。多谢小娘子。”
秦朗顿时明白了，转过眼看着洛惟瘫软地上，抱住膝盖浑身颤抖，泪流满面，却死死咬住拳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这看得他心中一痛，伸手要将她搂进怀里，却再次被洛惟重重地推开了，随即匆匆忙忙地拉开了银色的时空门，却连站都站不起来，就只能手脚并用，踉踉跄跄爬进了门里……
秦朗呆呆地看着洛惟消失在闪动着银色光芒的时空门之中，直到展昭的脚步渐渐近了，他才忽然一惊，连忙走了进去，并顺手关闭了时空门。
才堪堪关闭，展昭就推开门，却只看到一个空荡荡的客房，床上被褥凌乱着，似乎才有人躺过，床边滴着几滴黄绿色的液体，像是人的胆汁。他皱起眉头，迷惑地看了看，摇摇头，又关上门离去了……
控制室里，爱塔正在显示屏前低头整理着数据，突然砰地一声将她吓了一跳，回过头就看见洛惟苍白着脸，跌跌撞撞地走进来，秦朗紧跟在后面，几次要扶住她，都被她狠狠地推开了。
“洛官！”爱塔连忙迎上去。洛惟一看见她便立刻瘫软在她怀里，放声痛哭。
爱塔跟了洛惟这么多年却从未见过她如此失态，但又不敢多问，便只得抱着她，慢慢地扶她在椅子上坐下。
洛惟就这样一直在她怀里哭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得声嘶力竭，直到最后没有了力气，才渐渐安静下来。
秦朗叹了一口气，低声吩咐：“爱塔，这段时间洛惟的班你来代她，让她休息一段时间，另外，你等会替她打个申请调职的报告，申请区域就写唐贞观年间。其他事我来安排。”
“调职？”爱塔吃了一惊，低下头惊讶地看着洛惟。
此时洛惟已经平静了许多，哑着嗓子轻声道：“照他说的去做。”
爱塔张张嘴，沉默了一阵，微微颔首：“是。”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第五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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